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同学聚会,两人坐在林鹤初身边,各怀心思,抢着给林鹤初夹菜,现在想来只觉得好笑。 当时他怕郁衿喝多了酒,又不好意思直言管束,只能用饭菜堵住林鹤初的嘴。他想的也很简单,林鹤初不喝了,郁衿一个人也喝不起劲。 然而,郁衿本就误会他喜欢林鹤初,这样的举止落入对方眼中,无异于火上浇油。 像这样的傻事,他以前还不知道做了多少。 祁砚喝了口热茶,哎,还是说开了好,误会解除以后,他再也不需要拐弯抹角的表达自己的关心了。 “哥,你少喝一点。” 林鹤初听到这个称呼,意外的瞟了眼祁砚,对方丝毫不担心自己的高冷形象崩塌问题,一边说一边还在认真的剔鱼刺。 倒是郁衿觉得羞耻,塞他一筷子青菜,“吃你的,我自有分寸。” 他嘴上说有分寸,实际却把控不住自己。 郁衿喝酒上头慢,几大杯酒下肚,脸先红了起来。祁砚知道,他的胃不太好,当即按住酒杯,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他继续拼酒的行为。 林鹤初也是近来遇到了糟心事,才配合郁衿胡闹。不过他是真的有分寸,祁砚一叫停,他立刻把没喝完的红酒塞上木塞,转移到郁衿够不着的地方。 郁衿眼巴巴的看着残存红色液体的高脚杯,小声嘟囔道:“这还没复合呢,就已经管上了……” 而祁墨那边,为了方便奉陪无理取闹的程少爷,他特意和郁衿调换座位。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叫嚷得极凶的程开霁其实是个三杯倒。 人菜瘾还大。 郁衿喝多了,好歹还能安安分分的坐在椅子上,等祁砚喂茶喝。 可他呢? 程少爷高举着酒杯傻笑,“喝呀——祁墨,你是不是怕了?” 祁墨无奈扶额,“你拿的是我的杯子。” “你的?”程开霁捧着酒杯左看右看,“这又没写你的名字,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当我傻啊。” 你可不就是个二傻子嘛。 祁墨在心里腹诽道,面上还是耐着性子哄他,“我认输,你赢了,我们不喝了。” “认输?”程开霁一拍大腿,惊奇道,“你还会认输啊?” 他猛地探身过来,流里流气的掐了把祁墨的脸蛋,“小傻逼,跟哥斗,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酒气扑鼻,本应是极难忍受的情景,祁墨却什么都没说,还伸手拦在程开霁腰后,害怕这醉鬼突然往后倒,磕到自己。 等到饭局结束的时候,程开霁已经醉得站都站不稳了,全靠祁墨架着,才没有瘫在地上。 郁衿也不比他好多少,抱着饭馆门前的柱子不肯起身。 林鹤初站在原地,没醉,就是头疼。 祁砚守在郁衿身边,“祁墨,你先送鹤初他们回去。” 几人都喝了酒,只能打车回家。 祁墨先把程开霁哄上了车,转身喊林鹤初时,却发现他被祁砚叫住了。 “……鹤初,对不起。” 林鹤初顿住,低头看着脚下的台阶,“哎呀,这都多少年了,我早忘了。” 然而他到底忘没忘,两人都心知肚明。 也许只有郁衿这个迟钝的家伙,才会天真的以为林鹤初只是拿他当好哥们。 当初知道他俩在一起后,向来爱笑的林鹤初竟在寝室里哭得稀里哗啦,可郁衿和祁砚是两情相悦,他有什么资格多嘴? 他告诉祁砚,“你放心,我不会破坏你们的感情,这份情,我就埋在自己心底了。” 前段日子,祁砚常常想,如果他早一点告诉郁衿,其实林鹤初也喜欢他,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现在虽然知道这都是误会,但当年确实是他的隐瞒与心机,才让林鹤初错失了公平竞争的机会。 而林鹤初这次突然回国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兴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车辆远去,祁砚朝郁衿伸出手,“走吧。” 郁衿大概没听见,捧着手机,不搭理他。 祁砚又叫了一声哥,郁衿这才有了反应,他抬起头,神经兮兮的对祁砚比了个“嘘”的手势,“别吵……我在找太阳。” 太阳??? 祁砚懵了,大晚上的,哪儿来的太阳。 他正犹豫要不要偷偷暼一眼目前郁衿停留的聊天界面,兜里的手机却猛地一震。 打开一瞧,郁衿给他发了个“微笑”表情。 ……噢,原来太阳竟是我自己。 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祁砚想起了一点往事——当年得知郁衿有心上人后,他特意去找郁衿的室友打听情况,对方告诉他,“你说郁衿啊,他确实有心上人了。哎哟他可腻歪了,说对方是他的小太阳。” 太阳,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温暖开朗。 这就是他误解林鹤初的根本所在。 半天没收到回复,郁衿急了,“他怎么不理我呢?” “兴许他没看见,要不你打个电话试试?”祁砚故意逗他。 郁衿似乎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他的建议,突然撒开抱柱子的手,站了起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在忽悠我。” 祁砚以为他酒醒了,又听对方接着说,“你忽悠我给他打电话,如果他还不接,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我会做这种有失颜面的事吗?” 