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调料台按照高低次第错落,为了方便秦舟这个强迫症。 家里装了影音室,为了方便乔淮生看电影,地毯是秦舟某次去土耳其收来的,柔软别致,即便是乔淮生喜欢蜷缩在沙发下看电影,也不会觉得冷。 书房的办公桌是双人的,但介于他们看着看着就会纠缠到一起,椅子做得很大,旁边的抽屉一拉就是日常用品,某次做得太过被乔淮生一怒之下给他扔了。 于是秦舟又放到了下一格。 宁斯与拜访的时候,秦舟正在厨房做饭。 乔淮生一边吃着洗好的水果,挂着个耳机打电话: “对,就是要去沙漠。” “抠图?我要是抠图我找你来干什么?告诉他不去也可以,违约金照价赔偿,拍了几部戏就想跟我在这里耍大牌?” “余地?没有余地,你最好晚上之前给我回话,我明天就可以换新人入场!” 乔淮生挂了电话,才冲着宁斯与一点头:“坐吧。” “谢,谢谢乔总。” 宁斯与现在分明都已经接管易遇科技了,但是见到乔淮生的时候还是会像是当初那个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地坐在对面。 乔淮生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轻笑了声:“不用叫我乔总,”他说,“我现在不管公司了。” “那乔总……那您现在做什么?” “导演啊。” 乔淮生伸了个懒腰,靠在沙发随便翻着投影仪:“怎么,看不出来吗?” “没有,”宁斯与说,“我只是……没想到。” 眼前的乔淮生跟当初在商场杀伐决断时完全不同,当初的乔淮生虽然身边纵情声色,可那笑意总是不达眼底。 不像现在……宁斯与想起刚刚乔淮生接电话时的样子,看着他身上柔软的家居服和唇角的笑。 “乔总你现在……感觉很好。” 不像是当初因为恒盛大少爷的这个身份,现在的乔淮生,只是作为乔淮生自己,就足够让人移不开眼睛。 当初对乔淮生的悸动在此刻忍不住复苏,宁斯与掐了掐掌心,让自己转移话题:“新电影想好题材了吗?” “放心吧,应该不会太差。”乔淮生说。 毕竟他刚刚用了五年,导演了一部大戏。 “宁总要是感兴趣,可以来投几部?” “你钱不够?”宁斯与还没来得及回答,秦舟就走了过来,手指在乔淮生的后颈上捏了捏,语气低沉,有些审视地看了对面的宁斯与一眼。 “不管我够不够?”乔淮生压根不管他,“怎么,还管得着我拉投资?” “不敢。” 秦舟很好脾气地低头,仿佛当初那个乔淮生分毫必究攻城略地的那人不是他一样,甚至被乔淮生一看,主动推了一个果盘到宁斯与旁边,“吃水果吗?” 宁斯与对秦舟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天在赛场上不要命的时刻,乍一见他现在这春风和煦的样子,却有一种他会笑着往水果里下毒的感觉,赶紧摆摆手说不用。 倒是乔淮生扔了颗葡萄进嘴里。 葡萄算是乔淮生比较喜欢的水果,但最好是海拔不过分高,没有特别酸但也不会过分甜。 秦舟试了二十多个品种才找到合适的。 厨房里炖着汤,乔淮生一边看着电影,秦舟就坐在旁边帮他剥着葡萄。 宁斯与觉得自己竟然从这个场景里看出了几分温馨。 这本来是对任何人都非常简单的场景,却不知为何,出现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却觉得如此来之不易。 “那个……”虽然知道可能有点破坏气氛,宁斯与还是没忘了自己过来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这个是‘渡川’这个季度的财报,你们看……” “给我们看什么,”乔淮生看他一眼,“当初都说了选了这条路会给你报酬。这就是报酬。” “但是……” “不用说了,”乔淮生笑了声,从秦舟手里接过投喂水果,“再说你旁边这位秦总又要问我是不是钱不够用了?” 乔淮生看了眼宁斯与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什么事吗?” “是还有一件。” 宁斯与咬了咬嘴唇,小声道:“我听说,秦之昭在监狱里自杀过一次。” 乔淮生和秦舟的笑容瞬间收敛了。 宁斯与不太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天本来该去检查的工作人员晚了五分钟,以至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被发现,白白受了一场苦,现在又被抓了回去。” “听说他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都要疯了。” 秦舟剥着葡萄的手停住,乔淮生的指尖点在遥控器上。 说不上震惊也说不上幸灾乐祸,只是好一阵,他们都没有说话。 宁斯与后知后觉自己好似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那个……” “这电影有点一般。” “这葡萄有点甜。”