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松口,祁砚也不催促,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 五月二日,是祁砚的生日。 早在小长假来临前,郁衿就开始琢磨要给对方送什么礼物。 这半年来,他一直住在程开霁家里。本来元宵过后,他想出去租房,程少爷没同意,“浪费那个钱做什么,找房子多麻烦呀,反正……” 反正过不了多久,你也要回你和祁砚的小家。 程开霁想不明白,这两人都腻歪成这样了,怎么还没在一起。 上次他在阳台浇花,祁砚开车送郁衿回来,刚开始两人都还挺克制的,只是面对面交谈。后来说着说着,祁砚就不安分起来,两只手搂着郁衿的腰,贴着对方的耳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把郁衿逗得大笑。 如果不是他急中生智,把脑袋探出窗户咳了一声,这两人怕是要在他家门口表演一个法式舌吻。 程开霁从一开始变着花样刁难祁砚,到现在求着郁衿,“你回去吧,我不想吃狗粮了,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不要虐狗了好吗?” 郁衿端着笔记本在网上搜生日礼物,听到这话,凉凉的睨他一眼,“……你是希望我搬出去,好给你家祁墨腾位置吧。” “呸呸,你瞎说什么!” 程开霁心虚的挪开目光,“他又不是没地方住。” “所以,还真是你家的咯?你俩到哪一步了?亲了吗?还是……” 郁衿露出心照不宣的眼神,拍了两下巴掌。 恼羞成怒的程少爷当即要去捂他的嘴,得亏这片别墅区里相邻两幢之间离得远,要不然,就他这动辄暴跳如雷的性格,早被举报扰民了。 “好了不逗你了,”郁衿笑够了,“问你件正经事,你说我送什么给祁砚比较合适?” 程开霁还记恨他打趣自己,“算上今年,你俩在一起都快六年了,每年值得庆祝的节日那么多,还没送够礼物啊?” “这叫仪式感,你懂不懂?你上次送了祁墨什么?” “表啊。”程少爷不假思索的答道,颇有自豪之意,出口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郁衿套路了。 “可以啊,表都送了,你这进展可比我快多了。”他越是气,郁衿就越是想逗他。 到最后,程少爷把门一关,哎,眼不见心不烦了。 不过,他倒为郁衿提供了一条新思路。祁墨平日工作得争分夺秒,程开霁就送了他一块表,可谓“缺啥补啥”。 那祁砚缺什么呢? 好问题。 …… 生日前一晚,祁砚把约会地点定在了东湖公园,自己早早就到了见面的地方。 “怎么还带了东西?” 相比以前约会时按捺不住的欣喜,今天祁砚的语气显得不冷不淡。 哟?这是整闹哪一出?快得到了就开始不珍惜了? 郁衿把礼盒往他怀里一塞,“喏,送你的生日礼物。” 他说话的音调下沉,显然是不开心了,祁砚赶忙抓住郁衿的手,“哥哥,我没有怪你,你送我礼物,我高兴还来不及,只是……” 祁砚看着那个小礼盒,有点为难。 “这东西瞧着不大,是什么?” “一只钢笔,”郁衿琢磨了半天,戒指送过,衬衫送过,领带也送过,祁砚好像什么都不缺,想了许久,实在头疼,干脆挑了件实用的办公用品,“估计你也不稀罕。” “谁说我不稀罕了,”祁砚摩挲着礼盒上繁杂的花纹,“不过拿着它,待会儿可能不太方便,我可以把包装盒拆开吗?” “别——”郁衿立刻按住他的手,对于今晚的活动,祁砚始终守口如瓶,他就纳闷了,这人到底想干什么,揣一只钢笔在身上都不方便。 “我给你写了封信,也塞在里面,你回去再看。” “信?”祁砚看了眼那小巧的礼品盒,神情顿时沉重起来,郑重地将其揣进兜里,又不放心的摸了两把。 “走吧,时间快到了!” …… 等到了所谓的约会地点,郁衿的脸色变了又变,好像红绿灯挨个在他脸上闪了个来回。 东湖公园,人群扎堆。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几乎都穿着运动服配跑鞋,个个精神倍发。 他一言不发的盯着祁砚,无声传递着“今天你要是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咱俩就完蛋了”的信息。 祁砚觑了眼他的脸色,“就是……就是今晚这儿有个马拉松比赛,全市人民都可以自由参加,所以——” “马拉松比赛?!” 由于过度震惊,郁衿没拿捏好音调,周边不少人纷纷朝他投来异样的目光。话说到这份上,他算是明白祁砚的意思了。 难怪今天出门前,祁砚特意叮嘱他要穿休闲装,难怪祁砚说揣着礼物不方便……现在,一切疑点都有了答案。 但是,郑重其事的约他出来提前庆生,结果只是为了一起参加马拉松比赛,这是人干的事么? 祁砚自知理亏,“我这不是怕你不答应嘛……” 约会变成长跑,谁会乐意呢? 郁衿真想把他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你是不是蠢?如果我真不情愿,就算你把我忽悠过来,我照样会生气。” “这次是我不对,哥,你别上火。” 郁衿呵呵两声,偏过头不看他。 祁砚认真回想了一下上次看到于舒兰追的偶像剧,然后小心翼翼的抱着郁衿的胳膊,晃了晃。 郁衿登时一震,“你别学程开霁!” 他哪学程开霁了,那家伙配么?不对,偶像剧里,摇胳膊的好像一般是女主角,那男主角是怎么做的呢? 祁砚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 郁衿心惊胆战的盯着他——这又是要闹哪一出? 