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的,等我晋升为vice President,个人时间会充裕些,我会好好陪你的,你对我说过的‘你追逐世界,我追逐你背影’,我只是想我们可以生活得更好,真的。” “你永远都是那么耀眼,我知道你的野心与抱负肯定不止于此,managing director才是你的目标吧。我确实是对你说过这话,也是这么做的,不管是钻研学业还是追求事业,我都是支持你的,但你是不是也应该偶尔回头看看我。” “我会的,我也需要你,小时。” “可你即将要离开我,离开这座城市了。” ……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都表现得若无其事,和往常一样。 直到出租屋门口的两双皮鞋变成了一双,陆时在学校办公室批改作业,忽然收到微信消息:“……明天,你能来机场送我吗?” 窗外有雨,雷声隐隐传来。 卢希安心中的震跳,越来越巨大,越出心室,充斥穹庐。 雨丝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宛如一朵朵洁白纤细的小莲花,轻盈地飘落在接着一朵轻轻地触碰着地面。人们都匆忙地躲避进了候机厅内,唯有卢希安一个人,孤独地伫立在门前那片湿漉漉的雨幕之中。他身着一条黑色长裤,早已被雨水湿透,紧紧地贴附在双腿之上。 他所携带的行李并不多,仅仅有一只手提包和一个背包而已,这般简单的行装让人觉得他似乎并不是一个会被过多事物所牵绊的男子。 与此同时,陆时正坐在车内,车子静静地停放在停车场里,而整个停车场则完全笼罩在了细密的雨帘之下。 透过车窗,陆时望见了卢希安赤裸在外的双臂,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他结实的肌肉线条不断地向下滑落。刹那间,陆时有上前抱住他的冲动,手伸向门把手,却滞住。 此时此刻,天地这样空静,机场也可以如旷野,他俩如祭祀者,他们之间的感情便是祭祀品。 雨渐渐下得紧了,一滴滴都是焦灼的吻,卢希安像一只被浇得透湿、失去飞翔能力的鸟,在等待同伴救援。 陆时的手,把门柄握得越来越紧,想着,“要落的月,要走的人,何必赶上最后一眼”。 陆时接着缓缓放开手,拉上帘,扭开音响,本想建筑一个有声有色的小堡垒来对抗卢希安的存在,哪知道今天电台抽什么疯,播放的是张敬轩的《断点》“想起我们有过的从前/泪水就一点一点开始蔓延/我转过我的脸/不让你看见/深藏的暗涌已经越来越明显/过完了今天/就不要再见面……”陆时终究还是没忍住,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他无意间,碰掉了硬币盒,弯身捡拾的时候,有东西妨碍着。 人生左手是月亮,右手是六便土。六便土,陆时都捡得有些吃力,更何况月亮,更甚者,怕是连月亮都不见了。 到总部的第一个周六,卢希安就在加班,忙到很晚,电话打到陆时那。陆时发现是个国外陌生号码,看着还是个座机号,这几年电信诈骗太多了,犹豫半晌才接:“喂?” 在卢希安听来,这声音里满是睡意,腻中带涩,袅袅娜娜,青蛇般钻入他的耳孔。卢希安迟疑一下,“是我。” 陆时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手机掉了。 他坐守在沙发上,希望手机再次响起。他闭上眼,集中心念,握紧拳头。 但什么都没发生,他心想:难道刚刚那个电话是打错了的? 陆时曾说过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像骨头里满是泡泡,不断冒出来的那种。现在的情况是泡泡没有消散,但越来越无力再冒出了。 后来的这些年,俩人就断了联系。 第4章 世界是一个圆,两人走散了很多年,现在又重新遇上了。 天一亮,陆时就在收拾行李,准备回杭城了,收到苏南的消息,“小时,你是今天的票吧,我去车站接你。” 为了让陆时不在酷热的太阳下等待交通工具,苏南决定亲自动身,跑腿到车站接他。 那天,气温特别高,打着太阳伞都能晒透。苏南提前到达杭城东高铁站,双手握着冒着冷气的冰淇淋,期待着陆时的归来。列车终于缓缓地驶入站台,人们从车厢中涌出。而在人群中,苏南立刻认出了陆时,他的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在人海中闪耀着。 苏南紧紧捧着手中的冰淇淋,小心翼翼地穿过人潮,与陆时相遇。他递给陆时几乎要融化的冰淇淋,温柔地说:“欢迎回来,忙完我就赶来接你了。” 陆时感动地看着苏南,他接过冰淇淋,吮吸了一口,柔声说:“谢谢你,你总是这般温暖。” 两人从人流中走出车站,阳光穿过云层射下,透过车窗玻璃在他们身旁晃动,车子直接向陆时住的名仕华府小区驶去,途中两人有说有笑。 “我在那碰见了个老朋友。” “谁呀?” “一个流浪歌手,他真的很酷。” “你确定是很酷,不是很好看?” “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他是真的很酷。” “怎么说?” “他是把音乐当精神粮食的那种人,干净地喜欢着民谣,纯粹地把玩着吉他,弹唱着还未干涸的梦想。” “意思是阅尽千帆,仍有一股子韧劲,仍有勇气逐梦?” “对,他唱歌的时候浑身上下透露着自信,他的歌声很治愈,很有故事感,也很有力量感,让我对自已有了新的思考。” “哪方面?” “前段时间我不是辞职了吗,总得想想自已接下来什么。