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许,辛苦了,我的段灼。” 被宋砚聿抱在怀里是一种会让人很安心的行为,就像是专门给他铸造了一个安全巢穴,具有明确的指向性。段灼的愿望总是很单一,烛光闪烁映在段灼的瞳孔,红橙的颜色和原本的瞳色叠在一起衬得他神色看起来格外认真,宋砚聿把下巴垫在段灼的颈窝,陪着他一起盯着那点儿火光。 “你吹。”原本还在闭着眼许愿的段灼听到声音之后立即条件反射的歪头去寻找宋砚聿,彼此的脸颊相碰,两颗温热的人。“你有好运。”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但不知道为什么从宋砚聿嘴里说出来就如同是一句饱含暧昧感的哄诱。 三根不同颜色的蜡烛被同时吹灭,段灼顺着宋砚聿的手腕牵上他的手,“愿望不能说,不然不灵。”不能告诉的话还非要说出来给人听到,给人下钩钓饵但又不许你咬上去,十指交叉,段灼的体温更高一些。 蛋糕的一角被切下来,段灼亲手喂给宋砚聿吃掉的,动物奶油吃进嘴里更淡,夹层是巧克力的,微苦不腻的甜味迅速的扩散、渗透,这是段灼送他的第三份心血礼物。 “好吃吗?”第一次学着做蛋糕不太有底气,段灼在学习的过程中已经尝了太多口到最后都不太会分辨味道了。 “全世界最好吃的蛋糕。” 窗外月光格外明亮,十二点钟的秒针已然划过,在特殊又不特殊的一天,他过的相当愉悦。 生生的毛毡挂件被捏响,熟悉又陌生的叫声将他的思绪拉回少年,其实在他稍微能懂点事之后,他就不再热衷于度过任何一个可能会拥有惊喜的日期了。 他的妈妈也是在从事法律行业,曲律师的专业能力没话讲,甚至还亲自打了自己的离婚官司,是一块儿好用的招牌,风头十足的那几年,她几乎没有失败的案子,这也导致她常年忙得脚不沾地,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就更不会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为他策划什么惊喜,至于父亲...那是个很久没出现过的角色了,自从他们离婚后,宋砚聿就再没见过他,大约是记恨妻子的狠心,法庭上对他咄咄逼人的角色是他的爱人,怪讽刺的。 他见证了父母的失败婚姻,自己也经历过被背叛的恋情,尽管不悲观,但宋砚聿很淡漠,他无法去憧憬那种感情,拔掉钉子的木头上会永远留下那枚洞,他没学会怎么愈合,段灼或许可以填满它,可若是想要痊愈,任何人都无法帮忙,宋砚聿深知这一点,于是他在缓慢成长中。 幸好还有你,幸好、幸好。
第35章 三五 意外
意外永远都是出乎意料的。 一场突如其来的火灾引发了爆炸,酒厂伤亡不小,他的父母都在其中,段灼接到电话的时候国内还是下午,他正在实验室里测试电池,给他来电的是林明心,噩耗传来,段灼猛地站起身来,一阵眩晕,天旋地转,他控制不住的干呕一声。 “哥!哥!” “没事、我没事。” 事发突然。他匆匆定好最快一班的机票,付款之后,段灼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他无措的慌忙,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除了等待。被握在手里的电话突然震动,段灼急忙接听,这次是宋砚聿。他们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 段灼久久没有讲话,宋砚聿忽觉心口一闷,“怎么了?” 手机另一端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绝望和无助:“先生,先生。”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段灼用这样的语气叫他。 “等我过去,很快。” * 段灼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他从没觉得过十几个小时是如此的漫长,在飞机上的时候,宋砚聿虽然握着他的手,可他还是感觉浑身发冷。 从下飞机到医院,一路匆忙又奔波,他妈妈还在抢救中,爸爸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还在昏迷。 强烈的爆炸冲击和滚滚浓烟几乎要了她的命,手术灯灭,齐应真转入了ICU,医生说她有很大的可能醒不过来。 要不要维持着生命体征,要看家属的意见。 “要,就算是一辈子醒不了,也要。” 段灼无法想象,失去她该怎么办,医院里的每个人都是沉重的,林明心和他爸妈也都在等,宋砚聿也陪着他等。 坐立难安的每一秒,段灼都在发抖。 耳鸣和眩晕让他不可控制的想要呕吐,段灼死死掐着自己的手背,憋红的眼睛里这次却没有落下泪。 办理手续、缴费、和医生沟通,一系列的事情让他忙得焦头脑胀,酒厂那边还需要有人去处理,段灼让林明心他们去吧,自己留在医院就好,宋砚聿也在。 他不敢离开这里,他也无法离开。 重症监护室里还躺着他的母亲,他的心悬在半空,落不下啊。 段灼平时总说别拿他当小孩,可遇到实际的问题和困难了,他才发现自己处理起来竟是那么的手足无措,一点不像个成熟的大人。 医生的每句话都让他如坠冰窖,单子上的每个数据都混乱的飘在他的眼前,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远,耳鸣声越来越大,心慌和焦虑时刻撕扯着他。 