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他心里,妹妹到底还是更重要一点的。白桨是他的家人,而贺望泊……他到今日还没和贺望泊确认关系。 拥抱、亲吻、同床共眠,一切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接桨桨出院的那天,白舟难掩自己的喜悦,话讲得也比平时多。他夸自己的妹妹聪明,是南科大物理系的尖子生,以后会比他做更多的事情。 “你还不够聪明啊?都保研了。”贺望泊笑道。 “我只是肯花时间背课本,桨桨她不一样……她……她……” 贺望泊让他别急,慢慢说。白舟深吸了一口气。 “她过目不忘。” 贺望泊一怔,下意识地问:“超忆症?” “超忆症是自传性的,桨桨她强在记忆客观事实。她会不记得昨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可她能把昨天看过的书的重点背下来。她说每一件事都是有联系的,找到那种联系就能过目不忘。” 白舟难得讲了这么长一段话。贺望泊思索了一会儿,问得却很偏题:“如果一个人,他能记得所有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以及客观事实呢?” “既然含有自传式记忆,可能是超忆症的一种亚种,”白舟说起专业范畴的事显然没有那么吃力,“遗忘是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如果不能忘记,就会一直记得曾经受过的创伤,一不小心被触发了就会情景再现,所以超忆症患者多伴有焦虑和抑郁。” 贺望泊没有再就此问下去,白舟也只是当他好奇。 两人从医院接回了白桨,首尾收拾停妥以后贺望泊当晚就回了水木上居,白桨则住在白舟本来的房间。临睡前白舟端来一杯温水放在妹妹床头,又放了款呼叫器,一按就会大响并向白舟手机传警报的那种。 白桨朝白舟笑笑,说谢谢,又将电子宠物蛋还给白舟:“我刚喂了饭。” 白舟接过宠物蛋,扶着白桨躺好。 “我们很难报答贺先生的恩情,对吧?帮我付了医药费,又让我们住这么漂亮的房子,”白桨转着眼睛看这房间的高奢装潢,“我们欠他太多了。” 她感到无力,不愿意哥哥陷得太深,可贺望泊又是他们这对兄妹唯一的依靠。 “我想快点好起来,工作、挣钱,把债还上。”白桨叹了口气。 白舟拍了拍妹妹的手,“你会好起来的,睡吧。” 白舟关了灯,回到了贺望泊的主卧,一个人躺在双人大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阵子都没有睡意。 习惯是多么可怕的事物,不过才短短一段时间,他已熟悉了有贺望泊在旁一起入睡。 白舟打开手机,想看看贺望泊的样子,却发现他的相册里并没有贺望泊的照片。他们从未留过哪怕一张合照。 白舟这时记起贺望泊是个名人。 他隐约知道贺望泊名声不好,所以从不上网搜他新闻,评论一个人要用自己的心先去感受,他不想被流言蜚语影响。 可他现在只想找张贺望泊的照片看看,白舟想,只是看看照片。 - 贺望泊躺在浴缸里,手机响了好一阵才坐起来取。 来电者是刚才一直占据他脑海的人,贺望泊说不上自己什么心情,厌烦、惊喜、害怕,或是期待。 他犹豫着,直到手机响到最后一声他才接通。 “贺先生。” 贺望泊怔愣,白舟的语气听起来不太对劲。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的确不对劲,贺望泊听见了白舟的哭腔,尽管隐忍且细微。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今天是你的生日?” 【作者有话说】 这章是最后的糖,然后开始虐受部分辽
第14章 “生日快乐” 贺望泊没有忘记自己的生日,他的字典里没有遗忘这两个字。 他只是不过生日。 出生并非他自己的意愿,但也不必特地做些什么铭记这苦难的开端,于是生日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日子,和剩下的三百六十四天一样。 贺望泊听见白舟努力压下他的哭音:“我错过了你的生日,都没人给你过生日。” 听听,比贺望泊本人还委屈。 贺望泊当下是想笑的,但过了一时他才笑出来:“别放在心上,我不过生日。” “为什么?” “没有意思。” 贺望泊感觉白舟想要争执,但终究没有开口。两人在电话里外沉默了一段时间,继而贺望泊听见白舟说:“贺先生不过生日,但我还是……还是想过来,和你亲口说声生日快乐。这是我任性,你可以拒绝我,我不会受伤。” 贺望泊坐在浴缸里,在白舟提出来见他的选项之后,在预见白舟安静地窝在他怀里的画面后,他突然感到此时此景十分的寂寞。 然后有一种类似于怨恨的情绪在贺望泊心中滋长。他怨恨白舟使他变得软弱。 “那你为什么非得任性呢?”贺望泊问,“我说了,生日这种事对我没有意思。” 白舟似乎被贺望泊忽然冷漠的语气吓到了,声音小了下去:“我……” 无论白舟说什么,贺望泊都会拒绝他。他不会让白舟来的。