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记下了,少师身子弱,莫要劳累了。” 见到王顺,宓安心情好了许多。王顺是先皇后身边的人,是看着他和景煦长大的。景煦登基后曾遇北夷死士刺杀,王顺为景煦挡了一箭,死在了当场。 宓安迫不及待回府,那时北夷的毒罕见刁钻,王顺死后他研究了小半年才制出了解药,这次要赶快先制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王公公?”景煦见到王顺,心下颤动。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没人,这时才想起来,将军府的下人不守规矩,宓朗回很少回府,宓安又懒得管这些事,他便派王顺去整治那些下人了。 “殿下。”王顺俯身行礼,“将军府那边该发卖的都发卖了,近日无事,奴才就回来伺候了。听说殿下受伤了……” “无事。”景煦摆摆手,“我去姑师这趟连皮都没伤到,倒是回京当日被青疏扎了几针。” 王顺笑道:“少师也是担心殿下。” “唉……”景煦叹了口气,突然站了起来,“我去找青疏,公公不必跟着。别让他人知道我不在。” “老奴明白。” 景煦三天两头往将军府跑,王顺早就习惯了,熟练地把床帐拉好,熟练地敲打宫人,一套下来得心应手。 那边景煦轻功用到极致,不一会儿就翻过了将军府的院墙,轻车熟路地推开了宓安的房门。 “你来做什么?” 对景煦的深夜造访,宓安也早就见怪不怪了。 “有事相求。”景煦不客气地躺在宓安床上,见他又拿着医书不知在配什么药,便问道,“阿宓在做什么?” “制点新药。”宓安头都没抬,“你求什么?” “北夷皇室有种罕见的毒药,叫‘封脉’,据说只有特制的解药能解毒,遇到任何药材都会让人经脉闭绝而死。阿宓可听过?” 宓安心下了然,景煦这是同他想到一处了。 “听过。”宓安放下手里的小秤,丝毫不提解药其实已经制好了,“若能见到毒药,我应当能制出解药。” 说罢,怕景煦让暗卫去北夷冒险,又提醒到:“虽是密药,但太祖皇帝当年曾俘虏过北夷皇室,宫里说不定有这药。” 上辈子他就是在御书房的密室里发现了封脉,才顺利研制出解药。 景煦拿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笑道:“阿宓真聪明。” 宓安看了看药瓶:“哪来的?” “御书房密室。” 宓安觉得好笑:“还没登基呢,就这么轻车熟路了?” “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差别。”景煦大逆不道地翘起二郎腿,“左右景烈是个废物,这皇位舍我其谁。” “对了,再过两个月说不定老东西会让宓将军出征,让我岳父装病别答应。”景煦回想起前世宓朗回战死沙场,心里堵得慌,“我怀疑军中混进了细作,等我查查再说。千万嘱咐我岳父别去。” 宓安也心下一沉,从前父亲死状凄惨,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不过这一世还来得及。 “什么岳父?”宓安这才反应过来,凶道,“不许穿鞋上我的床。” 景煦充耳不闻,蹬了靴子爬进了宓安的被窝,还拍了拍床:“阿宓,睡觉。” 宓安:“……” 真想再扎他几针。 景煦铁了心要睡在将军府,雷打不动,宓安心疼他刚打仗回来又生了病,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好,也就由他去了。 “挪挪。” 宓安躺在景煦旁边,还是觉得很恍惚,前世蹉跎许多年,临死才直面自己的心意,没想到上天如此厚待,竟然让他们二人都重新来过。 既然重新来过,那该死的人就要早点死,身边的人他要好好护住。 至于什么时候让景煦知道他也有前世的记忆…… 宓安捏了一把旁边这人的脸,看他吃痛委屈巴巴地睁开眼,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 啧,还没逗够,择日再议吧。 第3章 景煦重生回来后对皇位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他只要一想起前世被宓安疏远就难受得很睡不着。 甚至已经在考虑提前过继一个孩子,老皇帝一死直接让小皇帝登基,他可以做摄政王,这样宓安就不会因为他的皇位无人继承常常忧心忡忡。 景煦边沉思边穿衣服,不小心弄出些动静,宓安睁开一只眼,迷迷糊糊地问道:“去哪。” 景煦捏了捏他的脸:“上朝,你好好睡。” 宓安抓紧他的袖口,把脸埋在被子里,景煦笑着蹲在床边,两手握着他的手:“怎么了?” 宓安抽了抽手,没挣开,干脆用力握紧了他的手:“早点回来。” 景煦一愣。 宓安从没和他说过这种话,事务繁忙,他每日都很晚才过来。 景煦拉着宓安的手凑到自己唇边,犹豫再三还是大着胆子轻吻了一下,问道:“想我?” 宓安还没醒盹,才意识到自己一时没分清梦里和现实,皱眉问道:“你怎么还在这?” 景煦笑嘻嘻地看着他:“陪阿宓睡觉当然要陪到天亮了。” 宓安闭眼继续睡觉,让他赶紧滚。 景煦心情大好地出了门,直到站在大殿里听大臣们的奏言还在神飞天外。 姑师已灭,其他小国被震慑得不敢造次,各处都清闲了很多,所以大臣们来来去去无非都是说他已经封王应该早日娶妻生子。 