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会。”禾乐说,“他们人多欺负人少,纪延廷自卫反击没有错呀。而且他们还喊高年级的过来,肯定是早有预谋......” 他还滔滔不绝地分析,岑辰和庄晓宁陡地安静下来,眼睛一抽一抽地向他使眼色。 “怎么啦,你们怎么不说话?” 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刺啦一声,纪延廷冷着脸在座位坐下。他扫了一眼仍在桌面上的香蕉牛奶,以及每天又多了几包的小零食,厌恶之情一闪而过。零食聚拢到一起,下一秒被归置到身后的垃圾桶。 禾乐呆呆地看着他的举动,表情空白,有些无措。岑辰斜着眼余光投过来,朝他耸了耸肩,似乎在说“看吧,我就说不要招惹他。” · 平时一向叽叽喳喳的餐桌今晚格外安静,禾太太与禾先生对视两眼,都在对方眼中读出疑惑。 “乐乐,今天上学怎么样,有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吗?” 勺子搁在碗里,禾乐咽下嘴里的食物,盯着咬了一半的鸡翅沉默片刻,颇有些气闷,“我同桌好像不喜欢我。” “怎么会,谁会不喜欢我们宝宝。”禾太太哄他,“跟同学闹不愉快了?” 禾乐想了想,咕哝:“他可能不喜欢小饼干。” “啊?” 在禾先生和禾太太担忧的目光中,禾乐捧起碗飞快把饭扒进肚子,“爸爸妈妈我吃饱了,先上去。” “哦哦好,去吧。” 话音还未落地,禾乐就跑远了,禾太太摇摇头,“你说乐乐在学校不会被欺负吧。” “我认识他们教导主任,等会儿打电话问问。” “行。” 禾清培夹了筷菜给唐思麒,她稍稍把碗端过去一些,半途想起什么,顿住,“苑卿的小儿子是不是也在荣德?” “是,纪苑卿这小儿子可不得了,傅总每次说起他就头疼,很是难管教。” “傅岐哪有管过孩子,他就装吧。要不是在苑卿的葬礼上见他掉了两滴泪,我还以为他是个冷血的呢。” “哎,别说胡话。”禾清培视线扫过去,唐思麒冷哼了一声,“苑卿走的时候那孩子才六岁,大的那个也就跟咱乐乐现在这年纪,傅岐这么多年不管不顾的,还好意思说难管教。” “他跟纪苑卿少年夫妻,感情深,那孩子长得跟纪苑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见着难免会伤心嘛。” “你们男人就会帮男人说话,他伤心孩子就不伤心噢,你要是没了我还能不管乐乐?”说完唐思麒方觉举的例子不妥,呸呸呸了几声,责令禾清培,“跟傅氏的合同什么时候结束,别给傅岐那个冷血的打工了。” “事务所跟他们签了五年合同,还差几年呢,傅总之前介绍了那么多项目给我,要不然我也当不上合伙人啊,哪能随随便便跟他切割的。” “行了行了,我去哄儿子,你就对着你傅总的账本过吧。” 【作者有话说】 本文会采用顺序叙事噢,除了第一章 接下来都是从过去开始,过去和现在的剧情尽量会控制在一比一,如果没有当我没说(先滑轨TT
第3章 打开比人还高的零食柜,禾乐驻足在前托着下巴作思考状。 巧克力、雪花酥、蒟蒻、果仁......琳琅满目挑花了眼,最后禾乐谨慎地选择了自己最爱的荔枝味蒟蒻和抹茶味雪花酥,关上柜门犹觉得不够,又添了一盒巧克力派和妙脆角。 “乐乐,你要开零食店啊。”庄晓宁惊讶道。 禾乐眉眼弯了弯,让他随便挑,“没有,只是想带回来跟你们一起吃。” “随便拿吗?那我不客气啦,谢谢乐乐。” “嗯,别客气。”禾乐给周围的同学分了一轮,担心纪延廷回来没得选,事先每样留了一份。 不出所料,纪延廷又是踩点回来。开学两周,只出席了三天,其中两天早退,确实很符合他荣德刺头的头衔。前两次上学他不是在睡觉就是把禾乐的给的零食扔了,直至今天,禾乐才空出心思打量他同桌具体长什么样。 多看两眼禾乐有些自行惭愧了,这胳膊,这腿,长得跟商场门口的气球人那么长,个子估计得一米八往上走,难怪能一打七呢。人人都长的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怎的偏偏他的怎么看怎么好看。特别是那双狭长的眼睛,扫一眼仿佛能让人结冰,眉骨鼻梁下颌线像被小刀削过一样,清晰锐利。 禾乐摸了摸自己360度无棱角的脸颊,惆怅,这婴儿肥什么时候才能消下去啊。一点儿都不酷。 或许是被盯着看太久,纪延廷不满地横过来,禾乐讪讪收回目光,旋即在抽屉把特意留出来的那份零食拿出来。 “你是不是不喜欢吃饼干啊,这个蒟蒻挺好吃的。”禾乐说,“噢对了,我叫禾乐,之前是附中的。” “所以呢?跟我有什么关系。”纪延廷出身顶富之家,见过太多上赶着谄媚的人,对于禾乐的行为有些反感,冷冷地抬手挡回去并不接他的好意。他敛了敛神,戴上耳机趴回桌面一副孤立全世界的模样。 · 虽不说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禾乐自认还算好相与,从小到大都没跟人起过嫌隙,怎么刚上高中就遇上了如此世纪难题。 “乐乐,你就别白费心思了,纪延廷那个人傲得很,跟他同校几年我就没见过他跟谁走近一些的。”岑辰吸溜了一口面条。 禾乐吃了两口饭,胸口还是闷闷的不舒服,“可是人怎么能不交朋友呢?” “可能是被他妈妈那件事影响了吧。”高一四班的一个同为荣德直升上来的男生听见他们的对话,自然地放下餐盘加入。