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园的中央有栋森林小屋,柳相宜推开门,走进去: “这是我小时候藏宝的地方。” 他说着,在里边翻箱倒柜地,找出了一样什么东西,藏在手心里,转身走到钟秦淮面前,将手伸过去,掌心打开。 钟秦淮垂眸一看。 是一枚戒指。 看着有些年头了。 墨绿色,上面还沾着一些灰尘。 柳相宜轻咳一声: “我这是礼尚往来。” 说完,又将手掌往前递,递过去一些,强装不在意地开口道: “就十几年前的小东西,不值钱,你要是不喜欢的话,那……” 他说着,就要把手收回去,就看到钟秦淮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 之后,把那枚戒指从手掌心里拿了起来,垂下头去,眼神专注地望着,像是在认真欣赏似的。 反而让柳相宜莫名几分耳热。 “所以柳总突然送我这个做什么?” 听见钟秦淮淡淡地开口问,柳相宜眼神飘来飘去,就是不肯看他,还一副随意的口吻回道: “钟总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欠人人情,你……你既然送了一个给我,那我还一个回去很合理吧?” 说完,这才把视线落在钟秦淮脸上,看他的反应。 见他捻着那枚戒指在指尖转了转,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柳相宜顿时有些惴惴不安: “你……” 话刚起个了头,钟秦淮就抬眸,意味不明地哦了一声: “所以柳总是因为不想欠我人情才送这个的?” 柳相宜:“……” 见钟秦淮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柳相宜感觉自己的耳朵又热了起来,他克制自己,眼神不再逃避,不甘示弱地盯回去。 “也、也不是这样。” 钟秦淮嘴角勾起,往前倾身过去,凑近,歪着头打量着柳相宜。 似乎这样略带着羞恼和紧张的柳相宜平时可不多见。 他觉得很新鲜。 虽然心里隐隐有点猜想。 但他又不敢过多期待。 只能转着手中的那枚戒指,继续耐心地追问道: “那是为什么?” 声音温柔,像是此时拂过的风,夹杂着玫瑰的香气,清清浅浅地朝柳相宜飘过来。 微风。玫瑰园。空气中还浮动着浅淡的香气,以及,面前这张顶级骨相的面孔,气氛正好。 静谧又浪漫。 柳相宜感觉脑子有点微微的眩晕,像是喝了半杯红酒似的,有种微醺的错觉。 “我……” 他忍不住也凑过去了。 在即将贴上钟秦淮那张唇的时候,四周忽然响起哗啦的一声。 柳相宜扭头一看,森林小屋外边,整个玫瑰园的花瓣突然纷纷扬扬地飘了起来。 花瓣盘旋在半空中,形成一股强大的飓风似的,将整个小屋围得密不透风,似乎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柳相宜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听见窗外有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我们早就在玫瑰园里布了五行八卦阵,你这只恶鬼既然自投罗网,就等着魂飞魄散吧!” 柳相宜:“?” 静谧浪漫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柳相宜深吸一口气。 窗外的花瓣将视线遮得严严实实,柳相宜无法看到窗外是什么情况,但通过窗外那人的话也大概猜出来了。 他转头望了一眼钟秦淮,见他神色淡定,一副毫不意外的样子,柳相宜眉心一跳: “你、你早就发现了?” 钟秦淮轻轻挑了下眉,他没回答,只见窗外刚才纷飞的花瓣,有一片飘了进来,落在了柳相宜的发丝上,他伸手将那块花瓣拂拭了下去。 见他沉默,柳相宜便知道了。 “那你还……” 钟秦淮捻起指尖上的那片花瓣,轻轻地吹了一下,那片花瓣就从窗外飞出去了,如同一把锋利的小匕首似的,飞出去的下一秒,窗外就传来“哎哟”一声惨叫。 听得柳相宜心惊肉跳。 与此同时,钟秦淮悠悠的声音响起,像是在回答他刚才的那个问题: “不是柳总想要来这里散步的吗?” 柳相宜一听,生怕他误会了似的,急急地表示: “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窗外几道声音打断了:“这只恶鬼居然还敢伤人?” “诸位师兄们,一起启动阵法!” “把这只恶鬼收了,他的鬼气可比黄金还值钱呢!” 柳相宜一听顿时冒火。 他正要冲出去,被钟秦淮拽住了手腕,随后,眼前顿时一黑。 是钟秦淮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一片漆黑中,耳朵就尤为敏感,柳相宜只听见窗外传来哎哟哎哟的声音,伴随着各种惨叫声: “挖草!这恶鬼竟然敢吸我阳气?” “啊啊啊师兄救命!” “我不行了,现在跑来得及吗?” 声音此起彼伏,人数不少。 只一分钟不到,那只遮住自己的手松开了,柳相宜缓缓睁开眼,钟秦淮还安安稳稳地一直站在自己面前。 他定了定神,扭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花瓣仍旧飞扬在半空中,只不过不像是方才那般来势汹汹,如同飓风席卷一切似的,极具压迫感和破坏性,而是如同流萤一般,在半空中纷飞旋转,怎么也不落下来。 带着几分浪漫的意味。 