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在字典里被标上了贬义标签,但无所谓,用在他们彼此身上很准确。 贺望泊道:“继续说你那些前男友吧。” 白舟想了想自己说到哪了,“他们起初都只喜欢我的长相,即便知道我有放不下的人也无所谓。可等日子久了,他们想要的就变得更多。人之常情,我能理解,可他们要的我真的没办法给。” 白舟在说他那些前男友,贺望泊却感觉箭是朝他刺来:“其实我一开始也只是喜欢你的脸。” 然后他将他们真正的初见讲述了一次。那个出了交通意外大堵车的星期六,白舟穿着一套厚重的玩偶服派传单,被摘掉头套以后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侧,双颊绯红,微微喘着气。 贺望泊说他从未见过一个人在这么狼狈的时候,还能如此漂亮。 “我并不比别人高尚,我对你也是见色起意。” 贺望泊的本意是坦白罪过,可白舟竟笑起来,摸了摸他自己的脸,道:“那要谢谢妈妈,把我生得很好看,你才能找到我。” 其实对于那些前男友,贺望泊完全不必嫉妒,因为白舟实在太偏心他了。 在白舟这里,贺望泊永远都是情有可原,犯了什么错都可以被原谅。 “总之,我想说的是,我谈了这么多段,也只是因为你们都希望我找到一个对的人。可这世上没有什么对或错,只有够不够爱而已,而我从一开始唯一爱的人,就只有你。” 白舟这几年总是演讲,确实不像从前那样笨嘴拙舌。可贺望泊没料到,如果白舟能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精准地表达出来,会是这么动听的一段情话。 贺望泊非常想吻他,可这是在白舟的大学,白舟或许不喜欢。 白舟却看出了他的犹豫,凑过来,在贺望泊的脸颊亲了一下。 “没关系的,我们在格莱港,同性婚姻法已经通过很多年了。”白舟笑道。 贺望泊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俯下身,一手按住白舟的后脑勺——相比起白舟单纯得有些小孩子气的亲亲,贺望泊的吻法完全就是成年人程度的。 这就不是社会风俗的问题了,白舟身为东亚人的保守本性立刻发作,又怕推开贺望泊他会多想,进退两难,只得在心里一再催眠自己没关系、没关系,格莱港是个开放包容的城市,上周院长的丈夫来接她,也当众亲吻了…… 贺望泊亲够了,用拇指摸了摸白舟红润的嘴角,沉着声音问:“你那些前男友,有没有这样亲过你?” 白舟还有些缺氧,晕乎乎地只能吐出一个元音:“诶?” 贺望泊握着白舟的手,贴在脸侧,很委屈地看着他。 白舟莫名其妙地想起了白米饭。 “亲过吗?”贺望泊又问一次。 “……”白舟别开脸。 这就是承认的意思了。 贺望泊虽然心中有数,在得知答案的那一刻,还是非常地不甘心。 他还想问更多,想知道白舟有没有跟那些男的再进一步,可他清楚自己是最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的,即便他这五年没有碰过任何其他人。 无论如何,只要白舟以后都只属于他就可以了,他永远不会再把他的宝贝让给别人。 “只是亲过,”白舟却忽然道,“再多的就没有了。” “身体是妈妈给的血肉,很珍贵。望泊,我知道你和你妈妈关系不好,但从前也不应该那样糟蹋自己,万一惹上了什么病该怎么办?” 贺望泊一愣,暗自欣喜,却也感到愧疚。他没有再多说,错了就是错了,怎样解释都是狡辩。 白舟训起人来不会让人感到不适,他的话句句属实,句句为你着想。 可这样珍惜身体的白舟,明知贺望泊常常一夜情,不干净,还是答应了他。 第一次以后白舟很害怕,身体上的疼痛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违背了一直以来的信念,感觉很对不起妈妈。他希望贺望泊能留下来陪他,给他哪怕一点点的温柔都好,用以证明他没有做用身体换取金钱的事。 可是贺望泊直接走了,看也没有多看一眼白舟。 白舟有很长一段时间抗拒贺望泊的触碰,贺望泊给他的所有肌肤相亲都很糟糕。 贺望泊这个人,每次都是因为恨才想到性,总是翻来覆去地折磨白舟,从未让他真正地快乐过。 这点贺望泊自己也清楚,所以即便现在放下了仇恨,真真正正地被白舟吸引,却依旧不敢再进一步。 好在他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而且一辈子不做也没有关系,贺望泊已经得到了他最想要的东西。 “舟舟,从今往后不会再有其他人,我不会有,你也不会有,”贺望泊握紧了白舟的手,“只看着我,只想着我。” 每次心跳都是为了我,每次呼吸都是为了我,让我成为你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正如你之于我。 - 当天晚上,白舟在洗澡时忽然想起什么,擦着头发走过来,将手机递给贺望泊。 “里面可能还有一些他们的照片,你想我自己来,还是你帮我?” 贺望泊不愿白舟记起和前男友们相处的点滴,“我来。”立刻就接过了手机。 后来白舟再看,他的手机里有关前男友们的一切都被贺望泊删得相当彻底。 照片、信息、电话,甚至是白舟都忘记了的、跟某一任刚认识时互发的工作邮件。 【作者有话说】 你们不可以一辈子不做啊啊啊!!!(对不起迟到了,我想在今天完结!稍后还有一更!