景煦昏昏欲睡,分出一缕精神听了听,原来今日吵的是黄河水患。 大臣们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一时难分胜负,和户部尚书吵得昏天黑地的礼部尚书一甩袖子,就要找景煦评理,一转身却看见这位王爷已经站着睡着了。 于是礼部尚书更生气了。 “皇上!”礼部尚书气昏了头,怒吼道,“今年黄河水灾泛滥,下游百姓无家可归,微臣看来,应该再拨银子过去,以缓百姓之苦!” 户部尚书紧跟其后:“皇上!上月才拨去五十万两,这么多银子怎么可能不够?微臣认为,必须先查明是否有人私吞,否则拨再多银子,也到不了百姓手里!” 景陆坐在龙椅上,精神不太好,示意他们有事和景煦说。景烈站在一旁差点咬碎一口牙。 景煦强撑着睁开眼,点头敷衍道:“二位说得在理,其他大人可还有要说的?” 无人回应,户部尚书黑着脸又说道:“礼部尚书大人应当管好自己该管的事,不要越俎代庖才好。” 礼部尚书冷哼一声,道:“何为越俎代庖?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水灾连月不息,百姓居无定所,你怎知五十万两足够这么多百姓吃穿!” 这时,角落里幽幽传来一个声音:“派人去看看不就知道钱去哪了?” 众人齐刷刷地回头看去,就见宓安站在大殿正门的影子里。 还没等大臣们有什么反应,景煦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宓安面前:“怎么过来了?” 宓安推推他,小声道:“快回去。” 景煦不听,拉着人往殿前走去,宓安挣不开,只好任他拉着,顺便敷衍地向景陆行了一礼。 景陆似乎病得很重,只点了点头,道:“宓少师方才说派人去看看,此法甚好。景煦,水患一事交由你全权处理。” “是。” 景陆挥了挥手,起身离开了。 在太监的高声“退朝——”中,礼部尚书冷哼一声,道:“少师方才说派人去看看,不知您认为该派谁去?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谁能远赴黄河!” 宓安瞥他一眼,笑道:“我。” “谁不知少师体弱多病,万一路上出了事……” “李大人。”景煦冷声打断道,“慎言。” 宓安捏了捏景煦的手,看向礼部尚书:“我身子确实弱了些,但还不至于出不了门。” 被景煦盯着不敢出声,礼部尚书只能冷哼一声。 “多谢大人关心,不过……” 景煦突然打断道:“不过有本王同路,少师定不会有事。本王不在的这段日子,诸位大人多多费心。”说完,也不等一堂大臣应答,景煦就拉着宓安大步走了出去。 出宫的路上,景煦叫人端着冰走在宓安身边,夏季炎热,生怕宓安不适。 “我哪有这么娇气。”宓安用帕子包了一小块冰握在手里,“夏至之日的大宴还要用冰,你不要浪费。” 景煦却不以为意:“先……父皇病重,大宴能不能如期还说不准。” “不要胡说。” “不说就不说。” “你也知道他病重,朝臣本就不安分,你走了他们打起来怎么办?” “他这不是还能来上朝吗,看起来没什么事。再说了,难道让你自己去?” “自己去怎么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二人一路并行,冰融得很快,几个下人也沾了主子光,这谢却海棠飞尽絮的天气也没那么难捱了。 - 两人动作很快,下了朝就收拾好包袱,上了马车,随行只带了直属景煦的暗卫。 天色渐晚,车队速度不慢,半天便到了红林镇。马车停在客栈前,宓安伸出一只手,借着景煦的力跳了下来。 一群暗卫眼观鼻鼻观心,全当自己双目失明。 景煦揽着宓安的腰动手动脚,被拍开也不恼,继续厚着脸皮贴上去。 宓安抓紧景煦的手,不让他再动作:“不许在外面动手动脚!” 景煦厚着脸皮,全然不顾身边一群暗卫,声音不大不小地问道:“那进屋可以动手动脚吗?” 宓安冷笑一声:“我自己睡一间。” 不等景煦反对,大步走进了客栈。 “阿宓!阿宓!”景煦不依不饶地叫着,宓安装没听到,和掌柜交谈。 掌柜手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半天才说道:“客官,你们人太多了,小店客房不够。若是两位挤一间,那还能住下。” 景煦大手一挥,回头喊道:“两人一间,你们自己分配。”说完,拉着宓安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宓安哭笑不得,空出的一只手使劲拍了景煦一巴掌,佯装凶道:“你做什么?” 景煦关好房门,将布巾打湿又拧干,殷勤道:“来擦擦脸。” “我自己来。”宓安说着,伸手去接布巾,却被景煦一把握住,捏了捏他的手指,道:“我来。” 景煦轻轻擦着宓安的脸,手指装作不小心越过布巾摸到他脸上,占足了便宜。 这时店小二敲了敲门,问道:“二位客官,头次住店小店免费送饭菜,二位可要尝尝?” “进来吧。” 店小二长相喜庆,边上菜边介绍:“这水灵灵的小青菜是咱们这独有的,因着这地界水土好,青菜长得是又绿又壮,清脆得很,二位尝尝。”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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