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嗦、嗦以那块无字牌位是……” 小乌鸦回头,阿淮那丝黑雾不知何时已经飘走了。 第二天,柳相宜是被窗外淅沥淅沥的雨声吵醒的,他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气雾蒙蒙的,看不出时间。 手机就搁在床头柜上。 柳相宜想抬手拿过来,手酸得抬不起来,就跟昨晚跑了一整晚的马拉松一样,直到现在,身体还残留着深深的疲倦感。 昨晚的画面蜂拥地涌进脑海,柳相宜记得自己最后大概是阳气被吸走大半,困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怪不得某个相亲对象说,那些被吸走阳气的人得在床上躺好几天。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把手机拿过来一看,竟然已经下午了。 柳相宜转身一看,愣住了。 钟秦淮竟然还躺在旁边。 他居然没有消失?! 柳相宜眨了眨眼,这还是他难得的第一次在白天看到钟秦淮的睡颜。 之前都是躺平的睡美人姿势。 现在居然是朝着他这边侧睡。 闭着眼睛,面容沉静,不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雪山般凛冽的气质。 柳相宜甚至能感觉到丝丝的凉意,从他那边朝自己飘过来。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盯了多久。直到钟秦淮的睫毛颤了颤,似乎要醒过来了。 柳相宜赶紧闭上了眼。 随后懒洋洋的声音蓦地响起: “怎么不继续盯了?” 柳相宜:“?” “柳总就这么喜新厌旧吗?盯个几分钟就看腻了?” 柳相宜:“?” 钟秦淮凉凉道:“果然是渣男。” 柳相宜:“……” 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这小子刚才是在故意装睡,柳相宜猛地睁开眼。 果然,钟秦淮眼睛已经睁开了,眸子里含着一丝戏谑,正望着自己。 不知为何,被钟秦淮含笑的眸子看得有些脸热,柳相宜轻咳一声: “现在不是白天吗?” “只是不能晒太阳而已。” 钟秦淮说着,施施然起身,靠坐在床头,转过头来,继续盯着他: “所以昨晚柳总打算说什么?” 柳相宜这回,脸终于蹭地一下热了。然而现在是大白天,又是在这种被钟秦淮盯着问的情况下,不知为何,他突然紧张了起来。 “我……” 失去了像昨晚那样黑夜中的安全感,柳相宜竟一时难以开口了。 眼神从钟秦淮的脸上逃开,柳相宜翻了个身,正面仰望着天花板。 “……我忘了。” 钟秦淮不期待,也不失望,神色平静地点点头,目光又落在柳相宜的胳膊上,刚才一个翻身,睡袍上的袖子被蹭地撩上去了一些,胳膊上露出几条淡淡的疤痕。 钟秦淮伸手把他的手腕攥过来,把长袖往上推,便看到了整条胳膊。 像是被什么尖锐的利器划过似的,深深浅浅,密密麻麻,一道叠着一道,布满了半个胳膊。 不用数,钟秦淮也知道。 一共49道。 见钟秦淮盯着自己的胳膊看,眸子黑沉沉的,看不出情绪,柳相宜试图想将胳膊抽回来,没抽动。 他只能强装淡定,云淡风轻道: “哦,小时候贪玩,不小心弄的。” 钟秦淮掀起眼皮盯了他一眼,眼神犀利,柳相宜被盯得头皮发麻,甚至觉得自己的谎言被他看穿了似的。 他紧张了一瞬,但幸好钟秦淮没再追问,意义不明地盯了他一眼后,又垂眸看向了他的胳膊。 柳相宜暗自松了一口气。 随即手腕处忽地一片凉意。 他垂眸一看,钟秦淮冰凉凉的指尖沿着手腕处一点点抚摸上去。 柳相宜又抬眸望了钟秦淮一眼,他垂着头,浓密纤长的睫毛将眼底的情绪遮住了,脸上也面无表情。 他轻柔地抚过每一条疤痕。 动作带着一丝莫名的温柔。 窗外的雨还在淅沥淅沥地下着,卧室里的氛围静谧又和谐。 柳相宜又陡然生出了一股勇气。‘ “其实我……” 他刚一开口,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砰砰砰的,是保姆刘嫂的声音: “小少爷!都中午了,怎么早饭也没吃?没出什么事吧?” 柳相宜:“……” 刚冒出来的勇气就被保姆刘嫂的大嗓门给吓回去了。 柳相宜颇有些懊恼地想要抽回手,却被钟秦淮攥着不放。 接着,他抬起指尖。 从指尖里飘出丝丝黑雾。 柳相宜知道那就是鬼气。 鬼气如黑雾一般,丝丝缕缕地钻进了他的胳膊里,只几秒的功夫,手臂上那些深深浅浅的疤痕就全部消失了,恢复到了往日那般白皙光洁。 钟秦淮这才松开手,散漫开口: “所以刚才柳总想说什么?” 柳相宜木着脸:“说我饿了。” 十分钟后。柳相宜托着疲惫的身体,坐在了餐桌旁吃饭。 保姆刘嫂在旁边碎碎念: “小少爷,昨天那个老太太跟您推荐的那个冯家阿泰知道吧?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眼睛瞎了!” 柳相宜握筷子的手一顿,下意识看向坐他对面的钟秦淮,但那小子一副神色未变的样子,还在悠悠闲闲地喝着一杯水,等保姆刘嫂走后,柳相宜便忍不住问他: “这到底怎么回事?” 