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还疼吗?”崔千钧岿然不动的问。 楚越向前迈了小半步,摇了摇头,心口不一的说:“不疼了。” “不疼就继续。” 话音刚落,楚越便看到崔千钧右脚一抬,踢起来一只箭,覆在他右手上的大手抽了出去握上箭。 铁箭在指节灵活的转了一整圈,才被扣在弦上蓄势待发。 铁箭离弦,箭头正中靶心,箭尾还在回味的震颤。 楚越惊呼一声,带着周遭站立的士兵鼓起了掌。 他睁大眼睛看着崔千钧,只见崔千钧扯动嘴角,又从身侧弹出一支箭,递到自己手里。 楚越发懵的接过箭,有样学样的按照崔千钧的射箭方式拉弓引箭。 恍然间,未握紧的箭在一股强力的作用下射了出去。 ——此箭还是正中靶心。 楚越当然知道不是自己射的,在箭离弦的最后一刻,是义父抓住自己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箭射了出去。 “看清楚了就继续练习。” 射完此箭,楚越回过头,看着崔千钧得意的离去,左手撑起弓,在离去之人的背影上摆弄一番。 他又扫视一周,眼神示意周遭的士兵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士兵们各正其位,箭台上只剩下楚越一个人。 楚越握着弓来到了无人的角落里,两指微微一用力,弓弦便断裂开来。 他嘴角弯起弓箭的弧度,“开弓没有回头箭。” 随后,他利落的翻身上了马,往匪寨的方向奔去。 少年扬鞭策马,有意无意的韵味间多了几分风流稚气。 刚从江南督军府回来的谭飞瞅见楚越骑上马飞奔出去,就告诉了崔千钧。 崔千钧不以为然:“小孩子贪玩很正常,还有两日就要回京都了,不如让他好好感受一下江南的好风景,就随他去吧!” 儿行千里父担忧,在谭飞走后,崔千钧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不得安眠。 “谭熠明,出来练箭。”崔千钧大吼道。 “……”,正在睡梦中被薅起来的谭飞:“大将军,我求你了,让我睡一觉吧!” 崔千钧一臂挽着谭飞,一臂架着弓弦,“箭台搭都搭了,也不能白费。” 谭飞睡眼朦胧:“崔大将军,儿子哄好了就不算白费。” 崔千钧推开谭飞,精神抖擞道:“越发放肆了。” 谭飞冷哼几声:“大将军,他放不放肆先不说,末将要是再不睡觉,就快死了。” 崔千钧摆了摆手:“罢了,你退下吧!” 谭飞心不甘情不愿的挤出一丝笑容:“末将告退。” 崔千钧回到营帐。 楚越到了匪寨,一道黑影出现在他面前。 “你怎么在这?”楚越被吓了一跳,心惊道。 “自然是来索命的。”那人说的轻巧。 楚越扯动嘴角,看穿一切的眼神对着那人:“你要是想索我的命,早在两年前就动手了,何必用那不入流的东西控制我,又何必等到现在?” “二皇子殿下,你也要体谅老臣的一番苦心啊!” “我不是什么二皇子,也不屑于当什么殿下,你再威胁也没用。”楚越笑着说。 “二皇子殿下这是翅膀硬了,与两年前大为不同了。”那人也笑着说。 楚越转动手腕,鹰风爪凌空而出:“少废话,去死吧!” “就凭你?”那人还是两年前的那句话。 “对,就凭我。” 楚越腕间鹰风爪破空向那人袭去,将那人逼退半步。 “看来不曾懈怠是真的。”那人一边躲闪一边说。 楚越抓住拂尘丝,“这便是索命的弦,现在,便是你我的清算之时。” 那人黑衣如墨,隐在暗夜中。 “清算?哈哈哈……” 楚越高扬的马尾煽动着热血,“去死!” 那人轻轻一闪,就躲开了致命一击。 楚越心有不甘,眯着凤眸虎视眈眈的盯着黑影中的那人。 “练了两年,就这点本事吗?” 自然不止。 楚越手中的鹰风爪凌厉如开了刃的弦月,割风般去取那人的黑色面罩。 那人腾空一跃,“还不够。” “是啊,还不够!”楚越收回鹰风爪,卸下腕上的小铁盒,“再加上这个呢?” 小铁盒迅速收缩,从中射出一枚银针,射到了那人的肩颈上。 “啊……”那人躲闪不及,惨叫声连连。 楚越气沉丹田,双手死死的钳住小铁盒,“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又一枚银针射出。 那人像是早有预料般躲了过去,在地上滚了一圈。 “还有最后一次机会。”那人扶着柱子,挣扎着起身说。 楚越脸色微变,心想他是怎么知道这小铁盒中总共三枚银针的。 来不及想更多,他集中精力瞄准一射。 鲜血滴答在地,如同密雨砸石。 中了。 那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楚越走到那人面前,右脚踩在那人的胸脯上,“就凭我。” 那人呵呵一笑。 “我不会再让你控制了。” 楚越蹲下身来,点着一下那人肩颈的血,抹在那人的薄唇上。 朱唇泣血,如同死尸还魂。 楚越抽出鹰风爪,鹰风爪划过那人的脖颈,竟然转了一个圈,“是吗?” “你……”楚越腕间一轻。 鹰风爪竟然到了那人手里。 那人主动摘下面罩,“老臣梅鹤,请殿下回京都。” 楚越一惊,“放屁!” 梅鹤:“……” 楚越与梅鹤僵持着,谁也不肯妥协。 第二日正午,崔千钧还不见楚越回来,心急如焚的上了马,沿路去寻。 在一个茂密的小树林里,崔千钧发现了楚越留下的记号,跟着记号来到了匪寨。 这间匪寨是崔千钧与楚越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崔千钧下了马往里面走,穿过破败的连廊,来到了一间半遮半掩的门前。 