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邢朗搂在怀里的男孩儿面相极嫩,若不是戴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简直就是一张初中生的脸。像只小鸡仔似的被邢朗夹在胳肢窝里。 “这不是你岚岚姐嘛,想学什么本事让她教你。” 邢朗一抬头,看到了魏恒:“呦,你魏老师也在,还不过去拜师?” 小鸡仔被他推了一把,险些撞到魏恒身上。 经邢朗一介绍,魏恒才知道这个男孩就是沈青岚刚才说的,实习生小徐。 小徐握住他的手说:“你好,魏老师。我叫徐天良,邢队说从今天开始就让我跟着你了,那我是不是应该叫你师父?” 小年轻双眼闪亮,目光殷切的看着魏恒。魏恒无话可说,只能对小徐报以干笑,想抽回自己的手,无奈被小徐握的死紧。 于是魏恒看向邢朗,用眼神向他提出质询。 这闹的哪一出? 邢朗装作没看到他那笑里藏刀的表情,对小徐说:“叫师父啊,你魏老师在学校里就为人师表,教书育人。多收你一个学生是他老人家发扬精神造福社会。” 徐天良忙叫了一声师父。 魏恒不尴不尬的冲徐天良笑了笑,暗里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还是什么都没说。 女人的直觉告诉沈青岚,此时这两个相视而笑,却笑而不语的男人之间绝对有点什么垢腻。身为局外人,她都看的出魏恒虽然在笑,但是脸色却冷淡了许多,脑门上写着‘我现在很不高兴’一行大字。预感到此地将会产生一场干戈,于是沈青岚带着徐天良先行上楼了。 徐天良和沈青岚一走,魏恒就冷冷的,直言不讳道:“邢队长,我并不打算做谁的师父,也不打算收徒弟。” 邢朗倒是很爽朗的嗨了一声,道;“就这么一说而已,你就把他当成一跑腿儿的。这小子机灵又勤快,吃苦耐劳任劳任怨,有眼力劲儿的很,不会给你添麻烦。再说了,你又不在咱们的编制里,平日出去查案,有他跟着,也能帮你亮个证件。” 魏恒:…… 话都被邢朗说尽了,他还能说什么?再拒绝,就显得他不知好歹了。 虽然邢朗一脸伪善,貌似处处替魏恒着想。但是魏恒很清楚,一旦应了‘师傅’,对自己来说无疑是个麻烦和累赘。 但是没办法,邢朗执意给他塞个大包袱,他只能背着。 魏恒冷冷的看了他片刻,什么都没说,转身回办公室了。 他刚要关门,忽然被邢朗伸手挡住房门。 “还有事吗?” 魏恒皱着眉毛面露不耐。 邢朗扶着门框笑道:“不是说好了坐我的车来上班吗?今天早上你怎么提前走了。” 魏恒握着门把默默的往肚子里咽了一口气,笑说:“哦,因为你那件皮衣需要干洗,我就早起一会儿,把它送到干洗店了。” 邢朗咂舌:“干洗店?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怎么了?” “我姐就是开干洗店的,我一般都把衣服送到她哪儿。” 魏恒:…… 大清早的,先是平白无故丢了几十块大洋,然后莫名其妙的收了个徒弟。现在这个可恶的始作俑者告诉他,大洋你白花了,徒弟你也拒绝不了。 这实在……够操他大爷的。 ‘呼嗵’一声。魏恒忽然用力甩上房门,把邢朗拒之门外。 邢朗看着还在震颤的房门,在心里摇头感叹:魏恒此人不是在生气,就是在生气的路上。 临走时,邢朗敲了敲魏恒的办公室门,大声道:“魏老师,十五分钟后我下来找你,跟我出去一趟。” 魏恒没搭理他,咬着吸管喝着沈青岚塞到他手里的热豆浆,在办公室里暴躁的转来转去。 