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你看够了没,哈哈,去帮我把包里的衣服拿过来呀。” 陆时刷的一下脸红了,都红到耳朵根去了,反应过来后,急忙把衣服塞给苏南,小声低语:“快穿上吧。” “没想到,小时还是这么可爱。” …… 湖面影影绰绰,对岸一排排楼宇墙面是一片流光溢彩,不断闪烁的灯光就像这里夜跑的人一样充满活力。换好衣服,两人就下车了,几组热身运动完毕后,苏南叮嘱道:“小时,等下跑步时跟紧点!” “知道你厉害啰,节奏稍微慢点,我怕跟不上你,哈哈。” 两人随即加入了夏夜东洲湖夜跑大队,陆时紧跟着苏南矫健的步伐,伴随着绮丽的灯光,奔跑在夜色中,清凉的晚风徐徐拂面而过,很温柔。跑着跑着就汗流浃背了,陆时却不觉得累,反而心情格外舒畅。 “小时,你看,就算再怎么沉闷,一直往前,跑起来就有风了!” 陆时深吸了一口气,“是啊,有风了。” 跑完之后,两人回到休息区,陆时直接一屁股坐下,苏南赶忙拉他起来,说道:“快起来,跑后拉伸很重要,不然会肌肉损伤。” “来了来了,苏教练。”陆时起身朝苏南走去。 陆时依葫芦画瓢,复刻着苏南的拉伸动作,样子莫名有点搞笑。 “你先在这呆着,我去买水,你自已再做两组拉伸。” “嗯,知道啦,去吧。” 回来时,苏南发现一个年轻女生凑在陆时身旁,二十出头的样子,粟色长发,窄肩,身材纤细。苏南径直走过去搂住陆时的肩,侧过脸对陆时道:“小时,走了,我们回家。”女生听后便离开了。 “小时,这人找你干吗?” “她想找个运动搭子,问我可以吗,我说明自已不住这一带。” “哦,给你。” “Ad钙奶!不是买水吗?”陆时有些意外。 “记得你以前滴酒不沾,就爱喝这个,以后别碰酒了。” “嗯,我们回去吧,把我送到小区西门的seven-eleven便利店那就可以了。” “好。” 苏南把陆时送到了名仕华府西门就回了家补觉,毕竟昨天才出差回来,确实有点累。陆时从便利店买了点日用品就出来了,看见前面一百来米“你与你”咖啡店门口有个人上车,而那身影像极了那个人。本想追过去一看究竟,可惜车子即刻就发动开走了。 回过头想想,陆时觉得没可能是卢希安,他根本就不在杭城,就是身形相似的人罢了。 陆时回家后,就懒骨头般窝在沙发里捣弄、剪辑和上传在马奎斯侯爵拍的视频,弄完之后,忽然想起前段时间粉丝推荐的高热度电影《利已主义》,就干脆继续蜷缩在那观影到后半夜,那是一个很没安全感的下意识动作。上午便跟闹铃大作战,连续按了六个闹铃还是不想起床。 陆时迷迷糊糊摸索着手机,发了条消息,“昨晚你挑的地方我很喜欢,玩得也很开心,谢谢了”,接着又呼呼大睡了。 下午两点一刻,陆时终于睡饱了,睁开惺忪的眼睛,拿起手机,发现这微信消息发给了置顶的卢希安,心里咯噔了一下,慌了,陆时用力抓了两把乱蓬蓬的头发,心想:要以什么身份面对他,久别重逢的老友,还是未能如愿的恋人呢。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对方没回,他最后的回复还是停留在五年前那条“……明天,你能来机场送我吗?”,陆时的心不知道怎的就揪了一下,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害怕但又渴望,又有什么用呢?应该账号早就被弃用了吧。 几乎每个遗憾分手的人都觉得恋人太完美,相遇太短,结局太突然,偏执地把爱都封存在久远的记忆里以保持自已清醒地生活,不再重蹈覆辙,但是仍然有一些东西保留了下来,或许都是些小玩意儿。许多人都患上了这种不治之症,它让患者的大脑长期处于病态,很显然,陆时是个重症患者。 陆时好久才缓过来,再次编辑了条消息给苏南发过去表示感谢。 “小时,咱俩谁跟谁,不必要这么客套”,苏南秒回。 陆时计划着粉丝数破百万后露脸直播或拍视频,想着再锻炼锻炼,拍摄时好让自已更上镜,状态更好。本不想再麻烦苏南了,可苏南就是让他有种难以言语的安心感。想了想,还是发过去了,“苏教练有空的时候,能帮忙指导指导我健身锻炼吗?” “时间上允许的话,没问题呀”。 日子过得很充实,工作之余,陆时就跟苏南进行运动训练,一转眼就一个月了,到了盛夏,蝉鸣恼人的六月。 这段日子,陆时好几次在“你与你”咖啡店守株待兔。凌晨,咖啡店打烊了,店内还有一人在逗留,目不转睛地凝望着街对面,生怕错过那个身影。 老板娘上前问:“就这样一直等下去?” “嗯,可他没再出现过了。”陆时不知道自已这是怎么了,就这么鬼使神差地等着,想着自已真是搞笑啊,这么不争气。 “真像当年的我。当初为了等他,我特意在他附近租下这间咖啡店,然而20年过去了,他从未光顾过。” …… 今天是六月五日,周一,外婆的生日。陆时很小就和外婆一起生活,相依为命。毕业工作后,陆时想让外婆和他过去住,但外婆更喜欢老城区小河直街旁的小巷,出门即可见老街坊、聊聊天、煮煮饭、开个小卖铺卖卖东西,拗不过外婆就只好答应了,每个都月会接外婆去自已那住几天。 陆时忙完手上的工作,买了外婆最喜欢吃的佛手酥,就往那边赶,在这潮湿闷热的夜里,行走在老巷子里,蚊虫狂热地亲吻着他的肌肤,霸道地驱赶着他的疲倦,催促着他往前走。巷子边门口的宽阔处摊开了一张小折叠桌,一把落地扇正在呼呼作响,明亮的灯光下,几个老人围桌而坐,手里捏着纸牌,偶尔低语一声:“到你出牌啦。” 