钟秦淮仍旧是那副淡然神色: “只是做个交易而已。” 冯开泰从一出生妈妈就难产死了,他平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从来没见过他妈妈一面。 于是冯开泰就以自己的阳气为代价,跟钟秦淮做交易,钟秦淮让他见到了阴间的妈妈。 但阳气亏损过多,身体是容易出问题的,这不,眼睛就瞎了。 柳相宜听了心情复杂。 他和冯开泰交情不深,学生时代只是同校认识而已,小时候他也曾经看过冯开泰跟人打架,那人骂冯开泰是没妈的孩子,有娘生没娘养。 冯开泰暴怒,一脚就踹过去了。 那是冯开泰的逆鳞。 他会做出这种选择也不意外。 想到这,柳相宜又忍不住问: “那你现在阳气吸够了吗?” 够了。 已经足够他神魂不灭。 人形不散了。 但钟秦淮倾身过去,在柳相宜的唇上又亲了一下: “当然是还需要靠柳总了。” 钟秦淮云淡风轻地恐吓道: “不然我会魂飞魄散的……”
第39章 保姆刘嫂走后,客厅又恢复了平静,柳相宜一边喝着海鲜粥,一边时不时瞟一眼坐对面的钟秦淮。 此时已经是夏天了,今天天气阴沉沉的,凉风从窗外吹进来,把燥热都吹走了,是难得的宁静又惬意的午后。 柳相宜纤长白皙的手指握着勺子,垂眸搅动了几下,语气也跟那搅动的动作似的,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 “钟总昨天不是还追着问我答案吗?怎么今天又不问了?” 钟秦淮哼笑一声,眼尾轻轻挑起,他就这么望着柳相宜,从善如流似的,漫不经心地开口: “所以柳总答案是什么?” 语气太过于随意,好似他压根就不对答案抱有期待,只是随口说出来调侃自己的。 这种玩笑似的氛围里,那些郑重又认真的回答实在不适合说出口。 柳相宜只能把忽然冒出来的一丁点勇气又咽下去了,和着碗里的海鲜粥一起。 食不知味地吃着,又转念一想: 既然答案找不到好的时机说出口,那用行动表示不也一样? 一碗海鲜粥喝完,因为阳气损耗过半而颓靡的精神也稍稍好些了。 柳相宜又提出去散散步。 柳家祖宅占地面积很大,沿着别院一路走到后山,后山栽种了一大片玫瑰,橘黄色的,将阴沉沉的天空映衬得宛如晚霞似的。 “这是我们柳家的玫瑰园。” 柳相宜眼珠子游移了会儿,颇有些不自在,他平时可很少来这种地方,今日特殊,总觉得需要去一些比较浪漫的地方,才比较好开口。 两个大男人,来玫瑰园,多少带点暧昧吧?反正刘备和张飞是不会去玫瑰园这种浪漫的地方散步的。 柳相宜说这话的时候,余光斜瞥了钟秦淮一眼,想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然而,不知为何,钟秦淮停留在玫瑰园的门口,没再往前一步。 柳相宜见状,颇有些失望,又转身,强装镇定地挑眉笑答: “钟总要是不喜欢来这种地方,去别的地方逛逛也行。” 钟秦淮眸子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分析他的表情似的,之后,云淡风轻地抬脚踏进了玫瑰园。 见他进来了,柳相宜不自觉露出一个浅笑来,又对他刚才的异样有些不解,追问道: “刚才怎么了?” 钟秦淮走到他旁边,散漫回道: “明明身体不适,还非要出来散心,觉得今日的柳总有些反常而已。” 柳相宜:“……” 但此时要他干躺在床上休养生息,他是做不到的。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个合适的好时机,把这个答案告诉钟秦淮才行。 柳相宜摸了下鼻子,神色有几分羞赧之意,他转身,继续往前走: “反正反不反常你别管,带你来这,自然是有我的目的的。” 说完,余光又斜瞥了旁边的钟秦淮一眼,见他环顾一圈,状似在欣赏玫瑰花海,柳相宜暗自松了一口气。 柳家的玫瑰园,藏在苍翠后山之中,号称柳城的三大胜景之一。 见钟秦淮大概也喜欢,柳相宜于是继续引着他,穿越花海往前走。 他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低头一心赶路,却没察觉到旁边的钟秦淮随意地摘起了一朵黄玫瑰,黄玫瑰的花苞里贴着一张符咒。 钟秦淮眸色顿时微沉。 他抬头环顾四周,整片玫瑰园里布满了符咒,全都隐藏在玫瑰里。 察觉到钟秦淮的脚步慢下来了,柳相宜转头又问: “怎么了?” 钟秦淮转过头来的时候,那双微沉的眸子眨了一下,又顿时恢复了往日那般散漫,他晃了晃那支玫瑰。 藏在玫瑰里的那个符咒顿时化成了一丝白雾,咻地一下消散了。 等柳相宜垂眸去看的时候,只看到了一支普通的玫瑰,被他摘了握在手里。 柳相宜眨了眨眼: “你摘它做什么?” 钟秦淮将那支黄玫瑰扔在了一旁的花丛里,懒洋洋地笑答道: “大概这支花和我八字不合吧。” 柳相宜:“?” 算了。 这小子一向喜欢胡言乱语。 柳相宜没太在意,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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