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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远的路走着走着就近了,在难的事做着做着就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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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鹤归

作者:崎怪   状态:完结   时间:2022-12-08 20:39:14
  吃过面后,韩亭便该出发往漠北去,韩亭则一路送出城门,又不舍地跟着往北行出十里路。
  项冕回头看着扯住自己一角衣袍的韩亭,无奈又心酸地抿了个笑,道:“回去吧,等协助叔父将北面大军整顿完毕,我就又回来了。”
  韩亭哼了一声,正要说什么,突然有驿卒快马朝他们奔来。
  两人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报!北线木城昨夜被东夷突袭,已经失守了!”驿卒火急火燎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行礼,可以看到他的衣袍上全是血,眼中被恐惧填满。
  两人大惊,韩亭一把将驿卒扶起来,急问:“现在东夷军到何处了?”
  驿卒的声音带着颤抖:“已过洛河。”
  韩亭眉头压得极紧,又问:“此番东夷多少人马?”
  “足足三万余。”
  项冕上前,问:“你们送出来多少消息?”
  “回将军,我是木城唯一一个逃出来的。”
  两人当即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往城内赶。
  木城是漠北境与江南之间的一处关隘,在仆阳城以东六十里处,素以天险倨守,极难攻取,又因朝廷国库捉襟见肘,所以当初雪枋院和兵部便没有在此设定新的谍报线,但东夷却以此为突破,并轻而易举攻下。
  但是两人已经来不及想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东夷已经跨过洛河,不用一个时辰便可挥军至仆阳城下,虽然韩亭已经让狱卒将军报再往下一处速发,但是他和项冕都清楚,等最近的南面平东驻军赶过来,也至少要晚上了,也就是需要足足四五个时辰,显然已经来不及。
  韩亭和项冕迅速将仆阳城的兵马集合起来,共两千余人,对付东夷的三万大军自然是杯水车薪,但他们必须要守住,如若仆阳城再失守,以东夷军兵的残暴本性,周边十余座城镇便是屠城之祸,血光之灾——他们起码要守到驿卒将急报带至平东驻军地,拖到援军赶来。

  不多时,有哨兵来报,东夷军已到东二十里处。
  韩亭和项冕靠在城墙上,给彼此擦拭武器,项冕感慨:“看来送别送早了,这不,留这里了。”
  韩亭摸着项冕佩刀的旧鞘,闻言笑了下,道:“是啊,早知道不送了。”
  项冕啧了声,用力摸了把韩亭脑袋顶的头发,直接弄成鸡窝,赵凉越便给了项冕肩膀一拳。
  “报!东十里发现东夷军。”
  韩亭和项冕给对方戴好头盔,所有守军已然就位,仆阳城副官也带人将城内民众集中到府衙安全地带。
  “报!东五里发现东夷军!”
  韩亭看着远处黑压压的进犯者,目光变得犀利非常。
  项冕凑过来,问:“远亭,你害怕吗?”
  韩亭笑道:“怕什么?怕死吗,我又不是小时候了。怎么,勉之不会怕了吧?”
  “怎么可能?”项冕哗然一声抽出刀来,寒光若水,“这支三万的东夷军和我们一样,都在赌,就看谁赢了。”
  如果在援军到之前,东夷军攻取仆阳,便是继木城后,在大许东面撕出又一个大口子,一时间很难缝补,之后东夷增军便畅通无阻。
  如果仆阳城能等到援军,东夷军便退无可退,周围城镇的几万百姓也才能免受灾祸。
  “狗崽子们过来了,动手!”
  韩亭说着抬手一挥,檑木滚石被推到城墙边,随即如雷霆落下,将最先的一批东夷兵砸得头破血流,很多当场死亡,但后面更多的东夷兵蜂拥而上。
  “报!西面城门将破!”
  一个浑身血的小将火急火燎跑到正门,项冕闻言提刀起身,在一片杀喊声中冲看过来的韩亭说了句话,随后带人消失在墙头。
  韩亭没有听清项冕的话,但那个口型,曾经在他们之间出现过太多遍:
  “远亭,我爱你。”
 
