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斐瞥了一眼,赵团长的视线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笑道:“没有,他只看见了一只在偷吃的大老鼠。” 几个身着定制西装,模样端正的男人走到长桌前,不知是那几家公司的大老板前来凑个热闹。 他们根本没拿自助餐桌上的吃的,而是看着乔斐和罗子文,向他们眨眨眼睛,一边的嘴角往上翘起。芭蕾舞演员的身材毕竟颇佳,双腿细长,皮肤白皙,这种露骨粗鲁的打量并不少见。 罗子文向他们礼貌地微笑着,等他们走远了,转过身对乔斐翻了个白眼:“我从不追男的,但如果他一米八八,大长腿有着腹肌,我可能会慢跑几步。”他上下扫了一遍那几个快秃顶的男人,“这种老爷们儿就算了。” 乔斐笑着哼了一声,何昊云身高一米八七,大长腿有腹肌,可他不想跑,走都不想走。 “他们说什么呢?”罗子文向时旭白他们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好奇地问道,“我在这儿都闻到火药味儿了。” 乔斐没有回答,他也想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是被打发走了,他只好咬着嘴唇,等着何昊云过来找他。 “听说你面试的时候不舒服,被淘汰了?”罗子文放下手中已经空了的盘子,难得正经了一回,开口安慰乔斐,“对不起,我知道你真的很想出去。” “没事,其实现在又不太想去了。”乔斐耸了一下肩膀。 “咋了?” 没等乔斐想出一个解释,赵团长就再次向他们的方向看过来,这次是真的看见了罗子文。他稍微皱了皱眉,眯起了眼睛。 罗子文还正好和他对上了视线,猛地缩起脖子。 “哎呦妈呀,团长好像看见我了。行了,我溜了。”他临走之前还不忘再拿几个面包卷揣兜里。 乔斐目送着罗子文猫着腰像只小老鼠一样从桌子后面往门口溜,没忍住笑了出来。 等罗子文走了,乔斐再次把视线投到何昊云那边,时旭白已经不在那里了,乔斐在大厅扫了一圈都没有看见他,心里忍不住稍微有些失落。 两个小时的社交之后正式进入晚宴环节,赵团长自然是和那位艺术总监坐一桌,因为何昊云是赞助商,所以他也自然而然地被邀请了过去。 何昊云根本没有回头找乔斐,似乎已经把他忘记了。乔斐只好自己跟在他们后面往那边走,像个被抛弃的小狗。 走了几步,后面猛地撞上一个人,乔斐踉跄了一步,重心不稳差点没摔倒,在身旁的桌子撑了一下。也不知道哪个没脑子的把餐刀放反了,刀刃向上摆着,乔斐手掌刚好按在上面,不慎划出了一个小口。 跳舞有时受的伤可比这个厉害,乔斐也没在意,只是甩了甩手掌,打算跟上走在前面根本没回头的何昊云。 转过身还没有迈开步子,肩膀上便忽然搭上了一只温度偏凉的手。乔斐回头一看,是时旭白。他没看乔斐的眼睛,而是盯着他手掌渗血的伤口,嘴角的微笑敛去了些。
餐刀并不锋利,只是一个小创口而已,流了几滴血就止住了,也不是很疼,估计几天也就好了。 “给。”时旭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创可贴递过去。 乔斐惶恐地向何昊云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背冲这边,正和赵团长说着什么。乔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创可贴接了过来,“你怎么什么都有……” 像个百宝袋一样。 时旭白耸了下肩,轻飘飘地说:“练了那么多年的舞,习惯在身上带着。” “哦,谢谢。” 时旭白点了一下头,重新把手插回裤兜,看着他们桌子的位置,但是没有过去。半晌,转过头笑着对乔斐说:“Song of the Lark.” 乔斐正低头往手上贴创可贴,没有听清,“嗯?” “这首钢琴曲是柴可夫斯基的《云雀之歌》,我最喜欢的钢琴音乐。” 这首曲子一直在循环播放,好像从宴会开始就没有更换过。 时旭白的眼里似乎带着一丝留恋:“我原来热身的时候每次都只听这个。” 他眨了眨眼睛,没等乔斐回答就迈开步子走到了他们的桌前,拉开椅子坐下。乔斐跟了过去,总算想起了曲子的名字,他嘴角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何昊云看见他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皱着眉问乔斐:“去哪儿了?” “……哪儿也没去……就站那里。” 大厅的服务员给每个桌子上了菜,按照国外的传统,把搭配好餐食的盘子摆在每个人面前。 晚餐是黑松露煎牛排,配着烤蘑菇和土豆泥。 乔斐没碰桌上的红酒,不动声色地把高脚杯推得离自己远点,桌上的吃的他也克制着只吃了一点。 艺术总监在滔滔不绝地向赵团长描述他所想要创造出的舞剧,乔斐也就靠着他重复多次的《堂吉诃德》这个词才辨认出他在说的话题。 他根本听不懂那位艺术总监在说什么,但是出于礼貌,又不得不显出他在认真听着。 餐桌上的话题有些单一,就连身边的何昊云都开始在桌子下看手机,乔斐瞥了一眼,以为他是在忙什么工作上面的事,结果诧异地发现他居然在玩消消乐。 乔斐差点没把刚喝进去的水喷出来。 坐了不到半个小时乔斐就开始开小差,他在脑海中细细过着前几天新排的舞蹈,回忆着音乐。 老实说时旭白对演员们的要求很高,每一次新教的舞步他只说一次就要所有人记下来,后面的排练时间全都是为了完善舞蹈,把这一段做到最好。 乔斐上半个身子稳稳地坐着,手肘规矩地撑在桌子上,但是桌子下的腿却不老实,随着脑海中的音乐小幅度地跳着舞步。 时旭白抬手拿筷子时不小心把放在手边的餐巾蹭掉了,弯腰去捡,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扫到乔斐不安分的腿。 他一眼就认出这舞步是他新编排的片段,前几天刚教给演员们。 那是舞剧快结局时的一段轻快舞步,是弗洛里扎尔和珀迪塔的婚礼场景,也是整部舞剧里群舞演员戏份最多的地方。 时旭白忍不住笑了。 小东西,竟然能在没有音乐的情况下把拍子都跳对。 这一顿饭下来,时旭白一共掉了三次餐巾。
