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间,萧韫如同一朵盛开在泥沼中的红莲,孤独而倔强屹立在台上。 那个曾经在朝堂上意气风发的萧韫,如今却身着轻薄且艳丽的衣衫,取悦众人。 林见山的目光紧紧锁住萧韫,从他的面容缓缓下移到那身不合时宜的衣服上,随后又重新回到他的眼睛,仿佛在审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不知不觉间,林见山的嘴角紧绷成一条直线,双手也下意识地握紧成拳,那征战沙场磨砺出粗糙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红纱裙随风轻轻飘动,萧韫的侧影在烛光下映出一道清晰的轮廓。 两年前,醉酒之夜,萧韫在他的牙齿下,战栗颤抖。那脆弱的样子,立时浮现在林见山的脑海中。 林见山微微前倾,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慢慢靠近萧韫。原本紧握着的拳头也渐渐松开,垂在身侧。 萧韫,果然混得不怎么样。 还记得,萧韫刚中状元那会儿,林见山有意招揽萧韫。可惜这人高傲得很,根本瞧不上他林见山。 现在是谁下场不好? 这时,一个满脸横肉的富家公子,名为王营,打断了演奏,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大声笑道:“哟,这不是曾经的萧大人吗?如今这模样,真是比那楼里的姑娘还勾人呢!来来来,再给爷弹一曲欢快些的。” 他身边的几个跟班也跟着哄笑起来。 一个油头粉面的瘦子,也在一旁附和道:“萧大人,你要是把爷哄高兴了,说不定爷还能赏你些银子呢。” 萧韫的手微微一抖,但很快又稳住,继续弹奏着琵琶,仿佛没有听到那些羞辱的话语。 一曲终了,萧韫缓缓抬起头,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但还是强行忍了下来。 老鸨妈妈死死抓住萧韫,不让他躲开:“各位爷,今夜谁出价高,萧韫就伺候谁。” 男人们的喝彩声此起彼伏,一时间,价格越拍越高,甚至到两千两银子。 要知道,头牌花魁的一个晚上也不过五百两。 最后价高者是一个满脸肥肉的男人王营,他出了三千两,买萧韫的一个晚上。 老鸨将萧韫推到王营跟前,跟这位爷要钱,可王营却后悔了。 王营耍赖:“凭什么这么贵?一个男人而已,大家都有把,我才不给,最多一千两,大家同意不同意?” 萧韫的双手紧紧握住琴,那力度仿佛要将自己的掌心攥出血来。 王营和他的好友们,分明是故意来看萧韫出丑的。只因之前萧韫曾弹劾过他们家,使得他们家遭受了责罚。 王营戏谑一笑,伸手试图撩开萧韫身上的红纱,“挺适合你的,萧韫,来日方长,你已风光不再,看谁还能救你。” 萧韫迅速躲开王营的手,小声地在对方身侧说:“没钱出来玩,好丢人哦。” 王营气得扬起巴掌,下一秒萧韫虚弱地倒在地上,泫然欲泣地控诉王营:“王公子,为何动手打人?” 周围的男人们见状,忍不住为萧韫打抱不平。 “就是,王公子,不想给钱,还打人。” “扰乱教坊司,太扫兴了吧。” “人萧韫好歹以前是状元,王营,你来玩玩,怎么还动手打人?” …… 楼下一片乱哄哄,苏仁意啧叹一声:“萧大人这一身着实勾人,今晚让他伺候王爷,王爷尽管凌辱他,如何?” 林见山握紧手中念珠:“恶心!” 苏仁意:“嘿嘿,王爷不要,苏某人不客气啦,嘿嘿。” 林见山的脸色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黑沉的眸子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 “苏某这就买下,今晚……嘿嘿……” 林见山转身,坐回桌边,冷喝道:“送来,羞辱!”
