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闷油瓶”的样子,绝对不是失忆的状态,1965年之后,他来过长沙的十一仓。 …这里面有故事啊。 小哥和爬爬居然有过接触?他们之间,会是什么关系? 可惜,这个问题,估计和史上最大一样,是很难有个解答了。闷油瓶遇到我的时候,显然已经不记得这些事情,否则以我和爬爬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我还挺好奇他的心理活动的,他会不会以为我爸偷了人家小孩啊? 故事细节虽然没戏,但按现有的线索,大方向我还是可以推一下。十一仓是组织为了统一保存史上最大盗墓行动中倒出来的古物而建造的,那么小哥,很有可能是接着史上最大,和老九门一起到的十一仓。至于爬爬… 爬爬是一件,和史上最大盗墓行动有关的…货物? 用货物来称呼一个活生生的人,哪怕他不太正常,也让我感觉十分的不舒服。但我知道这大概率就是事实,货码的标注,还有听雷时我看到过的景象,有很多人站在窗外注视着大堂里爬行的他。以我刚才共情到的感受推测,那是一种绝非善意的研究。 爬爬似乎对其他人的情绪极端敏感。或者更准确地形容,这类似于一种直接的读取。 读取?这个方式,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我没能继续想下去,因为我感受到了一个拥抱。 不知何时,闷油瓶单膝跪在床沿上,俯下身抱住了我。房间里非常安静,他没有说话,我也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我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情绪。闷油瓶是沉默的,但他的温度,他的呼吸,它们在替他说话,把寂静的心声,源源不断地传递给我。 所有的疑问都不重要了,这一刻,脑海中的一切全部消失,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回应他。我一定要回应他。 可“我”如同一具木人,只是一动不动地靠在床头,没有任何反应。闷油瓶也没有再动,整个人显得平静无比,我却异常难过。 我努力地伸手,可是我做不到,时间凝固在了这一刻,房间里的一切,“我”和闷油瓶,都定格在了那个姿势,眼前慢慢黑暗下去,然后是闪烁的光,我趴在地上,浸透了河水的衣服冻得我浑身发抖。 心里的酸涩仍然非常强烈,惘惘然睁开眼,一双鞋近距离地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别动。” 我头皮都炸起来,猛地抬头,闷油瓶就站在我的身前,二指奇长的右手微微抬起,我全身瞬间爆发出可怕的力气,一轱辘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扣住对方的手腕翻开——空的,没有青铜铃。 闷油瓶的动作滞了一下,他是可以躲过的,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任由我死死抓紧,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的手。 咦?我疑惑地收了收手指,感觉到掌心里的小臂肌肉都绷起来了,这触感好…真实。 “吴邪?” 我尴尬地看向他,闷油瓶看着我的眼睛:“你怎么了。” “我…” “我操,老子就比小哥晚了几步路,你们俩嘉宾牵手都牵上了。”闷油瓶稍微让开身,我看到胖子就在他后面,气喘吁吁地两手撑着膝盖,“浪里白条,这外号我还是得给你,胖爷我狂跑二十多分钟,鱼都没你游得快。” 我大怒:“你知道下面那河水有多急么!要不是这里修了个池子,砖壁勉强能扒得住,我他妈直接被冲出山外边去。” “我们天真小郎君,有机关呢一定会中,但回回都能逢凶化吉,组织对你非常信任。”胖子往我身后看,“这池子做什么用的?后面没路了?” 我摇摇头,从水池里爬上来到现在,我也没来得及细看。闷油瓶动了下手臂,我连忙把手松开。 “小哥,刚刚你冲我伸手是要干嘛?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就站那么近,吓死我了。” 闷油瓶道:“拉你起来。我叫过你,你没有反应。” 原来如此,之前我可能是不知不觉失去意识了,所以才进了幻觉。我放下心,神经一松,身上就觉得更冷,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闷油瓶脱下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套他的卫衣和裤子给我:“换。” 换洗的衣物还带在身上?看样子他从雨村出发,到长沙一气不歇,背包都没整理就过来了,正好便宜我。我边换衣服边问:“小哥牛逼啊,这地你怎么找过来的?” 闷油瓶停顿了一下,道:“我刚才遇到胖子。” 胖子正在那个水池旁边转圈,闻言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小哥的牛逼还需要你说,刚才那个傻叉的翻板,胖爷都打算掏出大宝贝送它上天了,小哥一看就说可以在走廊里靠走货标记辨认暗河的方向,咱哥俩一个圈都没绕,直奔你这好吧。” 我呸了一声,又不是你牛逼,还得意上了,狐假虎威多能耐的。 换好干爽衣服,整个人舒服多了,湿透的我也不打算再要,就团巴团巴往水池里扔,正好沉下去让河水冲走。 胖子一脚踩在砖砌起来的池子边沿,看我这么一套动作做完,忽然道:“天真,你有没有觉得这池子很像一样东西。” 什么?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胖子认真道:“抽水马桶。” 