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煦却道:“后宫人多口杂,不如住西苑吧?那边是朝臣留宿的地方,也没人住。” 谭忍冬知道他担心自己住进后宫可能会传出风言风语:“我倒不怕人传闲话,哪里方便就住哪里吧。” 景煦笑道:“那便西苑吧,正好朕还有事相求。” “陛下言重。”谭忍冬道,“您与青安公子帮了我这么多,何来相求一说,有事直言便是。” 宓安猜到景煦想让谭忍冬帮他推行女官新制,不由笑了下:“你们聊,我回趟将军府。” 恢复正常的世界,将军府一如既往的热闹,宓家的门槛几乎被来访的朝臣踏平,宓安远远看着宓朗回一脸黑线和人虚与委蛇,稍稍心疼了下他这不怎么懂人情世故的亲爹。 宓朗回似有所感,一眼找到了躲在假山阴影下的宓安,毫不犹豫地出卖儿子:“青疏回来了,几位大人不是找他有事?” 那几人如狼似虎地看了过来,宓安一顿,想跑已经来不及,只好接替了宓朗回继续听他们的废话。 “宓相,臣斗胆,陛下这后宫……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宓安被吵的头疼,随口道:“陛下可能喜欢男子。” 几人沉默片刻,忽然顿悟,连声道谢,快步离了将军府。 宓安莫名,也没在意,跟宓朗回说了会儿话,见天色已晚,便回宫去了。 完全不打算留宿将军府,他可没精力再应付下一批客人了。 没想到人刚到宫门口,就被羽林卫拦了下来:“见过宓相!夜已深,外臣无诏不得入宫。” 自从前羽林卫统领被处置后,宫中侍卫就大换了一批,这几人应当是新上任的,宓安好笑道:“我不是外臣,我就住这。” “宓相说笑了,宓相请回。” 宓安:“……” 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被拦在家门口。 影五已经悄悄离开去找景煦了,宓安懒得翻墙更懒得和羽林卫掰扯,便随便坐在了一边侧门的门槛上,羽林卫犹豫道:“宓相,宫门马上下钥,您……先请回吧。” 宓安万万没料到他还有靠脸熟进不去皇宫的时候,只后悔没从景煦身上拿过令牌一类的信物。 景煦动作倒快,宓安远远看着那道身影,忽然气沉丹田:“景——长——昱——” 羽林卫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似乎是当今圣上的表字,当即大惊:“宓、宓相……” 景煦几乎是飞了过来,宓安伸手让他拉自己起来,对羽林卫道:“你们很尽责,不错。” 他推了推景煦:“让陛下和你说,我真的住这里。” 景煦笑出了声,羽林卫大惊失色,连忙告罪:“陛下恕罪!宓相恕罪!” 景煦笑道:“不必,宓相说你们很尽责,往后记着别拦了。” “是!” 宓安瞥他一眼,视线从发簪扫到靴尖,景煦被看的发毛,拉着宓安的手边走边道:“怎么这么看我?” “在想拿点什么信物,哪有人在自己家门口被拦下的。”宓安哼哼两声,“给我块免死金牌。” “要那个做什么,不吉利。”景煦把玩着宓安的手,“我把私印给你。” 历来拥有免死金牌的朝臣几乎都没有好下场,先帝小心眼,一边给人金牌以示信任,一边又疑心对方会仗着金牌为所欲为,过几年便设计人将金牌用了。 他的私印可比劳什子金牌好用多了。 翌日一早,宓安从景煦怀里醒来,发觉他一身潮气:“你上朝回来了?” 景煦似乎很困,闭着眼“嗯”了一声:“想把礼部尚书杀了。” 宓安抬起头:“啊?” “我真是脾气太好了。”景煦低头亲了亲宓安的额头,“谁给他们的胆子,送来一群花枝招展的……男人。” 最后两个字咬牙切齿,宓安一愣,一颤一颤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还笑。”景煦捏起宓安的下巴,用力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你都不关心一下有人抢你男人?” 景煦骂骂咧咧:“他们是疯了不成?别让我知道这馊主意是打哪来的,迟早把他们全杀了。” 宓安笑他:“暴君。” “多杀几个就老实了。” 景煦一大早上朝本就心烦,刚下朝就被迫见了一群难以言喻的男人,气的他罚了几位朝臣半年的俸禄。 果然脾气太好会让人蹬鼻子上脸,景煦忿忿地想。 没想到第二天,景煦下了朝就顶着满脸怨念,将龙床上还没睡醒的人一把捞起,气势汹汹地咬了一口宓安的脸。 到底也没敢用力,只留了一个浅的不能再浅的牙印。 “唔……做什么?” 宓安睡眼惺忪,蹭了蹭景煦,又亲了一口。 景煦被他猫一样的小动作取悦,怨气也没那么重了,趴在宓安肩头委屈道:“阿宓同别人说什么了?为什么他们都说是你的意思?” “什么?”宓安还没睡醒,闭着眼睛问道。 “户部侍郎说……”景煦咬牙切齿,一字不差地复述,“‘是宓相提醒臣等,可以向陛下引见男子’。” 宓安:“……” 神智回笼后,宓安忽然想起那日他在将军府随口说敷衍的话。 “胡说八道。”宓安抬手搂住景煦,“竟敢污蔑我!” 景煦眼神幽幽地看着他,朝臣胆子再大也不敢杜撰污蔑当朝丞相,一定是宓安说了什么,才让他们误会了意思。 