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林见山应该充满自信和掌控一切的眼神,此刻却透露出一丝慌乱。 周围的空气好像变得稀薄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挣扎。羞辱感如同尖锐的刺,深深扎在林见山的自尊心上。 明明上位者是他,自由的人是他,花钱买萧韫的人也是他,怎么被羞辱的人成了他自己? 他拽住萧韫的手臂,将腿上的人狠狠甩开,“大胆萧韫,你不怕死?” 萧韫的眼神深邃,嘴角边那抹笑在平静的脸色映衬下,更显得神秘莫测,恰似之前他在朝堂之上,每每弹劾得手后,对眼前局势已然全盘掌控,审视着这一切。 “死又如何?” 林见山算是知道了,萧韫这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一个人人歆羡的状元,享受着无尽的赞誉与尊崇,然而,命运陡然急转直下,让萧韫一下子坠入尘埃之中,沦成一个人人都能践踏的小倌。 萧韫生性高傲,脊梁挺直,眼神中总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气。如今,他却要在这风月场所,面对那些形形色色、心怀不轨之人的羞辱与欺凌。 这种从云端跌入谷底的境遇,对他来说,无疑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房间内的花香袅袅飘荡,却像笼罩在一片死寂的阴影之下。 “你若是求本王,本王倒能大发慈悲,赐你一死。” “大可不必,我在这里很是快活,看来王爷很关心我。” 装吧,萧韫,你就装淡定吧,装无所谓,死到临头,还敢继续狂妄?林见山心里想着。 “王爷想与我就寝吗? 林见山:“你想死!” “不想,能伺候王爷,我很快活。” 这种肮脏的风月场所,萧韫必然坚持不下去。 眼下,萧韫应该是负隅顽抗,死要面子罢了。 相信不久后,他就能看到萧韫像秋日里的树叶,渐渐凋落。 夜深了,隔壁房间传来男子低低的哼鸣声,林见山猛地站起身,打算回府,可身子却莫名燥热得很。 “王爷花三千两,只为了与我说几句废话?” 隔壁男人们肆意的喘气声,愈发震耳欲聋。 林见山的心脏莫名突突乱跳,顿时停住脚步,“你想本王留宿?萧韫,你这么脏,本王不屑与你共处一室。” 萧韫斜睨着林见山,语调轻柔:“萧韫落得这般地步,自然今非昔比,王爷特地前来落井下石,有这闲工夫,不如以国事为重。王爷,慢走不送。” 林见山握紧拳头,冷冷地望着萧韫,“明日,后日,往后天天是你的好日子。” 话罢,林见山振袖离开。 苏仁意这才刚选了一个清秀可人的小倌,准备玩一玩。 人还没进房间,回头一看,他的宸王大魔王,居然站在萧韫的门口,还一脸阴沉。 苏仁意挥了挥手中的金丝扇,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贱兮兮地挑挑眉,“王爷,你这么快就完事了?该不会……我有那种厉害的玩意儿,你要不要……” 林见山冷眸一瞥,苏仁意当即闭嘴保命。 他一步一步逼近苏仁意,手中的念珠转得吱吱作响,低声问道:“萧韫为什么说在这里很快活?你觉得是气话吗?” 苏仁意愣住了,旋即松了一口气,“在王爷面前,他肯定要装,假装自己在教坊司混得如鱼得水。这里的小倌哪一个不是每天接好几个客人,都是肥头大耳、老男人……” 林见山闻言,嗤笑一声:“所以萧韫以后的日子会不好受?他会水生火热,会生不如死?” “那是当然的。” 如此,林见山的心情好多了。 他就知道萧韫在装坚强。 方才,他已经大发慈悲,给了萧韫一个体面的死法,这已经是他给萧韫最大的帮助了。 “不过,王爷您现在走,明日城中人该说,您房中事很快了。” 林见山:“滚!” 另一边,萧韫正坐在梳妆台,擦去脸上的胭脂香粉,身体里倒是一股热火难泄,很难受。 小厮整个腰身都深深佝偻着,捧着满满的水盆。那盆里的水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晃动,却始终未曾洒出一滴。 “林见山走了?” “主子,他离开时跟苏仁意说了几句话。”小厮名为扶柳,正是萧韫带进来的暗卫。 扶柳不解地问道:“林见山身份尊贵,您为何不让他帮您脱身?” “脱身算什么难事?林见山才是我的跳板。” 如今,他深陷烟花之地,想重回朝堂,必须选林见山当跳板。 难不成指望丞相一帮人解救他?笑话! 他宁可选择林见山。 屋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斑驳跳动。 萧韫微微侧身,对着铜镜,照了照胸膛处那一朵朵如梅花般的烫伤痕。 “林见山这人,送上门的猎物不要,只有亲手驯服的猎物才会格外珍惜。” “征服死敌,就必须趁其虚弱之时,彻底击溃,一举拿下。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我要做的就是在最脆弱的时候假装被驯服,时刻假装喜欢他。林见山爽了,才会打从心底接纳我。猎户救下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你猜猜,谁能活着?” “主子,我们一定能重回朝堂。”
