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彦看他这样,竟然觉得有几分可爱。如果是过去,他可能会觉得这人做作,但是从林楚那里受挫之后,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也许不应该那么苛刻地去看待世界,否则就会失去乐趣。 但是无论男明星是真的可爱,还是演得做作,他都不会因此去做1,这件事,始终会搁浅。 两人后来都醉了。 经纪人在门口像是防着贼一样,时不时来盯一下他们。男明星新换的女助理后来也进来陪着他们喝,仿佛是个控场的开关,小姑娘生猛得紧,一顿指挥他们两个大男人吃水果、啃卤鸭掌,酒杯就没有再满过。 李司彦放松地和男明星聊天,说些无关紧要的私密话,因为不熟,而且注定没什么交集,反而多了几分坦诚,他问,“像你们这种,很多粉丝盯着,都怎么谈恋爱呢?” “人要想谈恋爱就跟要上厕所一样,怎么忍得住。谈呗,被发现了就否认,就说是好朋友,实在不行了,就赖到对方身上,说是对方想红想炒作。” “同性恋呢?” “时代不同了,我读高中的时候和男生亲了一口嘴,回家被我爸打了三天,真的打出心理阴影了,好久不敢谈恋爱。现在呢,你喜欢男人,不管人家心里怎么想,嘴上都要说一句尊重祝福,再不济也不好乱骂,怕被更多人的说没素质没文化。当然,粉丝肯定还是会介意,不过那是极少数。只要否定得及时,不拖拖拉拉的抱有侥幸心理,一般不会大翻车。” “你这么红的,也不怕?” “我算什么红的,告诉你一个秘密,过了三十岁,在这个圈子里就没人敢说自己红,最多说一句有点江湖地位。” 李司彦仰着头,叹一口,想到了漂亮的、年轻的林楚。 他想他了,想他的身体和体温,也想他偶尔和自己开玩笑的样子。那种充满生命力和感染力的人,谁能不喜欢呢,谁不想占有呢。 就像有些人嘴里说着不喜欢春天,但春风一吹,便又沉醉。 他还是多少有点后悔那天不该跟林楚赌气,或者说,他该去先低头的。他现在看自己就像看一个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的病人,再做什么已然都只是图个安心了。 男明星见他发愣,趁机想要亲他,李司彦赶紧举起玻璃杯,隔开他,拒绝了。 两人没有第一次想约而没约成的尴尬,反而多了一丝心知肚明的克制。这种事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机会。第二次拒绝,就等于永远的拒绝,成年人都懂。 男明星拿着西装外套,好几下套不上身,最后披在肩上走了,步伐仍旧骄傲,没有李司彦逃走时那般的可怜相。 - 宿醉之后上班,人浑浑噩噩。 李司彦听见助手叫了下一个病人进来,他赶紧喝一口咖啡,勉强集中起精神。 未见人先闻香,当然这样的病人李司彦见得很多,其实许多病人在他眼里都是没必要来医美的,不过是吹毛求疵,或者满足某种心理需求。 他微微抬头,摆出职业微笑,接着,两三秒钟之后他笑不出来了。 病人是两个人一起来的,一对母子,母亲应该是病人,儿子却是他的熟人。 “你好。” “医生,我想来做一个皮秒祛斑。” “来,我看看。”李司彦靠近那位女士,虽然是五十岁的人,但是保养得体,像四十出头。 她面部确实有一点斑纹,尤其是眼尾,但是不多,一般干性皮肤的人都会更容易色素沉淀,其实这种斑完全可以不管它,稍微上一点妆就遮盖住了。但是病人有需求,又是这种无伤大雅的项目,他于情于理都不能推拒。 林楚的眼睛一直留在李司彦的身上,露骨到随时随地都能被识破。李司彦强装镇定,毕竟他是大人了,他要控制自己,但是又时不时的担心眼前的女士会随时识破自己儿子和医生的小把戏。 护士接到通知进来和林楚的母亲说明手术的细节、签署文件,李司彦趁机到走廊里透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外面去的行为是不是潜意识里想要和林楚说话,总之,就那么走出去了。 - 林楚双手插着裤兜,追在李司彦身后。 他是故意的,他身上还穿着那天在巴黎世家试穿的那件衣服。 “我说那天那个人是我舅舅,你信吗?” “信。” “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李司彦抬起头,看着那双迷人的眼睛,半天说不出来话。 沉默了一会儿,他问:“你怎么把你妈妈带过来了。” “我怕我自己来,你会叫医院保安把我轰出去。我丢不起这个人,以后我是要做明星的人。万一有人扒出来我被整形医院赶出去,简直能编一个电视剧出来了。我不能给自己埋雷。” 李司彦是怎么都想不出来林楚会有这样一番轮调,顿时哭笑不得。笑过之后只觉得心里松动,他喜欢他,除了肉体,除了新鲜感,应该还有些别的。他吸了一下鼻子,还没想好接下来该说点儿什么,就忽然就被林楚拉着跑进了附近的卫生间。 这一幕叫李司彦措手不及,他第一件想到的事是这个走廊是有监控摄像头的。 林楚把他推进最里面的隔间,还好这是私立医院,要是在迟莱上班的那种三甲公立医院,他们想挤进这个卫生间怕是都要费一番周章。 “你要干什么?” “明知故问。” “都说了,你别说成语。” 林楚笑起来,露出小虎牙,跟个坏孩子一样,但是因为好看,所有的坏就变成了魅力,变成了叫人沉迷的幻像。 “我知道你误会了。” “我没有。” “那个人真的是我舅舅,他不在国内,回国玩儿,我宰了他一顿,叫他给我买几件好衣服。” “这个说法需要想这么多天吗?” “你把我拉黑了,我找不到你。后来我搜索了好多整容医院的医生名单,才找到你。” “行了,找到了,要怎么样?” “你别绷着嘴,不好看。” 李司彦下意识就咬了一下嘴唇,感觉自己被一个孩子牵着鼻子走,很丢人。他遮掩似的想抬手推一下眼镜,却被林楚抓住了手腕。林楚没脸没皮的舔他的手,从小指的侧面一路舔到手腕的踝骨。 他们两个人都有预感,要出事了。 林楚来的时候大概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在卫生间里擦枪走火,否则他肯定会在他那十个八个裤子兜里装上一个套子。 没法插进去,只能抱着他的李医生摸来摸去。 李司彦很敏感,比他想象中还快,才五分钟居然就射了。林楚吃惊地看着自己手上的稠液,“这么快,是不是阳痿的前兆——早泄。” 李司彦不高兴地闭上眼睛,不想回应。 “我没有笑你的意思。” - 那天离开医院的时候,林楚重新获得了李司彦的微信好友位置。 - 然后傍晚,他们就约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四星级酒店,从门口一直亲到浴室,又从浴室一路干回床上,干柴烈火不过如是。 身体自然是比心更诚实的。 林楚想要抽烟,想起他们开房的时候大床房只有这一间了,在禁烟的楼层,最后只能把烟拿出来闻了闻,过过干瘾。 “抽吗?被酒店发现了最多罚三千。” “算了。” 李司彦没想到林楚还能忍住。他身边很多男人都忍不住要吸烟,即使在禁烟的场所也会想法设法的偷偷抽一根,比如这样的酒店房间,他们通常会去浴室或者打开窗户,等到明天退房,神鬼不知。 “你那天去巴黎世家准备买什么?” 李司彦没说实话,“随便逛逛。” “那是挺巧,我这辈子都没有在大街上遇到过上过床的人。” “你才几岁,以后总会有这种巧合的。” “李司彦,你是不是一点儿都不喜欢我,只是想用我这根大鸡巴?” “没有。”李司彦吞咽口水,忍住了别的话。 “那为什么可以拉黑我那么久?我从来没想过会拉黑你。” “拉黑就是拉黑,又不是欲擒故纵。” “你不是最喜欢欲擒故纵了吗?” 李司彦没想到自己三十几岁的人居然被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儿看穿了本性。是的,他就是那种很别扭的、虚伪的人,要什么不说,爱什么不敢。 - 后来,他们说好一起过生日。当然林楚得和他的狐朋狗友们玩上半场,因此和李司彦约了下半场,正好两人一起过十二点。 但是那天李司彦的女儿发烧了,去了急诊,他只能爽约。 林楚十分不高兴,可也没有无理取闹,只是发来一条微信说:太可惜了,你不能第一时间见到我十九岁的鸡巴,我觉得它比我十八的时候长大了一点。 李司彦回复一句“神经”,却很想去见一见他。他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放下孩子、放下家庭,做个没有责任的人,奔赴他想要的欲望。 但最后,他忍住了。 他把手机关到了没醒模式,趴在女儿的病床边,睁着眼睛睡觉。 第7章 得寸进尺 “李医生,你嘴巴怎么了?” “哦,过敏了。” “吃什么过敏了?这么严重?” 李司彦礼貌的笑笑,没有回答护士站的大姐。 他心里想着的却是——吃鸡巴吃肿了,这过敏当然严重了,嘴角都快裂了。还好他自己有医院皮肤科自配的药膏,擦了以后已经没那么夸张了。 其实他和林楚过去也没有弄得这么夸张过,但是少年的性欲好像伴随着天气的炎热,也跟着升温了。林楚每次都弄得他很狼狈。当然他也爽到了,只是随时害怕被家里早熟的孩子或者工作单位的人发现异常。 他和妻子很多年没有性生活了,他知道她怎么解决的,所以只要不闹到离婚不闹出新的孩子,他都稳稳地带着自己的绿帽子,浑做不知。而他这些小痕迹,到底有没有被妻子发现,他其实也不太在意,毕竟这是成人游戏理论里最肮脏的一招——彼此都抓一点把柄,便可以建立更坚固的信任。 做丈夫、做医生、做情人,对李司彦来说仿佛是三个分开的角色,他有不一样的人设。 如果这三者混淆,他便会觉得没有安全感。 - 林楚虽然好看,但是似乎没有做明星的运气。他既没有那种在商场里遇见星探,一夜签约的传奇,也没有在平面模特的行业里闯出点名气,被贵人看重,搭上顺风车。 以前李司彦以为他是个混混,想靠着美貌赚一点快钱,或者得到一点关注。但是自从林楚的妈妈成为他的病人之后,他意识到林楚应该是个叛逆到极点的小孩儿,和家里人的关系肯定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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