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了。沈明呢,他也一块来听。“ “沈顾问吗?“我妈犹豫了一会,道:”他乘列车回去了。” “怎么这么早就回去?“ 我有些诧异。好像一下子懵了,原来这就是我和沈明的分别了吗,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他吗? 他把我从任家的深渊里拽出来,可我还没把事情的渊源都告诉他, “是了,他走时特意说不要告诉你。他才走了不过十分钟吧。“ 感谢【文学文一】的打赏!ꉂ(ˊᗜˋ*)也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宝宝,祝你们平安健康事事如意! 第40章 39.最后一道题 爱情最好的状态或许就是它朦胧又不确定。它总披一身若隐若现的雨衣,让你抱着它到底是不是爱情的想法引你接近、窥探,当你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靠近它,剩下的只有两种选择,隐忍、礼貌地拒绝,或者放肆、大胆地去爱。 车站只允许两类人存在,一类是告别的人,另一类是互诉衷肠,把前半生的悔和后半生的期冀都说尽了,怀抱一颗爱的互通的心,然后告别的人。 我当时以为沈明执着要走,是因为他无法在我和我妈之间周旋,在听到我妈“将所爱拱手让人”后的无地自容,我看他的眼神告诉我他依旧爱我,但如果两个人的相爱是让一个人对已往之不谏的不堪回首,那这份爱的寿命也再难天长地久。 我妈和我心心相通,她开车送我去车站,车内的广播播报着早间新闻,是盈临发生巨变,任洁这顶梁柱轰然崩溃,留下四分五裂的高管层和不算景气的发展前景,还有一份为我准备的协议书。 我们到车站时,沈明已经离开了。我站在来往的人流里不是滋味,我想我与他并非死别,只仅仅是跨了数百公里的生离,我沉默着和我妈站在一起,目睹来来往往里的人有没有和他相似的。 其实任家的事情归根到底也和沈明没有关系,他只是因为我而扯进来,如今我也不会再和任家有任何联系,尘埃落定,我想把这与他无关的故事讲给他听,这不是他有权知道的真相,我也没有强迫他听我讲完的道理。 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强牵起的这段缘分,如今不过是恢复原状,不是谁与谁心里挖下的一块肉,而是本来无一物,让这一切都复原了的法相。 难道真就重归于无?难道有过的一切真就什么也没留下? 他又不是上飞机了,我还能给他再打个电话。 我内心忐忑地等待电话的接通,我起码要和他道个别吧。 电话通了,我从未如此紧张过,只一瞬间我就听到我心脏的跳动声,如此明显,有如贴着我的耳朵的列车的轰鸣—— 真的是列车的轰鸣。 电话没有打通,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听见一层楼之上的列车声响,但我确实听见了,我知道他走了。 现在唯一一个能听我故事的是廖女士。 我犹豫着看向检票口,问廖女士: “妈妈,我上次和你谈的事情……“ 那一次我妈难得送我去上学,我心里想着沈明、小柳还有公司的事情,我跟我妈说,如果哪一天沈明离开这个家,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追究他在公司的责任。这是一个非常任性的要求,但是我妈答应了。 只有我这种情感迟钝的人才看不出来我在偏袒沈明。从我把父爱错位了开始,我就一直在偏袒他。 但是又从哪一刻开始,我的爱恋也发生了错位。抛开这表面的欺瞒与狡诈,难道真的没有一份真情所在吗? ”不是现在,怀月。” 我妈把我揽过来,拉着我的手走出去。 “如果你犹豫、痛苦,那么不是现在。你被太多的感情裹挟了,而你又那么年轻。等过一阵子,你就会明白。这世界上所有的感情都需要时间的沉淀。” 时间就像流水,我对任皎的感情会在水流不断地侵蚀中腐烂残破,曾经完美的木雕一样的人和爱终于散发出腐臭味,而这世界上也有另一种感情,有如醇香的酒与不断雕琢臻于完美的宝石。 我和我妈走进电梯,下到负一楼的停车间。 “怀月,人是可以不靠爱情活下去的。” 我想了想,沉默了。我听说谢许现在出了国,在国外过得很不错,尽享他的逍遥生活,而夏启明的一次告状不断没有扳倒沈明,也没有完全取得我妈的信任,逐渐放弃了对我妈的追求。 他们都曾经爱过,爱情不比一发作就难逃一死的疾病,不爱上别人,日子也能过得很好。 离开车站就有人打我妈的电话了,任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作为任皎的前妻,任家人还是会给她打电话,自离婚到现在十几年,也就这一个电话。 我妈还等着我告诉她我经历的一切的原委,但当听到我说要去探望任皎的时候,她沉默了,她那么聪明,终于是不用问了知道了答案。 这一切的开端,都是因为我爱任皎。但如果爱情没错,那怪就怪在任皎是一个抛妻弃子的人渣。 我终于可以跟我妈坦白,我十几年的爱和愧疚,都在这一具半死不活的瘫痪的身体里了。 任皎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任洁在自杀前对他实施了非人的酷刑,如今已经说不了话,只是对着我流泪。 我也流泪。我的父亲,我的爱情,最终是这副模样。 