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樾注意到他的左手,忧心:“皇兄,你的手……” 谭棹不动声色的用衣袖遮了遮,笑:“噢无妨。” 谭樾品了品酒,苦涩,忍不住蹙了蹙眉。 谭棹见状,笑话:“怎么还是尝不惯酒。” 谭樾只是笑而不语,眼睛亮了亮,开口:“皇兄今日邀本王只是来品新酿?” 谭棹闻言愣了一瞬,仰头喝尽酒盅里的酒,说:“五弟觉得呢?” 谭樾给他斟了酒,没答。 谭棹自顾自道:“皇兄知道你明日要离开,又临近除夕,为你送送行。” 谭樾喉头滑动,终究没再说什么。 “来!” 谭棹笑着和他对饮,朦胧间谭樾听见他说:“不知道还能再见否,五弟自要多保重。” 谭樾嘟囔着:“皇兄……你说什么?” · 泗艽小心翼翼扶过王爷,赏了送王爷回来的人,摇摇晃晃的往卧房走。 甫祁迎出来,吃惊:“王爷怎么醉酒成这般?我去膳房熬汤。” 谭樾醒过来,另一只胳膊搭在泗艽肩膀上,笑嘻嘻:“艽,再拿些酒来,我,我们再来。” 泗艽无奈:“王爷,可不能再贪杯了,明日一早就要远行。” 好不容易服侍着谭樾躺在了榻上,泗艽盯着王爷的睡颜委屈:“为何这次还是不允许我与甫祁一同前行呢?” 甫祁端着汤进来,拍了他一巴掌:“干什么呢,别吵着王爷。” 谭樾迷迷糊糊喝尽汤,脑子清醒了些,盯着远处,自言自语:“是不是又可以见到白汀了呢?” 泗艽疑惑:“王爷,您说什么呢?” 甫祁摆摆手,示意泗艽出来,俩人熄了蜡,轻手轻脚的关好门。 泗艽不解:“咋了?” 甫祁摇头:“只是让你别打扰王爷,走吧。” 泗艽瞪了瞪甫祁,不放心的看了眼卧房,就被甫祁推搡着走远。 深夜。 甫祁摆好蜡,待长生来,叩谢她。 长生摆手:“无需言谢,此后微生氏全权托付与你和微生荷了。” 甫祁迟疑:“长生,次生她……” “她啊,孽罪未清,正在昆仑山的源湖静修。” 甫祁再拜:“长生既保王爷前程平安,微生祁必不辞重任。” 长生放心的点头,慢慢散去。 · 谭樾醒的早,一身清爽,唤来甫祁和泗艽,问:“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一切都好。” 泗艽依旧不舍:“王爷,带艽一起走吧。” 谭樾屈指敲了敲他的脑袋,道:“好了好了,安心留下来和祁一起看管这王府。” 门外报:“缪王,外员都已等着了。” 谭樾点头,跨门上马,带起细细碎碎的铃铛响。 · “跪下!” 白离佛立刻下跪,难忍膝头传来的疼痛。 霍孑背对着他,语气满是失望:“白离佛,为何?” “不,不是我,您一定要信我!” 恵王幽幽的出现,站立在霍孑身侧,面庞半隐在黑暗里。 “白将军,本王可是最器重你了。” 白离佛张口要辩解,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胸腔一痛,是恵王拿着他的戟狠狠朝他刺来。 白离佛惊醒,大口呼吸着,免不了一阵心悸。 又是这个梦,最近总是恵王和霍孑。 白离佛瘫倒在榻上,服下解药后的确已经转好,但他总觉得钧链不会就此收手。 倒是淮四王,不知道在九泉下怎么面对这些年他害死的怨灵。 回想起那日,白离佛还是觉得畅快—— 淮四王见威胁白离佛不成,准备暗地里派人潜藏在将军府,准备暗杀白离佛。 好巧不巧,白离佛从裴妍那回府后,没想到公主动作倒是快,第二日带着钧链亲自到将军府送药。 钧链哪里服气,把药瓶丢在他案前就准备离开,裴妍不准,白离佛起身好言劝着二位。 不曾想,钧链恼怒伸手推搡他,他重心不稳后退了几步,就这一刹那,原是要准准钉入他心脏的毒针,就这么刺进了钧链的胳膊,痛的太子殿下立即倒地。 很快,隐藏的那两人被抓住,淮四王一心得意,思量着靖帝驾崩,正好一同除掉碍眼的钧链,未曾想,原本他计划好三日后要死的靖帝好端端的出现,擒拿了他以及与他所有相关的属下。 白离佛看到邓先生,满心佩服不愧是鹤洲,不,是整个靖国有名的郎中。 很快,钧链也在邓先生的照料下伤势渐好,一切似乎都恢复了往日。 白离佛又玩弄着锁铃,想到了谭樾,靖国收到邬国先帝驾崩的消息,皇子内斗,废太子位,武党勾结,不过所幸樾君无事。 不过邬国动作不断,这位新帝倒是性子太急,不先稳稳朝堂,反倒着急扩疆,不过听闻邬国派来外员团来鹤洲商议,现在来,这不是明摆着要送人吗? 白离佛闭眼强迫自己入睡,希望别再让梦魇烦扰他了。 · 深夜,裴妍斜靠着榻浅眠,终于听到有了声响,睁眼坐起,不耐烦:“曳,怎么这次这么久?” 曳拖着步子进来,呈上物什:“请公主息怒,这次戒备太严,不好动手。” 裴妍打开匣子,冷哼:“这是你的事,我养你,可不是白养的。” “是。” 裴妍心喜,端详着:“白汀这个月的药可以制了,都怪钧链又让白汀受伤。” 曳垂首候着,裴妍斜睨她一眼,打发:“下去吧。” “是。” 第二天一早,白离佛就起来开始练功,他时刻准备着,只要皇上令下,他立刻奔赴边疆。 童亦清扫过书房出来,两个人就是比一个人轻松,现在他非常想念樾君。 半途碰到羌塘,打招呼:“早,羌大人。” 羌塘过来,看到将军已经在用早膳,就站在一旁候着。 