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行了!再打下去人没命了!” “腿!卧槽!他的腿是……” 有人开始来拉乔淮生,乔淮生却挣扎开,摸出一支烟来。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抽烟,刚一入口,就咳得连肺腑都灼痛起来。 乔淮生微微偏了下头,眼睛因为这种咳嗽变得通红,却蹲下身,将顾舟的衣服扒开,露出下方紧实的腰腹来。 顾舟似乎知道了他要做什么,瞳孔紧缩,刚刚腿被折断时都没变过一下表情的人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乔淮生一把按住了他的身体。 当初的那个纹身依然没有及时补色,现在其实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只有过分鲜艳的玫瑰花心还有一点余色。 而现在,乔淮生垂下眼,将滚烫的烟蒂死死地按灭在那朵花上。 皮肤一瞬间就起了褶皱,连同那点最后的花被烧了个干净,乔淮生一只手掰过顾舟的脸:“这是烙印。” “这辈子,不管在哪里当狗,你都要带着它。” 随后,他抬手,利落地将顾舟指尖上的那枚戒指给拔了出来: “现在,我们分手了。” * 顾舟……哦不,现在应该叫做秦舟了。 他去了国外之后,乔淮生才学会的抽烟。 喝酒、应酬、娱乐圈……当初乔南山不让他碰的事情,乔淮生统统碰了个遍。 不过不管他怎么折腾,乔南山也未见怎么生气。 从那一刻乔淮生才知道,他以前费尽力气只想讨一句夸奖的样子真是个傻子。 从乔少到受尽折磨的罪人,只需要做错一件事。 而从罪人到风光的乔总,也只需要做对一件事。 只要他和乔南山一样,发了疯得要弄倒纵缰。 而现在……他终于要成功了。 只是,雨丝飘进车窗,乔淮生只是觉得有点凉。 秦舟撑着一把伞,骨节修长的手指伸出来,将他那点雨给抹去了。 时至今日,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碰上乔淮生,动作温柔,像是乔淮生当日问他那样问乔淮生:“所以……开心吗?” 终于快要扳倒纵缰,终于也背叛了他一次,开心吗? “我不知道。” 乔淮生仰起头,那薄薄的唇其实是冷情的长相,可偏偏又与这个人纠缠了这么久:“我只知道,” “你现在终于又是一无所有了。” “是啊,”秦舟说,“乔总打算怎么处置我呢?” “当然是抓回去当狗。” 乔淮生笑了声,指尖一点,副驾车门掀开:“秦舟,” “跟我回去吗?”
第39章 “不要心疼我。”…… “跟你回去?” 秦舟静静地看了乔淮生一眼:“我在乔总这里算什么?” “包养的小情人?还是收获的战利品?” 如果他当时都是谁都可以替代, 那么现在呢?无权无势的现在? “都可以,”乔淮生手臂搭在车窗边, 语气里其实带了几分纵容的询问的,“不然,秦总还想做什么呢?” 秦舟垂下眼。 却突然想起秦之昭说的——你应该很恨你吧,你以为他现在会怎么对你? 其实从五年前离开的时候,就应该料到现在的景象了。 只是……如果他失去一切,换来的只是现在这样的话,如果乔淮生还可以有别的选择别的注视的话, 那怎么可以呢? “多谢秦总的好意了,不过这两个,我大概哪个都暂时做不了。” 秦舟帮乔淮生关上了门:“雨天路滑, 开车小心。” “好,”乔淮生点点头, 是五年前一样的,略有些无所谓的微笑, “好。” 黑色的卡宴疾驰而去, 溅起的雨水弄脏了秦舟的裤脚, 他静静地看着车辆消失在视线里,这才撑伞继续往前走。 五年来, 秦舟没有给自己购置过任何房产。 但说起来,他名下还是有一套房的。 那栋老小区的破旧房子,在老太太和顾江海死后自动归到了他的名下, 秦舟穿过电线凌乱到如同蛛网凝结的小巷,停在溅满雨水的楼下。 时隔五年,老城区到处都在拆迁,唯有这一片还跟以前一样, 破旧又肮脏,时间仿佛从未在这里留下任何痕迹。 甚至连门锁都没换,秦舟用有些生锈的钥匙打开门,推门进去,整个人却愣住了—— 里面……不再是他当初那个陈旧狭窄的家。 客厅和厨房做了连通,进门的地方打了一排鞋柜,地板上铺着舒适的羊绒地毯,正中央的墙壁上还挂了一个投影仪。 这不是他小时候住的那个老房子。 这是……曾经他和乔淮生,差一点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房间里打扫得很干净,好似在他离开的这五年里,还有谁经常到访这里,甚至居住。 秦舟往里走了两步,才看到摆在茶几后面的玫瑰,鲜艳漂亮,上面的花瓣带着点露水。 空气里还有淡淡的香水味,秦舟指尖猛地一颤。 一瞬间,他开始想要知道乔淮生刚刚到底想要带他去哪里。 * “哟,这不是秦总吗?” “怎么,几天不见,在这儿当上酒保了?” 私人酒庄的客户其实很固定,转来转去也不过这几个圈子,秦舟一抬头,就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 当初在乔淮生去到锦城之后,在校友会上奚落他的。 