 
第98章 终篇
  赵凉越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了刚来京都的时候。
  然后,在一个满月皎洁的夜里,他走在去恒恩寺的山路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执灯走在前面为他照明。
  两人彼此没有言语,只是以不疾不徐的步子朝前走着。
  久长的沉默后,赵凉越先开了口:“韩兄,你今天的话倒是少了。”
  “是吗?”前面的人淡淡回了句,并没有回头。
  两人间再次陷入沉默,继续一前一后往前走。
  脚下的山路似乎格外长,长的没有尽头,一路也没有遇到其他人,周围的景色模糊不清,似是一团又一团漆黑的墨。
  终于,在不知走了多久后,赵凉越发现前面人手中的灯盏开始一点点变暗了。
  随后,他的脚步也慢下来,叹了口气,问:“先生,你说老师会怪我吗?”
  原来他还把自己当作那个戴着斗笠算命的何五。
  赵凉越道:“怎么会,你一直做得很好。”
  前面的人抬起头,看着那轮圆月,语气迷茫而忧愁:“是吗?”
  赵凉越坚定道:“是的,韦大人要教的是君子,你正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君子。”
  前面的人终于笑了,道:“好,先生这么说,我便信了。”
  赵凉越跟着也舒心了几分,加快脚步想要和前面的人并肩,但他却突然跑了起来,任自己怎么追都追不上,而且越来越远。
  “韩兄!”
  赵凉越只觉自己胸膛中袭来巨大的恐慌,嘶声力竭喊了一句。
  前面的人终于停了下来,回来冲他一笑,道:“先生,灯要灭了,我该离开了,有人在等我。”
  未待赵凉越回答,他手中早已灯火微弱的灯盏,倏地熄灭。
  赵凉越的视野里,只剩下了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周围浓墨般的景开始诡异地流动,像是一只要吞没一切的暗黑巨兽。
  而就在巨兽吞并天地的一瞬间,赵凉越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身影,相携对他微笑的父亲和母亲,从文书中抬头对他招手的韦大人,央他将手中压祟钱带给柚白的萧老夫人,还有在漫天大雪中折下一支红梅递给他的恩师王讳。
  “回去吧。”
  最后,他们如是说道。
  执灯者已然故去,问道者尚存人间。
  “这可如何是好啊,怎么突然病倒?李太医,你到底行不行啊,赵尚书到现在还没醒呢!”
  “诸位大人不要急,赵尚书是操劳过度,给累病的,这么睡上一觉,让我施以针灸放放病气,定能无恙。”
  “怎能不急?还有一堆事要商榷呢,而且仆阳……”
  “仆阳怎么了?”
  赵凉越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还未待视线恢复清明,恍惚中听到仆阳二字,梦中满腔的恐慌直接延伸到现实。
  床榻边,刚才吵嚷一片的官吏们却是瞬间安静下来,没有人敢回答赵凉越。
  待视野清明,赵凉越抬头看向最近的郑修,抬手拽住他的官袍,一字一顿问:“仆阳,可是发生了意外?”
  郑修面色凝重,点了下头,道:“东夷突袭木城,而后直攻仆阳,为拖到援军赶到,为保护城中百姓,韩将军和项将军牺牲了。”
  赵凉越喉头抽紧,已然说不出话来,眼眶刹那通红。
  郑修嘴唇翕动一番,颤声续道:“两人被千余东夷兵逼到死角,拒不投降,致使……致使尸骨无存,援军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赵凉越撑在榻上的手青筋暴露,指骨泛白,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最后猛地前倾,咳出一口血来,溅在雪白的锦衾上,触目惊心。
  “赵尚书!”
  场面再度慌乱起来,郑修让李太医留下,然后和柚白将其他人都请了出去。
  赵凉越靠在床栏上,面色惨白,待周围安静下来,堪堪抬头看向郑修,问:“仆阳,守住了吗?”
  “守住了。”郑修一字一顿道,“仆阳百姓,无一伤亡。”
  赵凉越闭眼,淡淡笑了下,像是自言自语道:“韦大人,他一定都看到了。”
  月末时候,时隔小半月,在满朝文武的焦虑中,漠北最先传来捷报,好似大许未知的迷途中突然照进一缕天光,有了黎民破晓之势,众人终于看到了希望。
  没过几日,云鹤子带着三千水师直捣倭寇据点,让与其并行侵犯泖州边界的东夷主军不得不后撤到海湾之外,消息传到京都时,郑修兴奋地在朝会上当场和长孙坚击掌,还因过于激动没控制好力道,让长孙尚书那一把老骨头差点没受住。
  又一月,入了夏,京都的雨就没停过。
  赵凉越一直住在户部,总是睡不踏实,很多时候夜半会被噩梦惊醒,翌日便少不了去其他府衙走一趟。
  “万大人,西南有消息了吗?”
  “回赵尚书,西南都护府来报,三州兵力都用以对抗屠原,胜少败多,并不乐观,但好歹是把战线向东蔓延的速度缓下来了。”
  “那,他和樊家军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
  “郑尚书,有消息了吗?”
  “哎呀,不是老夫不说,你这一天起码要问百来遍,结果都是一样的嘛。”
  “那就是还没有?”
  “你……唉,罢了,没有,一点消息都没有。”
  “赵尚书,有消息了!”
  “是来自西南吗?”
  “正是,西南战况好转,失去的十余座城池已经有大半被夺取回来,是池将军带人亲自绕到敌后,断了粮草辎重获得的契机,金将军和刑大人他们抓时机也很准,配合简直神了。”
  “那……”
  “褚尚书,他还是没有消息。”
  ……
  等待总是被无限地拉长,再拉长。
  赵凉越每天除了在户部府衙办公和休息,便是到南平门外等候,他看着道旁的那一排排烟柳从绿芽点缀,到翠堆满枝,再到茂然深绿。
  但那个人,迟迟没有回来,音讯全无。
  终于,这一日,赵凉越像往常一样出了南平门,意外等到了风尘仆仆赶回来的京墨。 耽美小说 www[.]fushutxt[.]cc 福书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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