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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声望去，课桌几步距离的地方确实几双眼睛正看着他，他们个个身穿球服，是同年段的篮球爱好者，这次组合在一起成为临时校队要和饶杭一起比赛的。饶杭很难为情的抓头发，捞起校服就往洗手间跑，边跑边道歉：“不好意思啊睡过头了，等我一分钟，马上来！” 他的动作极快，这一分钟内还分出来时间洗了把脸，瞬间醒透了。 陈圆圆看他精神焕发跑出来，暗暗松了一口气，带上刚买的口哨彩带之类的东西迎上前，当然了，这里面并没有传说中的拉拉队苏格兰裙——他还没缺心眼到那个地步。 球馆近，几步路的距离，路上饶杭忽然想起来睡前陈圆圆在他面前嘀嘀咕咕说了好长一段话，具体没注意听，好像听见什么前锋。 “小胖，你刚刚是不是说过什么人什么奖？” “对啊！”陈圆圆一拍大腿，“就那个一中的前锋，叫什么来着，叫池燕丰，得到过联赛‘最佳星锐球员’，打球贼溜人气贼高，你要注意啊！” 渍，姓池，饶杭对这个姓没好感。 不对，也有可能是姓迟啊，这么一想，果然顺气多了。 陈圆圆啊字没啊完，那个姓池的便带领着一帮好兄弟来了。这场景，如果拍成影视剧那就是一大看点，导演得专门给特写的——整个场地那么宽大他们不走，偏偏往三中队的方向直直过来，气势汹汹且信心十足，仿佛在这里他们才是主场。 赛前的火药味足了。 太过了吧，这也。 过分的不止这个举动，热身时间那名身高出众的冷白皮一中同学，仗着人高脸帅，当着那么多小兄弟小姑娘的面，把三中队里的每一个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打量了一遍。他的目光特别在饶杭身上停留的时间最久，不但打量，还有说有笑和身边的队友发表评价。 他看人的眼神称得上赤裸，丝毫不惧别人如何感想，饶杭很好奇，为什么有人能把打量一个人这么没有礼貌的事做的那么坦然，机器人扫描仪么？ 现在不管这人姓池还是迟，饶杭都相当不爽。 陈圆圆这货找了个最显眼最近的位置就坐，不仅可以近距离呐喊还可以递递水什么的，这事儿他乐意干。本来廖虹羽也想来看赛，但是有课，早上就交代陈圆圆要吃饱点下午呐喊个两人份的连她的那份一起喊了。 时间临近，饶杭也基本熟悉了一中队的成员。5人上场6人替补，除了人高腿长的池燕丰最炸眼外，还有一个寸头，其它的身高与饶杭相当。三中队除了替补比他们多一人外，和他们差不多，也只有一个最高个，饶杭本班的体育委员人称宇哥。 哨声起，一场友谊赛就此拉开序幕。 球鞋与地板的摩擦声此起彼伏，篮球衣与红球衣在场内交错，一中队先发制人进球得分，观众席热情高涨鼓掌喝彩。 在先失一球的情况下，压力来到三中队这边，此时一中队再发球饶杭看准时机立马一闪身把这个球给断了，直接甩出上拉得分。被截了球的寸头看到饶杭投球的背影，牙齿咯咯作响，池燕丰一回头，露出意外的表情。 这可场下的陈圆圆给激动坏了，生怕饶杭听不到他的加油，拼命的高喊饶杭的名字嗷嗷叫的比所有女生都欢，整的饶杭直男无语。 刚开始两队收着力呢，了解到对方丝毫不弱，所有人都更加专注了。 第三球三中队发球直接发给了宇哥手里，宇哥有意把球传到自家16号球员手中可惜没有传成功，池燕丰脚步动作飞快上来双手干净利落的把球给扑过来，一个洒脱的转身上篮得分。宇哥丢这个球挺无辜的，因为他刺球运球的时候前面的那几个家伙光顾着直直往前面跑，也没人上前接应。 不得不说，第二球和第三球的情况很像，都是对方全场防守的情况下，上来抢断，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这两人在各自较劲呢，然而事实如此。 每当有球落到饶杭手里的时候，池燕丰一定会出现在离他最近的位置或者最有利抢球的位置，针锋相对，舍我其谁。剧烈运动使得他们流了汗，背上额前挥洒青春的味道，离得近了饶杭才发现陈圆圆说池燕丰人气高的原因了，他太耀眼了。相对比宇哥池燕丰目测183以上，五官立体线条柔和，配上那双永远都在笑的含情眼，绝。 就是怪那双什么破眼，饶杭运球的时候又被算计了一回，这个球可以说是从饶杭手中‘抢’来的，因为夺的太霸道了，一晃眼的功夫不到，就丢的莫名其妙。池燕丰得逞，笑得灿烂不忘向观众席挥手，完事隔着老远指向饶杭，做了个耸肩得动作，简直犯规。 接下来几球，几乎都是你来我往的得分，并没有哪一队特别占优势，一中队虽然暂时比三中队高那么几分，但这里面起码有一半是池燕丰的功劳。所有球员在场上防守的状态特别好，特别积极主动，三中队丢一两个球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的对手强悍，不过，这样的比赛才更有意思！ 第一节比赛的最后一个球三中饶杭从后场底线直接撇到前场底线传到3号球员手里，上演最长传球，至此，双方得分以24：21的微弱差距进行中现场休息。 每个人都气喘吁吁，有人瘫倒在地，抡起手边的水就往嘴里灌。陈圆圆一个箭步到跟前，对着三中队就是一阵猛夸，大家很受鼓舞，只有饶杭一人在找自己的外套。 “我去下洗手间。” 饶杭拿起外套里的手机就马上开机，三中日常规定是不允许带手机的，但总有那么些个不听话的学生无视规定，而饶杭是第一次，因为今天有重要的事情。 “喂，妈，你在家吗？” 饶婉莹没想到这个时间会接到儿子的电话，说：“啊是啊，你上课了吗？” “体育课打球。” “嗯，注意安全。” 忽地，饶婉莹电话那边突兀的响起一个男音：“女士，肺科医院到了。” 饶杭又惊又气：“妈你不是说好跟我一起去吗！医生说要家属陪同！”明明昨天约定好了等饶杭上完第一节课的，假都请好了。 “小杭别着急，我就是……怕影响你上课，我一个人能行。” “可是我想陪着你！妈你先到医院坐会儿，我一会儿就到，你要等我！” 听着饶杭紧张的声音饶婉莹有些自责：“好好好，你慢慢的，我答应一定等你。” 球场上响起饶杭急促的脚步声，他背光而来，发丝被甩到耳后染上阳光的颜色，无端的清冽。陈圆圆问怎么了也没空答，他的手按在6号球服的替补队员手臂上，说：“接下来的比赛你来打！”
第四章 联谊赛最终获胜者是一中队，面对这个结果，三中队有点沮丧，后半场比赛分数拉的太多根本无力回还。不过比赛始终是种形式，尽力就完了，友谊长存。倒是陈圆圆仿佛是泄了气的皮球，从饶杭走后他就没有力气叫唤了，比起比赛结果，更令他担心的是饶杭临走的表现，直觉告诉他一定是有事发生。 赛后，一中队收获了三中校友称赞与欣赏，免费的纸巾和水也入的不少。不过高兴归高兴，竟一改前头张扬的作风，所有人过来三中队这边打招呼聊天，丝毫没有炫耀或者得意洋洋的神色。有人招呼着他们合影，合影中唯独少了一个人。 人群中不知谁问：“那个0号球员呢，他为什么不打了？” 有人答道：“对啊，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莫名其妙就让替补上了……” “直接走了？” “好像是。” “奇怪，他下午本来就请假两节课，但是时间还没到呢吧？” “啊，那可真是可惜了。”池燕丰说。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是所有人听得见的音量，有个队友离得近，听完不重不轻的打他的肱二头肌：“怎么，惦记上人家了？”他的口气要多不正经就多不正经，惹得一旁男男女女哄笑成一团。 池燕丰对这种不痛不痒的调侃并不感冒，可是没打算再呆下去，边走边道：“没打过瘾。他打的可以。” 寸头看见他的嘴角挂着些许笑意，追着他的脚步：“那下次嘛有机会的，哎你走那么快干嘛我衣服没拿……” 康城有这么一个地方，它面朝老破小背靠山，安静的坐落在城西新开发区的角落位置，那就是肺科医院所在地。 别看这所三甲医院地处偏僻，病房常年都是爆满的状态，每年都有相当多的病人从别院转过来，毕竟它是专攻肺这一块的专家。这点从密密麻麻的车就能看出来，医院门口的斜上坡停满了各种牌子的轿车和电动车，再往里走空旷的水泥路上三三两两的小声讨论的人每隔几步便能看到。大下午，饶婉莹正坐在大树下的长椅上眺望。 “妈，”饶杭急喘两口，“等很久了吧。” 饶婉莹从放空中回神：“不会，我也刚坐下一会儿，说了等你你还跑那么急，快歇歇。” 饶杭稳住呼吸：“没事儿，不累。”然后拉起她的手，“走吧，我们去找医生。” 到医生的办公室需要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分布着相当数量的病房，当然，里面住着相当一部分病人。饶杭来过一次认得路，他有意加快脚步，好像走的只要就快些那些病房里的伤痛就能够被远远的甩在后头，与他无关。 饶婉莹正好相反，她的每一步都迈的很慢，她不敢快啊，因为胆小害怕，不确定前面有什么等待着她，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饶杭在办公室门口浅浅等了她几秒，跟她一起迈进医生办公室的门。 主治医生胡兰芳医生是一位女姓，有些年纪了，薄薄的一层发丝束的一丝不苟，白大褂整洁清香，想来是位讲究人。她似乎很疲累，进门时饶杭瞥见她闭眼睛拿手揉眉心，没注意中间掐红一块。看见进门的两人后微一点头，迅速整理好状态和病历。 “饶婉莹对吗？” “是我，我是饶婉莹。”饶婉莹紧张，饶杭拿手给她握。 胡医生拿出肺部CT给他们看，缓缓说道：“在你的肺部CT里发现了阴影，从这里可以看到肺组织里有大量的肿块哦就是你们看不清的那些模糊地方，现在基本已经确定疾病的类型。”说着，她看了饶杭一眼，又看一眼他两的后方，问道：“还有其他成年家属吗，我们需要和家属沟通治疗的方案。” 饶婉莹音量渐小，怯怯地：“没有了，其他人都不在康城离得远，您跟我们说也是一样的医生。” 听了这话，胡医生托下巴沉思了几秒，从外人眼中看那就是在研究诊断报告：“嗯，你的这个病呢一时半会儿难好，必须要立刻马上住院接受一系列的检查和治疗，我的建议是现在就住院，方便观察病情。” “现在吗？” “是的，现在，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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