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语满是挑衅与质疑。 股东们闻言,纷纷将目光投向叶云樵,有人迟疑,有人困惑,更多人则在默默观望,不敢轻易表态。 叶云樵却纹丝不动。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文件,眼皮微抬,如同俯瞰众生的神祇。 “我是代替秦知悯出席今天的会议。” 杜荣脸色微变,但很快压下情绪波动,重新扬起冷笑。 “你代替秦知悯?叶云樵,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这里是董事会,不是你随便能插手的地方。你凭什么代替他?” 这话一出,整个会议室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叶云樵没有急于反驳,而是慢条斯理地解开西装外套的一颗纽扣。 他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桌面上,冷冷地注视着杜荣。 “凭我是他的妻子。” 叶云樵直视着杜荣的眼睛,一字一句: “我是秦知悯法律上的配偶,是他的伴侣。” “这场会议,他不能出席。” “而我,有权利,也有资格站在这里。”
第55章 叶云樵的语气很平静, 却蕴藏着不可忽视的力量,在会议室里回荡。 他脊背挺直,稳稳地坐在属于秦知悯的位置上,毫不在乎那些或惊讶、或揣测的目光。 只是安静地收回视线, 落在面前的活页夹上。 他从绥朝而来, 闯入这个陌生的世界, 意外拥有了一份婚约。 他在那份结婚协议上签下名字, 将命运与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紧密相连。 最初, 他只当这是交易, 是他迫不及待想挣开的枷锁。 然而, 年岁变迁, 从酷暑走到了寒冬,又迎来了明媚的春日。 他与秦知悯一起见过滂沱大雨的肆虐、静谧初雪的覆盖,以及夜幕下灯火的辉煌。 那段曾被他当作有名无实的婚姻,如今成为了他此刻站在这里最坚实的理由。 我是他的配偶。 我与他相配, 也足以站在他的位置上。 叶云樵抬眸,与沈佩兰的目光对视片刻。 对方沉稳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轻轻颔首。 他收回视线,唇角轻抿, 话语清晰而坚定,如晨钟暮鼓,敲碎所有质疑: “会议, 开始吧。” 杨秘书清了清嗓子,站到会议桌的前方,手持数据,开始宣读。 “根据公司内部审查部门的调查,发现杜荣董事和赵冕副总在多个项目上存在财务异常, 包括未经审批的资金调拨,以及一些未能提供正当理由的对外交易。” 杜荣听到这话,心脏猛然一紧,迅速看向杨秘书。 杨秘书继续说道:“我们查到了一些财务记录的碎片信息,其中有部分疑似与杜董事名下的某些私人账户有关。” 随着他的话,屏幕上逐一显示出相关数据。 杜荣的手不自觉地攥紧,随即,在看清屏幕内容后,他慢慢松开了手,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恢复平静。 这些记录不过是早前的旧账,他已经在之前就处理掉了——包括销毁所有的原始文件和转账凭证。 他确信不会留下任何把柄。 想到这里,杜荣倚靠回椅背,脸上重新挂起那种游刃有余的微笑。 杨秘书的声音没有停下: “此外,根据项目资金流向的初步分析,我们发现在部分合同中,存在金额虚高的情况……” 杜荣这时干脆闭上眼,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这些不过是叶云樵在故弄玄虚,想以此来动摇他的地位。 一旁的赵冕则没有杜荣那么喜怒不形于色。 他将手肘支在会议桌上,目光在杨秘书与叶云樵之间来回打转,满脸的不屑。 终于,他冷笑一声,满是挑衅: “叶云樵,这就是你拿出来的所谓证据?这么点废纸,也就能用来哄哄小孩子罢了!” “亏你还能厚着脸皮坐在这里,还说要调查我们?这种小儿科的东西,也就只能骗骗那些不懂行的外行人吧!” 杜荣听到赵冕的话,嘴角也忍不住上扬,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叶云樵,阴阳怪气地补刀: “叶先生,恕我直言,董事会可不是你这种人随便耍小聪明的地方。” “既然秦总没来,你也该有点自知之明,没什么干货,就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会议室里一些股东低头不语,虽然对他们的言辞感到一些不适,却也不敢站出来说什么。 叶云樵坐在位置上,眉宇平静,对这些讥讽毫无感觉。 股东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恍恍惚惚,幻视着曾经的秦知悯坐在这里,镇定自若地掌控全局的模样。 两人的面容在此刻重迭着。 叶云樵的容颜柔和,不似秦知悯的冷峻,但那份浑然天成的沉稳与气场,却在某种程度上如出一辙。 没有人能否认,他们是天作之合,是彼此最好的选择与依托。 叶云樵的目光落在杨秘书的资料上,轻轻敲了敲桌面,示意杨秘书停下。 “是吗?”他终于开口,语气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既然你们觉得这些不过是废纸——”叶云樵缓缓站起身,“那么接下来的内容,希望你还笑得出来。” 话音刚落,叶云樵抬手示意。 大屏幕迅速切换,浮现出“珍为”一份份清晰的资金转移纪录和签名,甚至还有赵冕和杜荣的私下交易细节。 杜荣的笑容猛然凝固。 “杜荣,我想在场所有股东都想听听,你对这些数据的解释。” 杜荣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汗意悄然浮上他的额头。 他试图反驳,但开口时声音已经不由自主地颤抖: “这些不过是常规的财务操作……没有什么问题!” “常规?”叶云樵轻轻重复了一遍。 