她一字一顿地强调,“江小鸟,你是属于自由的。” 楚桑落在选择职业时,内心总有道声音在说:学法律,成为一名律师。 当记忆恢复,她才记起缘由。 十八岁,她隐约知道所有人的恶意揣测束缚住了江与鹤的人生。 因此,她早早决定,终有一天,她要用世间最公正客观的方式来劈开腐朽生锈的牢笼,解开小鸟脚上的锁链。 届时,她会告诉小鸟:“你自由了。此后,你要做天地间最自由的小鸟。”
第74章 生日快乐 夜风卷来一泓花香,微甜,清浅。路灯装在四方琉璃盒里,散射出白光。 江与鹤高眉弓,深眼,典型的无情貌。偏偏总是被套上枷锁,在挣脱跟背负之间挣扎,独自迷茫痛苦。 时间过去太久,桎梏扎根他心底,生出藤曼,占据固定一角。连根拔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好如眼下,他的静默。 楚桑落眼发酸发涩。 一个人被指责久了,连自己都不敢信了。 她凑近江与鹤,额头相抵,“你不是说,在这世上我最可信吗?” “你要相信我,你得相信我。” 半晌。 江与鹤抬起手,指腹为她拭去泪水,哑声说:“怎么哭了?” 楚桑落用鼻尖蹭过江与鹤,像是在撒娇跟抱怨,“因为,你不相信我。” “信,”江与鹤托着她的后脑,吻上她的眸,“我信。” 所有人都告诉他,你是元恶大憝,罪孽深重。很多年,他都一直在寻找为自己开解的理由。可是他太懦弱,太渺小,抵挡不住世人。 他一路孤军奋战,没有人给他答案。直至,千百个相同攻击中,维护逆流而来。 为他而来。 他该跟自己和解了。 于是,这一刻,他跟整个世界都和解了。 “别哭了,”江与鹤哑声道,“等会儿叔叔阿姨该怀疑我欺负你了。” 楚桑落点头,“嗯。” 她鼻翼瓮动,给自己擦掉眸里盈满溢出的咸水。这模样,怎么看怎么乖巧。 江与鹤哑然失笑,某种暖流游走全身。不知瞥到什么,他眼神微动。 他倾身,从楚桑落发丝里拿出一个东西。食指与拇指并拢捏的,是一朵花。 她是连花都想靠近的人。 江与鹤笑,将花别在她耳后。 杏脸桃腮,人比花娇。 心动化作一个吻,印在她饱满白皙的额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白炽灯的光彩有些单薄,与冷月遥遥呼应。 孤灯月影,有情人相依,双手紧扣。 这一路安静,却不是寂然,而是安宁。 秋的气息丝丝缕缕地渗入空中,楚桑落嗅着暗香,忽而转脸问,“还有一个原因呢?” 即使被不公对待,仍然愿意去做骨髓匹配。 一个是来自母亲的请求。 另一个呢? 江与鹤顿住脚步,侧身。 “你。” “我?” 楚桑落不明所以。她分明非常反对。 “因为你,我发现这个世界好耀眼,”他逆光,乌发墨瞳,温柔地笑着,“总该多点人看看,这耀眼的、发着光、红火的世界。” 楚桑落微怔,而后眉眼舒展开来。 他会帮陌生人赶走野狗,也会给野猫喂饭。 他得到一抹甜,就想着帮助已经得到糖的人吃到更多的甜。 他困于泥潭,却不甘被湮灭,肆意又努力地生长。 他身陷恶意,却保持了一份赤子之心。 世人带着偏见,永远只能看到江与鹤的叛逆、危险、冷漠。然而她知道,江与鹤是那样的善良、向上、赤诚。 那年相遇,少女楚桑落毫不犹豫地扎进了名为江与鹤的恋爱漩涡。 再后重逢,律师楚桑落为冷岑寡言的科技新贵心动。 尽管失忆,她还是选择爱上他。 因为,她爱的人是那样的优秀。 上前一步,踮脚。 楚桑落拉住他的领口,用力,他被迫低下头。 接着,她红唇微嘟。 双唇相贴。 光在她睫毛上跳舞,脸颊的绒毛清晰可见。 她弯眼,融融笑意。 江与鹤,你感受到我的爱了吗? 江与鹤抬起手,捧着她加深了这个吻。 嗯,感受到了。 一吻毕。 两人手牵着手,再度前行。 不知是谁起的头,两人的手摇来摇去。像幼儿园小朋友一样,乐此不疲地甩动着对方的手。 许是玩腻了这样简单的游戏,楚桑落跳出平行线,拉高他的手。而她一动作,江与鹤秒懂,自然地应和着她,视线随着她的转动绕了个圈。 她的秀发乌黑亮丽,笑容清澈,笑声脆生悦耳。 站定后,她与他相视一笑。 她拉着他往前走,他却一把揽回她。 逼到电灯杆,掐着她的腰,俯首亲吻。 * “回来了?” 楚家客厅,白琳夫妇并肩而坐。 楚桑落愣了愣,“爸爸妈妈。” 随后,她掩耳盗铃似的抿唇。按理说,父母应该进房休息了。他们明早不还有飞机吗? 白琳第一眼就注意到她红艳艳的嘴唇,明眼人都能看穿她在掩藏什么。以往楚桑落在他们面前都是乖巧到没脾气的形象,乍一看到这么生动的表情,白琳觉得可爱又心酸。 她竟然要依托一个外人才能见到真实活泼的女儿。 女人总是敏感多愁,楚茂则省去这些心思,进入正题,“江与鹤走了?” “应该还没。” “叫他进来。” “啊?” “有东西给他。” 楚桑落懵着去叫江与鹤。 两人像小学生一样站在两位家长面前。 因为做了坏事,江与鹤有些忐忑。 