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对视一眼: “那换一个?” “那换一个?” “好。” 乔淮生从盘子里挑了一个葡萄吃,秦舟擦了擦手,去帮乔淮生找新的喜欢的电影。 两个人默契地跳过了这个话题。 没人去追究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也没有人去责怪和质疑。 他们之间的许多事情,或许都不需要解释和询问。 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分离都需要怀疑与误会。 最起码他们没有。 从来没有。 电影放好,厨房里的汤就煲好了。 秦舟原本没做宁斯与的饭,但乔淮生一留下,宁斯与还是坐下了。 自从渡川的事情了解之后,乔淮生已经许久没有联系过他了。 宁斯与承认自己送财报的时候存了点别的心思。 毕竟……这样跟乔淮生一起吃饭的时候,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有? 吃完饭,乔淮生忙着打电话筹备,秦舟去送的宁斯与。 “我知道你喜欢他。” 几乎是刚出门,宁斯与就听到了秦舟这句话。 当初在餐桌上隐而不发的终于在现在挑明,宁斯与甚至觉得,从秦舟第一次在酒局上见到他和乔淮生的时候,就想说这句话了。 心中咯噔一声,宁斯与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看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秦舟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虽然很讨厌,我也不至于把每一双看向他的眼睛都挖出来。” “你没有伤害过他,我不会动你。” 他这么说,宁斯与心中油然浮现莫骁的下场——听说乔南山在监狱里为了脱罪,将锦荣资本的一切违规操作全推到了莫骁的头上。 两个人狗咬狗一样在法庭上辩论了好几场,早已是业内笑话。 “那秦总跟我说这个是干什么?” “没什么,”秦舟说,“只是提醒你,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别人的。” 饶是宁斯与,此刻也不得不被激出了几分逆反:“你凭什么这么觉得?” 秦舟静静地看了一眼,就像是当初乔淮生跟乔南山保证一定能把秦舟骗去锦城一样,秦舟也说了一模一样的三个字:“因为我。” * 秦舟回去的时候,乔淮生靠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他拿起投影仪的遥控器,将乔淮生刚刚没来得及找的电影给他搜了出来。 是一部精神分析学派的电影,恰好是乔淮生最近研究的方法。 乔淮生抬眸看了他一眼——他们之间总有很多不必言说的默契,有时候乔淮生甚至觉得,秦舟可能比他还要了解自己。 脚掌勾住秦舟的腰身,乔淮生挂了电话:“我以前怎么没发现,秦总这么热情好客过。” “跑去威胁人家小朋友了?” 秦舟对乔淮生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毫不意外,事实上乔淮生让他出去就是默许,但是他还是转过身,手指握住乔淮生的脚踝:“对。” “胆子挺大,”乔淮生脚掌勾了勾,笑了,“怎么,还想要独宠?” 秦舟跟着扯了扯嘴角,望向乔淮生的眼睛: “我跟他说,你这辈子不可能再爱上别的人了。” 唇角带着笑,乔淮生知道这个话题还可以再调笑几句,但他看着秦舟的目光,心里很清楚他说的是事实。 如果一个人,你与他经历过生与死、逃亡与别离、爱意与怨恨。 如果你们彼此,都是因为对方才能活下来的人。 这辈子,又怎么会再容得下别人。 五年来,他的假话已经听得太多了,于是在这个时候,乔淮生终于点点头:“对。” “不会再有别人了。”他说,“因为我们,从来也没有分开过。” 握着他的手指一紧,话音刚落,秦舟胸膛起伏,猛地将他拽落到地毯上。 电影里无声地播放着主角脑海中无意识的画面,两人被绳索相互圈紧,刻进血肉的束缚好似红线。 乔淮生修长的手指在地毯上收紧,他早知道秦舟买这块东西也不只是为了给他看电影用,却依然惦记着:“你的伤……” “嗯……” 说出的声音被短促的呻.吟代替,秦舟一只手揽着乔淮生,手掌托着他的臀部将他换了个身位:“那不然,今天你自己来?” 乔淮生双手撑在地毯上,微微眯起眼睛。 他在这种事上一直不扭捏,只是思索了一瞬,便抬起了身。 重力下落的一瞬间,秦舟双目赤红,揽住了乔淮生的腰。 微微挺身,身体好像和意识一起被抛上了高空。 他仰望了五年。 终于在这一刻,月亮收拢在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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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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