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颂歌翻动剑身,官居一眼看见一点红色。 未洲剑剑柄刻有莲花纹,郁离取回未洲剑后,官居提议在剑上做一个标记,代表着剑真正属于了他。 后来,二人在正中的那片花瓣下点了朱砂,朱砂很小,就像是剑身上的杂质。一般人仿制剑柄时根本不会注意那红点。 虽不知剑身为何断裂过,但这就是未洲剑。 “公子愿意卖这把剑么?” 谢颂歌看官居神色有异,问道。 “这可不行,”迟千面收回剑,“我对这把剑,可是很喜欢。抱歉。” 迟千面歉然一笑,转身离开。 无人注意的角落,一道人影亦愤愤离去。 是夜。 “叔父,你上回说你最后那日用的是归云剑法?那一日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郁离剑法招式变换时,官居就猜到他可能又想起了什么。 归云剑法,稍异于云起的剑法,在绵中带刚,克敌束己的基础上多加了一些攻意,而且更为复杂,需要强大的内力才行。 “也没想起多少,就记得,那日,下着大雨,有一个穿着黑衣的人一直在与我交手,我……”最后那人似乎一掌劈向自己,仿佛就在眼前一般,郁离神色一凛,偏这时头又疼了起来。 “叔父?叔父?”顾不得其他的,官居翻过郁离身子,将他拦腰抱起,扯来巾布把人擦干,又给他穿上里衣后才抱上床去。 郁离头疼的频率越来越高,再过不久就该什么都想起来了。 官居伸手正要为郁离擦去额上细汗,那紧锁的眉头微松,郁离睁眼也看向他。 “叔父,头疼便不想了。” 不知是对郁离说,还是对自己说的。 “冷。” 官居闻言给郁离提了提被子,将他的手也放进了被里。 “不是,你还湿着,先换衣裳。” 官居换好衣裳,叫人撤了药浴,郁离看着那个又要离开的人:“你又不听了?” “叔父,你说。” 官居折了回来,坐在床边,郁离方接着回忆:“后来我好像被打下山崖,所幸下面有一条河流,我才能顺着河流被人救下。 与修,应该就是与我交手的人。不然他也没必要一直跟着我们。” 薄唇微动,官居却不知该说什么。未洲剑也断了,那日的情形必定没有郁离说得这般轻松。郁离若非身受重伤怎么会连未洲剑都护不住。 一切恍若已经明了,南既望撒了谎。一个早有预谋的人,即便事情败露,又怎么会让自己身处险境。 郁离只当官居是心生怜悯,反而安慰起官居: “不过也还好,这四年,不用劳神伤身,我过得还好。” 事实上,脑中空荡荡的,郁离就像无根漂泊的浮萍。四年来独自一人,最开始时,身无一物,就靠一些施舍度日。后来,他看见路上算命的人很多,左右不难,他观察了几日,也有学的有模有样。 有人在等着他,他要好好活下去。 偶尔有几个片段在脑中闪过,他却抓不住。中秋或是年节,他一个人坐在窗边望着天上的月,或许也有人同他一般,在看着这一轮月,心里在念着某个人。 可他,连名字都是假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何方,想要回去几乎是没有可能。 他穿梭在人群里,却总是觉得自己像个异类。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说的,旁人未经历过,又怎么能够理解他。 官居再也忍不住,俯身拥住郁离,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对不起。” 第24章 = “你什么意思?我已经按约定输给了温晋余,他甚至还对我用了暗器,未洲剑为何还在迟千面手上?” 男子正是江宰。 对面身着黑袍遮面的男人不紧不慢:“未洲剑会给你的,不必着急。我若有心骗你,你今日也不会见到我。” “哼,但愿你信守诺言,否则我便将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江宰负气离开,黑袍的男子转动手腕,远远看向“混战”的台上: 一切才刚刚开始。 因第二轮陈不休与贺赴雅平局,最后一轮的人数变成了三十五人。 谢颂歌与陈不休一拍即合,先观战。 温晋安却是在万般呼求下率先走至方台正中,负手而立:“可有人要同我一战?” 贺赴雅也猜到陈不休二人意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她自是不会做那蠢笨的鹬蚌。 下面几个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一齐对温晋安发起攻势。 发丝微动,温晋安迅速解决了五个人。 此轮比赛,可指名挑战,温晋余来到中央,与温晋安点头示意。转身望着某人:“我想和迟少侠比试一番。请。” 迟千面微觉诧异,点头应声。 其他人见状亦互相挑战,贺赴雅嘴角扬起,挥舞着鞭子再度袭向陈不休。 真是好一个公报私仇的地方。 “砰——” 一声巨响,温晋余与被撞击的木杆齐齐倒地,几声尖叫过去,温晋余被流月派的人抬走。 “温少侠,”迟千面叫住微微愣神的温晋安,“此时分神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请。” 温晋安眼眸微眯,目光复杂,执剑和迟千面交起手。 这边看似陈不休与谢颂歌二对一,实则贺赴雅只针对陈不休一人,鞭子怎么打在身上疼就怎么对付陈不休。 