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换了个姿势把他完全抱进怀里,手撑住他无力的腰,过了一会儿,怀里的人才安分下来。 温热的呼吸变得绵长,全打在江浔的颈窝,江浔不由得皱起眉。 江浔说送谢景珩回家,结果助理把他俩送到曲水亭别院。 江浔站在别墅大门前神色复杂,怀里的人不安分得朝他脖颈埋了埋,他捏着下巴把人掰回来。 “密码。” “密码?” 谢景珩脸色薄红,半睁开眼重复他的话,眼睛被细碎的刘海半遮住,像初生的琥珀般闪着水光,莫名其妙弯弯眼睛朝他笑了一下,江浔看呆了一下,一不留神,这人就又昏睡过去了。 江浔:…… 早知道把问问他助理。 算了。 江浔犹豫了一下,在密码锁上输入—— 0722# “开锁成功” 江浔面色微怔,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他来过曲水亭别院。 很多次。 当年和谢景珩谈恋爱,每次都和他在这儿做。 事实上江浔不知道他们两个算不算谈过。 谢景珩天天嘴上说着喜欢他,实际上给他用的都是给小情人那套把戏,送花送珠宝送车送房子,他通通都不要。 谢景珩就把别墅密码设成他的生日,说这是他自己家,说自己只带他一个人来过家里,说从今往后他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江浔自嘲般一哂。 原来甜言蜜语听多了还真的会信。 像谢景珩这种小少爷哪里有真心,玩够了转头就把人甩了,分了一个立马就能找到下一个。 当年谢景珩说玩够了,断崖式分手,说拉黑就拉黑,一点都联系不上。 江浔一开始是担心的,总感觉是出了什么事儿。 他来这边找过谢景珩,不止一次,只是那段时间谢景珩一直没回来。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谢景珩和别人进了这门,一个陌生的小男孩,两个人有说有笑、举止亲密。 江浔突然就没底气了。 他不是早就知道,在他之前谢景珩不知道已经谈过多少个了,在他之后不也一样。 对谢景珩来说只是玩够了,换一个,仅此而已。 他一直以为这别墅不过是谢景珩的住处之一,他房产肯定不止一处,说不定这边就是专门哄小情人的。 只是没想到,谢景珩现在真的长住在这边。 两年多了,连密码也没换。 江浔克制住自己隐隐冒头的自作多情,说不定他早忘了密码意思了只是用顺手了,说不定他以为两个人再也不会见到面了呢。 他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怀里睡着的人。 你用我的生日当密码,给多少人开过门呢。 你每次开门都时候,想的是身边的小情人,还是给过我的承诺? 江浔最终深吸一口气,大步跨进门。
第5章 直到江浔把人放到床上,谢景珩都没有一点儿醒的意思。 谢景珩把自己蜷缩在大床上,小半张脸陷在枕头里,他皮肤冷白,双颊和耳廓被酒精染得微红,绵长微翘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双眼安静闭着,眉心却不自觉蹙起。 江浔犹豫了一下,去衣柜里拿了一身睡衣。 他抱的时候就感觉谢景珩瘦了不少,脱了衣服更是看得他心惊,肩胛、脊椎、膝盖骨和脚踝骨头清晰可见,江浔揽着他换衣服,感觉骨头都硌手,大腿还没他手臂粗,当年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怎么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谢家出事时候闹的动静很大,江浔在国外也看过新闻。 他当时刚出国不久,只是个普通学生,这种消息只能从新闻报道和网友爆料窥探一二,真假难辨。 据传闻说当时谢承钧开车,谢景珩在副驾,他们的车突然失控面对面撞上相对方向的私家车。 对面司机当场死亡。 谢景珩和谢承钧两个人都受了重伤。 车祸第二天,就传出新闻说谢承钧死了,没救过来。 当时老谢总还在医院躺着,云驰内部本来就不太平,谢承钧一出事更是乱了套。 相撞的两辆车还恰好都是云驰自己的车型,开自家车出了安全事故,车子失控原因不明,两死一伤。 很快警方介入,却查出谢承钧涉嫌酒驾,是人为原因造成车辆失控。 这个说法江浔是不信的,但是谢家竟然没上诉,或者说,背后的细节没传出来。 这事儿就这么盖棺定论了。 那次之后云驰的名誉受损严重,短时间内销量显著下滑。 财经新闻报道里也充斥着各种阴谋论,小道消息说是对家要搞云驰,现在老谢总病着,小谢总本来就不争气,谢家很快就要不行了,消息一出股民纷纷抛售,云驰股票暴跌。 不过谢景珩掌权这一年多,云驰倒并没有像网上推测的那样跌进谷底,业内人能看出云驰是向好的,只是元气大伤,很难赶上从前。 其实,回国后他查过谢景珩的事,忍不住。 但是当年的案件肯定有人动过手脚,可是他查不到证据。 而谢景珩受伤的事,涉及病人隐私,他很难查到具体情况。 江浔给他脱了上衣,看见他白皙的脊背,腰正后方的脊骨上,横亘着一条六七厘米长的疤,凹凸不平得狰狞。