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客气,慢用。” 小二走后,景煦又拿起了布巾,非要给宓安擦脸。宓安拗不过他,只好闭着眼任他动作。 景煦见人这么乖,正想好好调戏调戏,却被一声惨叫打断了。 宓安猛地睁开眼,两人对视一下,一个被塞进了被子里,一个拿起桌上的剑去开门。 宓安莫名其妙地看了眼被子,他真是活了两世都不理解为什么景煦总觉得他需要保护。 客栈一楼,一具尸体横在正中,掌柜和店小二吓得发抖,大气不敢出。 景煦见宓安出来,走过来把他挡在了身后,招来一个暗卫问道:“怎么回事?” 暗卫道:“属下不知。客栈四周都有暗卫把守,没有旁人接近。” 景煦皱着眉,冲掌柜扬了扬下巴:“去问问他。” “是。” 谁想暗卫刚走近,掌柜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别杀我!别杀我……” 店小二站在一边,还保持着刚刚扶着掌柜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宓安推开挡在他身前的人,边下楼边问道:“掌柜的,这尸体是谁?为何会在此?谁要杀你?” 店小二突然尖叫起来:“是诅咒!是诅咒!啊啊啊啊!”没等众人动作,他已经晕了过去。 “别怕。” 宓安让人把店小二带去安顿好,温声对掌柜说道:“不要怕,我可以帮你,只要我在这里,没有人能伤害你。” 宓安对摄魂术并不精通,但一些皮毛也足够安抚普通人了。他的声音似乎有蛊惑的力量,掌柜渐渐平静下来,颤着声音问道:“你……你是仙女……” 宓安脸上的笑一僵,当即转身就走,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景煦拖了回来,哄道:“阿宓别生气,再问问。” “她是谁?” “翠华村王二的媳妇……” “她为何会陈尸于此?” 掌柜道:“我不知道……” 宓安又问:“谁要杀你?” “她的姘头!她的姘头!她回来了,她回来报仇了!!”说完,掌柜两眼一翻,也晕了过去。 宓安踹了他一脚出气,接过景煦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道:“胡言乱语。不管了,我们走。” “不管了?”景煦把帕子丢给暗卫,奇道,“这不像你啊。” “怎么不像?” “阿宓人美心善……我是说人英俊心善。” 宓安懒得理他,转身差人把晕过去的两个人安顿好,回头看了看景煦,示意他跟上。 二人出了客栈一路西行,景煦折了枝花簪在宓安发间,被宓安抓住锤了一顿。景煦笑着抓住宓安的两只手,道:“不是不管了?怎的还要去查?” 宓安被景煦抓着手,只好乖乖任他牵引着向前走,“你会不管这事?我是给你台阶。” 景煦笑道:“好好好,是你给我个台阶。我这不就下来了。” 宓安不理他的贫嘴,问道:“方才掌柜的说尸体是翠华村谁的媳妇,翠华村在哪里?” 景煦指了指身后:“我们来时经过的那个小村。” 宓安气得咬牙,恨不得打他一顿:“那我往这边走,你怎么不拦我?” “天都黑了,明天再去吧。这个方向正好往灯市走。”景煦拉起宓安的手,商量道,“去看花灯好不好?” 宓安看着他装傻,也不回应,终于等景煦装不下去了,叹了口气,整个人靠在宓安身上,说道:“我已经让暗卫去查了,这种事不必劳烦阿宓。” 宓安这才点点头,推开了他,微笑道:“再动手动脚抽你。” “阿宓快看!” 做了十几年皇帝的人此时像一个没出过门的少爷,看着天际绽放的烟花惊喜地喊心上人来看。 烟花的光影映在两人脸上,宓安侧头看向景煦,一瞬间恍如隔世。前世他们也曾这样一起逛过灯会,那时烟火盛放,掩盖了少年人的心跳声。 从前他总担心景煦为了他做出格的事,担心景煦没有子嗣,可这一刻,宓安突然想开了。 既然景煦都不担心,他为何要跟这些事过不去。扪心自问,景煦敢为了他冒天下之大不韪,他敢不敢迎着天下人的眼光,与景煦并肩? 宓安看着身边正想让摊主再放几桶烟花的人,笑了起来。 他敢。 第4章 虽说客栈尸体一事景煦不打算让宓安费心,可一大早暗卫就来报,说村口王二也死在了家中,且当地府衙的仵作看不出死因,只好来回禀景煦。 宓安趴在床上,闻言叹了一口气,佯装苦恼道:“唉……昨天才说不必劳烦我,殿下这次出门可还带了太医?” 身边有一个医毒双绝的宓安,哪还用得着太医院那些老骨头,景煦坐在床边,轻轻给宓安揉着腰,心疼道:“累不累?” “累死了。”宓安闭着眼睛同他说话,“我看你才是小孩子,一个灯市都能玩到丑时末。” 景煦坐在床边不敢说话,他已经许多年没和宓安一起逛过夜市了,难得逛一次实在是玩不够,只好小心翼翼问道:“那我让暗卫找个太医来?快马加鞭三日就能到。” “嗯?”宓安睁开一只眼睛看他,“找太医做什么?” “阿宓不是累了吗,找太医给你开个补气的方子,顺便看看尸体。” 宓安觉得好笑,明明他自己就是大夫,景煦却总想让太医给他开方子。 宓安坐起身,披了件外衣:“为何你总想让太医给我看病?是信不过我的医术?” 