这处住宅是他唯一静谧地,他不想眼见任何人踏足这里,连来做卫生的文姨都得避开他的眼睛。 因为贺望泊的记性实在太好了,白舟来了一回,他就会永远记得。会记得白舟是如何手足无措地站在玄关,为自己的骤然打扰感到抱歉。 会记得他的低眉顺眼,他的每一句话,包括那句贺望泊鲜少听的生日快乐。 贺望泊的理智警告他在下沉,他却无能为力。单单是想象有关白舟的一切,已经令贺望泊的内心变得柔软。 更何况白舟终于鼓起了勇气,向他坦诚:“贺先生,或许你不这样认为,但对我而言你的出生非常有意义。” 贺望泊放弃了,他没办法拒绝白舟,于是他尝试一种折中方案:“你呆在天源府,我过来。” 横竖自己也睡不着不是吗?当开车兜风了。 可是白舟说:“我……我已经在外面了……” “……嗯?” “我看到今天是你生日后,就、就打车来了……” 今晚是白舟生平第一次冲动。 从在贺望泊的词条里看见他生日,到下车站在水木上居外,只用了半个小时。 水木上居傍海。白舟听着深夜大海的轰鸣,重新思考自己前来的决定是对是错。 等看见贺望泊出来接他,白舟就后悔了,他不该来的,更不该说自己已经到了的,这就像逼着贺望泊非得来见他。既然贺先生不过生日,自己又哪来的资格逼他过。 白舟拘束地站着,懊恼自己的不合时宜。直到贺望泊在他身前停定,他也没敢抬头。 贺望泊就借着路灯看他的睫毛,看他翘而挺的鼻尖,上面渗着小小颗的汗珠。 白舟猜对了,贺望泊确实是被他逼出来的——人都到了门口,岂有不见一面的道理。 贺望泊心想他的确是有些生气的,但见了白舟,心中的怒火不知为何就消淡了,平静得出奇。 两人面对面站着,谁都没有开口。 贺望泊想,不开口好,让时间永远迁延在这一秒。他最近的情绪非常混乱,那是一种类似于在巨大灾祸发生前、万物都表现反常的混乱。 对于白舟,他喜爱、厌恶、不甘心、轻蔑……各种感情都有,这些感情日夜作祟,使贺望泊不得安宁,频频感到失控。 而在这一秒,贺望泊看着白舟,内心却很平静。 后来他低头吻他,为了什么他不知道,或许是白舟在半明半暗的光里很美,或是他说“生日快乐”四个字时怯怯的很可爱,或者贺望泊只是单纯地想要亲吻他,不需要原因。 缠绵而湿润的深吻,没有间隙,好像不需要氧气。 直到白舟双脚发软,差点要往下跪,幸而贺望泊一把捞住他,将他按进怀里。 他感觉白舟贴着他在大幅度地喘,胸膛一起一伏,过了好一会儿才理顺了气息,小声喊:“贺先生……” “怎么还叫得这么陌生?” 又有一时过去,贺望泊终于听到他喊:“……望、望泊……” 贺望泊低头亲吻他的眉心,“舟舟,乖舟舟。” 远处隐约飘来海的腥咸气味,时而伴随海浪拍打沙岸的哗啦声响。 带他回去吧,贺望泊听见内心里有声音如是说,我的住所有一片海滩,白舟会喜欢的,所以带他回去吧。 在贺望泊受到蛊惑,几乎就要牵起白舟的手往回走的时候,白舟却先开口了:“我得走了。” “桨桨还在天源府。”白舟很为难的样子。 没有听见贺望泊的答复,白舟抬起头看他。 他脸上的温情与柔和已经消失,眼色晦暗,不太探得清里头的情绪。 过了几秒他才笑起来,只是那笑是停留在皮上的,“大老远跑过来,还真只为说句生日快乐。” “我想陪你,可是桨桨刚出院……” “嗯,心意收到了,回去吧。” 贺望泊清醒了,比此前任何一刻都要清醒,由里到外。 他不能爱上白舟,因为在白舟心里他的妹妹永远最重要,谁都比不过。这是一场注定输的比赛,而贺望泊输不起。 他后退一步,与白舟拉开距离。白舟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犹豫再三还是挥了挥手,说那他先走了。贺望泊点了点头,转过身往回走,没有再看白舟。 然而他走出几步后,就被白舟追上拉住了衣袖,说:“等桨桨好起来——” “走吧,”贺望泊打断道,“你妹妹还等着你。” - 那句被打断的下半句是,等桨桨好起来,他会多多陪他。 其实白舟隐约清楚贺望泊是个情感需求很大的人,他的拥抱与亲吻都太过用力,仿佛有种害怕恋人消失的不安。 他叫白舟从宿舍搬进天源府,将他安置在他的领地、他的目之所及处,诸如此类种种,白舟明白这不健康,但他愿意满足他的情感需求。 因为白舟喜欢贺望泊,所以愿意以他的方式爱他。只是在白桨的问题上,白舟没办法让步。 只要桨桨好起来就行了,白舟如是想,等她好起来,能自己生活了,他就有更多时间与注意力分给贺望泊。 白桨确实好过一段时间,贺望泊的工作却突然变得很忙。 白舟发给他的微信,都要好几天才能收到简短的回复,有时甚至没有回音,就像往海里投了个会沉没的漂流瓶。 白舟一开始并没有多想,真的以为贺望泊只是工作忙,还准备好了生日礼物,打算等贺望泊忙完再送给他。是到后来白舟才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冷处理了。 然而贺望泊因为自己在他生日当天回去陪妹妹而生气,这在白舟而言很合理,况且贺望泊还有个恩人的身份在,主动求和的一方一定是白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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