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组员脸一红。陈钺神色晦暗不明。
闻辛一把搂过欲言又止的关烨耳语几句。
话毕，闻辛拍了拍关烨肩膀：“有事联系，我先撤了，得去接十亿回家，给嫂子和安安带好。”
关烨犹豫片刻，点点头。
他脱了制服大衣披在闻辛身上：“你偶尔也做个人吧。”
闻辛笑着捶了关烨一拳。他走到机车旁，捡起自己的短外套，想了想，回身丢给脸色和胸口都非常精彩的陈钺。
“宝贝儿，别裸奔了。”
潇洒的引擎声渐渐远去。
陈钺用闻辛的外套擦掉胸口的血字。
他对自己的生活秘书说：
“孟珂，请人安排一下。”
“闻辛说，他给我机会。”
陈钺自动删减字词，改变原义，
“我会抓住，也会再给他一次逃生的机会。如果他继续没脸没皮地挑战我的底线……”
止咬器残留着前任所有者的味道。
陈钺穿着闻辛的外套，感觉有点紧。
陈钺启唇：
“我不介意亲自扒了他的皮。”
第10章 第十
37.
不出陈钺所料，和他打一架大约能让忙于赚钱养家的闻辛安分两个星期。
38.
半身缠满绷带的闻辛背起行囊和程拾忆去D国边境地区谈生意。
一面代表负责监管S国军售的国防委员会打通空对空导弹供应链，一面为自家公司牟取灰色利益的闻辛脖子很痛，心情很好。
情绪越发高涨的alpha包下D国最大的度假山庄举行庆功宴。
各路军火商为即将源源不断的高额订单举杯畅饮，唯独荣升“干爹”的闻辛可以带着十亿去沐浴森林，观察小鹿，一起过生日。
39.
闻辛借用度假山庄的甜品厨房，在甜点师的指导下，亲手给十亿做了一个适合两周岁宝宝吃的无糖酸奶水果蛋糕。
发觉身姿挺拔，面容英俊至极的alpha一直盯着自己后颈看。
家里养了两条大型犬的beta甜点师不会觉得冒犯，相反，他险些被瞳仁黝黑明亮的男人，被他既纯澈又危险的眼神蛊住了。
40.
闻辛收敛视线，按下止咬器的电击钮。
这个新的止咬器只在特殊时期使用。惩罚过自己的alpha擦干净手，继续用草莓和蓝莓装饰蛋糕：
“不好意思，我太失礼了。请问这味道是你…用的香水？”
听见电流声和闻辛道歉的甜点师心头一软一松，连忙解释。
原来，闻辛感知到的花香源自山庄最近统一采购的环境香氛。
这种香薰系统被统一安装在中央空调管道和新风系统出风口，山庄外部多个区域、多个点位同样设置了小型香薰机。
41.
D国纬度高，入夏迟，平均气温比S国低许多。
本已过季的各色花树在高山之间开得正盛，值得一观。
十亿手腕脚腕和脖子上都戴满了爷爷奶奶叔伯姨母送的见面礼。
接受山庄经理大力推荐的闻辛拎着午餐篮，背着旅行袋，抱着“闪闪发光”的幼崽穿行在香气格外馥郁浓稠的山林道中。
42.
和闻辛不同，程拾忆的生父在临终前，把小朋友的名字和生日交代得很清楚。
闻辛没有生日。他年龄是估算出来的数字，姓与名是自己翻字典随便挑的，几张身份证和护照本都是假的。
所以闻辛特别喜欢在某些事上占别人便宜。
比如老头子第一次邀请闻辛和陈钺去官邸吃饭喝茶那天。
陈钺不满上面的人流露出招揽闻辛的意思。
至于闻辛……他是个带着“进口”枪支弹药作为礼物登门拜访，见了首长和夫人就喊爷爷奶奶的法外之徒。
幸好，众人担心的冲突并未发生。
但任谁都没想到，闻辛竟趁老头和老太太不注意，小声叫陈钺漂亮妹妹，白雪公主。
无论闻辛怎么犯病，注重礼仪的陈钺宁可咬碎牙，就着美味的家常菜往肚子里咽，也绝对不会在长辈面前失态。
尽管事后注定会付出许多代价，肉体或者财产损失，但闻辛是快乐的，精神是富足的。
43.
山风蔓蔓，遍野花树，莫名熟悉的味道让闻辛想起姜愿。
听见坐在自己大腿上，已经会说简单字词的十亿甜甜地喊他哥哥，不知怎么回事，闻辛又分神回忆起姜愿的alpha和一些总也不褪色的旧事。
闻辛越想越觉得陈钺当时的表情太有趣。
他一笑就牵扯颈间毫无愈合迹象的咬伤，疼得alpha嘶了一声。
吃成小花脸的十亿发现闻辛“痛”，急得直叫“哥哥”，又不敢像平时那样搂住闻辛的脖子使劲儿贴脸，只能眨着琥珀色大眼睛，委委屈屈地蹭了闻辛一手草莓汁。
“我没事。”闻辛刮了刮十亿的脸蛋。他声音沙哑，“崽，今晚和敏敏阿姨睡好不好？哥哥明早再去陪你。”
44.