谢颂歌片刻喘息时看了眼周围,只剩下十人左右。 “贺赴雅,你有病啊。” 陈不休皱眉怒道。 “呵,还真有。” “不休,你先缓一会,这里交给我。”谢颂歌为陈不休挡下一鞭,转移了贺赴雅的攻势。 “谢师姐,你小心。” 陈不休方抚着胸口缓了一会儿,流月派弟子又来同温华章说了什么,温华章浑身一震,再次确认了一遍,后面竟是直接踉跄离开。 温晋余死了?! 台上只剩下六个人时,方才报信的弟子折返回来,吩咐着什么。 陈不休见他面露憎恨,扫过迟千面和台下郁离的方向,顿觉不好。 “我认输。” 谢颂歌闻声转头看过来,眼睛里写满疑惑。而陈不休面色凝重,谢颂歌也随之认输。 “他们怕不是害怕和温大公子对上,这才齐齐弃权?哈哈哈。” “温大公子果然厉害。” 谢颂歌听而不闻,走近陈不休:“不休,怎么回事?” “你们凭什么认输?” 贺赴雅怒了,一走还走了两个,这是不屑和她交手么? “与你无关。”陈不休用生平最平静的语气反驳,随即叫谢颂歌先和他去找郁离官居。 “怎么突然认输了?” 官居二人距台子不算近,自是没注意到温华章的怪异。 “我……”陈不休那只是猜测,但心里莫名不安,还是低声说了猜测,“温晋余死了,我听见的。我就是觉得,这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要不我们走吧?” “这,温晋余撞在了柱子上,至多是肋骨断几根需要养几个月的事,”多警觉些也是好事,陈不休说的在理,谢颂歌道,“反正流月派我也不想继续待下去,早些走也好。” “好,师姐说得对。” 得到官居认可,谢颂歌点点头:“我去叫上师父。” 江辰也在这时赶来,谢颂歌简单说了缘由,江辰自没有拒绝的道理。 “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江辰挽留,“就算是想去闯江湖,不如在此之前回一趟云起山庄?” 毕竟那里才算是家。 官居在云起出事后,很长的时间在萧云霁劝说下住在了霁月谷,后来等到亲眼看到云起“恢复原貌”,官居就怎么都不肯再回去住。 “而且说不定师兄他还能在那里找回一些记忆。” 郁离观察着官居的神色,好似不开心,正要帮他拒绝,官居先应了:“好。” “不休也和我们一道回去吧。”谢颂歌温和说道。 陈不休慌乱间低头答应,他也想有一个家的。 “唉,云起那几个老顽固偏要等着掌门令出现才肯接受新的掌门,后来他们也熬不住就走了,现在云起剩下的人大多是念旧的。 我相信,即便没有掌门令,他们也愿意让你来当这个掌门。云起,分崩离析很久了。” 江辰无奈看了眼谢颂歌,道:“颂歌说得对,云起也是你父亲苦心撑着才有如今这面貌,重新再来也未尝不可。” 官居笑了笑,是啊,重新再来也未尝不可,只希望还来得及。 未时方过,群英会的结果便已经传开。温晋安不负众望,得了第一,贺赴雅第二,第三是万灵谷的弟子,同时,还有温晋余身死的消息。 当时众人只以为温晋安身体太弱了些,被迟千面一招打倒,现在,什么都变了意思。 谢颂歌需要去置办一些路上用的东西,陈不休也跟着去了,官居半路折返,叫郁离帮他把包袱一道收拾了,只道是忘记了一些东西,至今迟迟未归。 郁离不时跑到楼梯间张望,一直不见官居。 “师兄不必忧心,官居向来谨慎,有什么事都会提前告知,现在可能只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也许等会儿就会回来。” 官居和江辰说了一些猜想,再遇上郁离,江辰心里少了很多芥蒂,说话也更为自然。 人不在眼前,郁离还是忍不住焦虑,此刻也只盼着江辰说的都是真的。 另一边。 官居回去时台上还剩四人,迟千面正巧失了剑,被判输。 定睛一看,迟千面手中拿的还是未洲,官居连忙跟随在迟千面身后不远处。 “迟公子,掌门请你一叙。” 流月派的四名弟子出现,围在迟千面四角。 “没时间,不好意思。” “唰——”四人同时拔出剑来,为首的那人递了个眼神给其他三人,冷然道: “你没有拒绝的机会。” “哦?”似是遇到极其搞笑的事,迟千面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什么东西也想拦我。” 不经意瞥了眼身后某处,迟千面为难开口:“也罢,谁叫你们只是条狗呢。” 躲在转角的官居不由屏住呼吸,迟千面果然厉害。 “哼,还不知道怎么死,倒先在这里口出狂言。” 那人嗤道,不以为然。 “我改主意了。” 迟千面不忍脏了手中剑,鬼魅般后撤一步,顷刻捏住一人的后颈。 “咔嚓”一声,人已断气,脸上却还带着惊疑。捡起掉落的剑,迟千面快速将三人击杀。 “还不出来么?”迟千面面露嫌弃,像丢个脏东西一样把带血的剑扔出老远,再来回抖动自己的衣袍。 “我要未洲剑,条件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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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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