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问题的时候,指腹会不自觉摩挲着笔帽。 遇到难题,也会忍不住蹙眉。 但总体给人的感觉是松散和愉悦的。 和平时的状态迥然不同。 仿佛,只有学习能给他愉悦感。 视线扫过他的喉结、下颚线,最后停留在他鼻尖。 沈青芋揉了下眼。 她发现陈肆鼻梁有颗痣。 很小,不易察觉。 写完测试卷,陈肆得了空闲,问:“在看什么?” 被发现偷看,沈青芋匆忙收回视线。 姚大乐听见,举起卷子,恨不得双手投降以示虔诚,“在看卷子啊哥。” 和陈肆分别后, 姚大乐直叹气:“我真是佩服四哥,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学习。” 徐州州和学委跟着点头。 “我已经深刻认识到我和陈肆的差距在哪儿了。” “我们是一心一意学习,他还得半工半读。结果他学习还是甩我一大截,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差距吧。” “话不能这么说,你没见陈肆也很努力吗?” “也对。” “摊上这样一群家人,陈肆可真是够倒霉的。” 说到家人,姚大乐猛然反应过来,转身就往回跑。 徐州州和学委对视一眼,不得不跟上去。 “姚大乐,你干嘛?” 姚大乐的声音被风吹乱,“我要去邀请四哥来我家住。” 没能如愿。 跑到自习室,陈肆早已离开。 打电话也没人接。 他只得放弃。 - 屋子里亮着灯。 昏暗的灯光,伴着饭菜香,营造出一种宁静的假象。 陈兴野坐在堆满垃圾的茶几上,打游戏。 左手旁是躺在沙发上睡得死沉的陈浩。 鼾声如雷。 陈兴野烦躁得随手拿起一块抹布,扔到陈浩脸上。 跟着陈肆走进家门,看到这样的场景,沈青芋还是下意识踌躇了下。 她目不转睛,以至于没注意到走在前面的陈肆忽然停住脚步。 直接闷头撞了上去。 “嘶。” 陈肆太过清瘦,撞上他的脊背,沈青芋脑门疼得像撞墙上一样。 她捂住脑门,揉了揉。 对上陈肆投来的视线,说:“没刹住。” 陈肆还没开口。 厨房里的钱文翠发现他回来了,大嗓门招呼道:“来,快进来。正好开饭了,你回来了。” 陈肆拧起眉,眼神如霜。 沈青芋仔细观察他的神色,也跟着皱眉。 那天晚上钱文翠为了自保,扯陈肆当挡箭牌。 总不能是良心发现觉得过意不去,对陈肆突然这么热情吧? 她心中很是存疑。 毕竟能教养出陈兴野这样的小孩的人…… 陈浩被抹布闷醒,翻了个身。 沙发太窄,他一不小心滚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陈浩摔懵了,好久,才爬起来。 咧嘴笑道:“回来了。” 和钱文翠同样热情。 仿佛那晚对陈肆大打出手的人不是他。 这下,沈青芋笃定,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扯了扯陈肆的衣服,“要不,我们走吧?” 陈肆没回头,压低的声音传来,“去哪儿?” “……” 沈青芋不知道该说什么。 去哪儿?对陈肆来说,恐怕除了兼职的便利店,无处可去。 而,便利店兼职也没了。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来。 陈浩成天无所事事,昼夜颠倒。 他还没醒酒,坐在餐桌前,醉态酩酊。 钱文翠使劲往陈肆碗里夹肉。 转眼堆成了山。 她笑的谄媚,“吃。” 陈肆筷子将肉拨到一旁。 餐厅是从客厅辟出的一角,四个人坐都挤挤的。 安静吃了会儿,钱文翠按捺不住了,问:“陈肆,你妈妈给你留有一套房子吧?” 陈肆没搭理她。 陈浩放下筷子,眼睛亮了,“房子?” 这事连他都不知道。 沈青芋坐在自己腾出的干净的一隅,静静看着餐桌那边。 果然,都没存好心。 此时,她深觉,陈肆就像被三头狼虎视眈眈盯着的羊。 陈肆没了吃饭的心情,直接起身,走进厨房。 饭被他倒进垃圾桶。 陈浩一看,火气噌的上来了,筷子一摔。 吼道:”你他妈摆什么脸子?不就是问个房子吗?你人都是我生的,你有什么不是我的?“ 沈青芋被这一声响惊得直冒冷汗。 她站起来,提起裙子,朝厨房跑。 在她之前,陈浩已经气冲冲走进厨房。 顺手抄起空碗砸向陈肆。 “老子告诉你,今儿,你必须把房产证交出来。” 陈肆偏头躲开,碗砸上窗户,破出了个洞。 厨房窗后是一条臭水沟。 陈兴野兴奋地问钱文翠,“妈,真有啊?” 钱文翠回答的斩钉截铁:“有!” 她悠然,一点都不心疼。 房子都要有了,摔碎一个碗算什么。 - 钱文翠凑到陈浩身边,小声和他说了什么,他才脸色阴沉地走出厨房。 沈青芋却总感觉,事情只是暂时平息,他们不可能就此作罢。 坐在陈肆卧室的床上,她隐约有些不安。 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卧室没那么黑。 女孩盘腿坐在床上,华贵的裙子被压出了褶皱。 她不在意,只是垂着眼,在发呆。 领口的线头不知何时冒出了头。 “吓到了?”陈肆抚平她裙摆的褶皱,声音透着疲惫。 “没啊。”沈青芋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他们对你太差了。” 陈肆眼睑微蹙,“我不需要他们的好。” 沈青芋抿了抿唇,“可他是你爸爸。” 谁会不希望家人对自己好一点呢? 就算现在没有那个想法,那之前总是失落的吧。 失落积攒的多了,才会冷漠。 仿佛百毒不侵。 但她知道,他不是百毒不侵。 他有血有肉,也会失望和难过。 听罢沈青芋的话,陈肆冷笑,“他不配。” 说完,他躺在地垫上,背过身睡觉。