胖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刚卷走我的衣服,现在水波还在荡漾的池子,矮身做出半蹲的姿势:“我肚子疼得早了点啊,这里以前多半是你们十一仓仓管解决屎尿屁的地方。你看,厕所一般修在走廊的尽头对吧,我这蹲着高度也正好,撇完条下去直接冲走,都不用交水费,多经济环保。” 胖子指指我还在滴水的头发,满脸猥琐地冲站在我旁边的闷油瓶道:“他鼻子不行感觉不到,小哥你闻一下,你闻一下,天真头上是不是有股屎味。” 我大骂你他妈的一泡屎能臭三十年,申报世界记录去吧! 闷油瓶对我们的弱智对话早已习以为常,一脸淡定地把背包重新背上,就静静地听着我和胖子互相斗嘴。 “行了行了,”胖子摆手,“你缓过来了咱们说点正事。刚才我和小哥一路过来,基本上把第三层跑遍了,虽然不是每个仓房都进过,但从头到尾没看到我们要找的那个大堂。而且,没有再向下的楼梯了,下面一层就是水道。” 我心里其实已经有底了,但是在此之前,有些问题需要确认。我看向闷油瓶:“小哥,你进来的时候,是顺着我们留在外面的登山绳找到洞口的对吧,你觉得你有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闷油瓶看着我,露出了思索的表情,我和胖子等了一会,无奈地摇头。 “算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我斟酌了一下,挑挑拣拣地把我刚才的幻觉跟他们说了个大概,掐掉闷油瓶和爬爬的部分,只说我看到一条走廊,走廊尽头是录像带里的大堂,这里所有的走廊都是一模一样的,既然我们已经把三层都走过了,那么剩下最有可能的,就是第一层被石灰墙封起来的地方。 闷油瓶听得很认真,胖子一拍巴掌:“得嘞,那还等啥,幻觉大师带路,走着。” 我们原路往回,我才知道胖子刚才说的狂跑二十分钟真心没有夸张,旧十一仓的第三层大到离谱,数不清的房间、格子和互相连接的走廊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迷宫,一路上我看到画有标记的进、出货口少说小几十个。想想当年这里人、货来来往往的样子,从这些遗留下来的痕迹上,我能够充分体会到老九门那一次绝无仅有的联手,是何其声势浩大。 正常步速走了快一个小时,三个人重新回到最上面堵路的石灰墙前。这是堵实打实的实心墙,没有机关,闷油瓶也不可能再表演一个芝麻开门,怎么拆墙就成了个问题。我看向胖子的背包:“爆破大师,炸它?” 胖子手就往包里伸,伸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什么,看向闷油瓶道:“等会,刚才翻板那里我就想炸了,小哥说可能会影响建筑稳定,到时候头上的山直接塌下来,我们仨当场入土为安。” 那怎么办,难道还像杨家老坟那样,在墙下面挖个狗洞,我和胖子倒也算了,小哥不要面子的吗? 我挠着头看向闷油瓶,闷油瓶和我对视了一阵,转头去盯着那堵墙,看了好一会,才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墙面,又曲起指节在几个地方分别敲了几下,回头问我们:“带钢钎了么?”
第16章 尸体 这种基础工具我们当然是不可能落下的,闷油瓶拿到手里,双手试了一下钢钎的硬度,又在墙上通过敲击确定了几个位置,从包里拿出来一副无指手套戴上,就叫我和胖子站远一点。 胖子给了我一个眼神,意思是小哥要开始装逼了,我心说刚才是谁说小哥的牛逼不需要多话,就见闷油瓶单手握着钢钎,和石灰墙呈一个垂直的九十度,一下用力就捅进了墙体里。 钢钎在他恐怖的力道和速度加持下直接扎穿整个墙面,拔出来的时候扑簌簌地带出散碎的泥灰,闷油瓶在其他选好的位置上原样重复数遍,停下来时上下十六个孔洞整整齐齐,外缘勾勒出一个矩形,四个角内侧各自多出两个孔,所有落点没有丝毫歪斜,精准得仿佛在墙面上弹过墨线一样。 闷油瓶把钢钎扔在地上,活动了一下右手,我顿时明白了他内侧开孔的用意,果然,奇长的二指伸进去,硬生生从矩形的四角夹出了八块砖,然后闷油瓶退后一步,抬腿往矩形的中心踹,连续几下,一整块墙直接整个飞了进去,“轰”地砸到地上,带起一片尘土。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完全没有停顿,好像在戳一块泡沫,我和胖子傻眼地看着墙中间的大洞,阿弥陀佛,什么叫挖洞,在真正的暴力面前,所有的困难都是纸老虎。 胖子打着手电往洞里照,就直咂嘴,外墙面是刷平的,我们看不到里面砖的大小和位置,但闷油瓶扎出来的洞每一个都避开了砖头,完美地落在填充灰浆的缝隙里。接合处是所有位置中最吃不住力的,怪不得能整个卸一块下来,选点是门艺术啊。 这个洞的大小,我们弯个腰蜷一下就能进去了,优雅。胖子的肚子难得没有受歧视,快乐地冲了第一个,他头刚伸进去,就大叫了一声:“我操,天真,你兄弟死里边了!” 我上去给了他的屁股一膝盖,把胖子推进去,然后自己也马上挤过洞。里面已经很破败了,举目所见到处是旧损的痕迹,但足以辨认出,的确是我们要找的大堂。这下我更加相信,刚才的幻觉是一种过去的复现。 不远处的地上趴着一具尸体,已经腐烂到只剩白骨了,我心里一时拔凉,不会吧?爬爬的结局竟然是这样?尸体都没有人收,未免太惨了点。 还没迈开步子,胖子就咦了一声,我问他怎么了,他道:“有古怪。墙封得很死,我们刚下来的时候试过,根本没有气体流通的对吧,但是现在这房间里,空气特别干净,完全没有长期封闭后那种浑浊的味道。你——嗨,你没带狗出来,小哥,你有没有这感觉?跟整了个大型空气净化器似的。”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75 首页 上一页 1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