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管培生,顶多熬个半年一年,升不到管理层,就辞职了。 “我不怕吃苦。哥,这段时间我真的学会了很多。我知道盘库存一定要仔细核对,台账里的门道也很多。还有销售,怎么样说话才能卖出去更多东西。做电商呢,要注意对不同爆品的理解,比如食品这种广普的品,和化妆品这种定位精确的品,要怎么介绍才能更好地卖出去。”岑道州兴奋地说。 他的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容,着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块刚烤好、被糖粉包裹着的小饼干。很是美味。 从前,喻挽桑一直认为,像岑道州这样可爱类型的小朋友,绝对不是当top的料。从小到大,都被大家捧在掌心里宠着长大的小少爷,怎么会懂得责任感这种东西。 不会忍让,只会横冲直撞,在感情里也只会依赖别人,不会让步,不懂得隐忍,遇到点事情就会跟炸药桶一样被点燃。他是这样想的,而事实上却正好相反。 他和岑道州在一起,已经想好要面临许多生活上的争执。然而在一起的这几年,他除了感到幸福外,没有真的为感情上的事情发恼过。 “哥哥,我们都有在好好地进步。”岑道州在草地上躺下来,“我们会变成很优秀的大人,Pookie会为我们感到骄傲。” 喻挽桑挨着他躺下。 岑道州把脑袋挪过来,靠在喻挽桑的胸口上,他说:“我好像能够听到你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 喻挽桑摸了摸他的耳朵:“不用变得很优秀,你现在这样,就刚刚好。” 落日即将带来黑夜。星星依稀几颗挂在天边。他们在黑夜来临前,拥抱接吻。风吹起岑道州额前的碎发,树叶沙沙作响,他再次听到了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 是他自己的。 他总是会因为和哥哥的亲密接触,而心动不已。 “哥哥,我们说好,结婚那天,你要告诉我,你的秘密。”岑道州捡了一片枯黄的树叶,绕了一圈,打了个结,戴在喻挽桑左手的无名指上,“一定要告诉我。” 喻挽桑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嗯,一定告诉你。” 回家的路上,岑道州累得睡着。喻挽桑帮他把窗户关上,车载音乐的《猪之歌》也停掉,将车内的温度缓缓升高。 到公寓的停车库。喻挽桑透过车库暖色的灯光,注视着熟睡的岑道州。 - ——我和你说过好多次,我是为了爱你而来到这个世界的。这是我的使命,是我的宗旨,从我在这个世界上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的人生就因此围绕着你打转。 ——我逃避过,迷茫过,也曾痛苦过,你上一世偷偷地喜欢我好久,我却未曾给予你反馈。 ——我总觉得自己别扭、固执,像是一块冥顽不灵的臭石头,我羡慕你嫉妒你的家世,卑微于自己惨淡的人生,我讨厌你得到沈夏的关注,我习惯于你待在我身边。 ——重新过完这一世后,我终于懂得了你上一世所有的别扭和固执。那些我曾有疑惑不解的别扭和固执,在现在的我看来,都是那么的可爱。 - 上一世,爸爸的公司破产后,家里整日都是争吵。爸妈吵架,摔家里的摆件,曾经爸爸很喜欢的棋盘,被他自己摔到地板上,摔成了两半。妈妈歇斯底里地喊爸爸的名字,问他是不是疯了。 他一个人躲在卧室里,只想要逃避这一切。 妈妈打不过爸爸,但爸爸从来不会把摆件摔到妈妈身上。他骂妈妈,但从来不打她。妈妈会打爸爸,骂他是不是不要他们母子两个了。 有时候,饭吃到一半,他们就又吵起来。妈妈扑到爸爸怀里,问他,你惹了多大事,我们母子俩都跟你,你别想着自己一个人扛。你真当自己是项羽刘邦了?你有多大的能耐扛啊?你就去服个软,求一求岑先生,让他帮帮忙…… 爸爸每次都会打断妈妈的这些话,变得很生气。 爸妈离婚后,喻挽桑跟着妈妈一起生活。妈妈工作很辛苦,周六日也没有空休息,晚上回到家的时间也都是十点左右。他和妈妈在工作日的时间,基本都见不了面。 只有桌上妈妈给他留的早餐,可以证明,妈妈回来过。 喻挽桑在那段时间,精神很萎靡,产生了厌学情绪,恨不得立马就能够出来工作,帮爸妈还债。 有一天,他翻墙出学校,去网吧当游戏代打。 有一个小号来加他的QQ,说一盘游戏一百块钱。 不管真假,他都答应了。反正损失也就是一局游戏的时间,要是真的一盘游戏一百块钱,那他可就赚翻了。真是遇到个钱多人傻的小少爷了。 人傻钱多的小少爷,昵称叫Pookie。 喻挽桑没听过这名字,还特意去查了下这个英文的含义,然后给小少爷Pookie备注了【甜心宝贝】。 小少爷不怎么说话,基本说的那几句,都是喊他哥,问他累不累,要不要休息。声音也怪好听的。 也不怪喻挽桑没认出来岑道州,岑道州自己买了声卡,改了声音。 由于Pookie的帮助,一来二去,喻挽桑攒了不少钱。 小少爷总在游戏里劝他,说:“哥哥,我听说你还在读书。你要不要继续回学校读书?我还给你钱,比你打游戏的钱还多。” 喻挽桑总是不耐烦:“打游戏就打游戏,废什么话。” 小少爷不敢再提这事儿,声音闷闷地说:“我知道了。” 有时候,爸来家里看他,见完面,他把身上的钱分了一半给他,让他去还钱。爸的眼睛红了,说自己不要钱。 “你要好好照顾妈妈,知不知道?爸这辈子没出息,对不起你们母子俩。”爸爸说,“我听你老师说,你不去上学了。你不能不读书,知不知道?是爸拖累了你们,你别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 喻挽桑反讽道:“有你这样的爸,我还有前途吗?” 爸爸沉默着,说不出话来。他的手很抖,因为在工地上干重活儿干多了,伤着了手。颤抖的手里捏着一把钱,塞到喻挽桑手上:“这个月生活费。” 喻挽桑还是回到了学校。每天坐在他旁边的岑道州都在努力地学习,搞得他很烦。 晚上,他抽空就和QQ上的小少爷聊天。小少爷乖乖地喊他哥哥,说哥哥最棒。 他会和小少爷说他家里的事情,小少爷每次都会很及时地回复他。每天晚上收到小少爷的消息,就像是被施展了精灵魔法一样,睡得很好。 有一次,他周末去网吧,看见了沈夏。网吧里嘈杂得很,他本来也没多在意,毕竟沈夏已经说过对他没意思了,他也不乐意去自讨没趣。 结果他瞧见,沈夏电脑界面登录着QQ,而QQ的头像就是小少爷的。他的心一紧,赶紧给他的【甜心宝贝】发消息,沈夏的电脑弹出消息。 沈夏正要去把弹窗关掉。 喻挽桑抓着他的手问他:“是你加了我的QQ,每天都和我聊天?” 沈夏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的视线穿过喻挽桑的左肩膀,看过去,只犹豫了几秒钟,他笑起来,说:“对,是我。” 喻挽桑一时感动,将沈夏抱进怀里。 沈夏却一把将他推开。 喻挽桑见他一直盯着一个地方,还以为是老师来了,他还想要拉着沈夏跑掉。 他回过头,却只看见沈夏望着的那个角落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一件看着就昂贵到不行的外套和一桶刚泡好的康师傅牛肉面。上面还插了一根塑料叉子。 本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场景,喻挽桑却看了好几眼。 他本来想要沈夏陪他打游戏,沈夏不愿意。 恰好他尿意来袭,他推开椅子去厕所。在厕所门口,他看见岑道州在掉眼泪。 一个都快成年的男人,蹲在厕所门口哭,哭得很伤心,像是丢掉了自己最珍贵财宝的小孩子。 他走进厕所,没有搭理他。上完厕所,他去自动贩卖机买了两听冰可乐。 他拿着一瓶冰可乐塞到岑道州的手上:“哭什么?打游戏输了?还是考试考差了?” 冰可乐上凝着水珠,跟岑道州的眼泪一样湿润。让喻挽桑心里特不是滋味。哭什么呢?有什么好哭的,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酒吧的厕所,弥漫着尿...骚..味。干拖把立在门口的条纹塑料桶里,周围的人进进出出,一个看起来还是小学生的男孩儿从厕所跑出来,撞倒了旁边的拖把。 拖把倒下来,眼看着就要砸到岑道州身上。 喻挽桑伸手截住:“你是笨蛋吗?不会躲的吗?” 岑道州抬起头,擦干净眼泪,看着喻挽桑,不肯说话。他一直咬着嘴唇,好像一松开就会啜泣出声。 周围的人古怪地看着他俩。 喻挽桑脱了自己的校服罩在他脑袋上:“哭什么哭?不准哭!再哭我揍你!” 他牵着岑道州的手,往网吧外面的巷子走。巷子旁边是一棵梧桐树,开着烂漫的紫色花朵。喻挽桑教岑道州喝可乐后打嗝:“你听我的,喝完可乐再打嗝,就不会再哭了。” 岑道州捧着可乐,学着他的样子喝可乐。喻挽桑见他不哭了,又折身回网吧。岑道州忽然拉住他的手腕,从他身后抱住他,哭得很难过。 眼泪濡湿了喻挽桑夏季的校服,他的后背感受到眼泪的温热。 他转过头,手掌落在岑道州的肩膀上:“你究竟为什么要哭啊?” 岑道州一句话都不肯说,只低声喊了句哥哥。 现在想来,那天岑道州哭得如此伤心,不过是因为QQ账号被沈夏冒名顶替。 - 他们大四毕业那年的冬天,十二月,他们决定将婚礼放在这个月的圣诞节那天。 宾客来了很多,岑妈妈忙得不歇脚。喻妈妈去厨房,给她煮了一碗饺子,让她抽空吃。喻挽桑在房间里,看岑道州的蓝色素描本。从初中就开始画的本子,已经很厚了。 “要看新的吗?我有好几个同样封皮的本子,这是最早的那个。”岑道州蹲到衣柜前,探身去拿底下的箱子。箱子重,外壳是蓝色塑料的,印着一只蓝胖子。他打开箱子,拿出五本素描本,每一本,都有食指那么厚。 “本来每个本子只有一厘米厚,”他伸手比划一个‘一厘米’,“我担心纸不够我画的,就去外面找人定制了厚的素描本。” 他坐到床上,也不好好坐,而是把屁股挪过去,挨着喻挽桑:“这个本子你熟不熟悉?” 喻挽桑端详着,没看出个所以然:“有什么说法。” “小时候,我和你一起在我家书房读书,叔叔出差回来,给你带回来一个蓝色封皮的本子。我想要和你用一样的本子,但是那个本子只有一个。当时网络购物还不是很流行的,叔叔很为难。”岑道州慢悠悠地说,他凑到岑道州的耳朵边上,轻轻地用手环住他,“你对叔叔说,你不要本子了,让他把本子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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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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