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煦:“?” 什么叫我爹还没死,我自己不是都死了吗? 景煦拉着宓安的手,冷静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复活了?但复活在了他爹还没死的时候? “阿宓……”景煦叫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宓安拍开他的手,倒了杯茶送到他嘴边,冷笑道:“我们家的‘宓’是伏羲后人的‘宓’,你再明里暗里说我是女子我就抽你。” 景煦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深觉感慨。他登基后宓安总有些疏远他,这样娇俏装凶的宓安他已经许多年没见到了。 “咳……”景煦清了清嗓子,问到:“今天什么日子,外面好像挺热闹。” 他不问还好,宓安听了,当即冷笑一声:“你大婚的日子,能不热闹吗。” 景煦:“?” “和、和谁成亲?”景煦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下轮到宓安奇怪了。 景煦的手被宓安拉过去,好好把了把脉。床前的人皱起了好看的眉头,纤长的手指在他脉间按了又按,疑惑道:“只听说过风寒发热会让小儿病傻,从未听说过还能把这么大的人病傻的。” 景煦:“……” 他骂我。 “前日你凯旋,多喝了两碗酒,不小心掉进池塘里了。”宓安给他盖好被子,“今日是重新设宴庆祝你得胜。” 他睡了两天了? 不知为什么,景煦觉得宓安有些心虚。 “我的酒量这么差?”景煦不动声色地把手搭在了宓安腿上。宓安确实正在心虚,也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继续忽悠道:“是啊,你酒量怎么这么差。” 景煦低声笑了下,脑子清醒了。 第一次跟人表明心意,被下了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第二次表白,又被人推进了池塘。 不过谁让他两次表白都在酒后呢,烈酒入喉,平时不敢说的话喝完酒都敢说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酒壮怂……酒壮人胆。 “阿宓……”景煦一把搂住宓安的腰,借力蹭过去把脸埋在了他腿上,可怜道,“头疼。” 宓安只好轻轻帮他按揉穴位。 虽说他和景煦自幼交好,虽然把人推下池塘并非他本意,但这来势汹汹的表白和风寒一左一右拉扯得他实在头疼又愧疚。 一边想躲着景煦,一边又不放心他的身子。 “阿宓。”景煦舒服地眯起了眼,色胆再次冲上心头,“亲我一下。” 宓安手一顿,非常熟练地朝他后脑勺甩了一巴掌,然后继续轻轻按揉穴位。 景煦:“?” “别说疯话。病好了就去见你爹。” 宓安收回手,理了理衣裳:“我看你已经全好了,我要回去了。” 说罢,也不管景煦哼哼唧唧地装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皇宫。 回府路上,宓安捏了捏手指,心道许久没抽景煦,真是有点怀念。 他昨晚醒来时发现自己重生到了这个时候,景煦又病得厉害,吓得他连滚带爬地扑到了景煦床上。幸好只是风寒,但这也太丢脸了。 景煦睡醒第一句话,他就断定这人也重生了。不过他现在还不打算坦白,敢骗他还敢抛下他先死,总要收拾收拾才解气。 而寝殿里的景煦,正光着脚坐在宓安刚刚忙活的地方,看他的医书。 整理了一下思绪,景煦想起这时他刚刚灭了姑师国,姑师盛产香料,前世宓安对调香感兴趣了好一阵子。 只是后来…… 景煦揉了揉头,挥手叫来了暗卫。 “主子。” “姑师带回来的香料,不论贵贱全送到宓将军府。我记得还有几本香方,也一并送去。” “是。” “等等。” “主子?” 景煦想了想,交代道:“再跟青疏要点外伤药,就说我腿疼。” “是。” 他记得宓安用银针当暗器扎到了他的腿,虽然对方收了力,虽然他自幼习武身强体健…… 但他就是两天了还疼。 第2章 夜间的庆功宴,高祖——这个时候应该称大渊帝——似乎格外关注宓安,时不时就要看他一眼。 宓安借喝酒挡住半张脸,不动声色地问景煦:“你爹做什么总看我?” 景煦往那边瞟了一眼,笑道:“可能觉得你坐错位置了?” 宓安倒酒的手一顿,景煦登基后他们从来都是坐在一起,今天他习惯使然紧跟着景煦进殿,又习惯使然挨着景煦坐下,早就把上面那位还活着的皇帝忘了。 果然,他爹宓朗回已经开始瞪他了。 宓安假装没看见自家老爹冒火的眼珠子,稳稳地倒了杯酒:“我是你的大夫,你重伤未愈,我得盯着。” 景煦低头看了看自己,笑道:“确实,我腿还疼着呢。” 宓安又开始心虚,试探道:“真的?” 景煦点点头:“自然是真的。唉,不过也怪我惹阿宓生气。若有下次,阿宓打折我的腿吧。” 宓安见他还有力气贫嘴,当即不再担心,语气随意道:“荤腥油腻辛辣鱼虾都不要吃,养两个月就好了。” 景煦大惊:“那我吃什么?” “吃草吧。” 景煦正想说自己身体好不必忌口,却被人打断了话头。 “二弟!”是大皇子景烈。他举着酒杯走过来,眼里写满了不怀好意,“听闻二弟为了宓少师,亲自带兵屠了姑师,真是骁勇善战。来,大哥这杯敬你得胜!” 景煦看了他一眼,不禁有些感慨,前世这废物死的早,他都快忘了他还有个大哥。 