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回笼,身上的痛意紧随而来。 右腿很疼,手臂似乎也动不了了,头昏昏沉沉,眼前一阵一阵晕眩。 “你……” 喉咙干哑,说不出话来,郁离就像是方受过酷刑,意识很快开始涣散。 “没救了,他又闭上眼了!” “他分明活着,他是不是在害羞?” “蠢蛋!” 耳边叽叽喳喳个没完,郁离皱着眉再次睁开眼。他好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试探着起身,围着他的人一下散开。 有人递来一根木杖,郁离接下后,拄着木杖思索了很久。 他现在是在一条河边,对面有几丛竹子,身上的衣物半干不干,浑身粘腻,应该是血液。 到底是做了什么,竟然这么落魄? 身体为重,郁离和救下他的那群人一同离开。 后来有人问他叫什么,正好抬眼是一丛竹子,那他就叫郁离吧。 没过多久,村子里吵闹起来,郁离出门一看,是几个男人围着一个姑娘。 郎中看他好奇,便解释着:“金家小姑娘也是可怜,被王大看上,可王大是族长的儿子,他们怎么能够……哎,干什么去?” 身边的人已经丢了木杖,一瘸一拐走到人群里。 郁离不说话,再加上他此时一身白衣染血,看热闹的人默契地给他让了一条道。 “欺凌一个姑娘算什么本事?” 郁离将那姑娘护在身后,“当年我一剑斩了数百人之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 众人闻言连退数步,此时的郁离就像一个杀神。 领头的王大也是犯怵,抛下几句恐吓的话就跑了。 “你……不如离开这里吧?” 郁离勾唇一笑,王大还真被他唬住了,但总有一天王大肯定会再来找这姑娘的麻烦,而他,也确实不能再呆在这里,“我也要走了,你保重。” 假装送那姑娘回去的路上,郁离走了。天下之大,他可以先找一个地方养伤,然后再做打算…… “是方才一进门左斜前方对着的那桌。” 郁离不会听错,这声音,和他记忆中的一样。 那,那个小姑娘,就是金渔? 官居也注意到了,示意郁离看向门里侧的位置: “我们先去空桌上坐着。” “两位,学得怎么样呢?” 老鸨摇着扇子走了过来,“要我看,还是找几个人来比较好,这样就可以知道到底行不行了。” “不用,谢谢。” “那好吧。” 老鸨无奈一笑,转身之际不由调侃:“都是真的还来什么南风馆。” 这边郁离坐下后,格外焦灼不安:“我好像见过金渔,那个男的,叫王大,他曾经逼过婚,但被我搅黄了。 但我当时,没有认出金渔来。” 郁离自是懊恼无比,想起之前金渔的一言一行,只恨自己没早点想到之前的事。 金渔和他说自己的过去,那时他就应该意识到不对的。 “金渔认出了你,就在你被下药后,我带你回悦林客栈那日。 她很开心,能够再看到你。” “喝,继续喝。” “大哥,够了,我们再倒了就没人把你带回去了。” 王大已经醉倒,身旁两人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拖了出去。 天黑透,路上行人很少。 一阵风吹来,王大酒醒了一半。睁眼,是一个一身青衫的青年。 “走走,快离开这个地方。” 王大催促着两人,三人踉踉跄跄继续走着。 “哎,怎么回事?” 王大才反应过来,这人是专门来堵他的,不由想笑,却只打了个酒嗝,“给你一次机会啊,不然,不然我就动手了。” “你可以试试。” 身后还有一人! “你们别过来啊!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王大推开旁边两人,双手胡乱挥舞着,“我很厉害的。” 郁离最后试探了一次: “王大。” “嗯?不,你到底是谁?” “认识金渔吗?” “什么?” 眼神不自主地闪躲,郁离笑了:“认识就好。” “啊!” 一声尖叫,王大被踢翻在地。另外两人也没好到哪去,顺带摔倒在王大身侧。 还没爬起来,后颈被抓住,脸死死地贴在了地上。 “救……唔。” 一把匕首插在王大脸侧地上。 “我,我错了,我的确认识金渔。” 官居“哦”了一句:“你们都做了什么?” “没什么……啊啊,就是讨回了一点本而已。” 官居拔起匕首,轻轻在王大背后比划: “另外两个,对金渔动手了么?” “……” “都动手了,嗯?”官居起身,一脚踩在王大肩头,“是谁杀的金渔?” “什么?金渔死了?我不知道啊。” “到底是谁杀的?!” “不,我们真没杀她,第二天早上我们就走了,我们真不知道。求大人绕了我们吧。” 郁离慢慢蹲在王大旁边: “你不是要娶金渔,怎么又让别人欺负她?” “谁说我要娶她?我没说要娶她,那天她不从,抓伤了我,我一怒之下就……” 王大越说越心虚,忽然惊道,“你,你是……” “怎么就来了溪河镇?谁告诉你们金渔在溪河镇的?”久等不应,郁离舒缓了语气,“只要你告诉我们,我就放你们走。” 还是沉默。 “是一个黑衣蒙面的人,他来村里告诉我们的,他给了我们好多钱,还说只需要我们去找金渔一趟就行了,但如果我们把这件事说出去他就会杀了我们的家人,” 脸上有一道疤痕的男子先开了口,“我父母早亡,我还不想死,这下可以放了我了吧?” “原来如此,那你们可以‘走’了。” — “一定还有什么地方是被忽略了。如果要神不知鬼不觉杀掉一个人,那他应该会选择潜进主人的房里再动手。” “是窗!”陈不休过去一看,台上落了一些尘土印记。 “脚印很轻,那人身手应该很好。只是大费周章杀一个人却留下痕迹又是为了什么?” 第10章 = “在找我么?” 远处一道人影显现,黑衣蒙面。男人声音嘶哑,仅露出来半张脸,形容枯槁。 目光掠过官居与陈不休,停留在郁离身上:“简初,还记得我吗?我对你,十分想念。” 官居随之看向郁离,郁离心脏抽疼,紧抿着薄唇。 大雨瓢泼,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在雨中缠斗,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郁离再也想不起来了。 “不休,照顾好郁离。” 说罢,官居撑住窗台,提剑跃身出去。 男人不急不忙,又观察了郁离几次,忽然笑道:“毕竟我们曾经的关系可是不一般呐。” “金渔是不是你杀的?” 长剑出鞘,银光好似要划破天际,官居执剑直冲男人命门。 “猜?我这不是为了见简初嘛。呀,倒也不用这么着急。” 男人不急不缓,灵活避开官居所有招式,末了手臂上被划开一条血口才微微变了脸色: “你再过几年也不是我的对手。” 再一剑,男人两指制住攻势,运起内力,官居瞳孔一缩,旋身抽回长剑,转而攻其腿部。 衣袂翻飞,白与黑来回不止。 “够了,你回去告诉简初,我等他到故地一会。” 话音刚落,一个烟雾弹落下,视线再复清明之时,男人早已消失不见。 “官居。” 二人隔了数十米远,郁离唤了官居一句。 “知道他是谁吗?” “我想不起来。” 陈不休见官居面色不对,眼下郁离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唯恐官居又因为方才男人说的话对郁离施难,急道: “官居,那老头有没有说什么?凶手是他么?” “嗯。但我让他跑了。事到如今,先让金渔入土为安,我们还会再见的。” 一个月后,北城。 “官居,你看我‘两袖清风’,”陈不休故意看着一旁往嘴里塞包子的郁离,“就可怜可怜我呗,我也想吃。” “忍着。” “什么意思?我可是为了你才跑来北城的!你,就不能……吗?” “不能。” “为什么你都能养着郁离,却不能多一个我?” 手里的包子顿时不香了,郁离往官居身边一躲。官居哪是养着他,分明是日夜担心他突然离开,又看不惯他掉进钱眼里的模样,这才顺带着把他当作了侍从。“养”着他的同时,不时就对他恶语相加。 “哦,身上钱财不多。你也知道,我现在一无所有,除了几座酒楼和绣楼。你的话,”官居偏头一笑,“我可养不起。” “好你个官居,那我偏要跟着你。” “停了,灵宝阁到了。” 半个月前,三人去到相思门时却得知南既望已经死了几个月。而北城一年一度的灵宝阁拍卖会即将开始,届时聚集的人会有很多。 想要进灵宝阁,须先交入阁费。 依据所交费用不同,客人也会被带到不同地方。 官居只交了三两银子,最低的一档入阁费。 来买宝物的人多,来看热闹的人也多。即便来的还算早,三人进来时还是被人群挤来挤去。 不知不觉,郁离被官居护在身前。 耳畔热气时有时无,郁离身上痒意更甚,侧开了身子。下一瞬,官居扶住他的肩,轻声说了句: “别乱动。” 郁离不满地嘟囔:“反正我也走不了。” 戌时一到,一位身着艳红轻纱的女子缓缓上台,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李帛书简单介绍规则,便开始了第一件物品的拍卖。侍女端着托盘上前,李帛书轻道:“此乃芷江国悯孝皇后生前佩戴过的双鲤玉佩,传闻以血液养之可借其通往灵境。起拍价,一百两银子。” “一百五十两!” “两百两!” …… 一连换了几件物品,郁离越看越没意思。困意袭来,却听到李帛书说了什么: “下面这件,乃是名剑——决明!削铁如泥自是不在话下。起拍价,五百两。” “决明?” 郁离又听到底下有人询问:“不会真是那位的剑吧?剑不离身,那位难道是……?” 剩下的话没说完,在场的人何尝不懂,若不是主人死了,佩剑怎么会落到灵宝阁? “那是我送你的决明?” 郁离不清楚自己是以什么身份问的官居,四周的人喧腾着,而他像是被隔离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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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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