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崔千钧的描述,谭飞心想:“完了”。 谭飞浑身抽了一下,“我的大将军唉,你这是捅了太后的窝了。” “梅鹤也是太后的人?”崔千钧蹙眉,疑惑的望着谭飞:“他不是不涉党争吗?” “那是以前,自从二皇子有消息后,梅鹤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谭飞摊开手道。 “二皇子?”崔千钧哼笑一声,无所谓的说:“从小失踪那个?他还没死啊?” 谭飞作出“噤声”的手势:“嘘,有小道消息说,二皇子就在江南,你小点声,再让人听见还不得砍了你。” “就算二皇子还活着,也就和小崽子一般大,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崔千钧一说楚越,就想起来楚越还在他的营帐前跪着,“算了,还是先去看看小崽子吧!” 楚越用余光瞥见崔千钧来了,瞬时跪的笔直,“义父……” 崔千钧刚一上前蹲下身来,楚越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行了,明日就要回京都了,别跪在这里了,下去休息吧!” “义父,明日?”楚越没反应过来,“这么快?” 夜色坠下银河,落了凡尘,如同楚越揪着的青筋与血脉。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快回去的好。”崔千钧瞅着怀中的他,眸中颇有不得已而为之的意味。 楚越像个蚯蚓似的在崔千钧身上蛄蛹,不安分的“苦求”:“义父,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次的打我可都替你记着呢!”崔千钧哆嗦了几下,“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楚越软糯道:“义父。” 他在崔千钧的颈窝里蹭了蹭,就听到某人不耐烦的说:“行了,别这么肉麻,黏糊的本将军浑身不自在,有事说事。” “全天下最好的义父,我在江南都没怎么玩,要不明天我们不走官道,走小路好不好?”楚越知晓崔千钧的担忧,又补充道:“我知道一条小路,风景很好,不会扰民的。” 他跪趴在崔千钧的颈窝里,头埋的很深,耷拉着活像个小绵羊。 听见崔千钧“嗯”了一声,玉臀上又被手欠的义父轻轻拍弹了几下。 与以往教训挨打时不同,楚越感受不到屁股的疼痛,更多的是酥麻,就像被密密麻麻的针尖轻触一样,又麻又痒。 楚越:“……” 崔千钧指着营帐:“快去睡。” 楚越软绵绵的答应下来,同崔千钧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各自回了营帐。 当晚就偷偷出了营帐,潜入到了江南督军府的小公子房间中。 “楚越?”小公子嗓子喑哑道:“你个狗杂种,你不睡觉想死别来烦本公子。” “骂得好啊!给你时间再多骂几句,否则一会儿就骂不出来了。”楚越鼓掌道:“多谢你的这句话,让我良心安放下了。” “你什么意思?”小公子皱着眉头,畏惧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越是畏惧,楚越就越是兴奋,“我说,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 楚越眼皮下垂,甩出鹰风爪。 “你敢杀我?来人……” 他话音未落,就被最后一枚银针贯穿了喉管。 楚越望着手背上扬起的血。 血珠如红露,沁的妖艳彻骨,也凝在渗人的笑中。 “切,有什么不敢的?” 说完,便潇洒的离去。 他一身红衣染了血,隐藏在茫茫静谧的夜色中,血滴溅在眼角上,如同火红的朱砂痣。 满目猩红的望着天边,暗夜如坟,埋葬着该死之人。 他兴致冲冲的走到营帐前,这时,隔壁熟悉的营帐中突然窜出来的一道阴影,将他覆于身下,诞出一阵昏魅的松香。
第4章 那人是谁?是义父吗? 这松香…… 楚越很快就没了意识。 燃烧了一夜的渴望融在松香中,直到翌日清晨。 清晨多甘露,浅草湿马蹄。 小路风华旖旎,茂林修竹间,云雾缭绕了远处的翠山。 楚越赶上前去询问:“义父,你昨晚睡得好吗?” 崔千钧挥舞着马鞭,正视前方道:“怎么,你昨晚睡得不好吗?” 楚越观其神态,那双沉着的眸子里昭示不出任何昨日之景。 不知道是伪装还是…… 楚越尴尬一笑,说:“没有,昨晚睡的很安心。” 就在这时,崔千钧看了过来,楚越错综复杂的往天边一瞥。 不远处的屋檐上挂着的红灯笼随风摇晃,而此时处于官道上的江南督军府,褪去了零星的红,挂了满府阴白。 崔千钧蹙眉道:“此次回京都戍甲营不动,只有一队亲兵跟着,还绕开了官道,路上保不齐有什么虾兵蟹将前来捣乱,跟紧了。” “好。” 郊外空气清新,楚越整个人神清气爽的,手腕突然扯痛一下,他也没在意。 走到半路上,突然来了一伙劫匪,嚷着要留下买路财之类的话。 楚越望向崔千钧,崇拜的目光投射过去,“义父果然料事如神。” 崔千钧视若无睹,直接解下荷包扔给了劫匪。 楚越:“……” 这荷包就这么水灵灵的扔过去了? 我还没有呢! 一阵闷气憋在心口还没发泄出去,又见崔千钧冲着那三人笑着说了几句话,楚越的脸一黑又一黑。 笑什么笑,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 楚越停在原地看着马上的崔千钧和那伙劫匪有说有笑,气的差点将自己的马夹个半死。 