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声线,语调都不曾有分毫起伏,说出的话却狠戾至极,即鹿眸子颤了颤,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他,却没有丝毫畏惧,片刻,才支吾着轻声开口,带着讨好和哀求,
“先生,我只是想要见你,别对我那么傲慢。”
段从祯闻言眉梢轻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眼神变得玩味,似乎在辨认他话中的可信性,半晌,才抬手,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即鹿看着他,脸色稍怔,旋即从床上站起来,亦步亦趋地朝他走过去,停在一步之遥的地方。
段从祯站直身躯,两人霎时靠得极近。段从祯轻身,缓缓贴近即鹿耳侧,气息温热而危险。
脑子霎时一片空白,即鹿心跳得飞快,甚至不敢回头看。
还没等回过神来,脖颈就是一凉,段从祯收回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怔忡地愣住,即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颈侧,才确认了一个事实:
段从祯给他颈上绑了一根拇指粗细的链子。
“看样子你挺会开锁的,不如来玩一个游戏吧?”段从祯偏头,笑着看他,牵着链子的另一头,锁到床边的柱子上,“我还有一台手术,让我看看你能不能在我回来之前把它解开。”
即鹿呆呆地望着面前的锁链,狗链似的,把他拴在了床的半米范围内,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
男人恶劣的神情充满玩味,就好像在玩一场乐在其中的游戏,一时让即鹿看得挪不开眼。
半晌,才抬起头,轻轻眨眼,“如果我赢了,你要怎么奖励我?”
第7章 我错在把他的白月光捅进了ICU
即鹿到底还是没能解开那条链子。
段从祯推开门的时候,正看见单薄瘦削的男人盘腿坐在床头边,白皙纤长的手指卷着链子,目光空洞地落在面前的地板上,甚至都没听见他开门的声音。
即鹿脖颈上的皮肤似乎很是敏感,只是绑了那么一小会儿,就磨出了红痕,落在颈边,比吻痕还要暧昧,段从祯扫了两眼,目光黯淡而深邃。
“看样子我的小狗没能挣脱呢。”
即鹿正在走神,听见声音吓了一跳,眼中霎时染上惊喜,猛然起身,却忘了自己行动受限,又被链子拉扯得倒下去,脸颊通红。
“唔…好痛……”即鹿眼泪水都被逼出来了,喉咙血腥腥的。
段从祯看着他的狼狈模样,轻轻笑了,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挽了衬衫的袖子,单膝跪到床沿上,缓缓俯身。
“看来你拿不到奖励了。”段从祯面色无辜,假意惋惜,缓缓抬眸,“那不如我们谈谈惩罚的事?”
“为什么要惩罚我?”即鹿眨了眨眼,明知故问。
段从祯不言语,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指腹划过即鹿无名指上,还沾着血迹的曜石男戒,“这是我送给祁然的戒指,怎么在你手上?”
即鹿一愣,连忙把手抽回来,藏宝贝似的藏在背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才嗫嚅道,“我想要。”
“所以你捅穿了他的右腰侧,是吗?”
“……我没有捅他。”即鹿声音低不可闻,还带着破碎的颤抖,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严厉指控吓坏了。
“哦?”段从祯反问。
“我、我只是从路边跑出来,他就自己掉下去了……我没有撞他,也没有推他,更没有捅他,是他自己的错,是他自己,不是我……”
即鹿忙乱又苍白地为自己辩解,眼神躲闪,瞳孔微颤,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什么似的,愣愣地抬头,望着段从祯,“所以你是想要为了他惩罚我,对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段从祯就是为了替他的小情人出气。
段从祯后来把他带回了家,这是即鹿没想到的。
他更没想到的是,段从祯还送了他一条项链,不算贵重,甚至可以称得上劣质,浓浓的超市赠品的感觉。
即鹿觉得心里不平衡,甚至有些嫉妒。为什么祁然能得到他的戒指,而自己只有拿便宜货的份儿。
无非是不配罢了。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段从祯的真实意图。
这条项链很长很长,长到另一端足以绑在沙发腿上。
段从祯又把他锁起来了。
不同的是,这次只是一条细细的锁链,随便哪个有点力气的人,都能轻松扯开。
但即鹿不敢随便扯。
他把段从祯的心上人的腰捅穿了,差点弄死那个活泼可爱又浪·荡不堪的男孩儿,这或许让段从祯很生气。
所以他会惩罚自己。
但,
这也正是即鹿想要的。
段从祯给予的痛楚,和他给自己的兴奋与快感同样珍贵,至少,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自己身上,不是吗?
