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被人急切大力地吮吸,连带着互相接触的嘴唇都不住地刺痛。太舒服了,光是和他接吻我就爽得连手指尖都是麻木的。这都谁教会他的?他怎么这么擅长?为什么我们不能早点这么做?我认命地闭上双眼,尽可能地去回应他从未有过的主动。 和醉得没力气的我不一样,闷油瓶吻得又深又凶,我肺里吸不上气,全靠他看出来不对后一点点渡气给我。慢慢地,我又闻到了那股冰冷清澈的水流一样的冷香味。是他的费洛蒙。我嘴里喉咙里全是他的味道,无处不在的费洛蒙钻进我的口鼻,我的大脑被泡得发胀发麻,意识也逐渐涣散。 会不会是我的敌人看穿了我的弱点,趁我不注意把黑毛蛇的费洛蒙涂我不知道的地方,就为了让我沉溺在这甜美的海市蜃楼里,不自觉地走向死亡?想到这种可能,我陡然清醒了过来,不对,那些人恨我恨到骨子里,不可能会对我如此仁慈,也许是我就快要死了,据说人在临死前会看到自己最想看的人,并且所有的外在痛苦都会消失无踪。 闷油瓶的身体很烫,我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把一条腿插进我的腿间,抵着我大腿内侧脆弱的地方磨蹭,我疯了一样扭动躲闪,又被他强硬地镇压下去。在一切将要彻底失去控制前,闷油瓶突然停了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暧昧朦胧的黑暗如一层薄纱笼罩着我们。他把脸埋在我的肩颈处,我摸到他身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整个人停在一个绝对蓄势待发又绝对静止的奇妙状态。 上衣早就不知道去了哪个地方,隐约的青黑色墨迹生动地在他肌肤上蔓延扩张,从胸口到脖子再到腹股沟,随着他呼吸时身体的轻微颤动,那头威风的神兽好似活过来一般凶恶地俯瞰着我,我恐惧得说不出话来,又无法真正地从他身上挪开视线。 “别动。”闷油瓶握着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扳正过来,再将手臂穿过我的腋下,压在我身上紧紧地抱住我,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头碾碎。 别动,再多停留一会儿。奇妙的,我从他的肢体语言里顺利领悟到了他的意思。当我不再乱动,他滚烫的嘴唇贴着我的颈子轻轻滑动,最后停留在某个地方,“吴邪。”他一声声地叫我的名字,“吴邪,吴邪……”一直抱到烧着的火看起来像是熄灭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我,告诉我该睡了。 他没有明说,不过我知道这是该结束了的意思,我抓着他的手臂,看进他漆黑一片的眼里,他同样也在看我,拒绝跟我再进一步的意思很明显。即便早有这方面心理准备,可我还是感到非常、非常的沮丧。 所以说梦这种注定要醒来的东西还是不要太过美好了。不论梦里有多少诡谲惊险的传奇冒险,多少失而复得的午夜梦回,等到烟雾消散,太阳升起又是新一天,醒来以后都只会留我一个人在那个满是灰尘和霉菌的小房间里,面对日暮西山的晚霞,认真品味那一次次足够击穿心脏的失望。 这个闷油瓶暂时还没有消失,他先是摸摸我的头发,再拿手掌外侧贴着我的脸颊轻轻摩挲,“睡吧。你需要更多的休息。” 醒来以后我还会再见到你吗?我坚决抵抗身体里沉重的疲惫,不肯就轻易睡死过去。他眼神悲伤地握紧我的手,十指交缠的触感清晰得就跟真的一样,“会的。”他低声说。所以睡吧,他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我们不是身处于危机四伏的野外,不用特地留人守夜,更不必担心行踪暴露,在被敌人找到前必须紧急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他带来的安全感太过强烈,我蜷缩起身子,静静地等待疼痛的如期而至。 哪怕他只是一片来自久远过去的虚无剪影,是某种生物残留的记忆碎片,他也有在这个孤独漫长的夜里和我紧密相拥,就足够了。 我这一觉睡得很舒服,哪哪都不痛,直到快要爆炸的膀胱硬生生把我从香甜的睡梦中拖拽出来。 傍晚的窗外,一大片绵延不绝的晚霞,红铜颜色的霞光霸道地灌注进来,撕裂了房间背阴的黑暗,这一过于熟悉的场景触发了我身体里的条件反射。 冰冷的恐慌摄住心脏,我感到不能呼吸,头也剧烈地痛起来。在我即将要陷入过去癫狂的梦魇,右手腕传来的阻力提醒了我究竟身在何处,我把脸转向那一边,看到闷油瓶静悄悄地睡死在我旁边,所有的惊慌失措霎时间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操你妈死胖子。我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回忆前半夜的事情,狗日的他到底灌了我多少酒,我这辈子头一次喝成这样,全身上下疼得像被大卡车碾过一遍,再往后是一些不能细想的……为了给自己找点事做,我专注地看起闷油瓶的睡脸。他还没醒吗?最初认识他那阵子,由于这小子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我没少腹诽他,转眼之间十多年过去了,想着想着我不禁惆怅起来。 有的人看起来没有变化,只是因为他们的时间流逝的速度生来就比普通人慢,若要达到那个既定的终点就得走比普通人长好几倍的路。 我还没看多久他就睁开了眼睛。我想要冲他笑笑,再和他打个招呼,可有什么东西硬是梗在喉咙里,我头一次在他面前演不下去十年前那个傻逼兮兮的自己,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注视着我,我下意识回避掉了他的视线,过了会儿,他沉默地松开我们还握着的手,从床上起来。 在床上浪费了一整个白天的我们洗漱完下楼,把晾了一天一夜的剩菜全部倒掉。 我刷盘子洗碗,他劈柴生火,冰箱里有昨天胖子用剩下的食材,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我挑了几样凑合煮了个面条。 