景煦立刻否认:“怎么会,阿宓的医术天下第一。只是阿宓累到我会心疼。” 宓安把他推远,皱眉道:“昨晚太累了没力气骂你,今晚你去和暗卫睡。” 景煦坚定地摇摇头:“即便我现在答应了,晚上还是会来爬你的床,你到时候还是会打我。不如我现在就不答应,你提前打了。” 他实在是太理直气壮,宓安听的目瞪口呆。 “砰!” 楼下的暗卫只听见一声巨响,抬头一看,他们平时心狠手辣的主子好像是被扔出了卧房,正一手撑住楼梯扶手,借力落到了楼下。 那个柔柔弱弱的美人少师冷着脸抽出腰间的软剑,飞身下楼,剑指景煦面门,后者侧身躲过,借力闪避到宓安身后,顺手拔出一个暗卫的佩剑。 一众暗卫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帮忙,又不知道该帮哪个,景煦却一挥手:“都散开。” 暗卫闻声而动,与二人拉开了距离。 宓安冷哼一声,手腕一动,软剑闪着寒芒刺向景煦,竟逼得他后退一步。 两人的剑一软一硬,碰撞之下火花四溅,景煦挽了个剑花,卷起宓安的软剑,笑道:“阿宓好凶,我知错了。” 宓安却不理会,软剑抖开继续朝景煦攻去,二人招式你来我往眼花缭乱,一时竟不分高下。 周围观战的暗卫惊掉了下巴。 他不是自小体弱多病吗?他不是一直身体不太好吗?他不是身娇体弱弱柳扶风吗?他他他他不是…… “阿宓!”景煦拉开距离,长剑挡在身前,“真的知错了。” 宓安白了他一眼,将软剑收回腰间,慢慢走楼梯回了房间。 “让人给我烧热水。” “知道了!” 景煦把剑还给暗卫:“掌柜的和店小二都没在,你们几个去后院看看怎么烧水,送楼上。” 暗卫领命,去烧水之前,终于有一个忍不住问道:“主子,宓公子的身手……与您不相上下?” 景煦一挑眉,好笑道:“怎么,你们真当他体弱?用上全力认真交手我还不一定打的过他。” 暗卫们倒吸一口凉气。 但这炫耀的语气是什么意思,挨打的明明是你。 宓安沐浴之后有了心情去看昨晚的尸体,被景煦带着慢悠悠溜达到当地衙门,两具尸体都被平放在地上,仵作已经验过尸,尸体开膛破肚散发着恶臭,有几个捕快忍不住干呕起来。 宓安离着老远皱起眉,拿了几根银针出来:“你去刺他的眉心。” 景煦接过银针,深吸一口气,走近尸体刺了进去。 “针变蓝了。”景煦拿着银针看向宓安,才发现他已经跑出去更远,正冲这边招手。 “你就在那里说。” 景煦哭笑不得,晃了晃手里的针:“变成蓝色了。” “那就是蛊毒。”宓安提高声音,“你将尸体的喉咙割开,看看有没有蛊虫。” 景煦看着眼前的尸体,闭了闭眼,下定决心似的,向暗卫要了一把匕首。 暗卫见景煦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忍不住道:“殿下,属下来吧。” “不用。”景煦撸起袖子,手起刀落,果然从尸体的喉咙里挑出一只血红的虫子。 宓安跑的更远了。 “去客栈再要一间房吧,我不想和你睡了。”宓安也不管景煦听不听得见,自顾自地说道,“太难闻了。” 景煦当然能听见他说什么,闻言看过去,白衣飘飘的人站得老远,正满脸嫌弃地看着他。 “阿宓,虫子扔哪里?” “找个罐子装起来,我带回客栈看看。”宓安又后退一步,“你先装着,我回去沐浴。” 宓安转身就跑,这地方的味道他一刻也忍不了了。景煦也皱着眉,让暗卫把另一具尸体里的蛊虫也挑出来,装好后送去客栈。 “殿下,宓公子又在沐浴。”一直跟着宓安的暗卫小声禀报,眨眼又消失在树荫中。 “阿宓。”景煦敲敲门,笑道,“我可以进去吗?” 宓安正泡在浴桶里:“不许进来。” 景煦却直接推开门,缓步走到了屏风后。 宓安抓起搭在浴桶边的布巾丢他:“出去。” 景煦怕把人惹毛了,只好坐在屏风后面口头调戏:“成了亲迟早是要看的。” 宓安皱眉道:“你刚才离尸体那么近,别靠近我。” “还不是阿宓让我去的。”景煦委屈道,“怕是要恶心得我吃不下晚饭了。” 宓安早就习惯了他在自己面前装样子,况且自己还在装没有重生,也不好提他前世在位时将人五马分尸的事,只是懒懒地趴在浴桶边上,道:“再不去沐浴,马车也别上了。” 门外暗卫拿着装蛊虫的盒子,犹豫着不敢敲门,一时进退两难。 景煦正巧推门出来,见状接过盒子示意他退下,转身把盒子放在桌上,喊了宓安一声:“阿宓,蛊虫放在桌上了,你等我回来再看。” “知道了。” 嘴上这么应着,听到关门声宓安便起身出了浴桶,披了外衣坐在桌前,小心打开了盒子。 两只血红的蛊虫趴在盒子中一动不动,似乎是吃饱了,正在养神。 宓安向店小二要了筷子,夹起一只凑近看了看,总觉得这虫子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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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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