其中一个老妇人,正好瞧见了陆时,眯着眼,对他说道,“哟,小时回来了呀。” “是的,李大妈,我过来看看外婆”,陆时应声道。 到了家门口眼眸里撞入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婆那出来,那就是卢希安,他比陆时小一岁,身段高而修长,黑色栗子头,“太平洋”宽肩,白衬衫的领口微微张开,手腕处轻轻挽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邃的眼底充满了魅力,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他的周围透着一股冷意,他好像变了,变得更成熟内敛了。 陆时在隐忍已久的奔溃边缘,而这股冰冷击溃了他的隐忍,穿透了他的灵魂,让他全身发颤,他低下头不再看卢希安没说话,不敢,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已这幅样子。 卢希安浑身紧张得像块石头,手掌握成拳手心全是汗水,他努力克制着自已,小心翼翼道,“好久不见……” 卢希安心中也想起了他那天早上收到的那条莫名奇妙的微信消息,或许对方开始了新的感情吧。 陆时张了张嘴发现自已竟然说不出话来,“是啊。”过了好一会儿陆时才发出声来,声音却是异常的嘶哑。 接着沉寂了好久,两人还是相背而行。 卢希安回到家,看着对话框里还有未发过去的文字,愣怔了许久,鬼使神差的删掉对话框里的“到现在,我依旧做着有你的梦”,然后迅速关机,生怕迟疑一秒就会后悔。 另一头,陆时推开斑驳大门,进屋了。“我回来了,外婆,生日快乐。”,陆时把东西放下,冲里屋喊到。 “小时呀,快到里屋来”,外婆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继续乐呵呵道,“小安,就你读大学那会,每年我过生日,你都和他一起来看我那个,你还记得吗?他今天来看我了,陪我聊了一下午呢,还给我带了佛手酥,尝了几个,口感酥脆绵甜,挺不错的孩子,他刚回去,你进来的时候瞧见了吗?” “碰见了,他和您说什么了吗,外婆?” “他说这些年一直在外头,刚回杭城没多久。” “哦,这样呀”,陆时接着自个嘀咕道,“那上次咖啡店是他吗?” “嘀咕什么呢,洗手吃饭啦。” …… 第二天早上,陆时给外婆做好早餐就回去了,在路上热情地和街坊们打着招呼,全然不知接下来的日子有多可怕。 陆时回家拿个文件袋就搭地铁去小学上班了。 其实,陆时是名老师,在私立小学任职,自媒体算是副业。 陆时就职的熠辉小学在申花。申花,一个被称作杭城“徐家汇”的板块,更是一个频繁诞生高地价的板块,是杭城著名的富人区,许多明星、政治家和企业家在这边生活。师资条件还不错的熠辉小学是许多家长的首选,所以这里有不少特殊家庭背景的学生。 急促的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打破了校园的宁静,前往办公楼的路上,陆时隐隐不安。果不其然,一进办公室就得知了隔壁班丁老师的噩耗,校领导在工作群里叮嘱员工们保密。丁老师是个亲和力很强的女生,下个月就要和男友结婚了,她比陆时小个两三岁,两人私交不错。 丁老师自杀的导火索,上个星期发生在她班级里的“监考事件”,这事她还向陆时吐槽过。 丁老师敲了敲一个作弊学生的桌子,外面有巡考员,提醒男孩不要太过,一没上报,二没没收卷子,三没跟他讲一句话。他恶狠狠瞪着丁老师,突然抓起文具袋朝着丁老师站的讲台方向扔过来,蹦出的钢尺弹飞到黑板上,划出一道深印,另外一支笔飞出去,划伤了第一排女生的小腿,刮了很深一道口子,渗出不少血。男孩在全班呆愣的目光中摔门而去,冲出考场。 事情发生后,两名学生的家长不知从哪里拿到了丁老师的私人电话号码,一直给她打电话,被家长呵斥“你怎么照顾学生的”、“你怎么连监考都做不好”、“你没有资格当教师”。他们以极端情绪介入事件,以道德狂欢侵入现实,以此来维持自以为是的优越感,但更大的可能是让事件演变成悲剧。 丁老师还跟他抱怨过几次,不仅是学生家长,犯错误的学生也在课堂上毫无纪律,甚至会当场冲着她大喊,“都是你的错”。 次日,陆时在食堂听见有学生议论: “好像有个三年级班主任自杀?” “有人听到消息了吗?” “看来学校领导让老师们闭嘴了,可这是该隐瞒的事吗?” “我听到一点点,我爸朋友说那是一位爱笑的女老师。” “出事那个班的班主任一学期已经换了两次了呢。” “那些家长们反而一直在跟媒体接触,果然住申花那边的人关系就是硬。” 陆时光是听到这几句,就感觉喘不过气了,吃饭的时候手一直颤颤发抖,停止了咀嚼,眼泪流了出来,无力地呢喃,“做为朋友,没能保护好你,真的很抱歉,可我自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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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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