现在被流放的成了秦舟,这些墙头草门自然也将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 “当时秦总多厉害啊,您一句话,我们全都吓坏了。” “现在也应该轮到秦总了是不是?”那人笑容里带着几分得意,“来来来,给我们倒个酒。” 秦舟低垂着眉目,弯下腰开了酒瓶,将摆放着的酒杯倒满。 “要我说,还是得我们秦总能屈能伸,你瞧瞧这服务态度!” “当然了,秦总之前做的不就是这个吗?现在也就是老本行吧。” “哎呀呀,我都忘了,我们秦总原来一开始不姓秦啊,你说这泥地里出来果然就是不行啊,”那人端着酒杯洋洋得意,“你看,刚威风了没几天,现在还不是被乔淮生给拉下来了。” “看看现在,果然还是被秦之昭给扔出来了不是,人家到底还是亲生的父亲,你这只是个隔了几层的叔叔,现在失了宠,这还能再回宫吗?” “啧啧啧,就是说啊。”那人手指点点桌面,“来来来,秦总,给这儿也倒满。” 桌面的中央是一个足足可以装下几瓶酒的巨量玻璃杯,一般酒局上出现这个,不是前辈要给不懂事的后辈立威,就是故意惩罚犯了错的人。 可现在,他们摆在这里,羞辱的意味就很明显了。 秦舟一连开了三瓶,杯子才被倒满。 “这个年份的勃朗宁,秦总应该很难再尝到了吧,”那人挑衅般地看着秦舟,“今天算是我心情好,开这么几瓶给你尝尝。” “秦总,”那人的目光得意又恶心,“你可要一点不剩,全都喝了啊。” 秦舟微微拧起了眉。 纵缰的私人酒庄也不是什么都接待,按照这人的档次,大概率是进不来的。 但是他今天还是出现在了这里,甚至能刚好点到秦舟服务。 他无法不猜测这是有人授意。 不过他现在这样,或许也正是秦之昭想要看到的。 给予再收回,把你的自尊踩在脚下,再告诉你权势的重要,他向来知道怎么控制一个人。 不过……从很久以前,秦舟便不会因为这些有什么情绪波动了。 这个世界上,能够控制他的,能够让他感到自卑的、难过的、愤怒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或许是秦舟的那双眼睛有些过分凌厉,那人居然觉得这么被他看着,有一种要被弄死的错觉,浑身一抖:“你……” 可谁知,秦舟却在这个时候将酒杯端了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好啊,那就多谢姚总了。” 喉结滚动,鲜红的酒液沾湿唇角,这种酒杯最让人觉得羞辱就是杯口过大,不仅要用手臂一直托举着,稍微一动,那些多余的酒液就会顺着杯口落下来,淅淅沥沥地弄湿全身。 可秦舟的手臂却一直很稳,绷直的衬衫上显示出流畅的肌肉线条,鲜红如同潮水一般渐渐褪去,却一滴都没有洒下来。 唯有那脸色渐渐地有些苍白——这酒的度数并不低,没吃晚饭就这么多烈酒下肚,胃部很快变得疼痛灼烧,秦舟隐隐皱起眉,指骨却因此握得更紧。 “我去,秦总好酒量啊!” “不会是之前锻炼的吧?秦总之前在会所,应该没少看陪酒的活?” “可惜了,这可还有一半呢,秦总之前为了乔淮生发那么大脾气,怎么你现在落魄了,人家可踩着你风光了吧?” “不好意思,”包厢门突然被推开,“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骨节分明的手按在秦舟的手臂上,将那杯酒给拿了下来,眼神扫过他按着胃部的手,语气冰冷:“我说怎么最近都见不要姚总。” “原来是喜欢喝酒啊。” “早说啊, ”乔淮生笑了声,“我这里刚到了几瓶陈年老酒,正愁着没有人品味呢。” “快把酒带过来给姚总尝尝。” 很快有人搬着酒液进了门,整整三十箱,像是小山一样堆满。 当日他们就是说了乔淮生几句,就被秦舟疯狗一样狙击了那么久。 现在也不过是让秦舟喝了三瓶酒,乔淮生就抬了三十箱过来。 “不是喜欢喝酒吗?你们帮我好好看着点姚总。” 乔淮生明明一直笑着,却比秦舟更令人胆寒:“这些酒不喝完,千万不要让他们离开这个房间一步。” 他仿佛已经料想到了众人的丑态,冷笑道:“吃喝拉撒,都要在这里。” 说罢,才转头望了秦舟一眼:“还不走?” 包厢的门被关上,乔淮生一把拎起秦舟的领带,微微眯起眼睛:“我还以为,秦总拒绝我,是找到了多好的归宿。” “原来是在这里重操旧业啊。” “怎么,”乔淮生扫过他按着胃部的那只手,语气冰冷,“我倒是不知道,秦总还有陪酒的兴趣?” “没有,”秦舟静静道,“只是我也没有资格拒绝。” 乔淮生嗤笑一声:“你还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我以为……”秦舟抬头,“这应该是你想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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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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