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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他还是恋恋不舍的往那个方向瞟了好几眼。 郁衿被他那蔫头耷脑的模样给逗乐了，程开霁这两年一直单身，偶尔芳心萌动一回，也怪不容易的。 想到这儿，他端起桌上的半杯酒，一口气饮尽，“行吧，我去帮你问问就是，别垮着个脸了。” “那我等你好消息。” 程少爷得了保证，立刻又活蹦乱跳起来。 - 郁衿性格好，嘴巴巧，从小就是交际的一把好手。 但他脱离单身队伍多年，突然要跟人套近乎，还是有些不适应，再加上今天又和祁砚闹分手，心情受了影响，能不能帮到程开霁，他心里还真没个底。 他深吸了口气，缓步走到吧台前，“嗨，帅哥，这里有人吗？” 男人抬眸看了他一眼，眉眼间带着凛冽的冷意，本是不耐烦的神情却在看到郁衿后出现了松动。 郁衿也正怔了一瞬，乍看过去，这人的五官竟和祁砚有些相似，尤其眼睛往上瞥时，连神韵也像极了，到嘴的问话硬生生因这意外给咽了回去。 “嗯。” 男子应了一声，看到郁衿没反应，又耐着性子说，“没人。” 清冷的声音钻进耳朵，郁衿这才猛然回过神，他尴尬的笑了两下，赶忙一屁股坐上了高脚椅，“一个人？” 男人颔首，跟祁砚一样，是个惜字如金的性格，“你呢？” “我跟朋友一起来的，他去上厕所了，”郁衿挥手叫来服务员，“一起喝一杯？” 男人没有拒绝他的邀请，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撇去刚见面的小插曲，郁衿和这人聊得还挺投缘，他拐着弯的问人家多大了，有没有对象，干什么的，男人也一一回应了。 二十三，单身，公司研发部职员，不错，可以进入下轮筛选。 “郁哥，你性格这么好，追你的姑娘肯定多吧？” 两人一来二去聊着，也开始称兄道弟起来，郁衿听到对方说自己姓qi时，大脑又宕机了一会儿，尤其那个qi，好巧不巧，正是祁砚的祁。 不过全国人口这么多，他安慰自己，撞姓很正常，就是有点膈应，可以克服。 不过小祁好像对他很好奇…… 郁衿只想做一个认真给力的僚机，并没有牺牲自己的意愿，特别这人的姓氏五官还在他的雷点上反复蹦迪。 他不动声色的抿了口酒，“没有，我是独身主义者。” “这样啊。”小祁若有所思道。 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郁衿适时转移话题，“我朋友回来了，我可以叫他过来一起喝吗？” “当然可以。” - 程开霁眼巴巴的等在一旁，无聊得打起了游戏。看见郁衿回来，他立刻把手机一扔，火急火燎的凑上前，“怎么样怎么样，有戏吗？” “有戏……”郁衿给了他一个肯定答复，话头又一拐，“不过有一点情况，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什么？” “他姓祁，祁砚的祁。” “啊？”程开霁显然也被祁砚搞出了阴影，他捧着酒杯，手指为难的敲击着杯面壁，“这……” “没事，”郁衿方才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现在又来主动安慰程开霁，“只是一个姓氏而已，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我看小祁的人还挺不错，就是性取向方面我不太方便直接问，得你自己揣摩。” 郁衿又给程开霁透露了一些对方的兴趣爱好，“我的大少爷，给个痛快吧，你到底还去不去？” 程开霁的眼珠子转了两圈，一咬牙，“去去去！” 郁衿说得对，他不能对祁姓带有偏见，万一，这真是上天给他安排的姻缘呢？ …… 见到程开霁后，小祁的态度没有面对郁衿时那么热络，只是简单打了声招呼。 程开霁看着小祁那张脸腿就软了，哪还顾得上对方姓祁还是姓李，他按照郁衿传授的套路，笨拙的和对方攀谈。 起初，还需要郁衿掺和几句嘴，避免冷场，后来，不知道二人打通了哪个共同话题，场面逐渐热闹起来。 郁衿功成身退，默默在一旁小口小口的吞着酒，偶尔瞥到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人时，眼底还是会流露出些许羡意。 也不知道程少爷是费了多大劲，终于把话题又拐回了性取向上。 他忐忑不安的握着酒杯，“小祁，冒昧问一句哈，你怎么看待同性恋这个群体？” 小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吞吞的咽了口酒，“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有个哥哥，其实……他就是这个群体中的一员……我觉得这挺正常的，感情本就不需要依靠性别来区分，无论何种性向，都应受人尊重。” 听到他的回答，程开霁暗自松了口气，可郁衿的心却猛地从胸口提到了嗓子眼。 之前听小祁提到自己有个哥哥，比他大三岁，也在绵城生活，郁衿还觉得是巧合，可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他越听越觉得小祁的声音有些耳熟。 一个荒唐的想法从脑中飞快闪过，他直起身子，突然插嘴道：“小祁，你哥叫什么名字？” 之前他询问小祁姓名，对方也只是说了个姓氏，现在忽然要打探人家哥哥，连郁衿自己都觉得这样的问话不太礼貌。 但许是对他印象太好，这孩子竟然老实巴交的答道：“我哥啊，他叫祁砚，怎么了？” 