段灼看起来很不对劲,在医院的这几天他无法入眠,进食也非常少,去洗手间的频率倒是高了不少,宋砚聿知道这样的意外给他带来的冲击不小,只是现在段灼的状态太不对劲。 当晚,宋砚聿发现段灼在厕所里干呕不止,他的脸色很差,眼睛充血,手臂上的青筋都绷着,频繁的呕吐让他喉咙肿痛,咳嗽声和干呕声交替出现,撑在洗漱台前的段灼,狼狈不堪。 宋砚聿在门外等他,现在的段灼绝不会想让自己这副样子被任何人看到。 到第五天的晚上,段华池才醒过来,段灼看着爸爸睁开眼的瞬间,忽然有股劫后余生的冲动涌上心头,他立刻叫来医生,直到医生说“目前没什么问题”才真的放下心。 只是他撒了谎,段华池想他询问妈妈的情况,他笑着让他放心,说的是——很好。 其实根本不好,可糟心事那么多,多一个人知道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爸爸妈妈都是重要的。 段灼从病房里退出来的时候,宋砚聿正在打电话,看见他出来,又急匆匆的挂掉了。 走廊的窗户里刮进来一阵风,很冷,很冷,宋砚聿跨步走近,窗子关上,说:“要不要抱一下。” 段灼再也不能崩住,动作却还很迟缓,他将手臂插进宋砚聿的大衣里,隔着里面的毛衣和他拥抱在一起。 他需要温度,需要心跳,需要活着。 可怜的人埋首在他的颈窝,他抱的格外用力,接着,眼泪全部落进衣服里,掉一滴吸收一滴,没人看得到,深色大衣也瞧不出什么,段灼很克制,连发泄都很克制,只是这些还是全部都被宋砚聿听到了。 后背上的抚慰是段灼最熟悉的,宋砚聿和他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手掌拍动一下一下,直至,段灼晕了过去。 紧绷的人太久没有得到休息,现在突然松了一点劲儿都会被回弹,睡梦中也是不安稳的,宋砚聿一直陪着他,替他擦掉那些冷汗和眼泪,在他耳边轻声哄着:“乖乖。” * 一周后,警局那边来人,说这就是一场意外,段灼作为直系亲属,被告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直觉不对,酒厂这么多年,不可能存在这样大的隐患却没人处理。 他不认可,一直要求重新调查。 可警局的人也是一边劝他,一边敷衍,眼看着到期就会被盖棺定论,段灼却没半点办法,宋砚聿虽然是律师可是各国的法律不通。 宋砚聿帮他联系了一位本国的律师,两人之前因为同一个项目合作过,宋砚聿很放心他的能力也知道他是个正直的人。 段灼妈妈的情况急剧恶化,段灼每天守在医院,对着所有他能想到的神佛无时无刻不在祈祷,求求了,求求了。 段灼即使忙碌也发现了宋砚聿打电话的频率越来越高,不安感和愧疚感同时在段灼的身体里流窜,他知道,宋砚聿必须要回去了,不管因为是签证的时间还是因为他的工作。 “别担心,我会很快回来,等我。” 临走的前一晚他们在重症监护室外,宋砚聿不忍心留他一个人,“不回去”的话就在嘴边了,却被段灼先一步抢了话头:“先生,别拿我当小孩。” 他知道,他也知道。 去机场的那天,是林明心送的他。 * 回国之后,宋砚聿先交了辞职信,又去找了时岸,忙着调查的不止段灼一个。 在宋砚聿得知事情的第一时间,时岸也同时接到了宋砚聿的委托单,事情闹这么大走明路必然是找不出什么线索的,他们两个一起长大的,时岸后来出国深造他也多少知道些内情,回国之后的事业版图扩展更是没有瞒过他。 “公事公办。”时岸听到这四个字不禁感慨,当年他回国之后太多事,宋砚聿作为律师帮他解决了不少问题,时岸当时的情况可以说是一团糟,他没有更值钱的东西,最后拟了一份股权转让协议给他。 当时宋砚聿看着他,将那份合同扔到碎纸机里,回了他一句:“时总,我们公事公办。” 当时谁能料到,这句话竟是个环。 “我们之间没必要讲这种话。”时岸将这段时间的调查报告递给他,“这件事,十之八九是苏家的手笔。” “苏寺岐?” * 宋砚聿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公司顶楼的办公室里消遣人。 “宋律?好久不见啊,怎么今天不见spider?”苏寺岐踩着脚下的奴隶,手里夹着一支雪茄。 宋砚聿皱皱眉,视线不禁下移,宋砚聿虽然不认识他,却认识他右手背上的疤,和当初给他录音笔的那个人手上的疤一模一样,虎口位置,一看就是烫的。 察觉到宋砚聿的目光,苏寺岐踩上小可的手指,“怎么?宋律想一起玩玩?”手里的牵引绳猛地收紧,脚边的狗立刻扑倒,连连咳嗽。 闻言,小可急忙伏在主人脚边连连认错,被勒着的脖子上一圈紫红痕迹,不止是今天留下的。 “不了。”宋砚聿拒绝道。 “那真是可惜了。”苏寺岐略有遗憾地说着。 “我来,是想问问苏总,意国酒厂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宋砚聿问得一针见血,半点想周旋的意思都没有,他的时间很珍贵。 苏寺岐抽了一口雪茄,缓缓吐出一口烟,眯着眼想了想,才说:“意国?酒厂?宋律现在接案子都这么不挑了啊。” 小可被抖落的烟灰烫到发抖,苏寺岐又睨了他一眼,恍然大悟般继续说着:“哦,是段灼家哪个啊。” 宋砚聿上前一步抓起他的衣领,照着他的左脸狠狠就是一拳,他再没有半点沉稳冷静,宋砚聿像是一头发怒的雄狮,每一拳都砸在苏寺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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