不说我了,这段时间,你咋样?”| “我还是老样子,和往常一样,倒是有件很有意思的事。” “说来听听。” “就是碰见了一个挺有意思的小孩,见过两次。” “小孩?男的还是女的?” …… 之前陆时在申花那边的熠辉小学工作,考虑到通勤问题,在卢希安前往纽约任职后,就搬到了现在租住的名仕华府小区,这里离学校近些。 申花这边的房租在整个杭城是出了名的高,果断裸辞是很帅,但三餐一宿还是要金钱来维持,现在陆时待业在家,马上又要到了交房租的日子,少了私立小学教师这笔丰厚可观的报酬,他想着把空出去的另一个房间租出去,给自已找个室友,能省点就省点。 陆时随即就在微博账号上发帖:“本人艾瑞格moosu由于个人原因,想找一位朋友合租,八月中旬可以搬进来,直接拎包入住。位置在申花这边,小区离地铁2号线抚琴台路站不到一公里,两室一厅一卫一厨,租金4200元一个月,次卧出租,1800元一个月……”陆时发完动态就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没再管了。简单收拾一下,就回小河直街外婆那了。 “小时,从大理回来怎么不和外婆说呀?” “外婆,我都这么大个人啦,还怕我走丢呀。再说,我这一回来不就来看最最亲爱的外婆了吗?” “你这小嘴叭叭的,可会说了。” “对了,给你寄回来的鲜花饼味道咋样?” “你亲手做的,当然不错。” “我没说,你咋知道?” “小安告诉我的,他还给我发了几张你藏身于玫瑰丛的照片。” “他这人……” “小安,这孩子挺不错的,看得出来,他还是挺关心你的。这次回杭城,问了很多你的事。” “外婆,所以我的行踪都是你告诉他的啰。” “嗯,其实我也没说什么。我们等下去阿波罗大商场逛逛吧。” 两人在这个大商场逛了许久,杂七杂八买了不少东西,准备返回三楼去买刚刚外婆看中的厨具,在三楼西侧洗手间入口处不远的店铺围着一群人,外婆以为是搞打折促销活动,拉着陆时挤进了人群中。 人群中央戴褐色帽子的保洁员大叔直接当众扯住男孩的衣服,把他当变态一样,数落着男孩:“你这年纪轻轻的,人长得也不赖,干什么不好,非得干这个?” 男孩气冲冲道:“不是我,我刚上来,你可以调监控,我只是上了个洗手间,我进去的时候就有了。” 保洁员大叔打开手机相册,指着照片上两行醒目的粗体黑字,开口道:“这字是你写的吧,还不承认。” “你是说这个?不是我……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弄的” 商场人来人往,大叔把男孩扣在那边,把他当变态一样,保洁员大叔上报给了领导:“这边有人在厕所门上弄嫖娼色情广告……” “你是他们清洁服务的领导?” “嗯,是的。” “那个马克笔写的广告以前,然后大叔看我出来了,就非说色情广告是我写的。” 大叔见状插话道:“我一小时前搞完卫生的,我肯定之前是没有的。” 男孩忍无可忍,怒发冲冠,厉声道:“那是马克笔写的,对不对?你可以搜身,看看我有没有,或者我写几个字给你看下,看字迹与门上的是否一致。” 在一旁的陆时,大概也看明白怎么回事了,走过去,义正言辞道:“不是他,他是无辜的。半个小时前,我进去也看见了那两行字,你们也可以问问商场里其他的男性朋友。” 领导在详细了解情况后,呵斥着大叔:“你这样做不对,不合适,跟这个帅哥道个歉。 大叔随即不情愿地说着:“对不起,行不行?就这样啰。” 围观的人群立马就散去了。 陆时和外婆也去买厨具了,男孩小跑着追上去,十分礼貌地笑着对陆时说:“帅哥,谢谢你刚刚为我解围,我叫言灿森。”言灿森这个名字,陆时好像在哪听过,不过记不起来了。 陆时回复道:“举手之劳的事,我只是说了句实话。” 外婆像个老顽童一样,忽然皮了下,冲着言灿森叮嘱道:“男孩子在外面也要好好保护自已,更何况是你这么好看的,这次幸好有我们家小时在。” 陆时拉了拉外婆的衣袖,暗示道:“外婆,你干嘛吓唬他。” 言灿森只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着回了句:“谢谢外婆的提醒。” 陆时和外婆说着笑着回了小巷。 整个白天陆时都让自已很忙碌,保持着春风拂面的状态。可是,一到晚上外婆回房睡觉后,陆时常常鞋都不脱,就卧在沙发上,眼睛瞪着天花板,睡不着,也不想动。有时瞪着瞪着,就突然泪流满面。 外婆起夜无意间看见了这一幕,走到陆时旁边,说:“你鼻子底下长着嘴,有什么就说呗。” 陆时为了不让她太担心,回了一句:“我就是心情不太好。” 没想到,外婆大大咧咧地插嘴:“嗯,人要是一直心情都好那也不正常。我看了,事不大,在这多呆几天,外婆我专治各种不开心。” “嗯,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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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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