仿佛一道惊雷劈下，郁衿还没来得及出声，程开霁已经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你说什么？祁砚？哪个yan字？” 小祁抬头望着忽然变脸的程开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笔墨纸砚的砚。” “哦？那还真是冤家路窄。” 猜测得到验证，程开霁发出一声冷笑，听到这儿，他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位慢热的小祁先生，就是被祁砚捧在手心里，每次接电话都要让郁衿当哑巴的好弟弟。 他一扫方才的热情，把还处在错愕状态的郁衿给薅了起来，“抱歉，我突然觉得你长得很丑，不想和你交朋友了。” “……” 祁墨眼前瞬间飘过一排问号。 “别问，”程开霁冲他呵呵两声，“问就是你哥的锅。” 【作者有话要说】 *祁墨（一脸懵逼）：怪我咯？*
第17章 祁墨活了二十三载，这还是头一次被人吐槽“长得丑”，他不敢置信的掏出手机，调成自拍模式，对着自己的脸认认真真研究了五分钟。 最后得出结论：错不在他，就是祁砚的锅。 他从人声鼎沸的酒吧里挤出来，蹲在马路牙子上，给他日理万机的亲哥拨了个电话。 “喂，哥，”电话接通后，祁墨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那头的祁砚语气低沉。 祁墨又问，“你最近没干什么缺德事吧？” “祁墨——” 祁砚提高了音量，“你有事吗？”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祁墨讪讪一笑。 然而祁砚并不需要他假模假样的关心，“我很好，没事就挂了。” 可在祁墨听来，他哥即使是在生气，语气也是要死不活的。 ……难不成祁砚真干了啥缺德事，被人打了个半死？ 这个猜测让祁墨打了个寒颤，他顿时收敛了玩笑的神情，“哥，说正经的，你有事一定要跟我讲，别总是一个人扛着，听到了吗？旁人你信不过，亲弟弟总该放心吧？” “……” 许是他少有这般严肃的时候，祁砚罕见的陷入了沉默，片刻后，才应了声“好”。 祁墨知道他哥的性格，凡事都喜欢在心里憋着，不愿意同人倾诉，哪怕面对亲弟弟，也总是习惯藏着掖着。 他没指望祁砚会主动开口。 祁墨挠了下后脑勺，他本打算来酒吧借酒解愁，谁曾想，到头来却愁上加愁。 这都什么破事啊。 站在黯淡的路灯下，祁墨长长的叹了口气。 - “九点，绵城凤江公寓7栋1502号。” 短信从屏幕顶部弹出，遮挡住游戏视野，祁墨莫名其妙被人收了人头，骂骂咧咧的退回了主页。 现在是周六，晚上七点，发信人是昨晚自称没事的祁砚。 得亏祁墨和他朝夕相处多年，才能从这没头没脑的讯息中解读出他哥的真实意图—— “来这儿，有事。” 至于“这儿”是哪儿，祁墨有充足理由怀疑，这就是他哥在绵城的住址。 虽然兄弟俩定居在同一个城市，可祁墨对他哥现在的生活状况，知之甚少。 祁砚跟个锯嘴葫芦一样，坚决不透露自己的住址，但凡祁墨问起，就说是他太能吃了，担心他上门蹭饭。 当时祁墨听见这等污蔑之词，直接给了亲哥两拳，“我看你是怕我打扰你和嫂子的浪漫二人世界吧？” 祁砚没否认，那就是承认了。 祁墨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险些一气之下原地升天。 他早知道自己有个男嫂子，但嫂子叫啥，多大了，长什么样，他一概不知。 祁砚把对方保护得太好了，如果不是每次提及这个嫂子时，祁砚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都会浮现出脉脉温情，祁墨真怀疑，所谓的男嫂子其实是他哥凭空捏造的产物。 而今天，也不知道祁砚是如何想开了，竟然主动邀请他登门拜访，祁墨二话不说披上外套就准备出门。 第一次见嫂子，两手空空不太礼貌，祁墨又不知晓对方喜好，在商场犹豫许久，最后买了枚他哥的同款袖扣。 ——这是去年他送祁砚的生日礼物。 正好夫夫俩一对，挺般配。 祁墨拎着包装精美的小礼盒，按响了祁砚家的门铃。 很快，里面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祁墨紧张的立在门外，思考该如何和初次见面的嫂子打招呼。 是开门见山式——嫂子你好，我是祁墨，很高兴认识你；还是溜须拍马式——嫂子好呀，百闻不如一见，你长得比我想象中帅多了。 他还没思索出个所以然，门已经开了。 祁墨下意识唤了声“嫂子”，抬头却看见他哥站在跟前。 祁砚穿着睡衣，头发塌在颅顶，乱糟糟的，眼底还有一片明显的乌青，像是失眠了好几天的样子。 “进来吧。” 祁墨反手带上房门，“哥，你这黑眼圈有点重啊，没睡好吗？” 说着，他探着脑袋往房子里扫视了好几圈——摆设简单，风格温馨，符合他古板大哥和神秘嫂子的同居设定。 祁砚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转身去厨房给他倒水。 “对了哥，我给嫂子带了份礼物，他人呢？”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嫂子没道理不在家啊，难道是出差去了？ 听到这话，祁砚动作一滞，热水源源不断的从壶嘴流下，沿杯壁溢出，落到他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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