屏幕上再度切换,这次浮现出“珍为”牵涉的非法走私文物交易的详细记录。 “按照你的‘常规操作’,这些资金为什么会出现在几家完全无关的私人账户中?” “而这些账户的持有者,和非法文物交易的嫌疑人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他站定,声音加重,犹如法庭上的最后宣判: “杜荣,你真的以为,你走私文物的事情,没有人能发现吗?” 此话一出,所有股东的神色都变了,原本的沉默被低声议论打破,目光纷纷投向杜荣。 赵冕的脸色也变了,他猛地转头看向杜荣:“杜荣!你不是告诉我,这只是艺术品交易吗?为什么会跟走私扯在一块?” 走私?! 他尽管对法律知之甚少,却也知道,一旦与“走私”二字扯上关系,等待他们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下场。 杜荣强行稳住自己,急切地辩解道:“你……胡说八道!这些证据根本站不住脚!你凭什么污蔑我!” 他的脸上再无当初叶云樵初见他时,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铃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杜荣连忙挂断,但铃声却再次响起,一点都不肯放过他。 他颤抖地拿起手机,准备再想挂断,叶云樵开口了: “杜总,不妨接一接?” 杜荣抬起头看向叶云樵,嘴唇不停地抖动着,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杜总,水头村的事被条子们发现了!”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低吼。 “林茂他们被抓了!” 接下来的声音变得嘈杂不堪,夹杂着几句刺耳的喊声: “不许动!警察!” “抱住头!蹲下!” 最后,电话里只剩下沉重的脚步声与断断续续的喧嚣,然后便被挂断了。 杜荣的手一松,手机滑落在地,他却浑然不觉:“你……你……” 叶云樵站直了身子,轻轻合上活页夹,将它推到一旁。 “我是否污蔑,很快会有人来证明。” 他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几名身穿制服的执法人员鱼贯而入,为首的探员手中握着文件,径直走向杜荣: “杜荣,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嫌走私、倒卖、非法出售文物罪,请你配合调查。” 杜荣脸色煞白,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手中的佛珠滚落在地。 赵冕站在一旁,双腿发软,连退几步险些撞倒椅子。 良久,杜荣才找到一丝力气,猛地抬头,声嘶力竭地喊道: “这是陷害!你们不能相信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执法人员面无表情,将手中的文件递到他面前: “这些证据已经提交到相关部门,资金流向、签名记录一应俱全,足以证明非法操作属实。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不!!我不走!我没有!这些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杜荣疯狂地摇头,突然目光恶狠狠地转向叶云樵: “叶云樵!你凭什么这么针对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的咆哮如同困兽垂死的挣扎,但这嘈杂声在下一秒被压得死寂。 “够了。” 叶云樵迈步走向杜荣,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杜荣的心头。 他在杜荣面前停下,缓缓蹲下,双眼与他齐平。 此刻的叶云樵,还是那个叶云樵,却仿佛又是另一个人。 那被杜荣谋害,惨死于高速公路上的灵魂,此刻正透过他的眼睛,直直地刺向杜荣。 “七月二十八日,淮川高速,江A·ML738。” “杜荣,你不记得了吗?” 可我记得,记得清清楚楚。 那个矢志报国的少年,本该拥有无限可能的人生。 却因为你的贪婪,被生生掐断了生命,画上句号。 简单的一句话,却如重锤砸下,将杜荣最后的伪装击得粉碎。 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神涣散,嘴里喃喃: “你居然……你居然记得……” 忽然,他双目圆睁,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失声尖叫: “不!不!你不是叶云樵!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还活着!” 他的尖叫回荡在会议室内,却无人响应。 叶云樵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平静,似是万物皆已尘埃落定。 - 当叶云樵抵达医院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外面的风带着一丝冷意,吹得他西装衣摆往后扬起。 他站在台阶上,微微仰头看了看天。 乌云已经被驱散,夜空澄澈明朗,几颗星子在漆黑的天幕中闪烁着。 叶云樵轻轻吐出一口浅浅的气息,走进了医院。 穿过草坪时,他的步伐略显急促。正当他准备迈向特需部,一道带着惊喜与不确定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叶……叶先生?真的是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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