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望过去,“是什么事?” 周遥西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他妈妈是纪苑卿,你们不知道吗?” 纪苑卿,著名建筑师,以提出装配式钢结构建筑而出名。海城第一座采用这种新式建筑手法设计的建筑是海廷美术馆,落成那天各界知名人士都现身剪彩仪式,除了纪苑卿。 她在仪式的第二天登上美术馆顶楼,一跃而下,结束了三十六年的生命。 那天,适逢小儿子纪延廷的六岁生日,刚落成的美术馆正在举办第一场派对。躯体自由落地产生的巨大声响如同礼花炸开的声音,纪延廷迫不及待跑出去看生日烟花,于是他成了第一个发现妈妈尸体的人。 艺术总是疯狂的。 自此之后,海廷美术馆不仅没有被人打上不详的标签,反而愈发受艺术家的追捧。他们赞美纪苑卿与自己最自豪的作品同眠的精神,甚至把海廷美术馆当成了朝圣地。 禾乐嘴巴张了张,惊得说不出话。 周遥西还在喋喋不休,“听说纪苑卿是脑子不正常跳下去的,纪延廷看到他妈死在面前,所以他脑子也不正常了,可不要招惹他,谁知道他会不会发疯把你揍一顿。而且他家好像还挺有背景的,之前打架事件这么严重全都被处理了,就他一个没挨处分。” 禾乐刷地站了起来,“我吃饱了,先走了。” “你都没吃两口。”岑辰不由分说地把配餐的酸奶塞到他手里,“等下我要去小超市,你要是饿了就发消息。” 禾乐勉强勾了勾唇,说谢谢。 戳开岑辰给的酸奶慢吞吞地吸着,内心的郁结并没有排解多少。以前禾太太常说他的共情能力太强,情感充沛,以后不知道要为女孩子掉多少眼泪的。但长大后已经好了许多,可现下听到纪延廷的遭遇,却差点当众落下眼泪。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纪延廷的妈妈要选在他生日那天做出这样残忍的选择。 行至钟楼,脚步一顿,禾乐偏离原先的轨道,转身往钟楼去。出乎意料的,门一推就开,螺旋楼梯仿佛没有尽头,他一格格数着,缓慢地攀上将近12层楼高的建筑。这样枯燥的活动让他的大脑平静下来,只余眼眶有一点点红。 正午的太阳如同金色罗帐般覆盖着大地,迎面吹来的风带着熟烂的果子香气。禾乐扶着墙,双股颤颤地倚着大钟坐下。 钟盘上嵌刻着彩色琉璃,阳光穿过滤成五颜六色。他伸出手,接住一抹蓝,随着云朵与太阳捉迷藏,手中的蓝变成绿又消失,他急急追上去,掌心中盛起一抹暧昧的红紫。 “嗤,幼稚。” “谁?”禾乐警惕地看向四周,少年以一个非常危险的姿势站在上方作维修用的升降台上。 约一平米大小的台子恍若他的祥云,让他得以凌驾于禾乐头上,居高临下地睥睨。 看清来人,禾乐的目光蓦地掺上几缕怜悯。 纪延廷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变化,但是他讨厌这样的视线...... 他面无表情驱赶:“学生不允许上来。” “你也是学生,你也上来了。” “我又不怕处分。”纪延廷无所谓道。 这倒把禾乐唬住了,看着他呆愣的脸,纪延廷心情才稍稍好转,接着说:“而且......这里有鬼。” “你......你你胡说。” 禾乐猛地站起来,警觉地看了看周围。 “是不是胡说,你去问问别人不就知道了。前几年有个学生不堪学习压力从钟楼一跃而下——”他停顿片刻,目光轻飘飘掠过禾乐,“就在你旁边那个窗户跳下去的......” 禾乐全身寒毛倒竖。 纪延廷的声音没有停,嘴角挂着毫无感情的笑,“当时恰好是第一节晚自修,钟声响起,啪一下,就掉下去了,变成肉泥。别人只以为是大钟年久失修发出奇怪的敲响并没有在意,谁知道第二天回来,见钟塔下围了一群乌鸦在吃砸烂的肉才知道死了人。” “他的灵魂长久困在这个塔楼,只要不出太阳的日子,都能听见他的哭泣。”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适才还刺目的阳光突然隐入了云层后,穿堂风经过发出呼呼的声音,就像怨鬼的哀嚎。 禾乐再也忍不住,惨叫一声往下跑。身后哒哒哒急促的步伐如同鬼魂索命,一步不落地紧跟着他。 终于,见到金铜色的门,禾乐三步并两步冲过去,随之悲哀的发现......门锁了。 哒哒哒,更近了。急速飙升的肾上腺素让禾乐无法理性思考,他紧闭双眼,哭丧着脸蹲下求饶,“啊啊啊啊啊不要吃我,我再也不上去了。” “你什么时候见过大中午吃人的鬼?饿死鬼吗?”纪延廷脸上挂着恶作剧成功的笑,俊逸的脸生动张扬。 塔壁开了许多不规则窗户,均嵌刻了琉璃窗,光被分割成朦朦胧胧的彩片。禾乐掀起一半眼帘瞄,确认是人才松懈下来。 随之后悔,他刚刚居然还为这个恶劣的人难过! 咔哒一声,门开了,纪延廷扶着门框敲了敲,“还不走?” 禾乐瞪向他,“你怎么会有钟楼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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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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