楚桑落也尽量藏住红肿的唇,担心爸妈会批评江与鹤。 两位大家长忍俊不禁,就连平日喜怒不形于色的楚茂也觉得这俩人好玩。 喜庆大红的纸皮递到眼前。 江与鹤愕然。 白琳说:“你明天生日,拿着。” 同时,另一个红包也拿出。 楚茂的话很简短,“我的。” 楚桑落望向父母,怔了片刻,又看向江与鹤。 没人知道,江与鹤心里掀起了怎样的狂风巨浪。自七岁过后,这是第一次有大人给他生日红包。 他双手接过,微鞠躬,音色微变:“谢谢。” 每个细节都透出他的恭敬、诚恳、感谢。 白琳夫妇没多大反响。他们虽然接受了江与鹤,但更多还是为了女儿去做这些事。 女儿喜欢,女儿在乎,那他们也该有所表示。 但不得不说,江与鹤本身的品质确实让他们的包容逐渐加深。 白琳:“今晚留下吧。” 江与鹤跟楚桑落短暂地对视,拒绝道:“不了。” 攻略中表示,女方父母第一次留宿是一种考验。拒绝能证明自己的真情。 “不要多想。我们明天六点就要出门,留你是让乖乖有个伴。” 白琳并不是不爱楚桑落。只是她年轻时醉心工作,对女儿的要求也严格,就这么巧,楚桑落是个懂事的。 懂事到不需要她操心。 楚桑落讲出积压的心事后,某一晚,她独自在这座诺大的房子里,突感寂寞可怕。 她后知后觉地觉察到,小小的楚桑落曾经度过无数个这样的日夜,这么独自成长,独自长大,也变得不相信人间的关系。 尽管如此,白琳也不会放弃事业来弥补错过的亲情。她不奢求楚桑落能特别亲昵自己,只要不怨她,愿意回家,愿意打心底唤一声“妈妈”就可以了。 如今,江与鹤的出现能补上他们的空缺,给予楚桑落无微不至的照顾和陪伴。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高兴的事。 楚桑落轻声呢喃:“妈妈。” 白琳微笑:“嗯,爸爸妈妈去睡觉了。” 女儿跟妻子的缓和,令楚茂十分慰藉。身为一家之主,他对江与鹤说:“你睡三楼客房,待会儿有人带你去。” “好。楚叔、白姨,晚安。” 楚桑落也道:“爸爸妈妈晚安。” 楚茂夫妇一齐应,“你们也各自回房睡觉吧。” “好。”
楚桑落瞥了下江与鹤,眉梢羁押着愉快。 江与鹤也是有家长过生日的小孩了。 而且,25岁的第一个早晨,江与鹤睁眼看到的人是她。 “晚上别乱跑。” 各怀心事的两个年轻人蓦然寻到声源处。楚茂在楼梯上,严肃的目光扫过江与鹤。 不指名,但没完全不指名。 江与鹤立即回:“明白。” 果然,考验虽迟但到。 * 温暖的室内,江与鹤难以入眠。心脏暖烘烘的,像是打了肾上腺激素,大脑亢奋又激动。 第N次翻来覆去,江与鹤抽出枕在脑后的手,摸到枕头下。两个厚厚的红包,拿着格外有分量。 普通的红包,他珍惜地捏来捏去,又唯恐起了折痕,小心翼翼地放在胸口。 这里面是钱,也不仅仅是钱。 他人生里的沟壑,似乎在一点点被抹平。年少时他曾不止一次想过,老天爷为什么要残忍地剥夺他身上所有的运气。 明明会有个正常的家庭,却因一场事故毁于一旦。 好不容易让楚桑落喜欢他,却让她忘了他。 今晚发觉,其实他也是幸运的。 而所有幸运的起源,是楚桑落。 他躺在床上,唇边隐隐勾出笑。光是念到那个名字,他就满心舒喜。 好爱她。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爱。 时针缓慢走动,已是夜里23点,分钟指向58。 还有两分钟,他要过生日了。 他很少许生日愿望。这一次,他要在凌晨整点许下愿望,听说那样会比较容易实现。 秒针划过一圈后,还有一分钟。 江与鹤准备好措辞,蓄势待发。 却不想,屋外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匆匆忙忙。 江与鹤刚开门,一个人影冲过来,跳到他身上。他后退两步,而后稳稳拖住女人的臀。 她是跑过来的,喘着气,但还是没阻挡语气中的开怀与欢乐。 “江小鸟,生日快乐。” 小鸟获得自由与重生,生日快乐。 “江与鹤,生日快乐。” 再然后,此前和现在的江与鹤,生日快乐。 恰时,时针敲响凌晨零点零分零秒的钟点。 生日愿望——希望怀里的人万事顺意。
第75章 坦诚爱你 历经半月有余,江与鹤后背的伤终于能拆掉缝线。 病房内,男人赤.裸着上身,背肌紧实,其上横亘一条长达十多公分的疤,凶狠可怖,隐藏着危险的爆发力。然而,流畅有型的线条中和了这股暴力,杂糅进一种优雅,生出奇妙的张力。 可是,楚桑落没有精力去关注。她黛眉微蹙,看医生操纵着手术刀从缝合处抽出线,长长的线从新长出的肉划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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