这几天,段从祯几乎都会带着不同的男人回来,就在一墙之隔的卧室里做,有时候也在书房,如果段从祯特别喜欢他,就会允许男人跟他在浴室做。
即鹿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段从祯从来没有让他跟他一起进去过浴室。
而今天这个叫陶映的,看样子很得他的青睐。段从祯不仅跟他在浴室里做,还允许他使用家里的厨房。
天大的纵容,要知道段从祯那样刻薄的人,要吃进去的食物,是怎么都不会过别人手的。
他们在做的时候,即鹿也是不可能睡好,只能抱着膝盖,百无聊赖地坐在地毯上,一边数着流苏有多少根,一边臆想着那男人是不是在帮段从祯口。
即鹿知道,这是惩罚的一种。
他犯了错,才只配得到这种对待。
他想见段从祯,想到快要发疯了,不惜把祁然搞进ICU,还差点出了人命,所以段从祯要惩罚他,就让他每天都能见到自己,却不施舍哪怕一个眼神。
这往往要比见不到面更煎熬。
段从祯像是抓住了即鹿的软肋,知道他有多么渴望自己的触碰和抚摸,却总是流连着,不肯满足他哪怕一点点。
就好像在逗小狗一般。
今天,他终于肯碰一碰自己,虽然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脸。
医生的掌心似乎一直都是温暖的,只那一下,就驱散了一整个夜晚的寒意,即鹿望着段从祯的领口,想要缩进他怀中讨要一个拥抱,却不敢冒然动作。
来之不易的亲密,他格外珍惜,甚至自动忽视了,刚刚还跟段从祯上过床的陌生男人。
望着陶映关门离开,即鹿偏头,对上段从祯的眼神,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垂眸,望了一眼手上的链子,即鹿扯了扯唇角,将链条在指尖卷了几圈,咬咬牙,用力扯断。
段从祯给他买的链子本就不粗,锁得住谁?稍微用点力就能扯断,只是他不愿意忤逆段从祯的行为罢了。
他可不想再次惹恼他。
摇摇晃晃从冰冷的地面上爬起来,随手抹了一把脖颈侧火辣辣的细小伤口,慢慢地、一瘸一拐走到段从祯面前。
“知道错了?”段从祯睨着他,语调淡然又冷漠。
即鹿看着他,没说话。
半晌,径直跪下去,颤抖着伸出手指,一遍又一遍整理地毯上被踢乱的流苏。
从刚刚开始,两人在客厅走来走去,地毯边装饰的流苏都被踢得杂乱不堪,看得即鹿心里毛毛躁躁的,浑身都在发痒,差点喘不过气来。
但他没办法当场就扯断链子,段从祯会不高兴,他不能在外人面前打段从祯的脸。
额角的汗滴到地毯上,眼睛都有些模糊,跪在地上一门心思地梳顺所有的流苏,即鹿微微喘气,头顶笼下一片阴影。
下颌被慢慢捏住,如同把玩艺术品一般摩挲,段从祯看着他,半天,眼神惋惜又怜爱,像是在看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狗,“为什么不听话?”
即鹿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
祁然现在还在病房躺着。
他不能随随便便把人重伤,然后惺惺作态地送到医院去,只是为了见他一面。
太荒谬了。太没规矩。
虽然确实极大地取悦到了段从祯低劣扭曲的恶趣味,但仍然于理不合。他必须要好好惩罚一下这个人。
被段从祯捏住下颌,即鹿眼睫颤了颤,微微垂眸,扭了扭脑袋,试探着大着胆子在段从祯掌心轻轻吻了一下,气息都在颤抖。
抬眼,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虔诚而又疯狂地低声开口。
“先生,我只是想要爱你,别对我那么傲慢。”
第8章 “先生,我想你抱着我睡。”
段从祯到底还是放过了他,大发慈悲地解开了他脖子上的锁链。
缩在沙发上,望着段从祯进厨房捣鼓了一会儿,端出来一盘煎好的吐司,放到他面前。
“黄油?”段从祯拿着手里的面包刀询问。
即鹿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看见他手里的瓶子,蓦然顿了顿,而后有些慌乱地垂首,小幅度摇了摇头。
那东西,在精神病院吃得够多了。
每当护士长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虐待他们,每一次她的体重增加了,就要扣掉所有人的晚餐,然后逼着他们生吃黄油,吃到吐为止。
整块黄油融化在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即鹿彻夜躺在床上捂着肚子,痛到痉挛都不敢喊叫,那样只会招致更加残忍的打骂。
实在没什么好回忆。
段从祯没说什么,只让他快点吃。
其实即鹿并不喜欢吃面包片,他更喜欢吃米饭,加着小片青菜叶,熬得软糯正好的小米粥,吃起来甚至有些甜甜的味道,他喜欢那个。
舔了舔嘴唇,即鹿慢慢挪到茶几边,拈起一块吐司片,小小咬了一口。
现在也没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的。
吃完东西,腹中空空的感觉才好了一些,段从祯在洗澡,水声透过玻璃门遥遥传来。
望着映在门上模糊遖颩身影,即鹿抿了抿唇,小心翼翼从口袋里摸出那条本该被丢掉的劣质卡戎星项链,摊在掌心,珍惜无比地摸了摸。
这是段从祯送给他的第一个东西,可不能乱扔,掉了就不好了。
段从祯出来的时候,正看到他的小狗缩在沙发里,手里捏着遥控器,眼皮耷拉着,频道换来换去,昏昏欲睡的样子。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自愿捐助网站
网站无广告收入,非盈利,捐助用于服务器开支!
怕迷路,可前往捐助页面加联系方式!
点击前往捐助页面>>
120 首页 上一页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