宓安拿走景煦手里的酒杯,道:“姑师公主带死士来大渊,企图行刺圣上。昭王殿下一为圣上,二为大渊,覆灭姑师,战功赫赫。大皇子却说这是为了臣,从何说起呢?” “呵。”景烈冷笑道,“谁不知宓少师与我二弟一向交好,吃住同处,抵足而眠。现在大街小巷可都在传你二人恐有断袖之谊啊。” 景煦好笑道:“我与青疏抵足而眠,皇兄如此言之凿凿,莫不是趴我床下看见的?” 青疏…… 宓安耳朵一热,觉得心跳得有些快。景煦一向喜欢叫他“阿宓”,前世父亲过世后,就再也没有人叫过他的字了。 那边景烈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对景煦客客气气:“二弟这是何意?” 景煦笑了起来,身子往后一仰,翘起了二郎腿,一副纨绔样。 宓安看出了景煦马上要发火,于是悄悄挪了挪椅子。 可偏偏有不长眼的要来触这个晦气,那边礼部侍郎周修远一甩袖子,起身道:“昭王殿下,殿下与少师本就不宜过于亲近,您与宓少师日夜不分、同吃同行,太不合规矩!” “少师”是天子的老师,落到宓安身上便成了一个不合规矩的名头。也难怪朝臣各个虎视眈眈。 表面上,这是皇帝的无上荣宠,承诺下一位帝王依旧与宓家亲近,可实际上,宓朗回本就因为战功被各方势力忌惮,偏偏又是个刚直的性子,不站队任何一方,这样一来更是被人视为眼中钉了。 宓安叹了口气,前世宓朗回和景煦都有意护着他,许多年他都一心扑在医术和毒术上,根本不明白朝堂上的弯弯绕绕。直到宓朗回过世,他才逐渐想通他那“体弱多病”的传言是哪里来的。 只有宓家的独子再无承父衣钵的可能,皇帝才能稍稍安心。 周修远仗着有皇子撑腰,言语越发放肆:“昭王殿下莫不是看宓少师貌若女子,有意将他收做门客吧?” 景煦的笑容更大了,礼部侍郎正欲再说,景煦却一抬腿踹翻了桌子。 霎时间一片哗然,桌上的酒菜像长了眼睛一样,朝景烈和周修远飞去,二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已经被热汤热菜淋了满身。 景烈目眦欲裂,辱骂还未出口,宓安立刻站了起来,先开口道:“殿下,您腿伤又发作了。” 高位上的景陆似乎并不在意这场闹剧,闻言问道:“长昱,腿怎么了?” 宓安行礼道:“回陛下,昭王殿下出战姑师,腿受了重伤,总会不自觉抽搐。” 景陆摆摆手:“既然有伤就早点回去歇着吧。” 景煦随口应了声,冲宓安伸出手,装模作样道:“劳烦少师。” 宓安瞪了他一眼,尽职尽责地把人扶回了寝殿。 “阿宓,抱一下。”景煦一到没人的地方就开始不要脸。 宓安把浸了水的布巾扔到他脸上:“你也太大胆了,怎么直接掀桌子啊?” 景煦擦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什么掀桌子?我是腿上有伤控制不住。” 宓安:“……” “他羞辱你,没直接杀了他已经算我脾气好了。” 宓安摆摆手:“说两句又不碍事。” 景煦把手里的布巾一扔,说道:“那阿宓过来给我抱一下,再给我亲一口。” 宓安微笑道:“我是不是忘了说,方才周修远已经被我毒哑了,你也要试试吗。” 景煦及时收了声,心道阿宓果然是不会吃亏的,嘴上说着不碍事,其实暗地就把人毒哑了。他拉过宓安的手,小心地说道:“阿宓,你不躲着我啦?” 宓安试图抽出手,但没抽动:“躲你有用吗?” 景煦嘿嘿笑道:“没用。” “那阿宓是不是也有一点心悦我?” 对上景煦满怀期待的眸子,宓安差点心软,但一想到这人临死前的样子,他又觉得不该顺着他,于是冷声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 景煦咬了咬舌头,他临死前明明听到阿宓说心悦自己,难道这个时候还没动心? 他抬起头盯着宓安,十分不解,阿宓到底什么时候对他动的心,不会是在他登基后吧? 可是离他登基还有两年多,如果他现在设计景烈谋反然后把他和老皇帝都杀掉的话…… “看我干什么?”宓安避开他的眼睛,冷冷问道。 别看我了,再看我就忍不住要亲你了。 “你都不排斥我牵你的手了,还说不喜欢我。”景煦嘟嘟囔囔,很是委屈,“现在能牵手,明天是不是就能亲嘴了?后天能摸摸腰,大后天……” 宓安甩开他的手,极为熟练地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微笑道:“滚。” 宓安起身就走,毫不理会身后假装哭哭啼啼的人,这满脑子情情爱爱的家伙,得好好教训一通才是。 “宓少师,您这是要回将军府?”说话的是景煦的贴身太监王顺。 “王公公。”宓安眼睛一亮,笑道,“正要回去。许久不见公公了。” 王顺微微躬身道:“少师哪里的话,昨日不是才在贵府见过。” “是,我忙糊涂了。”宓安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就先走了,劳烦公公照顾景煦。不许他沾辛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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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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