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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野心勃勃的黑手党帝国元帅在尝尽了故土的甜头之后准备去往美国这一片他尚未踏足过的陌生国土，去扩展他的事业。 费尔南多一来到这一片土地上就利用自己已有的欧洲方面的人脉和资源建立了一个私人武装军队公司，这一家公司能为客户做的远比其他一般的私人武装公司多，因为它可以帮助雇主联系杀手以及进行军火交易。 而这一家公司，就是如今塞提厄斯所在的通讯公司“milestone”的前身。 费尔南多·埃尔南德兹在美国搭上了时代的顺风车吃了一大笔暴利，他重新在这边娶妻生子，人至中年以后忽然心念家乡，甩甩手便回去了，将在美国的产业留给自己的儿子。 但是费尔南多的儿子——也就是塞提厄斯的父亲，并没有继承到那位意大利老先生在黑道上横行霸道的能力，只能将公司堪堪维持下去，后来总算是看对了时机和产业走向将公司进行了一个全面的转型。 而回到意大利的费尔南多突然贪恋起过去的时代来，那时的他已经年过六旬，深感上个世纪的黑手党所具有的忠诚、信仰、家庭的特质已经在时间的冲刷下消散殆尽，留下来的只是一些平庸而无趣的小打小闹。他曾经的帝国虽未土崩瓦解，但也由于他自身对于“重现往日秩序”的追求而摇摇欲坠。 就在某一次很偶然的巧合中，老费尔南多·埃尔南德兹在一家孤儿院相中了费沃里·莫拉维亚——彼时尚且不满十岁，也许是费尔南多已经到了一个远离家人以后会感到寂寞的年纪，急需要一些新鲜的血脉来冲淡自己一去不复返的年岁增长和记忆消退。 当然，其中也有一个原因是老埃尔南德兹已经对自己的儿子丧失了所有的兴趣，认为自己这个儿子是一个平庸的、市侩的、毫无理想与追求的人。 费尔南多·埃尔南德兹自从领养了费沃里以后，对这个孩子可谓是倾囊相授，在看见这个孩子身上有着的那种上个世纪纯粹的冲动与义气之后，他几乎是当机立断地表示要将自己在意大利所有的产业留给少年费沃里。 而费沃里并没有让他失望，年纪轻轻的费沃里展现了很多在老埃尔南德兹看来格外珍贵且杰出的品质：冷静地面对危机，毫不犹豫地铲除异己，同时又对于承诺与信任有着超乎寻常的执念。 费尔南多·埃尔南德兹感到自己期望的那个图景似乎在慢慢展现在他的眼前。 没过几年，塞提厄斯也渐渐长大了，费尔南多对自己的这个后代也算是挺上心的，在塞提厄斯十岁以前曾一度带他到意大利生活，用自己的那一套方式去教育自己的这个后代——因为费尔南多曾一度认为自己的儿子之所以变成如今这幅商人的丑恶嘴脸都是因为自己在他小时候并没有严加教育，因此对于这个孙儿，费尔南多觉得应该还是有救的。 然而这些教育的见效并没有费尔南多想的那么好，就这么说吧，赛提厄斯看起来的确在认真听自己的祖父说话、认真地做自己祖父吩咐的事，但费尔南多认为这个孩子有一种随时可能脱离既定路线的冲动。 而这一件事，在赛提厄斯成年后重返意大利的时候展示得淋漓尽致。 赛提厄斯回到意大利寻找自己的祖父实际上是一次先斩后奏——他怂恿自己的父亲又重新拾起了私人武装军队公司的行业，并把总部设置到了墨西哥。 按理来说，费尔南多应该为自己的孙子重操起自己的旧业感到欣慰，但这个老人几乎是即刻地判断出，赛提厄斯经营的这家公司将是一种纯粹的、金钱与利益的庞然大物，而且随着赛提厄斯的成长，这家公司将会逐渐把原有的道上留下的规矩全数打破。 是的，当年费尔南多就知道，看到自己的这个孙儿杀人的时候，他就知道赛提厄斯永远不会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赛提厄斯一直表现的冷静、沉默寡言，但他用枪的时候，并不是像在使用一种解决问题的手段，而像是一种单纯的寻欢作乐，尽管赛提厄斯隐藏的很好。 刚开始几年，赛提厄斯用了一些手段抢占了他们欧洲的部分资源、甚至与原先的几个主顾也有了紧密的联系。 费沃里曾经愤愤地认为这是一种背叛，但老费尔南德兹却有意地息事宁人。 赛提厄斯认为，费沃里对于他的仇恨可能比此更早地就已然出现了。 这些都不足以酿成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至少老费尔南多·埃尔南德兹在世的时候，还能勉强维持着天平的平衡。这个天平的两端，一端是自己收养的深受自己喜爱的费沃里·莫拉维亚（虽然这个年轻人有着一些过于不受控制的野心），另一端是自己的亲孙儿赛提厄斯·埃尔南德兹（这个人有着更加捉摸不透的动向）。 然而，天平随着费尔南多的过世骤然陨灭。 赛提厄斯自认为是一个很理智并且很有先见之明的人，因此他在祖父身体急转急下的那段日子就已经开始收缩自己的产业链，而在对方去世之后，他为了回避所有的冲突，直接回到美国去了。 并且赛提厄斯基本上暂停了与费沃里有冲突的所有产业——因为赛提厄斯本来也只是想看看自己能做到什么、能收获什么，并不想去和一个疯子硬碰硬，然后基本上保持了一个非常干净的流水和身份。 而费沃里·莫拉维亚在老埃尔南德兹去世以后再也没有了任何约束，这条毒蛇漏出了其本身的面目，开始疯狂地拓展自己的帝国——这是一个和逝去的埃尔南德兹所构想的全然不同的一个冷血、残忍、充满战火与欲望的帝国。 赛提厄斯虽然退出了商业竞争，但也有些渠道知道费沃里的消息，对于那一个有名的“圣子”和上了国际犯通缉令的费沃里·莫拉维亚持有保留态度——赛提厄斯认为根据自己对于费沃里的了解，这种不顾生死只追求权利和鲜血的疯子迟早有一天会想起自己来。 而现在，费沃里·莫拉维亚找来了。 ---- 哈哈，我就是那种有着极大的刻板印象认为厉害的搞黑帮的都是欧洲来的（特别是意大利）（）