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手轻轻碰了一下,触到的一瞬间又瑟缩回来,好像被烫到了。 他和谢景珩见面这么多次,大概能猜到谢景珩腿的情况,只是没想到,他伤的位置这么高。 不是腿瘫痪了,这可是腰椎,状态不好的话坐着都费劲的位置。 怪不得今天在车上他直往他身上靠,估计早就坐得难受了。 他给谢景珩系上睡衣,盖好被子,关了灯,坐着床边看了很久。 过了好大一会儿,谢景珩看起来不太舒服得哼唧了两声,一下子醒了。 房间一片黑暗,他没注意床边的人影,梦游一样几乎没睁眼,挣扎着想把自己撑坐起来,谢景珩酒劲儿没消,胳膊发软,撑了两次都半途跌回去了。 江浔在黑暗中沉默看着。 第三次,江浔啪地按亮台灯,伸手扶住他的腰帮他坐稳。 “起床做什么?” “上厕所……”突然开灯让他不太适应,谢景珩用小臂挡住眼睛。 “江浔?你怎么在这儿?”谢景珩看清眼前的人愣愣地问道,杏眼湿漉漉的透着点懵懂的迷惑。 江浔不知道他酒醒了没有,正斟酌怎么回答。 “我是在做梦吗?”谢景珩人还是懵的。 “嗯,你在做梦。”江浔莫名松了口气。 谢景珩听了倒头闭眼躺回去了。 江浔一挑眉,感到诧异。 “不是说上厕所吗?怎么不去了?” “嗯……嗯?在梦里去厕所也没用你不知道吗……”谢景珩含糊不清地小声回答。 “……” 江浔没想到答案竟然是这样,不自觉扬起嘴角,目光也柔软下来。 谢景珩这幅样子和前几天醒着的时候差别太大。 “梦里也要去厕所。”江浔掀开被子,把人拽出来。 “为什么?”谢景珩一脸不满。 “梦里不上就不难受吗?” “难受,但是……但是……” “没有但是,想上就上。” “哦……”谢景珩脑子不在线,听着好像有道理,“那你,能帮我去拿轮椅吗?” “我抱你。”江浔朝他张开手臂。 谢景珩推开他,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 “就是不行。” “抱你不行,还是江浔抱不行?”江浔捏着人下巴把谢景珩脸抬起来。 “……反正就是不行。”谢景珩拧起眉毛,从他手里挣脱,差点把自己晃倒了。 江浔口气软下来,有几分哄人的意味,“梦里也不行吗?” 谢景珩抬起水汽弥漫的眸子,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梦里……可以。” 江浔扶住他的腰,把人稳稳抱起来,动作比上次放缓了许多。 谢景珩家的卫生间都装了无障碍设施,江浔架着他胳膊坐稳,看着他自己扶好扶手。 “自己能上?我出去了?” 谢景珩朝他点点头,不耐烦地推推他手臂。 “好了叫我。”江浔不放心地站到卫生间门外。 他知道谢景珩上的慢,但是“水声”停了好大一会儿,谢景珩都没动静。 “谢景珩,好了吗?” “马上……”谢景珩声音带点喘息。 江浔一惊,直接推门进去,见谢景珩坐在马桶边缘控制不住往下滑,双手紧攥着扶手,小臂微微发抖,江浔冲过来一把托住他。 谢景珩脸有些红。 他臀部没知觉,提裤子的时候没注意位置,越坐越偏,重心突然下坠上发觉人已经到边缘了,慌乱抓上无障碍扶手才勉强没掉下去,但是手臂力量又不足以把自己拉上了,就这么硬撑了一会儿。 江浔脸色冷下来,但是什么也没说,抱着把他送回床上。 “下次有事叫我,睡吧。”江浔给他盖上被子。 “江浔?” “嗯?” “江浔” “我在。” “江浔……” “睡吧,我在旁边。” “嗯……” 谢景珩叫了好几次他的名字,像个小孩子一样抓着他袖子不松手,好像怕他跑了。 他觉得这个梦里的江浔和以前不一样,奇奇怪怪的但又过分真实,他有好多话想问。但是他太累了,一沾枕头就昏睡过去。 一夜黑甜。 谢景珩睡过去也就松手了。 而江浔却在他床边坐了一晚上。 谢景珩每隔一段时间会给自己翻个身,人没醒就能做,几乎形成身体条件反射。 但是有好几次,谢景珩扒拉着床边使劲儿了几次都带不动没知觉的下半身,眼看着这人就要把自己折腾醒了,江浔忍不住伸手帮他翻过去。 每两个小时一次。 江浔盯着手机计时器,直到手机自动熄屏,旋即因为人脸识别自动亮起。 锁屏上还蹦着冷炎很早之前给他发的消息。 【冷少:我靠】 【冷少:我可看见你把人抱走了】 【冷少:你上人家车干啥去】 间隔了十几分钟。 【冷少:说真的江浔】 【冷少:我觉得你是典型的,不是恨他,你是恨他不爱你】 【冷少:反正我劝你悠着点,别自己作完以后自己心疼】 江浔没回,不知道回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对谢景珩是什么情绪,以前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不是恨吗,那是爱吗。 就是,就是忍不住而已。 …… 第二天,谢景珩一觉睡醒,最先感觉到的是宿醉后的头痛,然后是胃长时间没进食的钝痛,腰背倒是难得没怎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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