大概转了十几圈,魏恒的火气渐渐消了,十五分钟也到了,房门被人准时的敲响。 魏恒深呼吸一口气,又变成了那个人模狗样彬彬有礼的魏老师,拉开门走了出去。 “去哪儿?” 他问。 邢朗一手提着几个包子,一手拿着一杯豆浆,向他那边扭着胯,说:“帮我把车钥匙拿出来。” 魏恒:…… 这是什么见鬼的姿势。 邢朗冲他眨眨眼,笑的齁贱:“害什么羞啊,又没让你从我屁股兜儿里拿钥匙。” 魏恒瞪他一眼,伸手从他的休闲裤前面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 邢朗转身下楼:“你开车,去音速酒吧。” 魏恒掂着钥匙试了试分量,忽然很想把这串钥匙砸向邢朗的后脑勺! 音速酒吧开在并不繁华的街道,出了酒吧门往右拐进一条窄巷,十几米的小巷走到头,就到了平价电子产品一条街。 魏恒来过几次,拼凑了一个二手的笔记本电脑,抱回家没用几天就七窍生烟,后来他抱着电脑来找店主,店主已经翻脸不认人了。 有了前车之鉴,这个地方他不再光顾,也不再消费第二次。今天和邢朗一起来,魏恒还是下意识的去搜罗当初卖他电脑的门店,朝那扇卷闸门投去怨恨的一瞥。 “来这儿干什么?” 魏恒问。 邢朗贴着墙边走,避开人行道中间积攒的雨水,道:“查那批药。” 魏恒抬头瞅他一眼,知道他说的是死者‘口服的氰化物’。 他没有接着问下去,邢朗主动解释道:“我认识一个倒腾毒品和假药的,或许他知道点线索。” 邢朗领着他从一排门店中间开出来的一条楼梯上到二楼,绕过几间库房,找到一间紧闭的暗红色房门。 邢朗敲了敲门,门里很快有人问:“谁?” 邢朗往旁边一站,给魏恒使了个眼色。 魏恒会意,杨声道:“快递。” 过了一会儿,门被拉开一条缝,一个男人的脸出现在门缝里:“谁的快……” 邢朗把魏恒往后一拽,抬起右腿,一脚把拴着链子的房门踹开。 呼嗵一声,房门闪的梨花带雨,摇摇欲坠。开门的男人被忽然破开的房门不偏不倚的打到了胸口,当即捂着胸口躺在了地上。 魏恒跟着邢朗像是土匪般登堂而入,他看到十几平米的房子正中间摆了一张大圆桌,四五个男人带着口罩像个医生似的,正在把散在桌子上成堆的药片和药粉装进各种药瓶里。 房门忽然被破开,几个人惊弓之鸟似的站了起来,不约而同的把手伸到腰上。 “别动啊。” 邢朗用脚勾着门又把门关上,扫视他们一圈,严道:“找你们领头的说几句话,谁他妈要是不知好歹跟我动手,我让你们在这条街待不下去!” 魏恒站在门口,懒懒的靠墙站着,去瞄他们腰上绑着的武器,见他们腰上都拴着匕首,至于其他地方有没有枪,就不知道了。但他早有耳闻,邢朗在黑白道上都挂了名,所以他觉得这些人就算有枪,也不敢袭警。 邢朗走近那张圆桌,一眼认出桌子上的是迷幻类,和催情类的药物。 他大马金刀的往凳子上一坐,顺手拨掉了一堆药片,到比真正的不法分子更像不法分子。 “你们虎哥在哪儿?” 话音没落,就听房间东南角的卫生间里响起抽水的声音,随后一个下巴连着脖子布满痘印的男人边系皮带边往外走,亲热道:“邢队长?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怎么想起来看兄弟我了。” 邢朗用指尖按了一点药粉,在桌面上划出一道白色的痕迹,末了搓着指尖讪讪一笑:“陈虎,你刚从局子里放出来没几天,又开始找死了。” 陈虎佯装一脸无辜:“你在说啥啊邢队长,这些东西?这是治牛皮癣的药啊。” 