第17章 宴会结束后的几天何昊云似乎暂时对乔斐失去了兴趣。 乔斐本以为何昊云会因为时旭白而对他不满,所以从宴会回到家后他已经做好了第二天向舞团请假的准备,但何昊云根本没有看他,把他扔在别墅便出了门。 他也懒得想那么多,对于乔斐来说,最好恶魔把他完全忘了才好。 可是这天乔斐晚上回家一进门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平常家里的保姆和管家见到他都会打个招呼,他在别墅住了两年了,家里佣人也对他见怪不怪。 今天保姆听见有人进来,习惯性地抬头,但是却在看清是他之后尴尬地避开眼神,也没有向他打招呼,客厅还没有收拾完就急忙走了,留下乔斐一人莫名其妙地站在玄关处。 乔斐没有多想,进了厨房打算做些吃的,打开冰箱才发现没剩什么食材,应该是保姆忘记出门买了。他只好拿出手机叫了份外卖,坐在沙发上等着。 这几天舞团排练紧张,乔斐觉得有些疲惫,等外卖等到差点直接歪着睡着。 取了外卖,乔斐上楼还没有进房间就听见何昊云的卧室传出一个陌生男孩的声音,他一下就明白了楼下保姆的神情。 但这也不是何昊云第一次带人回家了。 那个男孩声音很柔软,绵绵的嗓音似乎像是在和何昊云撒娇,估计男孩和他不一样,懂得怎样用花言巧语讨好人。 乔斐听不清,也没兴趣去听男孩在和何昊云说什么,他只想好好吃完他的海鲜烩饭,洗个澡,然后睡觉。 可是没等乔斐打开自己的房间门,走廊尽头的卧室门就开了,不是何昊云,而是那个男孩站在门口。 男孩长得清秀,个子不高,身上软软乎乎的,脸蛋子极其白嫩,是何昊云最喜欢的类型。 他没穿裤子,身上只裹了一件何昊云的白衬衫,比他穿的码不知道要大了多少号,衣服太长,几乎垂到了他的膝盖。衬衫下面露出两条细白的腿,大腿的皮肤上有几块掐出来的淤青。 男孩似乎根本没有料到家里除了保姆还会有其他人,在卧室门口愣住了,一手扶着门把手,小心翼翼地问乔斐:“你是……昊哥的弟弟吗?” 乔斐没忍住狠狠皱了一下眉。 原来何昊云不仅带着野东西回家,还不告诉他家里已经有了一只金丝雀。 “昊……”乔斐把剩下的句子吞进肚子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何昊云的什么,是情人吗?还是捡回来的破娃娃?他想不出来一个答案,最后只好顺着男孩的话问他,“我哥呢?” 男孩好像挺高兴自己猜对了,甜甜地笑着回答道:“昊哥去洗澡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光着的双腿,又有些局促地向乔斐解释着:“对不起,昊哥没说过你也在家。要不……我走?” “不用。”乔斐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能找上何昊云的人都不简单,还装什么清纯。他正要关上房间门,突然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翘起,笑得像一只小狐狸,“对了,你不能走,我哥还没给你钱呢。” 乔斐在那男孩目瞪口呆的表情下摔上了门。 整整一晚上何昊云房间的声音就没有停过。乔斐不愿意去想隔壁有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捡回来的男孩子,这让他觉得恶心。他只能将被子拽上来蒙住头,捂着耳朵逼迫自己睡着。 他越想越后悔,要不是他多嘴,估计那野东西真的就滚了。 在数到第七百八十一只羊的时候,乔斐终于放弃试图睡着。他抱了枕头被子下了楼,去了地下室的舞蹈房,这是整个别墅唯一能够让他稍微安心的地方。 别墅不是没有客房,但是那几间房间乔斐从来不去,因为那是何昊云留给他那些小情人儿的。虽然何昊云已经很久没有往家里带人了,但是乔斐想想就膈应。 硬冷的地板没有客厅的沙发舒服,而且乔斐又瘦,躺在地上极其难受。但是就算是浑身骨头咯得生疼也比早上被经过客厅要出门的何昊云拨弄醒好。 舞蹈房没开暖气,整个巨大的房间冷冰冰的,墙上的三面镜子映出了乔斐的寂寞孤独。他只有一床被子,想了想,最后还是盖在身上,反正地板捂一会就暖了。 这次学乖了,他没敢直接睡过去,而是设了个闹钟才敢熄灯。 乔斐这一夜睡得极其不安稳,半夜被冻醒了两次,早上没等到闹钟响他就已经醒了,看了看手机才六点多一点。 他放了一首钢琴曲,在楼下耗了两个小时才上楼。 何昊云已经走了,男孩坐在沙发上,正翻着茶几上的一本杂志。乔斐瞄了一眼封面,是讲金融的,男孩却看得津津有味。看着他呆头呆脑的样子,也不知道看进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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