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宵看了一眼阴阳通的消息,收起手机,“买东西。” “哦正好,一起呗,”赵子睿也跟着起身,“我也要去买点东西,家里什么都用完了。” 祝宵看着他,欲言又止,表情有点微妙。 “怎么了?”赵子睿问。 祝宵平静地说:“我去香烛店。” 赵子睿瞪大眼睛,刚站起来又坐了回去,还拖着高脚凳后退了两步远,全身上下都充满抗拒:“那我不去了。” 祝宵点点头表示理解,自己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赵子睿喃喃出声:“……他怎么做到去香烛店跟逛街似的?” - 据邬咎所说,他在下边初来乍到,吃不饱睡不好,日子过得跟难民一样。 俗话说,死者为大。邬咎人都死了,祝宵也懒得计较他们以前那些过往了。 在邬咎的强烈要求下,祝宵来到了香烛店。 香烛店里什么都有,衣食住行样样囊括,只不过都是纸做的。 他拿了一些常规上坟用的香,还买了很多纸钱和纸做的金元宝。 祝宵往里走了两步,还看见了那种纸扎的小人,不知道有什么用途。 他不清楚邬咎需要什么,就点开阴阳通问:【纸人要不要?】 邬咎:【不要!】 邬咎:【你别往我房里塞人,放在古代这是正妻才可以做的】 祝宵:“……” 他迅速收回了手。 邬咎飞快地发了一串字过来:【而且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可是受过社会主义熏陶的红色青年,坚决拥护一夫一妻制,别拿那种东西玷污我】 “……” 祝宵已经后悔问刚刚那个问题了。 祝宵回复他:【闭嘴。】 祝宵视线一转,看见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又问:【衣服呢?】 邬咎这回矜持地说:【可以帮我挑两件】 在邬咎的记忆里,祝宵眼光很好,身上穿的衣服总是很好看。再加上他人也长得漂亮,是个天生的衣架子,让人移不开目光。 祝宵给他挑的衣服,他很放心。 邬咎还假装问:【对了,要不要告诉你我的尺码?】 祝宵知道他多半是又想说一米八八那件事了,所以从根源上制止了他:【不用。】 邬咎用的是“挑”字,可祝宵的视线往那些又红又绿的衣服上逐一扫过,看来看去也没看出有什么挑选的余地。 香烛店做的是死人生意,当然还没进化到国际大牌的地步,这里的衣服都是普通的寿衣款式——主打一个颜色鲜亮,版型难看。 祝宵盯着看了一会儿,勉强从众多饱和度极高的颜色里,挑了一件比较低调的墨绿色寿衣。 - 买好东西,祝宵来到邬咎坟前,点燃焚烧桶。 他先是将那一大堆纸钱和纸金元宝烧了——他的想法很简单,无论在上边还是下边,这些都是硬通货。有了金钱,日子应该都不至于有多难过。 事实也确实如此。 邬咎刚花了所有积蓄推进阴阳通APP开发,是货真价实的穷鬼一个,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现在好了,托祝宵的福,他又变回地府最有钱的鬼了。 祝宵还想接着烧,却见邬咎发消息阻止了他:【好了好了,再烧就要通货膨胀了】 邬咎让白管家帮忙把这些钱存好,然后迫不及待地给祝宵发消息:【我的衣服呢?】 祝宵拆开他刚刚买的那件墨绿色衣服,拆开包装的时候,感觉眼睛被它丑陋的外形刺痛了一下。 但没办法,谁让邬咎现在在下边? 他将这件丑衣服丢进焚烧桶。 然后邬咎就在满心期待之中,收到了一件奇丑无比的墨绿色寿衣。 拿到这件衣服的时候,邬咎的脸就像它一样绿。 这什么?新中式地府风? 邬咎:【祝宵,你故意的?】 邬咎:【好丑的衣服,看一眼就要失明的程度】 虽然祝宵也觉得很丑,但他还是礼貌地提醒邬咎:【你以前不就喜欢这种?】 很久以前,邬咎的审美也是这么抽象的。 他记得他第一次见邬咎的时候,邬咎就不知道是从哪个土坑爬出来的,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丑衣服,让人印象深刻。 邬咎:【那是以前!祝宵,你真爱翻旧账】 邬咎:【该记的不记,不该记的记那么清楚】 祝宵问他:【什么?】 邬咎那边显示输入中,可输入了大半天也没发出什么东西来。 等了许久,最后只有一句话:【……没什么】 邬咎话锋一转:【算了,你今天穿的什么?】 祝宵不知道他问这个什么意思:【?】 但他还是简洁地回答了邬咎:【灰色外套。】 邬咎神色一亮:【我见过的那身?】 他记得那身,祝宵穿得可好看了。要是能再看一次就好了,可惜祝宵不给他烧照片。 祝宵怎么知道他见没见过,不过这已经不是新衣服了,而且邬咎生前他们天天见面。 所以他回:【可能吧。】 邬咎兜了个大圈,终于来到了正题:【那我就要你身上这件】 祝宵:【我穿过。】 邬咎——这位地府里最尊贵的阎王爷,此刻正穿着地府里最昂贵的衣服,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又怎样?我现在衣不蔽体。】 祝宵:【?】 邬咎面不改色地接着编:【提醒你,根据地府统计的最新数据,衣不蔽体的鬼比衣着得体的鬼更喜欢用鬼压床的方式吓人】 祝宵没理会他瞎编的恐吓,转而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神色古怪地问:【你是说,你死到现在,一件衣服都没穿过?】 邬咎倒是没想过,自己刚刚现编的话还能引申出这种可能性。 