说着,他举起手机,当着祁砚的面,拨通了名为“傻东西”的号码,“呵呵,没想到吧,我不要面子。” 面子有什么用?面子能换个小太阳吗? 祁砚看着那个备注,又好气又好笑,他以为自己再不济也该是“祁砚”,这“傻东西”是什么意思? 电话震了两瞬,又被郁衿猝然掐断了,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么晚了,会不会打扰到他啊?” 祁砚的嘴角抽了抽,很想告诉他,“你的太阳已经被打扰很久了。” “没事,还早,太阳还没睡呢。” “哦……”郁衿点头,刚要拨号又顿住,“不对,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是你的小太阳啊。 这话实在羞耻,祁砚说不出口,只能继续哄他,“你瞧今晚的月亮这么亮,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郁衿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竟然真的信了他的鬼话。 这一次,电话接通得很快。 两人不过隔着二十厘米的距离,偏要拿着手机对话。本就清晰可闻的声音裹着风响滤进话筒,又贴着耳根钻入,平添了一份暧昧。 郁衿沉默许久,开口就是一句,“祁砚,你不是个东西。” “嗯嗯,我不是东西。”祁砚配合的应和他。 郁衿骂完后,又不吱声了。 屏幕上的时间还在流逝,除了风声,什么也听不到。 在把郁衿成功忽悠起身后,祁砚立即发送了打车订单,算算时间,车也快到了。 毕竟是喝醉的人,想一出是一出,前言不搭后语很正常,他也没指望能从郁衿嘴里听到什么好话。 就在他打算挂断电话时,听筒里却传来一句迟来的喟叹: “可我还是很喜欢你,这该怎么办呀?” 心脏骤然一停,祁砚觉得自己的胸膛里像是住进了只小兔子,在他的心房里上蹿下跳,搅得他的大脑不得安宁。 他忍不住收紧了揽住郁衿腰部的手,“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你什么时候答应我的追求呢?” 郁衿想了想,摇摇头,很认真的说,“不能太早了,太便宜你了。” “你说得对,”祁砚揉了揉他的脑袋,这么可爱的郁衿,“确实不能便宜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鹤初正式下线!今天是郁郁撒娇
第32章 【祁砚】:明天有空吗? 郁衿睁开眼,率先看到的就是这条短信,他翻了下日历,明天周日,确定没有安排后,才回了个“有”。 祁砚像是守在手机跟前,他的消息刚发过去,那头就追问道:“那,要不要一起回母校看看?” 祁砚说的母校,就是他们结缘的青山大学,上一次回去,好像还是三年前。 也许正应了程开霁的那句,“年纪大的人就喜欢追忆往事,感叹青春”,郁衿爽快的答应了祁砚的邀请。 隔天上午,两人约好在校门口汇合。 许是要回到这般充满青春气息的地方的缘故,郁衿褪去了平日惯常要穿的西装,久违的换上了一件白色套头卫衣,再配上条牛仔裤,板寸头,瞧上去,还真像个二十出头的毛小子。 他站在老银杏树下等祁砚,对方竟然罕见的迟到了,说是临时有事,得晚一刻钟才能赶过来。 郁衿闲得无聊,干脆去找老校警唠嗑,没想到大爷竟然还记得自己。 “我记得,和你一起的还有个男生,叫什么来着……”大爷摸摸自己光滑的脑袋,“你们每次出校门,身后都跟着一堆女娃娃,举着手机,又叫又笑的,也不知道高兴个什么劲。” 郁衿听得脸上有些臊,当时年少轻狂,不觉得同性恋有什么低人一等的,他更是恨不得让全校都知道祁砚是他的人。好在同学们都很友善,没因为这事歧视过他们,甚至班长还会带头打趣。 那时候周围的人都是天真的、单纯的,不像步入社会以后,性取向还得千辛万苦的藏着憋着。 在和大爷交谈的间隙,郁衿无数次打开手机,瞥一眼时间,又黑屏。平日里不觉得一刻钟有多么漫长,如今倒等出了“望穿秋水”的滋味。 十多分钟后,祁砚终于来了。 他姗姗来迟,但风度不减。 估计是抱着和郁衿同样的想法,祁砚挑了件黑色连帽风衣,即使吊着条胳膊,也掩不住沉稳的气场。 大爷看到他,嗑瓜子的手一顿,“哟,怎么还把胳膊摔了?” 祁砚笑着跟大爷打了声招呼,只说是不小心从楼上滚了下去。 上了年纪的人都爱唠叨,连大爷也不例外,硬是扯着祁砚说教了一番。他和郁衿事先也没有规划具体的重游路线,告别大爷后,索性就在校园里闲逛起来,路过操场时,正好旁观了一场表白。 男生捧着玫瑰花,单膝跪地,愣头愣脑的扯着嗓子吼,“张宁宁,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叫张宁宁的女生捂着嘴呜呜的哭,疯狂点头。然后两人抱在一起,旁边围观的同学比人家小情侣还激动,欢呼、鼓掌,让气氛炒到了最高点。 以郁衿他们在社会摸爬打滚数年的阅历来看这场表白,只觉得好笑,可还在象牙塔里的学生,喜怒哀乐都很简单,浑身都是烧不完的热血,好像天塌了也不会害怕。 郁衿瞧着有些唏嘘,如果当初他和祁砚,但凡有一人有这份勇气,这五年也不必过得如此波折。 “祁砚,我好像一直忘了问你,你到底什么时候对我有了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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