面条这种东西熟得快,懒得摆盘的我俩站在灶台边上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就着吃了。 填饱肚子后我陪闷油瓶到土楼把他的行李搬回这边。他收拾的时候我负责在旁边看,看着看着,我注意到他的私人物品其实不多,大部分都是我在杭州给他买的。 他五分钟不到光速打包好告诉我可以回去了,回程的路上,我没有问他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小李”这个人,就和当年的张灏张教授一样,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小秘密。比起这个,更严峻的问题是我只准备了两间卧房,他要搬进来的话睡哪是个大问题。 当我提出把胖子还没使用的那一间给他,反正这里房间很多,等胖子确定要从北京过来,我再开车到镇上去给他配套新家具也不迟,他假装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径直把背包放到了我的房间里。 一间房就一间房吧,确实是我和胖子的房间防潮做得最好最用心,他和胖子跟着我来福建乡下养老确实该有个好点的居住环境,我从柜子里找了床干净被子帮他套上,再看他把衣服一件件挂进衣柜里,我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小哥,杭州房子里的那些衣服你还要吗?” 闷油瓶停下手头上的动作,看过来的眼神好似在谴责不知道我突然抽什么风,问这么骄奢淫逸败家子的问题,我揉揉脸,赶忙给自己找补,“那改天我让伙计给你寄来这边。”只要想到这些天我唯一的租房客是他,而他交房租的钱又都是哪来的,我便不禁为自己门可罗雀的生意哀叹。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看来转行不易,吴山居的古董生意还是要靠王盟继续做下去啊。 等他安置好行李,我又带着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给他介绍了各种房间的用途和一些生活用品都放在什么地方,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我把大门还有钥匙交到他手里,告诉他一共就只有三把,这是其中一把,最好不要弄丢了。 “明天早上我要出一趟门。”他接过来后淡淡地说。 “哦。”我随口应下,心想他突然说这个干嘛?我又不是不知道他有晨练的习惯。 他皱起眉,“晚上就回来。” 原来不是晨练,难道戏要做全套,他还记挂着“小李”说要到山里转一圈考察的事情?“好的。”我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还在看我,从他紧绷的表情,我猜想他对于我刚才的回答是不满意的。 难道是觉得我太冷淡?我绞尽脑汁跟他说了很多诸如“路上小心”“注意安全”“记得带雨衣”等天知道张起灵怎么会需要有人告诉他这些的屁话,他全都一一应下,态度却不见有分毫改变,我几乎都要跪下来求他告诉我他到底是哪里不满意了,忽然一些残存的记忆浮上来,我脑袋里灵光一闪,“那……我准备好晚饭在家里等你。”这回要是不行那我就真没辙了,我有些忐忑地说道。 我话里的某个字眼使得他整个人很明显地放松下来,他眼里浮现出微微的笑意,“嗯。”他把钥匙放进口袋里,接着慢悠悠地说道:“我也会早点回家的。”
第24章 下午三点多,我从派出所出来,灰扑扑的阴天,副驾驶席上的闷油瓶睡得东倒西歪,他的睡眠质量一直都很好,让人连羡慕的力气都生不出来。 昨天晚上闷油瓶从山里回来的同时带给我一个消息。他在悬崖边发现了一具尸体。理论上来说我应该到现场去一趟亲自确认尸体的状态,归功于这段时间我一直要求他走到哪都把手机带着,让他渐渐养成了使用手机的习惯,他选择了另一种可以让我身临其境的办法。 我看了他拿手机拍给我的照片,初步判断死者应该是在山里发生意外的普通旅客。 接手家族生意后,我原本参差不齐的职业素养被动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其中就包括一些相关技能的掌握和运用。我知道很多种处理尸体的方法,里面不乏可以让人连骨头渣滓都不会剩下的,不过我猜闷油瓶特地和我说这件事肯定不是为了让我多此一举地毁尸灭迹。 闷油瓶的身份证我交给王盟去操办,目前还没有办下来,我私心不想在有结果前把他暴露给条子,于是除开一些角度太过刁钻,不似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我把其余的照片传到我的手机里,告诉他这件事的后续由我来处理。 内心默念三遍我是良民后,我去了趟村里的警务室。片警对这件事很重视,连夜上报给了镇上的派出所,派出所那边在派出人手进行初步勘探的同时还需要我本人来做个笔录。 天空中不知不觉下起了牛毛细雨,我拉开另一边车门,闷油瓶瞬间清醒过来,我随手点上根烟,顺便再把窗户降下来,好让烟气流通。他还在看我,我解开外套扣子,告诉他不出意外的话全搞定了,后面的事情会有专门的人负责处理,不需要我们额外操心。 上个月月中,由于一些这样那样的原因,闷油瓶正式来到村子里与我一同生活。 搬进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用院子里剩下的石头等建材垒砌了一个鸡圈,然后放入我在镇上买的小鸡苗。 每天早上看到这堆毛茸茸的小东西,我都忍不住在心里大致推算他们的生长周期,得出的结论是差不多到过年的时候就可以杀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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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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