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上凉了,小泥人还热着。 慕容青他不愿意见,上官晴霁的话答应了但不听。 慕容青生怕他把自己作死了,自己亲自跑去了普陀山庄一趟。 阿九都不见他,他尽管一肚子气却没办法,毕竟那情种都要没命了。 还是北堂子出来,与他说了几句。 他还没来得及见到卢照水,把消息告诉他,第二天,江湖上林中鹤与北堂子结伴出行陈水的消息便浩浩荡荡地传出了。 卢照水知道林中鹤没死,当天才吃下了一碗米饭。 上官晴霁不知所以然,他心里却门儿清。 只要林中鹤没死,卢照水就死不了。 他尽管再失望,也离不开这人世间了,因为这人世间还有个林中鹤给他吊着命呢。 “我要说他们俩人分开了,你会高兴点吗?” 卢照水放下酒坛,“他们分开与否,与我有什么关系。” 慕容青道:“看你那样,不逗你了,林中鹤前天独去了沉舟楼。” 卢照水皱眉,“他身体养好了吗?就独自行动?” 慕容青耸耸肩,“这我可不知道,你得自己去看看,他身体到底好了没。” 慕容青道:“还有,你们家红袖招,近几天关门了。” 卢照水只挑了一边的眉,有些阴阳怪气,“那该是你们的手笔吧。” 慕容青没说话,喝了口酒,一笑置之。 卢照水目光颇有些凝滞地看向远方,像是在自言自语,“你如今口中还有几句话是为我呢?” 慕容青也只当他是自言自语,没有回应。 一坛酒已然见底,卢照水起身和他说:“我明天就走了。” 慕容青抬头看他,清浅地笑,像湖水被荡漾开, “好,我一定去送你。” 卢照水看也没看他,提步离开,“我没让你送我。” “我知道。” 世间只有慕容青最懂卢照水,懂他的重情,懂他的心软。 一坛酒喝完,卢照水终于还是在纠结中将自己的离开告诉他。 卢照水这样的人,生来就是明亮如太阳,即使偶有黯淡时,也还是以微弱之光照耀着他人,毫无私心,纯粹而又柔和。 没有人会在了解卢照水后会不喜欢他,会不想要与他交往。 慕容青大口喝完最后一口酒,抹了抹嘴巴,朝着卢照水走的地方喊道:“卢照水啊,你后半生会无忧无虑,长命百岁的!” 可卢照水早已走的看不见人影了。 卢照水离开的明月山庄的那天,风和日丽。 慕容青与上官晴霁去送他。 他没有多说话,只是微微寒暄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反正都会见面的嘛。” 他眨眨眼,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上官晴霁原本想要再挽留的话语就这么堵在喉咙里,最后只微笑着吐出四个字:“一路平安。” 慕容青握拳,“江湖再见。” 慕容青双手环胸,笑的有些落拓不羁,上官晴霁在旁静静地盯着卢照水离开的身影。 慕容青突然问上官晴霁,“放下了?” 上官晴霁先是一怔,笑容僵住,但很快缓了过来,胸脯微微起伏,笑容又自然起来,“不得不。” 上官晴霁道:“很多事都是时也,运也,但是唯有感情不行。我的时机很对,运气也很好,所以我不甘心。但慕容大哥,你知道我是在什么时候决定放下的吗?” 莫名地,大概是终于被人看穿了自己苦苦隐藏的心思,上官晴霁今天想一吐为快。 慕容青转头看向她,示意她继续说。 上官晴霁转头与他对视,意外的气定神闲,“当我看到林庄主的画像,发现我和他在有些相似时,我就打算放弃了。” “我十一岁就认识寻朗哥哥,比林庄主多出了许多相处的时间。如果我与林庄主截然不同,我倒能安慰自己一句,寻朗哥哥或许是喜欢这类模样气韵的人,可是偏偏我与林中鹤在这些方面有些类似,这不就足够说明了吗?寻朗哥哥不是喜欢这样的,他是喜欢的只能是林中鹤。” 慕容青没有说对与不对,他只很是赞许地看了上官晴霁一眼,欣慰道:“我们的明月妹妹真的是长大了。” 上官晴霁眉眼弯弯,笑意却不达眼底,“慕容大哥过誉了。我早就长大了,也就你和寻朗哥哥还把我当小孩子看。” 慕容青和卢照水都走后。 上官晴霁一个人立于那棵桃树下,那棵桃树上不再是那天的青红相间,已是满树点点红了。 若忆少年时,倏忽过经年。 她还记得那年初见。 白墙黑瓦,青衣少年郎。 他为博她一笑将发带编成小兔子,为她胸口碎大石去得一盆剑兰。 后来的人都叫她明月姑娘,只有卢照水还叫她晴霁妹妹。 她曾经也是个豆蔻少女,渴慕千山,想要一心人,只是万事万物都如流沙,握得越紧,流逝的越快。 母亲的去世,把她从山海万里拉入四方小院。 她记得母亲去世前,躺在床榻上,许多人围在床边,母亲看着她,嘴上说着规训的话,眼中却满是歉意,“霁儿,明月姑娘都是没有自己的名字的。以后你就叫明月,明月山庄第九代明月姑娘,知道了吗?” 她一直到母亲去世,都不知道母亲真名叫什么。 失去了母亲的庇护,她的少女生涯结束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任明月山庄的庄主都是爱而不得的,她记得她温柔的、不爱舞刀弄剑的母亲,腰间总是挂着一把剑的配饰。