柳相宜走到窗边,欣赏了会儿窗外的花瓣雨,之后,这才发现花丛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多道士。 穿着道士服。 手持浮尘。 竟有数百人之多。 如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 柳相宜心猛地一沉: “他们……” 钟秦淮走到窗边,望了一眼花丛里的那些道士,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转瞬即逝,又淡然道: “只是睡死过去罢了。” 柳相宜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猜想大概是钟秦淮把他们的阳气吸走了大半,这才颓靡得昏睡过去了。 钟秦淮又转着手中的那个戒指,继续好整以暇地追问: “所以,柳总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送我这个吗?” 柳相宜抿了抿唇,正要回答,从花丛里又蹿出一个声音: “嘿嘿想不到吧恶鬼?还有我呢!” 柳宴池从花丛里蹿出来,朝森林小屋奔过去,刚没跑几步,一道苍老的声音远远地飘过来: “住手!” 柳宴池顿时停了。 柳相宜扭头一看。 柳奶奶闻讯赶来了,急急地对着柳宴池走过去,挥起拐杖对着他的后背打了好几下: “你这个做二哥的怎么这么乱来?” 柳奶奶又拐杖一指,指了指钟秦淮手上的那枚墨色绿戒指: “什么恶鬼?那可是你三弟带回来的对象!没看到你三弟把传家戒指都给他了吗?” 柳相宜脸蹭地一下,热了。
第40章 压根就不敢看旁边的人是什么表情,柳相宜只觉得自己忙活了一整天,无法说出口的那个答案,没想到被奶奶就这么轻飘飘地说出来了。 柳相宜余光瞥了钟秦淮一眼,发现钟秦淮也在用余光瞥他,两人的视线不经意间悄然对上了。 原来钟秦淮也会有这么不游刃有余的时刻。 柳相宜只短暂地瞟了一眼,就立刻把目光移开了。 下一秒,钟秦淮的眼神也移开了,他垂着头,指尖转着那枚墨色绿的戒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玫瑰园里,柳奶奶气急败坏地举着拐杖,将柳宴池打得嗷嗷叫着,正捂着脑袋在上蹿下跳。 旁边适时地传来幽幽的声音: “所以……柳总送我的这个是传家戒指啊?这么宝贵的东西为什么送我?” 柳相宜轻咳一声,此时不远处奶奶和二哥还在,他自是说不出口的。 然而钟秦淮像是故意似的,悄无声息地向他这边靠过来一些,近到胳膊都快要碰到他的胳膊了。 他轻轻挑眉,还在追问: “为什么?” 还轻轻碰了碰柳相宜的胳膊。 柳相宜眼神乱瞟,不好意思吱声,钟秦淮还在执着地轻轻撞他。 这小子! 柳相宜瞟了一眼不远处还在你追我逃的祖孙俩,一把扯过钟秦淮,把他推到窗户里边的墙上,颇有几分羞恼的意味,恶狠狠地低声道: “我奶奶不是说了吗?” 都、都说了是他对象了! 这小子刚才聋了吗? 柳相宜带着几分幽怨地瞪着他。 然而钟秦淮像是知道即将逗弄过头了似的,他整个身体放松地仰靠在森林小屋内的墙壁上,歪着头,轻笑道: “我其实没有太听明白,不过说什么我都无所谓。” 他说着,又垂下头,鼻尖亲昵地蹭了蹭柳相宜的鼻尖,又重复道: “是什么都无所谓。” “我不介意。” 这副随意的语气和姿态,反而让柳相宜有些手足无措,他眨了眨眼,不知为何,钟秦淮说得越是轻描淡写,他越觉得隐隐有些难过。 “昨天不是还追着问我要答案吗?现在就开始无所谓了?” 说到这,他恨恨地咬了一下钟秦淮的鼻尖,抬眸直直地望着钟秦淮: “为什么无所谓?” 钟秦淮没回答,头又垂下去一点,轻轻地贴上了柳相宜的唇。 动作很轻柔。 但睫毛低垂,闭着的眉眼间却隐隐浮现出一丝沉郁。 他自然是有所谓的。 柳相宜睁着眼睛近距离地望着,伸手想抹平他眉间那点淡淡的郁气,谁知刚一抬手,就被钟秦淮攥住了。 “为什么无所谓?” 这回,轮到柳相宜来追问了。 钟秦淮不仅没回答,反而从浅浅地贴着唇变得探进了柔软的口腔里,试图堵住他的嘴似的。 柳相宜挣扎了一下。 他还记得奶奶和二哥还在外边你追我逃呢。 但他只是轻轻地推了一下,就轻易地把钟秦淮推开了。 抬头一看,钟秦淮的睫毛再次低垂下来,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 柳相宜顿时心被揪起来了似的。 想解释他不是不愿意,只是大庭广众之下有些不太礼貌。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好像说什么都不足以弥补刚才的误会。 一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这种奇怪的氛围始终萦绕在两人之间。 洗完澡出来,柳相宜环视了一圈,钟秦淮不在卧室。 他加快脚步,在整个别院里搜寻,客厅不在,书房不在。 柳相宜即将走出别院,忽然,从后花园里飘出一道结结巴巴的童音: “阿淮真、真笨!明明发现那里被人布了阵法了,还、还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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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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