迷药和春药成分难查,很难定罪。这个陈虎又是个‘有些手艺的匠人’,他既然说是治牛皮癣的药,那这些药八成也能治牛皮癣。 邢朗阴沉沉的目光在他那张圆脸上扫过,没有跟他掰扯那些彼此心知肚明的废话,道:“问你个事儿。” “问问问,我就是您的十万个为什么。” “你手里有没有氰化物?” 陈虎一默,然后堆出一脸苦相:“没有,我不害人,就倒腾这些小玩意儿。” 邢朗也不逼问他,只起身到洗手间里接了一盆水,把水盆放在桌子底下,然后又坐回凳子上,伸长胳膊挡在了一堆药粉前,笑道:“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告诉我。” 说完,他胳膊一挥,一堆药粉从桌子上掉进水盆里,转眼就融了。 陈虎眼角一抽,眼睁睁的瞅着一堆人民币泡了水。 在邢朗把毒爪伸向另一堆药片时,陈虎忙道:“我我我想起来了。” 邢朗掸了掸沾到袖子上的粉末,笑道:“翻到页数了?我的十万个为什么。” 陈虎道:“哥哥,咱不骗你,我真不做那毒生意。” 眼见邢朗脸色一沉,又要去扫那堆药片。陈虎连忙补上后半句:“但是我知道谁在卖。” “谁?” “一个叫冯光的,这小子以前贩过毒品,现在卖毒药,干的都是没命的勾当。咱们芜津市,从曙光街到火车站西街,都是他的地盘儿。” 旁观许久的魏恒抓到一个关键词,向前走了两步,问:“你能联系到他吗?” 陈虎看看他,又看向邢朗:“这位是?” 邢朗笑:“你也是他的十万个为什么。” 陈虎懂了,对魏恒说:“能是能,但是这小子警惕性很强,我只能帮你们把他约到这附近。” 邢朗啧了一声:“我们也没打算让你把他约到公安局。” 陈虎嘿嘿笑了笑,掏出手机帮他们钓鱼,末了又道:“他通常骑个红色摩托,带蓝色头盔,个子不高,脸上有快疤瘌。你们到音速酒吧后门等吧,我们通常都在那儿碰头。” 出了电子一条街,他们又回到音速酒吧,绕到后门躲进一条巷子。巷子里窄,为了全面监视后门两个方向,邢朗和魏恒面对面的靠墙站着,不得已和对方来了个面面相觑。 邢朗拿出烟盒,抽出两根烟,抬手扔给魏恒一根。 魏恒接住,拿在手里没有抽。 邢朗点着火,叼着烟又拢着火苗递向他。 魏恒摆摆手拒绝了。 邢朗揣起打火机:“怎么了?昨天我见你在走廊里抽过烟。” 魏恒闭了闭眼,道:“有点头晕,犯恶心。” 邢朗不自觉的瞟了一眼他拄在身前的雨伞:“又是什么毛病?” 魏恒唰的一下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飘着一层明晃晃的冷光,斜着唇角皮笑肉不笑道:“低血糖的毛病。” 邢朗倒是习惯了他这极其不友好的眼神,浑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后拉开外套,在外套内衬口袋里摸索着什么。 魏恒冷眼看着邢朗在口袋里摸了一会儿,见邢朗摸出一个铁皮盒,就是上次开会时,被他拿在手里转着玩的铁皮盒。铁皮盒又薄又小,只有半个手掌大。 邢朗把铁皮盒递到魏恒面前,魏恒才发现原来是一盒薄荷糖。 “拿着吧,吃一个。” 魏恒看看糖盒,又看看邢朗,慢吞吞的把糖盒从邢朗手里拿走,打开盖子,捏了一颗放进嘴巴:“你怎么随身带着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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