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应该已经死了。 因为明月姑娘的丈夫,要么死,要么一直跟着明月姑娘,做永远的从属,像影子一样。 去父留女,在前八任明月姑娘中,是很常见的。 她的父亲,她不知道是属于这两种中的哪一种。 可是无论是哪一种,她的父亲都不可能是一位剑客。 剑客不会为情停留,更不会做谁的从属。 所以她想,她的母亲大概也是爱而不得的。 与她一样。 爱上一名江湖上的剑客。 然后让他带走了自己的爱与期待。 “我叫上官晴霁。” “你要记住啊。” 我是明月山庄的明月姑娘。 “姑娘。” 她听到了除自己以外另一个声音。 她回头,原来是蜂倦。 他站在不远处,头发盖住了眼上一些。 “要起风了。” 他手里还搭着披风。 她点头,“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慕容大侠哪来的剑?(思考题) 小情侣很快就会见面 甜中带虐哈 与之相伴的,很快就要完结了(搓手手) 晴霁妹妹搞事业去了~
第119章 鸣蝉之际此逢君 小荷深,凉衫薄,绿柳咽新蝉的夏。 一年多前来的匆忙,卢照水还没去宁州街道上好好转悠。 近一年在外的游历,卢照水似乎又找到了少年时期游乐山水间的少年意气。 他见了青山,见了流水,见了空山,见了万象,浪迹潜山海,今悟了,也无风雨也无晴。 他如今一人游荡到此,夜晚在宁州外的林子中将就了一夜,白天到宁州的街道上晃了晃。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因坚守难以原谅,却因洒脱而容易释怀。 他再没遇见过慕容青,也没回过春衫院,中途只去了趟羽州参加了赏花大宴,但也待了一个下午。 宁州街道宽阔,虽与互通有无之地云川还略有差,但到底也是百年古城。街道东西延伸,行人络绎,车马不断,街道两边最多的便是卖毛笔的铺子。 “宁笔”,举世闻名。 目光搜寻间,没发现要找的人,却在街道上瞧见个老熟人。 “落四娘?” “卢照水!” 一个着深绿束带绸衣,桃红色裹胸,头发只一根木簪随意挽在脑后的妇人回头,一看到卢照水就挥手笑了,朗声道:“哟!这么久没动静?我以为你死了,还想着怎么给你烧纸钱呢!” 卢照水走过去,见她身旁一马车后拖着不少的竹子,道:“落四娘,你这怎么还做上生意了?” 那落四娘笑道:“我家里那个是卖竹子的,良辛竹,夏天这时候最好,卖给他们做笔杆子。” 卢照水拱手道:“落四娘竟然已经成亲了?失敬失敬。” 落四娘拍开他做样子的拱手,“那可不?你人不见了,我还能等你不成?你是个没福的,享不了我这一福气人。” 马车里传出孩子哭闹声,落四娘一听就撇了嘴,风一般从卢照水面前掠过,去马车里抱出个裹在襁褓里的孩子来,“哭什么哭?!” 转脸又和卢照水道:“不仅成了亲,还有了孩子!” 卢照水走上前去看,那小孩哭的脸都红了,看到卢照水的一瞬间却渐渐收了哭声,卢照水纳罕,用手逗了几下,没想到他竟然眉开眼笑起来,落四娘颠了颠孩子,笑骂道:“这小猢狲!以后也是个好色的!” 卢照水玩笑道:“也是随她娘了。你就把孩子放车里?” 落四娘一边颠孩子一边无所谓道:“是啊。” 卢照水觉得落四娘可真是太虎了,这么小的孩子,就一个人放在马车里,自己在外面忙忙碌碌的。 “平时都是他爹带,”她朝旁边的店铺里努努嘴,“他爹去谈生意,平时这事本不需我们来,我回宁州看我三姐,顺路就带过来了。” 一个布衣大汉从旁边店铺中出来,落四娘咧嘴笑,指着那壮汉道:“那人就是我家里的。” 那布衣大汉见人,立定了,朝着卢照水拱拱手,落四娘介绍道:“这便是卢照水,我常和你说的那个。” 卢照水也见了礼。 二人寒暄了一会儿,那大汉道:“四娘,那老板说账面有些问题,我实在不懂账面那些事,你去看看。” 落四娘蹙着眉,颇为不高兴,“我的账能有什么问题?” 卢照水见落四娘嘟嘟囔囔又要把孩子放到马车里,赶忙道:“我来抱着吧!” 落四娘丝毫没犹豫,将孩子往卢照水怀里一塞,道:“也好!你也先适应适应,以后当爹了有你好受的!” 卢照水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学着落四娘那样晃荡,看着还有模有样的,他歪着头仔细瞧,心道这小孩子真是小,一只手只能勉强握住他的一个手指头。 北堂子与林中鹤刚从宁州的鲁家出来。 “鲁家这里的事虽然其中有楚飞扬作梗,但到底也算好处理的,应该不会过多为难我们。还有,沉舟楼的事你该知道吧……” 林中鹤垂眸听着北堂子的话,似乎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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