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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会知道的，就是送我第十二夜这本书的人啊！”凯文歪着头，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忽然展开双臂，像是要拥抱什么东西，他满脸虔诚，像是在朝着人生的信仰朝拜。 “我要牺牲我的羔羊， 白鸽的外貌乌鸦的心肠。” 凯文将手伸进衣服包里，塔利亚感觉似乎看到了一把枪。 卡罗拉当机立断地开了枪。 凯文像一个棉布娃娃，浑身是血地倒在了两对相拥的尸体之上。 卡罗拉走了过去，从凯文包里翻出了那把枪，然后摇了摇头，说：“是玩具枪。” 塔利亚觉得也并不意外。 他走到了卡罗拉•沃尔特身旁，想了想，然后说：“我们已经做到最好了。” 像卡罗拉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接受受害者因自己迟一步的救援而生亡、而凶手借由自杀逃脱法律裁决的结果 ---- 卡罗拉：究竟是谁子弹都飞过来了还不躲还需要我去把你扑倒啊！组员太菜带不动怎么办QAQ
第五章 戏剧之死（完） 警铃大响的警车队里，不断有警员在取证或者是将尸体从旅店内抬出。 塔利亚和卡罗拉此时已经坐上了BAU的车，看着眼前希拉满怀憧憬的眼神，塔利亚敢保证自己刚刚去的是犯罪现场而不是什么马戏团表演，不知道这个姑娘在高兴个什么。 在第二次描述完自己的经历以后，塔利亚听到希拉发出了一句由衷感慨，“真希望我能去现场看看！” “要是你在现场的话，考特小姐，你还需要阻止桑切斯特先生以免他去攀比究竟谁是杀人犯心目中最喜欢的人。相信我，这很困难。”卡罗拉•沃尔特终于看不下去了，半是嘲讽地盯着希拉说道，语气冰冷。 “说到这里，”理查德热情洋溢地挥挥手，“我查到在案发前一个小时帕德里克的手机呼出过一个号码，这个号码他近几个月都有定期的呼叫。号码属于赛提厄斯•艾尔南德兹，32岁，家里开了个通讯行业的大公司。” “艾尔南德兹家的大公子。”卡罗拉冷哼了一声，显得不屑一顾，听起来她像是认识至少是见过这个人，那么这就更让人怀疑卡罗拉本身的背景究竟有多么深厚了。 “据医院监控数据，赛提厄斯在最近一次凯文住院期间每隔一个星期会去医院病房一次，我查过他与金家的关系，除了和帕特里克是校友以外，找不到任何其他的联系。”理查德接着说。 “这个赛提厄斯到底干了什么，你看起来对他意见挺大啊。”塔利亚有些好奇地看向卡罗拉。 后者仍旧一副常日里微微蹙眉的模样，只是此时显得更加严肃了。 “我难以描述，但是他给我一种不是很好的印象。”卡罗拉斟酌着说。 “你觉得他会鼓动凯文•金犯案吗？”塔利亚单刀直入。 “我们没有任何证据，他和金之间也没有可以直接定性的联系。”卡罗拉冷冰冰地说，良久，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并不清楚他这个人。” “我以为你是一个很有经验的侧写师，不会有看不懂的人。”塔利亚开玩笑地打趣道。 当他以为卡罗拉会没好气地怼回来时，迎来的却是诡异的沉默。 只见卡罗拉脸色微变，目光投向了一个方向，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不会那么巧吧，塔利亚腹诽道，然后顺着卡罗拉的目光看了过去。 站在警车外围的围观人群中有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灰黑色的发色像是里海地鸦夜里的羽毛，他脸型瘦削，看起来有几分刻薄，但这并不能掩盖其本身的英俊，那是一种极具攻击力的、张扬的英俊，浅蓝色的瞳孔在阳光之下显得亮得惊人。他身穿黑色的大衣，站得笔直，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就是赛提厄斯·艾尔南德兹？”希拉好奇地睁大眼睛，询问着看向一旁的组长。 卡罗拉脸色极差地点了一下头。 “他难道不觉得自己像是那种犯案以后会回到现场去欣赏自己作品得以获得二次刺激的变态吗？”塔利亚真诚地发问，然后眯了眯眼，露出一个笑来，“我想去看看。” “我也要去！”希拉快乐地欢呼着。 “你的报告到现在都还没交。”一直没有发话坐在角落里的韦纳比忽然开口，看了这个兴奋的女孩一眼，毫不留情地泼了她一头冷水。 “啊……”希拉十分恋恋不舍地望向人群之外的赛提厄斯，像是要错失吃一顿大餐的机会一样痛苦。 “没写完报告就不要乱跑。”塔利亚笑着看向希拉，感觉自己几乎可以看见这个姑娘的头上开始长阴郁的小蘑菇的样子。 “快去快回。我们马上就要走了。”卡罗拉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 塔利亚倒也挺意外，毕竟他以为这种事，沃尔特女士应该亲力亲为地跟上去审问一下这个潜在犯罪分子，所以，卡罗拉究竟有多不待见这个埃尔南德兹家的大公子啊。 塔利亚耸了耸肩，走上前去。 当他走近的时候，赛提厄斯好像才发现他的样子，微微讶异地转过身来，看到塔利亚身上的警服，缓缓开口：“请问你是……” “塔利亚·桑切斯特。”塔利亚言简意赅地回答道，然后微微仰视着对方那双浅蓝色的眼睛，真是见了鬼了，这个赛提厄斯怎么好像比他还高个几厘米。 “桑切斯特警官，我是帕特里克和凯文的朋友，帕特里克不久之前才给我打过电话，他情绪很激动，我担心出了什么问题，一赶过来就是这样了，真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赛提厄斯的声音微微沙哑，再加上脸上做出一副黯然神伤的表情，看起来就是一个朋友遭受巨大变故的普通人。 