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年冷着脸,嘲讽道:“解除婚约,好让你跟着谢修半跑?” “你不能离开我,祝怜玉,我才是你的未婚夫。” 从前对这份婚约不屑一顾、嗤之以鼻的楚承年,现在却紧紧揪着这份婚约不放。 “你是我的。” 第53章 陆子枫奇怪道:“我要和谁在一起, 关你什么事?” “我会让里德尔律师处理好这件事的,从此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他转身就要走,乌黑的发尾从楚承年鼻尖掠过。 男人身上的气味已经变了, 没有之前那么甜腻, 而是融入了更清淡的气息,清风似的掠过鼻端。 楚承年心脏一阵刺痛, 想也不想,直接伸手扯住他的发尾。 “嘶……” 头皮上的疼痛成功让陆子枫停下了脚步。 他脸都皱成一团。 陆子枫发现楚承年真的很爱扯他的头发, 之前就好几次扯他, 真的很痛,头发都快被扯秃了。 他咬紧牙, 抓住楚承年的手, 怒声道:“放手。” 楚承年不肯放,目光里满是戾气, 偏执地不想让他走。 “这是我的, 我的。” 他力气出气得大, 陆子枫指甲都快给他手背抠出血了也掰不开。 “不放是吧?” 陆子枫看到床头的小桌上有把水果刀。 果断地拿起来,刀刃在他抓着的那缕头发上比划着,想找个适合下刀的位置。 他不是很在乎割掉多少, 就随意地在中间一段停了下来。 楚承年发现他的动作, 顿时瞳孔紧缩,嗓音干涩, “你不能这么对我!” 但陆子枫果决的动作告诉他,他就是敢。 锋利的刀锋割了下去,一根根青丝散落在他手中。 “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嗒,楚承年抓着被他割掉舍弃的发丝,举起的手臂僵在半空中。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陆子枫不知道他在震惊什么, 只觉得脑袋松快了,很舒服。 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你愿意扯就扯吧。”反正这头发也是祝怜玉为他留的,割掉一点给他,想来祝怜玉也不介意。 “祝怜玉留给你的,现在我还给你了,从此之后我们就再无瓜葛。” 这话一说出来,陆子枫就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 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彻底落了下来。 陆子枫猜到楚承年可能会生气,可能会对他发飙,或者骂他“贱人”,骂他“放荡”。 但是他唯独没猜到楚承年会攥着他那一缕头发,脸上是那么难过的神情。 “你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他喃喃着。 楚承年是什么人,从来都是他腻了谁一脚踹开,从来就没有他被谁抛弃的份儿,他这辈子就没这么狼狈过。 更没有开口求过谁,现在却沦落成,他曾经嘲笑过的恬不知耻的贱人。 干涩的喉咙里的恳求几乎要忍不住溢出来。 想低下头求他别走,低下头认错。 就和当初的祝怜玉一样,明明知道面前这个人不可能心软,不可能会因此爱他,也忍不住卑微祈求。 他猛地攥紧了手心里冰凉的发丝,“滚!” “我不想再见到你。” 胸膛里剧烈起伏的心跳,心电监护发出刺耳的警告声。 等会儿医生护士就会来检查了,陆子枫贴心地离开了,不打扰他养病了。 即将踏出病房的那一刻,他看到窗外下起了雪。 楚承年的病床就在窗边,银白的雪花恍惚擦过他的侧脸,以致于他的眼角闪过一点融化的亮光,陆子枫觉得应该是视觉差而已。 室内是不会下雪的,应该只是他看错了。 不是雪,更不会是他的眼泪。 陆子枫不觉得是楚承年哭了,疯子怎么会有眼泪呢? 他有没有能感受到痛苦的这种能力,都还难说呢。 陆子枫听别人说过这么一句话,“恨比爱长久。”他一直很不喜欢这句话,恨某个人,只是因为他做了自己讨厌的事情而已。 值得恨的人,怎么能和爱相提并论,这句话混淆了爱和恨的份量,能被他恨的人绝对不值得他在意。 就像他永远不会恨谢修半,也永远不会爱楚承年。 陆子枫一出去就看到了等在门口的谢修半,顿时眼睛就亮了,“等了很久吗?” 虽然谢修半没说会来接他,但陆子枫并不意外在这里看到他,他知道谢医生肯定会来的。所以他不会问“你怎么来了”,而是“等了很久吗”。 谢修半的目光越过他,和病床上的楚承年遥遥对视。 “没有太久。”他收回视线,沉静的目光全放在陆子枫身上,在看到他切断的那缕发丝时,目光停滞了一瞬。 他没有问陆子枫,你和楚承年说了什么,你选了他还是选了我。 这种把离开他作为选项之一的选择题,他永远都不会对陆子枫说。 他只是向陆子枫伸出两只手。 问道:“你要牵我的左手还是我的右手?” 陆子枫看了他谢修半伸出来的两只手,犯了选择困难的毛病,皱着眉思索了半天,愁得不行。 谢修半看着他苦恼了一会儿,忽然伸出两只手,各自放在他左右手上。 “我都要!” 琥珀色的眼眸笑盈盈的,只看着他。 谢修半微微笑了。 * 护士给楚承年换了药,因为他心率波动太厉害了,心脏有点缺氧,就给他戴上了氧气罩。 “请保持情绪稳定。”护士一板一眼地说完后就离开了。 楚承年捏紧了手里的一缕长发,冰凉的温度好像从掌心冷到了肺腑里。安静的病房太冷了,冷到他睡不着。 可他却做了个梦。 梦到他以前把男人叫去朋友面前羞辱,扯着他的头发说把他的头发割了。 男人哽咽着和他求饶。 “这是我为你留的,承年。” 因为他说过喜欢,就那么一句话。 而现在他的长发还是被割掉了,是男人自己亲手割的。 轻飘飘的断发,就这样落在了他的手心里,重重的压得他抓不住。 这是楚承年第一次有了后悔的心情。 眼里、嘴巴里都是苦涩。 要是他没对祝怜玉说过那些过分的话,要是他没有一心想着折磨羞辱他,是不是今天他就不会走了。 他牵起的手,也不会是谢修半。 楚承年再次从梦中惊醒时,发汗的手心里只有冰冷的断发。 视线里不是他眉眼弯弯的脸,手里也不是他柔软温暖的手掌。 漆黑的病房,冷到骨髓里的温度。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那缕被舍弃的发丝。 脸上箍紧的氧气罩勒得慌,楚承年烦躁地一把扯下来丢下。 黑暗中一只手臂伸过来,接住被他抛下的氧气罩,再体贴地帮他戴回去。 “还是戴着吧,你的身体状态不太好。” 楚承年涨红的眼睛狠狠瞪着他,氧气罩上白雾起起伏伏,“谢修半……” 眼底翻涌的暴虐,恨不得把谢修半一口口咬碎了。 谢修半静静地立在他病床边,冷白的月光洒在他如古井般平静无波的眼中,深不见底。 好像对他的愤怒完全提不起兴致。 “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谢修半背着手略微弯下腰,把他攥紧的那只手一点点掰开。 “我来取回一样东西。” “这东西不属于你,我就拿走了。” 楚承年唯一拥有的东西也被他夺走了,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好像缺氧了一样,伤口被那阵剧烈起伏的频率撕裂。 谢修半熟练地帮他调大了供氧,检查了一下心电监护仪上的数据。 “五分钟后医护就会过来。” 他小心把那缕头发放进一个透明的塑封袋里。 临走前他对楚承年说:“劳烦好好活着。” “一个月后是我们的结婚宴,楚家也会收到请帖。” 嗡—— 楚承年的心跳停了一瞬间。 索性医生来得及时,楚承年好好地活了下来。 已是深夜了,陆子枫白天时提议去小公寓那里,他想见见里德尔,商量一下解除婚约的事儿。 还和可爱的小萨德玩了会儿,他现在已经是附近的孩子王了,从前欺负他的小毛头们都只能给他当小弟。 晚上睡了半宿,起来就发现谢修半不见了。 在小公寓里转了一圈都找不人。 是有事出去了吗,但大半夜的,有什么急事儿要外出? “咚咚咚——” 陆子枫听到有人敲门,“忘记带钥匙了吗?” 他以为是谢修半回来了,打开门却看到了另一个许久不见的男人。 “梁褚?你怎么在这?” 陆子枫有点惊讶,他还以为梁褚早就躲到国外去了呢,毕竟楚承年那个性子,怎么可能会放过梁褚?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雪了,细雪混着雨丝。 冷风从半开的门缝里灌进去,冻得陆子枫打了个哆嗦。 梁褚脸色不太好看,这么冷的天,就只穿了一条黑色的背心和墨绿的工装裤,外披一件不厚的冲锋衣。 满头满脸都是水痕,神情憔悴,胡茬也没刮。 陆子枫还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稀奇极了。 梁褚捂着肚子上渗血的绷带,脊背微微佝偻着,“楚承年派了人追杀我,我不小心中了一枪。”水珠从湿透的额发上淌下,也分不清是冷汗还是融化的雪。 陆子枫对他的凄惨现状,报以同情的目光。 “哦,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梁褚无语道:“还能是什么,我现在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处理下伤。” 而他现在站在了陆子枫面前,显然是想让他收留自己。 “那你去找呗。” 陆子枫被外面的风雪吹得冷了,他身上就一件毛茸茸的睡衣,把手缩到袖子里,哈了口气暖暖身子。 他被冻得有点烦了,没心情和梁褚寒暄。 皱着眉,“怎么还站着不走?” 梁褚意识到他不想收留自己,忽然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厌烦的眼神。 “你不想让我进去。” 陆子枫好笑道:“我为什么要让你进来?会弄脏地板的。” 他想着谢修半洁癖的毛病,要是知道外人进来了,还弄脏了地板,他肯定会不高兴的。 梁褚愣了一下,顿时恼了。 他气愤道:“我他妈为了你被楚承年追杀,差点就死了!” 他狠狠锤了一下大门,砸得门板哐哐响。 梁褚没想到这男人会这么无情,他为了他差点没了命,外面这么大的雨雪,他连门都不肯让他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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