第十八章 永别了，武器（三） 塔利亚轻轻笑了起来，穿行的车辆无数的车灯闪烁着，湿漉漉的油柏马路上留下一道道波光。塔利亚整个身影在黑夜的掩盖下显得很虚幻，无数惨淡的色彩交织在他笑着却总让人感觉有些面无表情的脸上。 “要是没有这件事的发生，你是不是并不打算讲述这一段‘发家史’？”塔利亚带着笑意问。 赛提厄斯看向这位黑色头发的侧写师，对方那双在后视镜的玻璃折射下的光线中有着奇异的亮光的灰绿色眼睛仿佛看透了世界上所有的因果循环，带着一种冷漠的、但又宽容的情绪。 “你总是认为自己可以知道一切吗？”赛提厄斯淡淡地说，嘴角带了那么一抹笑意。 “不，我并不这么认为。”塔利亚答道，语调几乎可以算的上十分轻快的，“我只是想要知道。对于你来说，这一段所谓的历史究竟具有怎样的价值，所有的这一切究竟是如何造就的你如今的模样。” “和任何历史所具有的价值一样，它以前给我带来过好处，现在它只能带来很多难以解决的问题。”赛提厄斯从善如流地回答说，然后语义忽然一转，“我并没有像你一样刻意隐瞒，我仅仅是认为那些过去的事情并没有必要重新提及。我迟早会告诉你这些的，全部。” “你的所有违法行为都是在境外进行的，更不用说——至少按你所说你的这些方面的业务已经停止了好几年了，所以说至少你目前为止还能在FBI面前活蹦乱跳。”塔利亚用简单的叙述般的语调说，随即微微一顿，“你换了另一种方式，你完全杜绝了自己直接接触这些罪恶的可能。对于你来说，这些对你很重要吗？也许从你第一次在你祖父的训练下拿起枪的时候，你就感受到了那种渴望和冲动吗？” “那你呢，塔利亚？”赛提厄斯的嗓音在发动机的噪音中有些机械化般的滞感，“你加入BAU不就是因为你被这些特质所吸引么？” 道路上的喇叭声此起彼伏，有一种穿透深蓝色水族馆玻璃后被延缓了的错觉。 “我只是想要知道足够多的事实。”塔利亚轻声回答。 沉默像潮水，令人窒息。 良久，赛提厄斯忽然开口了。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者说究竟是否存在‘开始’这一个明确的节点。我小时候很厌恶费尔南多•艾尔南德兹的那一套，我认为杀戮本身和忠诚就是完全不相融合的。但不可否认的是我的外祖父是一个枭雄，也只有他可以在那个时代建立他的这一套帝国，虽然我并不认可他的行为模式。 他给我说有人背叛了我们的家族，是轮到我去证明给他看的时候了。 其实费尔南多•艾尔南德兹已经把那个背叛者控制了，需要我做的只是开枪而已。我想，这个测验本身的目的应该是证明自己可以为了家族的价值和利益而付出一切。 在我开枪的一瞬间之前很多年一直坚信的东西忽然倒塌了，实际上我几乎记不清当时的细节了。我看到那一个人，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的长相，充满恐惧地看着我，尽管我那个时候还只能算是一个孩子，但我掌控着他的生死。 我像祖父教我的那样给手枪上膛，然后对准了那个人的心脏。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面对这个场面的时候会这么——无动于衷，我从小厌恶的行为那个时候我却如此平常地完成了。” 赛提厄斯停下了他的讲述，但塔利亚很清楚地知道赛提厄斯的未尽之言究竟是什么，赛提厄斯从看到对方的鲜血喷撒在四周的这种感官的冲击下感到兴奋。或者更加准确的说，赛提厄斯追求的是在某种极为刺激且复杂的情况下对于某种事物的绝对掌控权。 路边的广告牌发出刺眼的亮光，繁杂的灯火冲刷着这一片劳碌而又枯燥的世界，时间就在这个时候水流一般地淌过，留下那些令人厌烦且痛苦不堪的回忆。 有人在这个时候打着电话从马路中间穿行，对着老板灯声音哈腰奉承；有的人在马路上看着前方突然停下的汽车大声地按下喇叭，像是催命一般地发泄自己的怒火。 这样平静的、无趣的、平凡的但又不断向前的日子，这些天真的、欢乐的、痛苦的却又饱受折磨的人。这些每一天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条路上的车子，这些不断变换着花样映照着各种各样好莱坞明星的脸的广告。 “瑟拉芬娜·桑切斯特，我血缘上的母亲，”塔利亚忽然说，“她是第一个让我认识到这个世界的人。我十四岁那年她杀死了我的父亲。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并不是一个能符合她的预期的丈夫。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完美主义者，会为了创造符合自己心理预期的价值而做出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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