第3章 供人玩乐 “听说了吗?有人出价三千买萧韫一夜。” “一个萧韫而已,还不如找个花魁快活。” “这哪能一样,他可是见过圣上,天子门生,赢过天下才子的状元郎,滋味能一样吗?”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么喜欢男人,可笑。” “万一,那人曾仰慕我们的状元呢?” 林见山听到那些男人粗鄙不堪的言论,飞快转动着手中的念珠,让自己不要动怒。 可他实在忍不住,杀意渐起,立即朝一啸命令道:“杀了。” 一啸急忙劝说:“王爷,这里是京城。” 这不是在沙场之上,随意屠杀平民,乃是重罪。 苏仁意缩紧脑袋,“真可怕,王爷,您春宵一刻值千金,还是不要动怒,一啸,把他们扔出去得了。” 一啸:“王爷……” 林见山斜睨了苏仁意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意,如同无声的审判,让人感到压抑和不安。 苏仁意最怕林见山这目光,“王爷……” 半晌,林见山逼近苏仁意,声音森然:“你说春宵一刻?本王与谁?” 苏仁意立马领悟,吓得几乎快跪下了,解释说:“我跟别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 他很满意苏仁意的答案。 “一啸,打废他们。” 来到萧韫的房前,林见山停住脚步,呼吸莫名在喉咙回旋了一下。 门轴发出“嘎吱”一声响,打破了房间内与外界的隔阂。 房间里,灯火通亮,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大束盛开的鲜花,闻着令人晕沉沉。可这浓郁的香气正轻轻搅动着夜色的暧昧。 萧韫正坐在床边,往日那张清俊的脸,却被迫涂上了胭脂香粉。 他一头乌亮的头发略显凌乱,却并非是毫无章法的杂乱,反倒像是刻意营造出的慵懒随性。几缕发丝不听话地垂落在额前,时不时遮挡住他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眸。 再看他身上,仅覆着一层轻薄透肤的衣衫,衣料好似是用最轻柔的云雾纺织而成,隐隐露出他白皙如雪的肌肤。 只需一个眼神,萧韫便能将人的心魂都给勾了去。 一掷千金好像也是值得的。 此时,萧韫的脸上没有恐惧,更无哀求之色,只是静静地与林见山对视,多了几分震惊。 眼中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可微微泛红的眼眶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波澜。 两人陷入长久的安静中,林见山摸了摸桌上的观花瓮,指腹揉了揉暗红的花心,自顾自地坐下,倒了杯酒,不觉皱眉。 这酒里有情药。 萧韫也看出来了,盯着他手中的酒杯,久久不语。 这是教坊司一贯的助兴手段。 短暂无言后,林见山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萧大人,如今这副模样,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 他的声音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和历经战场后的沙哑,语气中满是揶揄。 萧韫走到桌边,缓缓坐下,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舌尖上打着转儿才说出来的,让人听了心里痒痒的:“宸王大驾光临,今晚可看够了笑话?” 林见山端着酒杯,思绪仿佛被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牵引住,飘向了遥远的回忆。 多久了呢?他在心里默默问着自己。多久没有听到萧韫的声音了? “疼我,疼疼我,轻点……” 萧韫的嗓音裹着一丝清冷,却又掷地有声。 这声音,曾在无数个日夜,如梦魇般萦绕在他的耳畔,又仿佛在漫长的边关戍守时间里渐渐消散,变得模糊不清。 “如今我落得这般田地,王爷满意吗?”萧韫坐在他身侧,微微扬起下巴,眸子中透着坚定,脸忽然凑到林见山的眼前,“王爷,今天是想凌辱我?玩弄我?” 那张美玉般雕琢的脸,近在咫尺,在烛火的映照下,好似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高挺的鼻梁在萧韫的脸上投下一道淡淡的阴影,更显得他五官尤为立体。萧韫薄唇轻抿,似有千言万语,呼吸吐纳间,尽是一股清新酸甜的柚子花香。 柚子花,比那夜的墨香好闻多了,纯净得没有杂质,像是清晨第一缕风吹过花朵的淡雅。 霸道而又热烈地占据林见山的嗅觉。 林见山的喉结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后仰,用力捏住萧韫的脸颊,咬牙切齿道:“本王没把你放在眼里。” 萧韫神色自若,丝毫没有畏惧之色。 “你早已不是朝堂之人,认清你的身份。”林见山捏紧手中的杯盏,将怼到萧韫的嘴边,强制灌了下去。 萧韫使劲挣扎了一下,酒水随之洒在薄纱上。桌边的观花瓮已然摇摇欲坠,在两人挣扎时,与林见山手里的酒杯一同“哐当” 几声,全部重重地摔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林见山猛地扑上前去,一下子压住他的身子,随后迅速伸手抓起摆在酒壶,再次捏住萧韫的脸颊,不由分说地将那辛辣的烈酒狠狠地灌进他的嘴里。 仅仅是捏了这么一小下,萧韫的脸颊瞬间泛起一道醉人的红晕。红晕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艳丽,比他脸上的香粉胭脂还要艳丽几分,别样的柔美,实在是好看极了。 林见山的目光不觉落在他那修长而白皙的脖子上,不知道这里一捏,萧韫得红成哪般模样? 萧韫含住其中一口烈酒,酒水的烈性让他的喉咙不禁滚动了一下。 随后,他迅速搂住林见山的脑袋,将口中那口带着滚烫热度的烈酒,干脆利落地渡到林见山的口中。 一时间,酒香、花香混合着两人的气息,在这狭小的口腔里肆意飘散。 林见山一把推开了萧韫,眉目狰狞起来:“恶心!萧韫,你敢恶心我。” 萧韫清了清嗓子,慢慢站起身,捋了捋发丝,黏糊糊的酒水浸湿薄纱,勾勒出他身形线条。 他的嘴角噙着柔柔的笑,烛光中,瞳仁是澄澈的浅褐色,像是被阳光照耀过的琥珀,晶莹剔透,透着一股子魅人劲儿。 他抬腿,落脚,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逼近林见山。 林见山退后了一步,跌坐在椅子上,赶忙擦了擦嘴巴,很是嫌弃,震怒道:“萧韫,你好大的胆子。” “萧韫以为是情趣,不知何处冒犯了王爷,惹得王爷如此动怒,要打要罚,萧韫绝无怨言。” “你如今是什么身份,敢对本王不敬?” “王爷说说,萧韫是什么身份?” 林见山敛起厉眸,怒意迸发,再次讽刺萧韫:“什么身份?你莫不是学琵琶学傻?” 萧韫唇角轻颤,声音越发低柔,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我是供人玩乐的小倌呀。” 说着,萧韫直接坐在林见山的双腿上,微微歪着头,一双含笑的眸子望着林见山,眼神裹上一丝迷离与无辜,“王爷来此,难道不是为了让我伺候你?” 林见山的下颌的线条因用力而紧绷,脸色潮红迅速蔓延至脖颈,甚至耳尖都染上了一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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