比预计时间提前几日，闻辛出现了易感期征兆。
颈间伤口又开始流血的alpha靠坐在隔离室一角。头疼欲裂的他浑身只穿一条宽松睡裤，手边是姜愿的项圈和一把枪。
周广白恋恋不舍地结束和齐筠的越洋通话：“……我都想你了。晚上可以开视频吗…那、那好吧，我记住了。你也是。记得别熬夜，我一不在家你就…嗯嗯，筠筠，你放心，我保证照顾好大哥。等我回家给你炖汤喝。我也爱你……喂，闻辛，你还活着吗？”
齐筠是闻辛公司研发部的负责人。她女朋友周广白是alpha，拥有自己的私人诊所，兼职做闻辛的家庭医生。
头痛欲裂的闻辛敲了敲无线对讲机的话筒，示意自己没事。
周广白踢了一下alpha专用隔离室的门：“没出息的男人。你清醒一点，哪有被人工化合物勾走魂的alpha，你是巴甫洛夫的狗吗？”
忍耐烦躁和攻击欲望的闻辛默念：周广白是齐筠喜欢的人，不能掐死她，我答应筠筠给她们主持婚礼。
“谁让你上赶着，非要凑到别人家omega身边。活该。”
预判失误的周广白扎起高马尾，戴好防护面罩。她从医疗箱里取出一盒新的强效抑制剂，“闻辛，正事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实在不行咱们就撤吧。回家。家里好，什么都有。”
周广白对闻辛的担忧压过了怒气：“等你正式进入易感期，我觉得这酒店的破隔离室不一定能经得住你这种禽兽级别的alpha折腾。”
45.
闻辛此前只和男性beta发生性关系，一年四次一次三天的易感期全靠抑制剂度过。
因为闻辛和周广白都知道缺失安抚的alpha会对他们的beta伴侣做出什么事情。
然而，闻辛和周广白一样，也没想到高匹配度的omega信息素会对自己产生如此持久，强烈，近乎一次成瘾的心因性影响。
周广白想念齐筠。
闻辛也想陈钺的omega了。
右上臂遍布抑制剂注射针孔的闻辛对周广白说：“广白，帮我……把我的手机从送餐口丢进来，你别进来。”
46.
临近午夜，稀薄的月晖挤进狭小的通风窗。隔离室没有开灯，闻辛半张脸没浸在沉沉的黑暗中，半张脸熠熠地闪着银光，如同世间最险峻的山石。
闻辛先是查看手机上安装的定位软件，确认姜愿在正值晚餐时间的S国，在他和陈钺安装无数窃听信号屏蔽器的家里。
像被鮟鱇的灯诱惑。
闻辛关闭无线对讲机，拨通姜愿的电话号码。
然而，姜愿的丈夫接起了电话：“我是陈钺。”
47.
陈钺语气平静：“未知号码，请问您找我的omega有什么事？他现在不太方便，我可以代为转达。”
闻辛喉间霎时涌上一股血味。他咽下这股恶气，深呼吸几次，刚要开口却听见陈钺说：“能制造出这种堪比动物发情声音的alpha。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谁。”
闻辛哑声道：“…姜愿呢。”
似乎有人靠近，有酒液滑入杯中。
陈钺的声音随之沉落：
“闻辛，他们交给你办的事，谈得怎么样？”
陈钺答非所问。但闻辛还是笑了一下：
“住在城堡里的小公主，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他扯开脖子上的绷带和纱布，撕裂的疼痛让alpha脱离漩涡般的易感期前兆影响。闻辛打起精神：“只要我想，没什么事是我做不到的。”
闻辛持枪，单手上膛：“包括抢走你的omega。”
48.
“哦，是吗？”
陈钺轻轻搁下酒杯，打开手机外放。
紧接着，耳力敏锐的alpha捕捉到陈钺一系列引人浮想联翩的动作。
上楼，开门，关门。
锁链摇曳，布料摩挲，肢体碰撞。
进入一个敏感多汁的omega可能是件非常容易的事，很快，闻辛便听见了陈钺的喘息。
陈钺的喘息。
闻辛闭上了眼。
无孔不入的喘息声钻透了闻辛的大脑，其间夹杂着咂咂的水音和微弱干涩的呻吟。
比陈钺喝闻辛的血时，他们发出的声音更冷静更平淡，也更加饱含情欲和怒火。
陈钺在吻他的耳根，在堵塞他的嘴唇，在用他的犬齿和阴茎一遍又一遍为自己开辟性交的通路。
alpha的占有欲和掠夺本能已经暴露无遗。
他用撞击城门般的声响宣告了omega的所属权，占据了他的一切，他的好与不好。
仿佛有巨大的白色波浪冲垮了电磁波构筑的堤坝，汹涌地穿过时空，彻底毁灭闻辛所剩无几的理智。
大概是不想让另一个alpha听完全程，陈钺先结束了通话。
于是，闻辛做了一个令他后悔很久的决定。
49.
守在门外的周广白惊恐地发现隔离室内的信息素浓度在爆表的瞬间，枪响的瞬间骤降。
像精液穿透生殖腔，子弹穿透了alpha的右上臂。
暂时恢复清醒的闻辛笑着对闯进隔离室的周广白说：“广白，收拾行李，带上你给筠筠买的那些漂亮裙子…咱们回家吧。
“我感觉…我这次的易感期不能没有他。”
50.
月上中天，陈钺从浴室走出来。
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跪趴在小床上的姜愿：“谢谢你的配合。”
陈钺顿了顿，撕掉姜愿嘴上的胶带。
姜愿泪盈眼眶：“Constantin……你为什么…我、我有了你的孩——”
“孩子。”
陈钺戴上眼镜：“是吗。”
像被铺天盖地的冰棘贯穿全身，动弹不得的姜愿忽然再讲不出一个字。
陈钺重新洗过手，坐回冷透了的餐桌前。
他喝尽杯中味道散失的残酒，拨通了一个号码。
“……果然。”陈钺从睡袍口袋里摸出一枚鸽血红耳骨夹。美艳惊人的alpha表情有些厌恶，有些怨怒，
“时刻盯紧闻辛的航线审批进度和他们那伙人的一切动向。”
“我？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谢谢你们的配合。”
第11章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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