第4章 早有喜欢之人 如今边关战事已定,林见山回朝第一天,皇帝赏赐黄金、稀有珍宝多件。下朝之后,皇帝单独宣林见山觐见。 朝堂之上,满朝的文武官员皆纷纷向宸王道喜,只因宸王终于有幸蒙受皇上的赏识与眷顾。 林见山进入书房,只见皇帝正盯着一封书信。皇帝沉吟许久,似乎在想什么大事。 当今皇帝乃是林见山的叔叔,当年老宸王去世,由林见山继承王位。 “宸王这两年来,辛苦了,朕看在眼里。如今你已至当婚之龄,是时候该操办成家立业之事。朕特意为你遴选出五位美貌姬妾,就盼着她们能为宸王这一支脉绵延子嗣,” 皇帝神色云淡风轻,锐利的眸子盯着林见山脸上的反应。 林见山垂眸,跪在地上:“陛下,臣心中早有喜欢之人,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哦?哪家千金?”皇帝走下龙椅,来到林见山面前,拿出书信递到林见山面前,“早些年,听闻你心意于皇后,朕当你那时还小,如今流言再次传起,朕怎么信你?这情诗,可是你写的?” 边关一事,宸王在朝中呼声颇高,皇帝最是看不得宸王一脉崛起,当下就想打压一下宸王。 林见山看了一眼书信,心中了然。 书信上的笔迹是他的没错,但这诗,不过是他年少不懂事,随手写下,并无署名给谁。 他记得,他明明已经将这年少的诗集全部销毁,没想到王府竟然有皇帝的眼睛。 “外面传言,宸王不娶妻,正是因为对朕的皇后念念不忘?你可知,这是杀头之罪?”皇上的语气愈发严肃,眼神如刀,几乎要杀人。 皇后与林见山自小相识,林见山双亲不幸身亡后,皇后就像大姐姐般照顾林见山。林见山年少不懂事,便暗生情愫。 后来,皇后深居后宫,他与皇后多年未见,林见山现在已没了旖念。 “陛下,外面的流言蜚语不可轻信。三人成虎,如今这等不实传言传得沸沸扬扬,臣实在是惶恐至极。皇后娘娘尚未入宫之前,臣双亲身亡,承蒙皇后娘娘不嫌,对臣多加照拂关怀,臣铭记于心。至于这诗,不过是写给心上人罢了,还望陛下能还臣一个清白。” 皇帝朝他狠狠砸了一根狼毫,喝道:“ 你倒是说说是哪位千金。” 探子早已打探出消息,林见山这么多年从未与任何女子接触。 皇帝不信,他还能现场编出一个未有过任何交集的女子出来。 林见山紧紧拧着眉头,眼眸里的光逐渐黯然。他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尽管周遭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却丝毫没有畏惧。 好端端的,他与皇后的陈年往事,怎么会被皇帝提起? 气氛就此跌入了紧张与冷滞的深渊,那种紧张感如同细密的蛛丝,将空间里的一切都缠绕起来。 林见山紧握拳头,无奈只好沉声说:“臣说不出口。” “是说不出口,还是没有这人?”皇帝脸色阴沉,声音也随之变得寒冷。 “臣若说出口,还请陛下从轻处罚臣。” 皇帝挥了挥袖子,端起茶杯,浅品一口,“但说无妨。” “臣心上人是位男子,臣,不好女色。” 皇帝扬起眉头,饶有兴趣地问道:“当真?是哪位男子?朕不怪罪于你。” 林见山的脑海里闪过很多人的,但想到萧韫昨晚的一颦一笑,又想到萧韫犯的是死罪,从此再无翻身之日,日后必然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他如今戴罪贬为奴,臣不该宣之于口,只能心中深埋痴爱,无法在皇上面前提及罪人。” “但讲便是,无需顾虑,朕恕你无罪。” 林见山:“陛下既然关心臣,臣知无不言。是臣一意孤行,竟对萧韫生出了不该有的情爱念头,还请陛下责罚。” 皇帝的嘴角冷冷抽搐,想到萧韫在朝为官时,与林见山在朝堂上为国事争吵,两人水火不容。 当时林见山想杀了萧韫的心都有,怎么可能爱上萧韫? 当他这个皇帝好糊弄? 皇帝的目光始终落在林见山身上,气氛再次陷入一阵紧绷的状态。 这时,陈公公进来,送上几份奏折,最上面的是探子的消息。 【宸王夜入教坊司,三千两买萧韫一夜。】 皇帝看到这消息,登时火冒三丈。 好一个林见山,完全没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从边关回来,第一件事居然不是来见他这个皇帝,而是去教坊司找萧韫? 林见山回到王府,后面跟着五个美人。他的眸光凌厉骇人,遇见碍眼的苏仁意在王府闲逛,猛地踢了他一脚,转身进入书房。 苏仁意摸着大腿,一脸懵:“不是,疯了吧?” 秦是上前揉了揉苏仁意的大腿:“痛痛了,来人啊,拿跌打药酒给苏公子擦擦。” “秦哥,他打我。” “知道了,一会儿让人给你送点糖葫芦吃,你别闹。”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要两根。” 秦是浅笑着,进入书房,询问林见山门口的五个美人该如何处置。 林见山的脸阴沉得可怕,那脸色犹如深不见底的黑洞,带着一种让人胆寒的威慑力。 “王爷,朝堂上可出了大事?” 林见山简单地说了一下这件事,“王府有眼线,想办法清除,本王不喜欢被监视。此外,速速找几个美男进王府。” 秦是摇头:“王爷,您这是为了打消皇上的疑虑,才网罗美男?此举显得有些仓促,过于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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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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