第21章 乖一点(文案内容) 沈青芋辗转难眠。 半夜, 悄悄溜出卧室。 客厅空无一人。 她走到厨房,拿出橱柜的空碗。 举起借着月光看了半晌。 只听厨房传来啪擦的几声响。 钱文翠被吵醒,穿上拖鞋走出房间, 打开厨房灯。 看到厨房一地碗的碎片, 瞪圆了眼。 厨房没人。 碗明明在橱柜里, 就算掉,也该掉在橱柜里。 她脖子发凉,冷汗直冒。 颤着声喊:“陈浩, 你快出来!” 陈浩不悦,“遭贼了?” 房间传来陈浩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在钱文翠眼皮子底下, 沈青芋向她投掷一个玻璃杯。 清脆的声音在钱文翠脚边炸开。 钱文翠拔腿跑出厨房。 和朝厨房走来的陈浩相撞, 两个人摔在地上。 陈浩:“操!” 钱文翠一脸菜色, 指着厨房,“闹鬼!闹鬼了!” 陈浩不信,把客厅的灯都打开,走进厨房。 他倒要看看,什么鬼敢在他家嚣张。 沈青芋小心离开厨房, 抱起客厅的一盆花, 绕过钱文翠的身后,掷向陈浩。 陈浩被撞的前扑跪在地上。 那盆花完好无损。 是塑料花盆。 只是里面的水被泼出来了。 陈浩的短裤都湿了。 他看向钱文翠。 钱文翠举起双手, “不是我扔的,我没动。” 陈浩脸色难看,浑身一个颤栗,悚然道:“那……那是…谁?” 钱文翠张唇,本想回答他。 突然脖颈一寒, 像被什么东西扼住喉咙, 她喘不过气。 声音变成了刺耳的尖叫, “啊——” 沈青芋学着陈肆掐人脖子,冰凉的手指攀上钱文翠脖子。 她嫌弃,但是看到钱文翠害怕,就觉得开心。 陈浩犹豫着,一点一点靠近钱文翠。 沈青芋突然撒手,狠狠推了钱文翠一把。 其实,沈青芋也没用什么力。 是钱文翠浑身紧绷着,轻轻一推她就能自己被吓倒。 陈浩靠近,扶钱文翠。 胳膊刚挨到钱文翠的肩,就被一股力道推得摔在她身上。 钱文翠:“啊!你压死我了。” 陈浩:“我被踢了。” 陈兴野走出来。 从暗处突然出现一道人影,把陈浩吓得险些心脏骤停。 他瞳孔猛地放大,在看到是陈兴野后,松了口气。 两个人现在是草木皆兵,稍微一点动静都能把他们吓得不行。 茶几上的空啤酒瓶纷纷朝他们飞过来。 陈浩和钱文翠各自护着脑袋。 东西噼里啪啦掉在地上,或者砸他们身上后再滚落。 动静不小。 陈肆也醒了,打开房门,看到这片乱象,忍不住皱了下眉。 视线从傻坐在地上的两个人身上移开,佯装无意扫过客厅。 而后,不闻不问。 沈青芋赶紧跑回卧室。 陈肆微微掀起眼皮,望向她。 她看上去还累得不行,扶着腰直喘气。 陈肆压下上扬的唇角,面无表情。 他怎么还醒了? 沈青芋目光闪烁,小心翼翼,坐在陈肆面前。 带着歉意地小声说:“我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顿了顿,她补充,“门外,我是有意的。” 陈肆抬手关上房门,垂眸看她,“那我谢谢你?” “谢倒不必了。” 沈青芋默默躺在床上,拉毯子盖上,连带着脑袋一并蒙住。 他不像是要谢她的样子。 她只是单纯看不下去,想给坏人一个教训罢了。 钱文翠和陈浩没睡,整晚在惶惶不安中。 “会不会是陈肆他妈显灵了?知道我们欺负陈肆,在警告我们。” “胡说八道!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这种情况,我还怎么往好的想?我脚都被碎片划上了。” 钱文翠低头贴创可贴。 玻璃杯碎在地上时,碎片划过,她没来得及躲开。 陈浩黑沉着脸。 - 次日晚上, 沈青芋照旧在陈肆睡着后,偷偷溜出房间。 钱文翠和陈浩被接二连三的动静闹得睡不着。 心突突直跳,连房门都不敢出了。 外面是什么情况,有什么东西碎了坏了,压根不敢出来看。 陈兴野打算出来,被钱文翠拦住了。 再三叮嘱说是听到动静别出来,千万别去沾晦气。 一连几天,钱文翠和陈浩没睡好觉,不仅黑眼圈重,还头重脚轻。 简直痛不欲生。 终于,钱文翠忍无可忍,在陈肆回家后,当着他的面摆出一个火盆,和陈浩蹲在火盆前烧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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