里面传来了楚越虚弱的声音,崔千钧推门而入,看见楚越已经被黑衣人挟持着钉在了木柱上。 “放开他!”崔千钧一脚踹开门,大喊道。 他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楚越,心底涌上一阵绞痛,脑海中杀意无限。 ——他想杀了眼前之人,无论此人是官,还是平民百姓。 此时,蹂躏着楚越的黑衣人摘下面具,“崔将军,别来无恙啊!” 面具下的那人崔千钧再熟悉不过,几年前还在京都同他一起下了一盘棋,输了半子。 此人正是梅鹤,字仙尘,一身风骨如鹤,是个不可多得的清官。 就是不知道为何劫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手里还拿着楚越从未离身的鹰风爪。 崔千钧皱着眉头:“梅大人,你怎么在江南?” “废话少说。”梅鹤挥舞手中的鹰风爪。 论起单打独斗,梅鹤不是崔千钧的对手,但崔千钧没想到梅鹤会使用鹰风爪,愣了一下。 就在这时,梅鹤收了鹰风爪露出袖中削铁如泥的匕首划向崔千钧的胸膛。 崔千钧便装出行,鲜血瞬间绽开在一身白衣下。 千钧一发之际,楚越喊了一声:“义父,玉箫!” 崔千钧熟练的抽出后背的玉箫,挡在梅鹤面前。 玉箫先前就有了裂纹,在坚不可摧的匕首面前成了摆设,玉箫瞬间被斩为两截。 就在玉箫即将脱手之时,里面的九颗银针喷射而出,射入梅鹤的脖颈间,梅鹤当场毙命。 失手杀了梅鹤的崔千钧:“???”怎会如此? 他看向送他玉箫的楚越。 楚越像个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凤眸抬起,掀起一阵风浪。 风平浪静后,楚越就被狠狠的瞪了一眼。 楚越暂时顾不得那么多,他重新装上鹰风爪,随后跟着崔千钧回了营帐,到了营帐内,楚越还是杵在崔千钧身前沉默不语。 这一路上,楚越的内心差点拧成山路十八弯。 义父是不是讨厌我了?若是义父日后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会不会觉得我心狠手辣?义父会不会这次回去就不理我了? 不知不觉到了营帐里,眼见崔千钧将玉箫拍在案上,忍着脾气道:“好儿子,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义父,梅大人一直胁迫我,所以我才……”楚越收回乱窜的思绪,顾左右而言他的说。 “梅大人是难得一见的好官,清正廉明在外,他可从来不会威胁人,怎么会胁迫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义父,我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小孩儿了。”楚越小声说。 他微微抬眸,“我只比你小十岁”都快写在脸上了。 “这是重点吗?”崔千钧面色冷了下来,“梅鹤的死暂且不论,你送我的玉箫是怎么回事?” 崔千钧把话问的这么明白,楚越也不得不承认,索性就交代了,“玉箫是送给义父保命的东西。” “我堂堂戍甲营大将军,在战场上驰骋饮血了这么多年,还用得着这种东西?”崔千钧被气笑了。 楚越却在这时据理力争起来,“义父英勇无畏,战无不胜,在行军前线,您就是坚不可摧的一道屏障,可再厉害的屏障,也防不住有人在背后捅刀子。” 崔千钧被他的这句话镇住了,两年的朝夕相处竟然变得模糊不清,他心想:这是一个孩子能说出来的话吗? 虽然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但崔千钧还是难以置信。 事到如今,再审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就摆了手让楚越退下去。 谁知楚越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义父到底是因为玉箫逼问我,还是因为梅大人的死逼问我?” 崔千钧心头一颤:自己也没有逼问啊,怎么就…… 楚越又说:“义父是不是觉得梅大人是个好官,是不是觉得儿子是个坏人,是个只知道争强好胜,只知道算计人心的坏人?” 崔千钧:“……” 听楚越说的慷慨激昂,崔千钧的心更乱了,“本将军不想与你争论这些。滚下去!” 楚越一听,乖乖的滚下去,跪在了崔千钧的营帐前。 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崔千钧去了谭飞的营帐里。 “我的大将军,你和那小兔崽子又怎么了?”谭飞叹气道:“你说你好端端的和一个孩子置什么气啊!” 崔千钧一股脑的说:“玉箫断了,梅鹤死了,那孩子也长大了。” 谭飞听的云里雾里的,“什么?怎么回事?” “那孩子去匪寨祭拜他的恩公,被梅鹤挟持了,鹰风爪还落在梅鹤手里,我冲进去和梅鹤打了起来,没想到梅鹤竟然会用那小崽子的鹰风爪,就一不留神被梅鹤另一只手里的匕首划了一刀,我心一凉,那小崽子突然大喊了声玉箫,我脑子一热抽出玉箫拦在梅鹤面前,玉箫被梅鹤的匕首砍断了,玉箫里面却射出了几枚银针,杀死了梅鹤。”崔千钧描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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