他刚准备开口,祁砚却突然伸出手,抵在了他的唇上,“嘘,你再说话,我就要吻你了。” 郁衿心里咯噔一下,差点被恶心得吐了出来。 程开霁说的没错,祁砚真的好土。 …… 既然确定了要参加马拉松比赛,两人站在起跑线附近做热身运动,等着这场盛大活动的开始。随着一声哨响,东湖公园万人奔腾,浩浩荡荡。 以前郁衿就懒得锻炼,非要祁砚把他从床上薅起来,才会不情不愿的跟着去晨跑。如今,万人一起在夜风中肆意奔跑,倒让他品出了几分不同的滋味。 耳边是节奏不一的脚步声、欢笑声,没人将其视作一场分秒必争的比赛,而是高压力生活下的一种宣泄。 往日一头扎进工作,每天为KPI而发愁,应酬到喝吐,也许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此时此刻,那些烦躁与苦楚,刹那间如洪水过堤,在挥洒的汗水中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好像明白,祁砚带他来这儿的理由了。 “你还行吗?”祁砚回头问道。 最近郁衿压力很大,他们公司准备开发一个新项目,郁衿作为负责人,正在组织开发性研究,报告写了一摞,每天都靠咖啡撑着熬夜。他担心郁衿为此把身体熬垮了,才会带对方来运动放松。 郁衿的声音听着有些嘶哑,“男人能说不行吗?你忘了大学时候,每年运动会我都会参加……” 就是参加工作以后,人变懒了。 他深吸口气,猛地提速。 “你悠着点儿——” 郁衿的一身血性被激发,“祁砚,你要是能追上我,我就答应你一个愿望。” 祁砚看着他的背影,撸起袖子,活动了下手腕,“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两人在人群里穿梭,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祁砚本来想逗郁衿玩玩,谁曾想,对方确实在认真的对待这场比赛,于是他也不再敷衍。 这一条漫长的路,好像化作了这坎坷的五年,以前是郁衿追着他,现在是他追着郁衿,但不论过程有多么艰辛,这条路的尽头一定是—— “我抓住你了。” 祁砚骤然停下脚步,一把扣住郁衿的手腕,将对方扯到自己怀里,他心跳如雷,唇干舌燥,“你说的愿望还作数么?” …… 两人毕竟不是职业选手,再加上这场马拉松比赛也只是娱乐性质的,并没有硬性规定,刚和祁砚赌气跑了五千米,郁衿实在累得迈不动步子了,干脆就近找了条长板凳,摊着歇气。 他们的手还紧紧的握在一起。 祁砚把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插进郁衿的指缝,“你该不是要骗人吧?” 郁衿没理他,顺势拉过祁砚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再闹我,我真的要吻你了……”祁砚故意唬他。 郁衿不说话,只是冲他眨了眨眼睛。 这仿佛是一种暗示,理智被本性制服,恍惚间,祁砚感觉自己回到了青涩的少年时代,与心上人唇齿相接的那一刻,连灵魂都在叫嚣颤抖。 其实程少爷真的冤枉他了,别看他俩最近如胶似漆,其实郁衿只蜻蜓点水似的吻过他的唇角。而这一次,对方终于卸下了重重防备,放任他为所欲为。 祁砚一只手扣着郁衿的脑袋,尽情与心上人交换呼吸,甚至带着坏心思,他故意咬了下郁衿的嘴唇。 郁衿痛哼一声,又被祁砚吞入腹中,他舔着郁衿唇上的血珠,细细爱抚自己留下的伤痕。 等他抽身,郁衿捂着自己的嘴,“你丫属狗的吧?” 这下好了,即使唇瓣消肿,明天伤口也会结痂,所有人都会知道,他被一只饥渴的大狗强吻了。 祁砚摸着他仍带水光的唇,“现在可以兑现承诺了吗?” 郁衿气冲冲的抚开他的手,从长椅上起身,仓皇而逃,“你想得美哦。” …… 一个愿望换一个吻,祁砚觉得还是挺值当的。 回到公寓后,他直奔书房,拉开椅子,正襟危坐,兜里的礼盒已经染上他的体温。 他迫不及待的拆开包装,比当初看到戒指时还要激动。毕竟,在一起五年,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郁衿的情书。 钢笔被轻轻搁在桌面上,祁砚径直拾起了礼盒底部那张叠得窄窄的信纸。 “致我年少的欢喜: 祁砚,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我们已经认识近十年了。 大学的时候,喜欢你,却又不敢表白。午夜梦回时总会惊醒,梦见你厉声呵斥我恶心,最后竟连同学也做不成。于是想了最迂回的方法,先接近你的朋友,再靠近你。 你说我对鹤初很好,会和他勾肩搭背,开各种玩笑,在你面前,却像个锯嘴葫芦,一个字也憋不出。 可你不知道,因为我只是拿他当兄弟,所以才可以坦然的接触。但你不一样—— 我想和你做更亲密的事,所以总怕自己会逾矩。担心和你说话,爱字就脱口而出了,担心揽住你的肩膀,晚上就会做烦人的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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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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