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抬起头,把他上下打量了个遍。 祁砚开始思考,如果她突然尖叫,院长妈妈扛扫帚来打他的可能性有多大。 嗯,绝对是百分之百。 就在他盘算该如何解释眼下这个糟糕的局面,喃喃却忽然闭上眼睛,擦着他的胳膊进了厕所。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在梦游,我什么也不知道……” 木门倏地合上,祁砚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到厕所泛起的橘色灯光,又觉得好笑。 “谢谢。” 不管喃喃最终为何选择“放过”了他,这个人情总归是欠下了。 回到卧室,把被子裹在身上,祁砚还觉得冷,他缩成一团,强迫自己快速进入梦乡。 是走是留,明天就交给天意来回答吧。 — “哥哥,有个漂亮哥哥来找你了。” 郁衿含着一口牙膏沫,闻言挑了下眉头,他吞了口水,漱干净嘴中的泡沫,取下毛巾擦了擦嘴角的残渍。 “在哪儿?” “门口呢,”喃喃说,“院长妈妈没让他进来。” 不用想,这位不速之客八成就是程开霁了。 程少爷最近一直跟他叨叨无聊,昨天还问他什么时候回绵城,他一直说再过几天,大概对方等得不耐烦了,干脆自己找来了。 不过……眼下祁砚还没走,要是让这两人碰面了,估计又得闹得鸡飞狗跳。 郁衿快速冲了把脸,打算先把程开霁带进屋里,别让人冻坏了。至于祁砚怎么办,以后再说吧。 他想得很明白,可真走到了院子里,见到风尘仆仆的兄弟时,却又发现自己想当然了。 门口立着个瘦长人影,对方束着高马尾,穿了一件驼色大衣,气质干爽简练。 男人回过头,脸上浮出一对酒窝。“郁衿,好久不见。” “鹤初?!” 千里之外的老友突然出现在眼前,郁衿的心情有点儿微妙,震惊是真实的,高兴也是真实的。 撇开和祁砚的那层复杂关系,他在大学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就是林鹤初。 林鹤初温柔漂亮,没人不喜欢,他也不例外。 大门打开,他把林鹤初拉进来,“你怎么回国了?” “回来看我爸妈……”林鹤初顿了顿,“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好,也顺道来看看你。” 分手这事,郁衿压根没想过瞒着好友圈,那天在蓝调喝酒,他和程开霁揽着肩膀拍了张合照,文案配了个“拜拜”的小表情。 班长看到后在下面评论,“哟,小郁的夜生活挺丰富嘛,不怕老祁吃醋?” 郁衿想也不想的回道:“分了。” 此话一出,评论区顿时炸了。 ……所以林鹤初会知道这事,也很正常。 对方不直言说“分手”,大抵是怕惹他伤心。 然而郁衿想的却是,如果此时林鹤初还是单身,祁砚也脱离苦海,兴许两人还能上演一出破镜重圆的戏码。白月光突然回来,祁砚还会那么坚定的选择他吗? 林鹤初望着他的侧颜,“瞧你脸色不好,不欢迎我?” “哪能啊,”郁衿笑着摇了摇头,“你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我这不怕怠慢了你嘛。” 说着,他自然的搂过林鹤初的肩膀,领着人进了福利院。 — 祁砚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试探自己的体温。 令他失望的是,他并没有发烧,但是鼻子堵塞,喉咙沙哑,大抵感冒加重了。 他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等着郁衿前来探病。 木门被刷地推开,传来的却是喃喃的声音—— “你再装睡,小郁哥哥就要跟漂亮哥哥走了。” 漂亮哥哥?祁砚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哪儿来的漂亮哥哥? 捞起床头的外套,他飞奔出门。 院子里,一大团孩子正围着林鹤初,郁衿就杵在旁边,看他被小胖摸长发。 小胖扭捏的绞着手指,“哥哥,你的头发是真的嘛?” “是呀。”林鹤初半蹲着,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小胖被漂亮哥哥揉了脑袋,害羞得躲到了郁衿身后,没眼看林鹤初。 几乎是瞬间,祁砚的大脑发出了危险警告,他垂手清了声嗓子,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林鹤初意外的侧过身,眼睛因为惊讶而微微放大,“祁砚……原来你也在呀。” 祁砚冷哼一声,大踏步走上前,拉过他的胳膊将人拖到了一边,“你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很不好,换做谁看到前情敌突然出现,心情都不会太好。 他以为,对方或多或少都要解释一二。 可林鹤依旧端着那张无可挑剔的笑脸,坦然的回道: “如你所见。” “你……”祁砚倏地握紧了拳头,“你还记得自己已经有对象了吗?就算我和郁衿分手,也轮不到你来多事。” “我知道啊,”林鹤初淡定的抚开他的手,“我只是来探望失恋的老朋友,你想哪儿去了?” 郁衿站在台阶上,远远看着他俩眉目传情,过了一会儿才唤道,“鹤初,茶煮好了,你要喝吗?” 林鹤初立刻抬起头,“来啦。” …… “郁衿。” “嗯?” “你脸上这里沾了点面粉。” “……” 祁砚站在门口,隔着玻璃门,怒目旁观着厨房里发生的一切。 “是这儿吗?”郁衿听见林鹤初的提醒,下意识摸了把脸,全然忘记自己还没洗手。 本是蹭了点余粉的脸蛋彻底花了。 林鹤初抽了张桌子上的厨房用纸,“我来吧。” 他攥着纸巾,小心替郁衿擦拭弄花的脸蛋,专注的神情,犹如对待一件传世的瓷器。 两人凑得很近,从远处看,林鹤初就快吻上去了。 突然,玻璃门发出一声哐当巨响,把里面两人吓了一跳。 郁衿回过头,看见祁砚捂着自己的手背,气得青筋暴起,满面通红。 他头疼的打开门,“怎么了?” 因为身患重感冒,祁砚被禁止进入厨房,只能在外面看他俩打情骂俏。 郁衿竟然还问他怎么了,难道他看不见,林鹤初就差把嘴贴上来了嘛! 祁砚气啊,气得只能砸门泄愤。 他狠狠瞪了林鹤初一眼,把郁衿扯到自己跟前,咬牙切齿的贴着他耳朵说,“你离他远一点。” 郁衿不悦的扯开他的手,“你管得着吗?” 祁砚当即愣在原地,他管得着么?他怎么……不,以他现在的身份,还真就管不着了。 他陡然垮下脸,神情变幻尽数落在郁衿眼中,果然,白月光一来,祁砚的魂就已经飞走了。 且不说他和林鹤初清清白白,就算真有一腿,又关祁砚什么事。 他们已经分手了,林鹤初亦名草有主,横说竖说,也轮不到他来宣示主权。 玻璃门被猛地关上,险些砸到了祁砚的鼻子。 林鹤初站在里面,歪头冲他笑了笑,一如既往的天真灿烂。 …… 郁衿和林鹤初忙活了一上午,做了一大盘炸鸡给孩子们尝鲜。 而正在忌口的祁砚,不仅吃不了炸鸡,还怕上桌和大家一起吃饭,把感冒传染给了孩子们。 他搬了条小板凳坐在一旁,捧着碗绿油油的白菜,看着一桌人大快朵颐。 他恨啊,就差用筷子把碗底戳个洞了。 郁衿不拿正眼瞧他,院长妈妈眼里只有远道而来的客人,林鹤初忙着和大家说笑,只有他,无人挂心。 这处境,比趴在桌下咬骨头的大黄狗还惨。 喃喃夹了一个大鸡腿,从桌上偷偷溜下来,坐在了祁砚身边,“漂亮哥哥也喜欢小郁哥哥吗?” 祁砚没想到还有人愿意搭理自己,他惊奇的看着喃喃,“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身上的醋味好重呀。” 喃喃故意凑到他身边,吸了吸鼻子,“咦惹,酸死人了。” 祁砚却笑不出来,连小孩子都能发现的事实,郁衿却看不出来。 也不知道他是太迟钝,还是掩饰得太好。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小黄灯亮起来∠(」∠)_* *因为存稿不够,暂定隔日更哈~*
第24章 林鹤初并未在福利院多待,他的假期本就不长,更何况,此次突然回国也是事出有因。 “你容我理理……” 郁衿捏了捏眉骨,“你的意思是,你和你家那位吵架了,一气之下跑了出来,现在气还没消,暂时也不想回去。希望我能陪你去西山散散心,顺带配和演戏,气气你家小祖宗?” “嗯。”林鹤初酌了一口茶,肯定了他的推断。 郁衿咂咂舌,林鹤初向来行事体贴有分寸,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干出赌气这般幼稚的事,难怪网友常说恋爱使人降智。 “郁郁,反正你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就跟小林去逛逛吧。” 院长妈妈折返回来,发现他还在纠结,她只听到了林鹤初的邀请,没有听见他的真实意图,不然,也不会着急忙慌的把儿子赶出去。 在祁砚的衬托下,院长妈妈看任何人都多了一层滤镜,看谁都比看他顺眼。 郁衿细细一想,觉得妈妈说得也不乏道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出去转转。 两人一拍即合,这事就定下来了。 他们打算返回绵城,祁砚自然也没有留下的理由。 他能在福利院赖这么久已是万幸,哪还敢发表自己的意见,谁又会理会他的看法呢? 本着老同学的情分,林鹤初先把祁砚送回了家,他坐在后座上,郁衿在副驾驶位。 车门打开,祁砚像是丧家之犬般滚下来。他知道郁衿要和林鹤初去旅游,可他没有干涉的资格,站在车窗前憋了半天,也只能不甘心的吐出一句,“注意安全。” 郁衿嗯了一声,算是给他面子了。林鹤初挥挥手,热情的同他告别。 车辆渐渐驶远,恍惚间祁砚想起喃喃前不久说的那句玩笑话—— “你再装睡,小郁哥哥就要跟漂亮哥哥走了。” 他现在很清醒,可是郁衿还是跟林鹤初走了。 — 之前郁衿暂住在程开霁那里,还没来得及租房,林鹤初来了,也只能委屈对方住酒店。 他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但林鹤初并不在意,送走祁砚后,他把郁衿送到了程开霁家门口。 两人隔着车窗又多聊了一会儿,郁衿正要转身离开,不远处却骤然响起一声惊呼。 一道模糊的白色影子如同高速运转的子弹般笔直朝他砸来。 “唔。”郁衿闷哼一声,差点被对方撞倒在地。 程开霁哈哈大笑的搂着他的肩膀,“好郁郁,你可想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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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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