但对于塔利亚来说，说实话，挺违和的。 塔利亚终于明白至少一点卡罗拉为什么感觉和赛提厄斯相处时会感到那么不舒服了。 很违和，只能这么说。塔利亚感觉对方像是笼罩于一片密不见底的漆黑浓雾之中，一举一动像是某种象征意义上的投影。 但奇怪的是，塔利亚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排斥感，或者说，未知让他感到兴奋。 “埃尔南德兹先生，你肯定是知道警方会调查出你与金家的联系才故意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吧。”塔利亚全然不顾对方眼角微微流露出的诧异，继续说，“为什么是《第十二夜》？” “你说什么？”塔利亚突然的发问显然有些出乎赛提厄斯的意料的。 “我的意思是，莎士比亚有那么多的戏剧，为什么选择《第十二夜》？”塔利亚干脆地回答，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他能感受到，那湛蓝色如濒死之海的眸子里，有什么目前还未显现的东西开始浮现。 赛提厄斯轻笑了一声，塔利亚敢发誓那一瞬间他看到赛提厄斯身上那根紧绷的神经忽然舒展了，然后，只听他慢慢地说：“这和我想象的警方的盘问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警方没有证据，也没有任何理由去盘问你，而且不管怎么说，这个案子就结束了，会很快被移交。换句话说，这一切很快都会结束了。”塔利亚漫不经心地回答，然后仿佛担心对方不理解一般，又补充了一句，“我不代表警方发表任何观点，这只是我个人的疑问，你可以不做回答。” 赛提厄斯看向他，目光从睫毛下扫下，辨不清什么情绪，塔利亚仍然是一副饶有兴味的模样，观察着对方的每一丝情绪流露。 过了许久，当他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赛提厄斯低沉的声音响起。 “因为《第十二夜》是一个狂欢式的悲剧。”赛提厄斯平淡地说。 塔利亚微微抬眼，懒洋洋地看向赛提厄斯，露出一个很浅的、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轻声说：“骑着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我虽然穿着小丑的衣裳，却未必是个傻子。（1）艾尔南德兹先生，恕我直言，你过于傲慢了。” 赛提厄斯冷笑了一下，但声音听上去似乎还挺愉悦，“是不是有那么重要么？” “对于我来说，没有。”塔利亚好心且认真地回答。实话实说，他对对方到底承不承认没多大兴趣，只是……不得不说，赛提厄斯的脑子挺符合他的审美，他真的挺好奇对方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者说，一个把自己当成上帝去观察芸芸众生陷入疯狂的人到底会想些什么。 塔利亚那一瞬间忽然觉得，要是就这么放走对方可真是亏大了。 “你是FBI？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总部在匡提科。”塞提厄斯忽然打断了塔利亚逐渐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思索，嘴角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但这个笑却丝毫没有冲淡他本身那种尖锐的气质。 “是的。”这次轮到塔利亚对这个对话的走向感到不解了，他刚刚才被打断走神，正处于一种极为茫然的状态，就听见对方突然切换到了完全不同的话题。 “请问桑切斯特先生，能留一个联系方式么，在周末的时候可否赏脸一起去喝一杯？”塞提厄斯眼中有些许笑意，不得不说——塞提厄斯很有富二代的那种范儿，自信、得体、彬彬有礼、还十分迷人，甚至体贴地说了一句，“放心，是我到匡提科来。” 塔利亚抬了抬眼睛，他这才发现，自己似乎被搭讪了。 诚然，因为自己过于突出的外貌，塔利亚从小到大被同性或者异性搭讪的次数肯定不能算少，但这种见面不到五分钟对方就要周末坐飞机来和你约会这种搭讪却属实没见过（对，还需要补充一点，对方是一个家产过亿的有钱人），就冲这一点，不得不说，太有诚意了。 塔利亚自认为自己对待感情的态度还是很理智的，他不会轻易去开启一段感情，也不会是主动结束的那一方，在恋爱期间会尽己所能地做好自己男朋友这一身份的所有义务。 卡罗拉•沃尔特女士曾经为此找他专门谈过话，这位严格但的确十分关心下属的女性认为塔利亚是不是受过什么感情创伤，导致他谈个恋爱都谈得像是在努力地去完成一件完美的工作。至于塔利亚呢，他自然对这个问题不作回应。 塔利亚记得他的所有恋人都曾半开玩笑地抱怨说，他是一个完美的男朋友，完美得有些让人不安。以至于最后分手的时候，这也将是对方提出的重要原因之一。 他的前女友向他提出分手时，他通常只会笑笑，贴心地轻声问，“想好了吗？我尊重你的决定。” 但此时，不知为何，他沉默了。那一瞬间，他忽然感觉心中有一种阴暗的潮湿的藤蔓开始生长，发出一种粘稠的、令人不安的声音。 “好。”他微微一笑。 ---- （1）《第十二夜》中丑角菲斯特对女主角之一奥莉薇娅说的话，莎士比亚戏剧中愚人/小丑有很大的作用，很多时候他们都是一种冷静与疯狂的结合体，作为旁观者见证整个戏剧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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