宓安与他对视,半晌,没忍住笑出了声,败下阵来。 “我就知道。”景煦用力吻上他的唇,含在嘴里好好碾了碾,既无奈又委屈,“我要生气了。” 宓安几乎笑出了眼泪:“我可没让他们送人进宫,我那日只是被吵得头疼,随口说了句你可能喜欢男子,谁知他们自作主张曲解我的意思,我这就去骂他们。” “哼。” 宓安好笑地拍了拍景煦的头,任他在自己身上蹭着:“送来几个?” 景煦不愿回答,闷声闷气地道:“一群。” “真是不像话,让暗卫去把将军府守住,不许人上门拜访。”宓安冒着被亲爹打断腿的风险口出狂言,“来一个打一个。” 景煦被他逗笑,无奈道:“算了,我怕挨岳父大人的打。” 宓安被他压着,两人安静许久,忽然又翻起了旧账:“今日这些,和雄山时孔志平的那些比,如何啊?” 景煦:“?” 他撑起身,满眼不敢置信:“几年了?怎么这旧账还能翻出来?” 宓安歪了歪头:“这才几年?你儿时在宫里不理我的旧账我照样会翻。” 景煦忍无可忍,挥手放下了床帐,手向宓安腰上伸去。 “你做什么?大白日里……” 景煦带着笑意:“那日阿宓不是说想要白日宣淫?此时正好。” “你不是拒绝了……”宓安的衣裳被扒了大半,聊胜于无地掩着一角被子,“现在已经晚了。” 景煦拉开被子,熟练地挑开几条衣带,根本不打算和宓安争论无谓的事,目的明确地上下其手。 “景长昱……唔……别……” 门外暗卫自觉远离,送膳的宫人被王顺拦住,装聋作哑地一起离开了。 “不许……” 景煦充耳不闻,轻声道:“我让他们去找个正经营生,实在不行也可以留在宫里跟着王顺。” 宓安被他握住了腿,动弹不得:“谁要听这个……” “雄山那些被孔志平强迫的,交给谭忍冬处理了。” “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说正事吗……” “还有被孔志平骗过的女子,若有才能,可以和谭忍冬一起推行女官新制。” “我知道了。”宓安踢了景煦一脚,“这种事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说?” 景煦笑着咬住宓安胸口,惊起身下之人一阵战栗:“有什么区别?和你坐下来好好说的时候,我脑子里也是这种事。不如边做边说。” “唔嗯……” 宓安被他的冲撞折磨得字不成句,有气无力地骂道:“昏君。” “我是。” 第56章 之前总跟景煦说笑要搬空国库, 但宓安其实两辈子都未曾踏足过此地,这日景煦忙着批折子抽不开身,宓安闲逛时路过了库房,便心血来潮想要进去看看。 “小五, 国库钥匙在哪里?” 影五的声音从树梢传来:“属下不知。” 宓安看了看那把极为精密的铜锁, 锁身花纹繁杂, 整体比寻常的锁大了三倍不止,五个锁孔分布在锁身四面,看样子应当是由五个人分别保管钥匙。 “里面有人看守吗?” “似乎是未入编的暗卫们在值守。” “那我翻墙进去,你们别跟进来。” 宓安说话和圣旨无异, 暗卫们应了声“是”, 继续坐在树上盯梢。 国库的高墙比太和殿的还要高上一尺, 宓安运起内力, 足尖轻盈一点跃上墙头,避开暗卫溜进了库房里。 值守的暗卫只觉得一阵风吹过, 丝毫没有察觉异常。 景煦登基以来,连上天都格外眷顾,大渊多年风调雨顺,从无天灾, 百姓吃饱穿暖,粮食年年丰收, 税款都比往年多了几倍不止。 附属小国进贡的天灵地宝也不在少数,但通常没什么实用价值, 便都被堆在了库房落灰。 宓安扫视了一圈库房内里, 拿起桌案上的账册看了一眼。 金银珠宝、药材兽角都分门别类被排好顺序,存放在不同的屋子里,一些难以分类的奇怪物件则单独分了一间。 宓安好奇无法分类的都是什么东西, 但每间屋子也都上了锁,无奈只好暂时作罢,顺手摆弄起架子上的首饰。 进门就能看到的这几个架子上摆放的都是些不算太贵重的东西,是景煦特地交代的,方便他赏赐大臣。 因为他不想赏太贵重的东西。 那天整理国库,景煦让人把最不值钱的东西挑出来摆上,理直气壮道:“他们背地里不知道私吞了多少银子,还想从朕手里拿贵重物件?做梦去吧。” 宓安轻笑一声,把手串放了回去。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宓安侧身躲到架子后的夹角,放轻了呼吸。 “大人,今日户部侍郎抄家所得全在这里,等晚些时候让人编记入册就能收起来了。” 宓安耳尖微动,这似乎是新任羽林卫首领的声音。 自从上任首领下狱,羽林卫就不再是皇帝亲卫,现在一直在做普通护卫的活计。 “稍等,陛下随后就到。”这是暗卫的声音,“还请大人莫要离开,陛下说他信不过你们,要亲自清点。” 宓安:“……” 这么多年了,这支暗卫还是这么不通人性。 羽林卫又尴尬又气,不想再和暗卫交谈,院里一时安静异常,但暗卫向来不懂人情世故更感觉不到尴尬,个个门神似的八风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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