任家乱成一锅粥,但任皎住院的事还是任家在操办。我在病房门口碰到了任洁的律师,他给了我一个纸盒子,里面是任洁的遗物。 他的律师多次为他的非法行径作掩护,对他的行为知根知底,也自然知道我在任洁心中的地位,以及任洁给我留下的东西。 任洁死了。他这辈子就活一个执念,他要折磨他的哥哥,他做到了,他要创造一个商业帝国,他做到了,他要完成任怀月的画作,完成他的艺术他的爱,他永远无法做到,于是他再无生存的动力,他选择了毁灭。他的抑郁的童年时埋下的,他永远无法走出那可怖的被欺凌的阴影,他内心永远有一个年幼的孩童在痛哭。好比无法根治的脑鸣与耳鸣,只有子弹穿过太阳穴,才能第一次得到,也是永远得到安息。 我抱着律师给我的纸盒子,我闻到了一股烧焦味。 我猜就是那副被我烧掉的拼贴画了。 我不打算在医院拆开它。我和我妈一起道别了任皎,我想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与这个男人有所瓜葛。 走出病房,我妈对我说:怀月,人唯一的,一定要爱的,是你自己。 “所以妈妈不会怪你爱上任何人,但妈妈会怪你为了爱别人,置身于危险之中。” 爱是拯救,是宽容,是奉献,而不是反过来,如果我爱任皎是要毁了我自己,那我不爱他,我妈也不允许我爱他。 她说我会找到一个非常好的人,这个人终究会为我付出一切,会宽容我包容我,会指导我尊敬我,会为了我不断变好,摒弃一切坏的,走向新生,这才是爱。而我也会这么爱他。 “妈妈,那谢禾呢?” 相敬如宾,彼此进步的爱,我忽然想到了谢禾,自我妈与沈明的关系冷淡,他的存在感就高了很多,他会是我新的继父吗? 我妈与我心有灵犀,她知道我在想什么。 ”也许吧。但我这辈子不结婚不爱人,照样过得很好啊。” 我妈在说谎。她过得很好这话不假,但她还是会找小白脸……或许她的博爱也是她过得好的一部分。总之除了我,我妈爱谁都是先爱她自己,她的事业。她的爱人不过是生活可有可无的调味剂,有了更添滋味,没了也全无影响。总之,我完全不会再担心她的爱了。 所有的错截断的,好的新生正在向我招手。我出门时就准备把任洁给我留下的东西全扔了,然而,律师拿到了我的电话: “任先生,这个盒子里有一份协议,摆脱您仔细阅读……“ 然后,我刚步入正轨的生活就被腰斩了,虽然这一切确实都在变好,但任洁死后还要给我添的麻烦让我过了好几个月焦头烂额的日子。 财产转移协议书。 他要把他有的大部分财产都转给我。而我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但在这烦心事找上我之前,我还有更紧迫的事情: 月考。 我到底是要回到我最初的日子里去了。我想到班主任的话,我应该把尽可能的全部的精力都放到学习上,考出好成绩,去一个好地方,有一个好生活。 我有的所有从来不是对谁的亏欠,我不用在意别人的嫉妒,我要过更好的生活,不是因为我应该,而是我可以。 任家的故事到这里就差不多结束了,我把那副烧焦的画扔进了垃圾桶里。那副没有黑眼睛的画卷,那副记载着任洁罪恶行径的画卷,我全都要把它抛弃了。 月考后的某一天的想到了Runa,实际上自从我得知了真相,我一直在思考Runa相关的事情。她确实帮助了我,而我碍于抽不出时间,也找不到机会和她道谢。 Zeus关门了。我更没有机会了。 任洁一死,Zeus没了保护伞,被查出之前的非法经营是早晚的事情。那位Runa一手提拔上来的经理是顶包人,真正的老板Runa不知所踪,有传闻说她是去国外避风头了。 我对Runa的感情复杂。她是一个有野心,也极其聪明的女人。她的道德感并不强,却也没有完全丧失底线,帮助我,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只是她的善心。 大概人都是这样复杂的。 再有机会听说她的消息,我已经念到了高三。Zeus原先所在的场地已经彻底翻新过,老板换了人。 望着模样大变的门扉,我想到了很久之前的那一天晚上,沈明的摩托停在门口。 我真的想他,一直都想他。 但我想,也许现在还不是我们重逢的时候。 我再次遇见Runa是偶然,没想到兜兜转转,她竟自己开了一家小公司。我再想起来倒也没这么惊讶,因为她就是那样有毅力,有智慧,深处灰色地带又保有本心,她靠与任洁的合作赚到了不少,够她开一家公司,开启新生活,更够她洗白自己的身份。 她的广告公司势头很猛,加上她曾经积攒下来的人脉,很快就有人给她和我妈的公司牵线。 对待这份殊荣,Runa非常非常的认真。她登门拜访我妈和我妈探讨的时候,我正在茶室写最后一道数学题。手边放着我的语言老师的翻译作品。 高考前的最后一道了。 Runa的声音在会客室传来: “……哦,这是很重要的事,我会让我们财务部的顾问跟你们联系。“ 我写完最后一个字,至此,最后一段数学过程写完了,答写完了。我等着它被批改,我很有自信,我想它会是满分的。 第41章 40.远方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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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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