劫匪走后,楚越丧着脸跟了上去,不高兴的问:“义父,你为什么要把荷包给他们?” “这些劫匪一看就没有武功底子,大都是些老百姓,迫不得已在这乱世之中占山为王,几个钱而已,给了就给了。”崔千钧潇洒道。 楚越也能理解崔千钧,心想:他心里有百姓,对于银钱这等身外之物向来看的不是很重。 除了打仗必须的银两外,义父很是大方,经常一掷千金,手头上宽裕的钱,也用来贴补了不少军用军需。 每每看到受苦受难的百姓,义父善心大发的救助帮扶他们。 两年前的雨天,义父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但是……这是钱的问题吗? 楚越还是一脸不悦,“我要荷包”四个大字就差写到脸上了。 “义父,你过分!”楚越拍了拍缰绳,咬着牙道。 崔千钧:“???” “我哪里过分了?”崔千钧反问一句,眸中流露出一股清澈见底的空洞:“不过是给了他们几个钱而已,本大将军乐善好施、行善积德,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给你这个没良心的儿子攒十万功德?” 楚越:“……” 一旁的谭飞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从心底反驳崔大将军:“得了吧您,缺德事您可没少干……等等,不对啊,他授意的缺德事,不都是我干的吗?” 仔细想想,崔千钧确实没亲自动手。 嘿,他倒是把自己撇的干净。 想到这里,谭飞也闷闷不乐起来,见楚越这副剑拔弩张的气势,谭飞直接退避三舍,上后方找夏潇取经去了。 谭飞走后,前面只剩下面如土色的楚越和乐乐呵呵的崔千钧两个人了。 楚越勒紧了缰绳,上身不舒服的摆动几下,不客气道:“义父是觉得捡了我,碍着您的功德了是吗?” 他没有直视崔千钧,在晴朗的阳光下,不经意间,眸中的血丝滚了满眼。 “嘶,你个臭小子,说什么混账话呢?”崔千钧右拳拍左掌的在楚越面前晃了几下,“我若是不攒十万功德,哪里能捡到我的宝贝儿子啊?” 楚越一听宝贝儿子四个字,一时词穷,他心底是高兴的,可仍然对崔千钧送人荷包还察觉不到他的不高兴而嗤之以鼻。 但这一声宝贝儿子确实好用,楚越不在与崔千钧争辩。 不知“天高地厚”的崔千钧还一直同楚越开玩笑,玩笑开的越多,楚越就越高兴不起来,最后在崔千钧的冷笑话下,忿忿不平的也跟着谭飞调转了马头去了队伍后方。 反应迟钝的崔千钧:“???” 这小子,真是娇生惯养坏了,怎么这么小气? 楚越走在队伍的最后方,前方就是翠山地界,翠山地处江南与中原的交界地带,过了翠山就是中原腹地,离京都也就不远了。 听闻翠山上下常有山匪出没,过翠山也需要些时日,崔千钧下令今晚驻扎在翠山脚下。 楚越走到队伍后方以后,好几日没理会崔千钧。 现在驻扎在原地,楚越对于前几日的荷包还耿耿于怀,他想着得找机会拿回来。 趁着气还没消,崔千钧暂时忙着不会来哄人,楚越自己离了队。 他回到那片茂密的丛林里,晚间丛林迷雾不散,像是个迷魂阵。 楚越走了好久,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地。 他下了马,埋伏在一棵树下,隐约听到打劫那几人的密谋,说要用荷包这样一件证明大将军身份东西来构陷大将军。 那声音忽远忽近的,楚越也听不清楚,再加上此处浓烟密布,他顿时觉得头晕眼花,但在迷糊间,楚越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们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构陷义父。 ——抢荷包者,其心当诛! 他伸出手腕一看,腕间布满紫丝,顺着血脉游走,血肉一片脓肿。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发作!”楚越祭出鹰风爪,在腕间划了几个口子。 保持清醒,不能轻易睡过去。 楚越虚弱的抬起手,血水顺着雪白的手臂往下滑,发黑的血如同冬日里的枯枝败叶,十分渗人。 他一边放着血保持清醒,一边按住太阳穴试图恢复意识,混沌的脑海里也渐渐的掀起一阵迷雾。 ——醒醒,不能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觉得身旁一阵静谧,整个人跪倒在树下,僵硬的身体如同石化。 三个人拿着刀出现在他的面前,楚越眯着眼一看,正是前几日劫财的那几人。 “你们……是山匪?”楚越低垂的眼皮咻的抬起,捏着沙哑的嗓音道。 “我说小屁孩,你不会刚知道吧?” 为首那人拿着带着鞘的刀在手腕间晃动着,面带嘲笑的说。 楚越双眼猩红的盯着为首那人,挣扎着伸出手,“把我义父的荷包还给我。” 为首之人拔出刀来,憨笑道:“小孩儿,你也太天真了。” “义父说你们没有武功底子。”楚越浑身乏力,气势却不减:“别逼我动手!” 那三人笑的愈发猖狂。 下一秒,为首之人手中刚出鞘的刀就被夺了过去,划破了颈间。 鲜血喷涌而出,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就直着养了过去。 溢出的血溅在迷雾夜间,如同茫茫暗色中炸开的红色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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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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