不过这不妨碍他理直气壮地抱怨:【当然了,你又没给我烧过】 祝宵:“……” 他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实在是有点抽象。 于是祝宵果断地拉下拉链,脱下外套,将它扔进了焚烧桶。 片刻后,邬咎手上多出一件祝宵刚刚穿过的外套。 不知是不是祝宵刚脱下来的缘故,邬咎总感觉好像能从这件衣服上感觉到微弱的,祝宵的温度。 邬咎怔了怔,鬼使神差地捧起衣服,低下头去。 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祝宵的气息。 突然,邬咎意识到他刚刚在做什么,警觉地抬起头来。 他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解释了一句:“我是太想念阳间了。” 上边的祝宵久久没等到邬咎的回复,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就发了条消息:【你收到没?】 看到祝宵的消息,邬咎这才想起来衣服是还能拿来穿的,他连忙抖开衣服,将胳膊穿进去。 穿好之后,衣服短了一截,衣摆堪堪到他腰际,袖口也滑稽地卡在半截小臂的位置。 他哼了一声,有点小得意:“我就说他比我矮。” 衣服穿上有点紧,他怕撑坏了,穿了不到一分钟又脱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叠好。 然后用一种欠揍的语气回复祝宵:【祝宵你真矮,衣服太短了,穿不了耶~】 祝宵:【你应该知道,现在不是古代,我也不是你老婆吧?】 邬咎看着消息末尾那两个字,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什么意思?】 祝宵:【意思就是我没有给你守寡上坟的义务。】 “……草。”邬咎暗骂了一声。 紧接着,他灵机一动,想到他还有一根救命稻草:【你签了协议的】 祝宵当活阎王的时候向来不讲道理,他冷酷地打出一行字:【我撕了,你能怎样?】 邬咎:【……】 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 邬咎:【好吧,那你想怎样?】 祝宵直接下了命令:【把刚刚那句话重说。】 邬咎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 然后他憋着一口气,忍辱负重地回:【祝宵你真好,谢谢你,我很喜欢。】
第9章 回复 不管怎么说,邬咎好歹是曾经的同学兼同事,祝宵还是没狠下心让他在下边过得太磕碜。 在邬咎赠予他的巨额遗产当中,恰好有一把隔壁的钥匙。 征询过邬咎的意见后,祝宵来到了邬咎生前住的房子。 虽然就在对门,但邬咎的家祝宵从来没有踏进去过。 邬咎的家装得金碧辉煌的,从天花板到下水道都透着一股极繁主义,跟他人一样浮夸。走进玄关,祝宵一开灯,就被一条昂首挺胸的雕塑狗震撼住了心神。 这条狗有人那么高,祝宵看它几乎是平视。 祝宵沉默了:【你为什么要在门口放条这么丑的狗?】 邬咎愤怒:【那是马!你没有看到下面有作品名吗?那叫马到功成,我当年花十万块买的,全世界只有这一个,很稀有的好不好】 祝宵:“……” 祝宵突然觉得,邬咎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把他的家产败光,也挺神奇的。 邬咎:【而且我不喜欢狗,谁会喜欢狗?】 祝宵:【我喜欢。】 早知道邬咎不喜欢,他就养狗了。 邬咎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立马改口:【那我也喜欢,你别想跟我唱反调】 祝宵没回他,懒得跟他吵这种幼稚的架。 邬咎稀奇古怪的收藏品很多,大部分是他乱花钱的产物。也亏得他兜里有钱,否则一般人根本经不住这么花。 祝宵将视线从那些乱七八糟的藏品上移开,走到最里面一间房,在门口停住。 他跟邬咎说了一声:【我要进你卧室了】 与客厅不同,邬咎的卧室就显得正常简约多了。祝宵径直走到衣柜前。 祝宵带了两个行李箱过来装邬咎的衣物,到时候可以直接拖到他坟前烧给他。 他拉开衣柜门,将里面的衣服拿出来,叠整齐放进行李箱里。 由于阴阳通没有图片功能,他只能发消息告诉邬咎他都拿了什么东西。 祝宵:【拿了两套冬装。】 祝宵:【你的裤子我全拿上了。】 祝宵:【夏天衣服要吗?你说过下边很凉快。】 此时此刻,邬咎坐在阎罗府里,看着祝宵发来的消息走了神。 他正想象着上边的景象——祝宵正在他房间里,半个身子埋在他的衣柜里找衣服,然后祝宵就这样被他的衣物包裹着,整个人都会沾上他的气息。 直到祝宵发来消息:【?回答。】 邬咎回过神来:【什么?】 祝宵直接把他上一个问题复制粘贴了一遍,然后说:【你在干什么?】 邬咎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他赶紧打消想象,扯了个理由:【没有,下边网络不好】 邬咎:【不用拿了,其他的也不用拿那么多,你别累死了不然就没人给我上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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