白离佛看了他一眼,说:“有什么事现在就说吧,我待会要去见齐将军。” 羌塘正色道:“皇上口谕,邬国外员将在五日后到达鹤洲,钦定白将军与齐将军迎接。” 白离佛点头,舀起一勺粥,漫不经心道:“此次邬国外员由谁带领?” “邬国缪王,谭芷卿。” 白离佛听到这个名字,手一抖,差点把粥撒出来,在羌塘不解的注视下,轻咳一声,若无其事道:“嗯,知道了,下去吧。” 等羌塘关上门,白离佛丢下勺子,压不住唇角,满目喜色。 这么算算,也已经离别了大半年,对于平常人说没什么,但白离佛觉得已经有三四年那般漫长。 他实在没想到天意如此,能再次让他见到心心念念的樾君,不知道樾君如今如何,丧父之痛他知道也明白。 羌塘叩门:“将军,马已备好。” 白离佛打开门就大步迈出去,观察到将军今日明显心情好,吩咐膳房的人继续好好熬粥。 一见到齐姜,白离佛擂了他一拳:“皇上口谕收到没有?” “嗯,要你我好生待着。” 白离佛牵着马和他一同进了训练场:“怎么,不高兴?” 齐姜疑惑的瞄了他一眼,反问:“怎么,你高兴?” 白离佛立刻反驳:“胡说,我们理应早早守边疆,现在却得候在城门处。” 齐姜点头,抬手整理护甲,手腕漏出一串念珠,看光泽,齐姜倒是戴了有些年岁。 白离佛问:“怎么好端端带上了珠子?” 齐姜看了一眼,回答:“噢这个啊,陈承赠我的,有些年岁了。” 一听到这个名字,白离佛不悦:“你认识他?” “是啊,我和他同乡,当初他参军还是我挑的。” 白离佛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问,拍了拍他的肩:“走吧。” · 五日很快过去,白离佛静心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帅气的上马,策马向城门出发。 不多时,齐姜也来了,看到白离佛已经到,免不了诧异:“怎么这么积极?” 白离佛说的一套是一套:“做什么事都要严谨认真。” 慢慢的,百姓也过来候着,都想看看邬国外员团都是什么样子,尤其是领头的缪王。 等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远远望见邬国的旗头,白离佛扯了扯缰绳,盯着马车越来越越近。 他的心跳动的也越来越快。 谭樾坐在头辆马车中,拿着外员玉牌,玩弄着下面的穗子。 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到了。” 谭樾起身准备下车,反正有靖国的人迎接,他倒不是很紧张。 下了车,距离入城还有两米,看清守在鹤洲门口的将领,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姿,谭樾感觉心跳停滞一瞬。 齐姜看清缪王的面容,也愣了一下,虽然现在缪王衣着华贵,气质不凡,但他还是一眼认出那是当初他和白离佛捡回来的人,樾君。 白离佛想立刻下马拥住他日夜所念的人,但显然是不可能的,他稳住心绪,冷静是和齐姜对视一眼,驱马走向谭芷卿。 谭樾拿出玉牌,郑重道:“我等便是邬国外员。” 两位将军点头,带领他们入城。 谭樾也已上了车,安排了人在前面,他就不再露面了。 第48章 危机 白离佛扯着缰绳,和一众外员徐徐前行。 “欸,那个是不是缪王?” “不知道,应该不是?” 白离佛侧目,看了眼马车,内心说不喜悦是假,但一味忧虑又泛上心头。 谭樾意外进城顺利,甚至路边的街民都没有大动作。 一段时间后,马车停下,一位外员过来报:“王爷,到了。” 谭樾垂眼下了车,感受到不远处直直投过来的目光,不动声色,环视了一圈。 昔栖殿。 白离佛开口:“这是皇上为各位准备的住所,路途奔波,诸位先好生休息。” 谭樾行礼:“多谢。” 随即转身进入,齐姜暗戳戳拉了白离佛一下,小声道:“走了。” 白离佛视线停留了一瞬,扭头:“走吧。” 谭樾进来后,打量着周围,很别致倒别有一番新意。 走了这么久,他确实有些累,斜靠着正小憩,没想到睡着了。 “父王?” 谭樾惊喜,飞扑到父王怀中,忍不住流下泪。 “孤……” “父王,儿臣非常思念您。” 邬王手顿了顿,安抚似的拍了拍谭樾的背,语:“樾儿,到底该长大了,大邬需要你,莫让楷儿犯错……” 梦陡然消失,谭樾醒来,按了按眼尾,忍下泪,正巧门外有人来传晚膳。 谭樾没胃口,拒绝后,呆坐在榻上,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重新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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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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