第65章 尾声 他们的旅行是从塔德维开始,在德国结束。 去了伊遥的家乡,真论起来,贺望泊还是有些血缘上的亲戚在德国的,只是从不来往,有跟没有一样。 贺望泊现在不会再避免谈起伊遥,正如白舟也不会刻意避免谈起白桨。 贺望泊告诉白舟,原来伊遥曾留下一封遗书。他向白舟坦白,当年他读完那封遗书,立刻就飞去了格莱港,等在白舟的家楼下。 白舟记起那晚他也的确看见一道熟悉身影,有猜测过会否是贺望泊,可那毕竟太过天马行空。 一个说要放手却又无法真正放手,一个想要重新开始却又忘不掉从前。 旅行快到尾声的时候,正好又是白桨的忌日。在飞回格莱港之前,他们先回了趟南淳为白桨扫墓。 从山上下来,距离回家的航班还有段时间,白舟说想带贺望泊去个地方,是他小时候常来发呆的海岸。 石滩上有一只皮艇,大概是哪户渔家无处安放,随便找了个无人的沙岸先搁着的。船上钉着主人的联系方式,白舟拨了电话过去,问能不能租来用一用,对方很爽快地答应了。 白舟坐在船头,熟练地划动船桨,动作富有技巧。皮艇缓缓离岸。 等驶出一段距离,两人将船桨卡住。白舟回头再看海岸,感觉十分新奇。他从前一直呆在岸上,还是第一次从这种角度看这片海。 贺望泊问他哪种角度的海更好看,白舟回答现在最好看,因为有贺望泊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看。 贺望泊笑起来,“越来越会说话。” “那你最喜欢哪句?”类似撒娇的语气。 哪句都喜欢,尤其喜欢白舟在人前还是不善言辞,只在自己面前露出生动模样,字字句句都是贺望泊。 可要论最喜欢。 “很多年前,你半夜突然跑来水木上居,说要祝我生日快乐,”贺望泊回忆道,“你说,对你而言,我的出生非常有意义。” 白舟明白贺望泊为什么忘不了这一句。 对于边缘人格障碍而言,没有什么比“有意义”更重要了。 贺望泊的病情稳定很多,在旅行开始前已经停掉了所有的药。而这一个月来,他也只在伊遥的家乡才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望泊。”白舟唤他。 “嗯?” “我觉得愧疚也是爱。” 其实伊遥说她后悔从未抱过贺望泊,白舟是能够理解的。他也有很多后悔的时刻,后悔那个夜晚,他以为自己是在胡思乱想,没有追上去留住那个阅毕伊遥遗书、极其想见自己一面的贺望泊。 后悔不了解自己的真正所求,后悔没有再给贺望泊多一点的安全感,没有再坚定一点、勇敢一点,就这样蹉跎了五年光阴。 白舟语速缓慢:“可怜是爱,恨也是爱,我现在明白了,爱是多种多样的,我们就用很多种方式爱过对方。” 贺望泊俯身,在晃动的水波里,吻上白舟的眉心。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海。 后来白舟说,伊遥的骨灰既然撒海,流向天地,那她或许在这里。 “你说,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她会不会送我们回去?”白舟弯起眉眼。 会的。 平静的海面倒映着广阔的天幕,其下水流轻轻推动着船身。不多时,这一叶小舟便缓缓停泊靠岸。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完结撒花!情人佳节,祝愿泊舟长长久久和和美美! 本文是不健康的快餐网文,供大家围观纸片人的极端爱恨,三次元不要给恐怖情人任何机会! 断断续续地更新了几年,终于写完了!番外明天开始更,是免费的,在专栏的番外集、番外集、番外集(说三遍以免有人在这里等番外哈),是假设小贺心理健康的if线。 隔壁《薄明》是贺择正和伊遥的平行时空,会尽快填完的(其实是先有的父母故事,才有的这一篇,结果先把儿子的故事写出来了哈哈)。 现实生活太忙,接下来的写作计划我也不能肯定,总之很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如果有长评我会很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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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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