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比一个能扯,沈绥忍无可忍,出声转移话题:“宸九,你打算什么时候透出自个儿苏醒的消息?” 秋晏景转头:“我何曾隐瞒过?” 嗯?那我今天还在宫中替你隐瞒! 谢懿有些不高兴了,但想想就知道是自个儿多事,误会了,毕竟在书中秋晏景是个治下严苛的人,能在王府待着,府中的其他人想必也不是蠢货,不敢做那多嘴长舌妇,所以就算秋晏景没有特别吩咐,他们也不敢胡乱透露府中主人已苏醒的消息。 沈绥显然也了解王府情况,闻言冷哼:“你们府内的人嘴巴比什么都严,你要是不吱声,外面的人都当你还死着。” “无妨,随缘。”秋晏景显然没什么兴致,伸手捏了捏谢懿认真偷听的耳朵,“喝你的汤。” “嗷。”谢懿乖乖埋头。 半个时辰后,沈绥和林谒前后出了书房。 沈绥走了几步,脸色恍然地拉住林谒:“男子真的能怀孕?” “不知。” “你们王妃?” “王妃说他怀了。” 沈绥一脸懵:“他说怀了就怀了?哪有男子怀孕的道理!你们这群傻蛋信了就罢,怎么宸九也信了?他是不是睡傻了!” “不着急。”林谒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冷静道:“王妃答应王爷在一月后便诞下孩子,到时候自见分晓。” “……”沈绥脸一垮,沉默地走了。 书房内,膳房将熬好的鸡汤呈上,谢懿坐在秋晏景腿上,美滋滋地喝着汤。 秋晏景盯着他,半晌也没得到反映,于是拍了拍他的腰,问他:“这鸡汤不是给我的?” “呼!”谢懿呼了口热气,冷静地为自己争取福利,“我也是病人呀!要是我死了,夫君就成鳏夫了。虽然夫君可以妻妾成群,但我觉得莫说东秦,天下间难得找到能与我容色相媲美之人,我不想夫君的眼睛受委屈,所以我一定要坚定不移地好好活下去。” 秋晏景还没答话,他又补充道:“一尸两命,实在凄惨。” 他皮肤白,被汤面的热气熏一下便红了脸,沾着白里透红的生机。 先帝还在的时候,秋晏景记得自己也是见过他的,只不过那时候谢懿脾气太过内敛呆板,还未长开的五官虽然精致但毫无活力,像一尊冰冷的玉娃娃。但此时此刻,娃娃活了,玉质精美,神形轻动,的确是天下难得的珍品。 纤长且微微卷翘的睫毛轻轻一颤,谢懿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一直看着我?” 他的眼睛介于凤眼和桃花眼间,更像是柳叶眼,修窈有神,灵动水润,盯着人的时候就像是勾引人,又总是看谁都像有情,风流不安分。 秋晏景觉得好看,所以没有收回眼神,依旧盯着看:“东秦第一美人,看着便不委屈眼睛。” 穿书之前,谢懿从小挨夸挨到大,但来来回回都是两种,要么夸他是绝世大帅比,要么赞他妙手丹青,如果能坚持,未来一定可以有大成就,所以他练就另一张挨夸也不脸红的厚脸皮,可此时面对秋晏景直白的夸赞,他竟觉得耳朵有些烫。 这就是颜狗的悲哀啊! 谢懿清了清嗓子,没接话,囫囵地吞了小半碗鸡汤,然后被秋晏景一句话送到了浴池,顺带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命令。 “自己去洗干净。” 第5章 刺客 看着站在帐后的无岭,谢懿觉得不可思议:“你们做暗卫的还要负责侍奉汤浴?” “主子说了,男女授受不亲,所以府中的丫鬟不能用,但男男授受也不亲。” 谢懿默然片刻:“那你是?” 男还是女? “主子说我是个小孩儿,最方便!”无岭坐在白玉阶前,一边把玩着小糖罐一边搭话:“听说王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丹青更是一绝,先帝爷更是大赞“东秦第一,丹青圣手”,这是真的吗?” “比真金还真。”谢懿靠在池边,舒服地叹了口气。 无岭眼睛一亮:“那王妃会画小人儿吗?” “会。” “那王妃可以帮我画一幅吗?我把全部的银子都给王妃!” “可以,不需要银子。” 他话音刚落,无岭便窜了进来,两手搭在他肩上开始捶背,殷切道:“我的要求很简答,就想要画上的人和本人一模一样!” “你想画谁?” “小伍!月底就是小伍的生辰,我很早前就想送他一幅画了,可京城那些画馆的人一个个惯爱骗人,明明画的不好非说我不懂,那他们画的人比小伍丑那么多,我能看不出来吗!”无岭气得脸红:“一个个都是骗子!” 谢懿从没见过这么小孩儿脾气的暗卫,他安抚了两句,承诺道:“你放心,月底之前我帮你画一幅,绝对比他们画的好。” “太好了!王妃你真是大好人,谢谢你!”无岭更加认真地替他捶背。 没事儿,就当还你那一颗糖的恩情吧! 说到画画,谢懿想了想,要不开个画铺好了? 男人嘛,还是得掌握财政大权,在不能掌握的情况下,还是得有些存款,以防万一。 遑论他嫁的还是个反派,如果主角光环依旧强大到逻辑学家们都要跺脚怒吼的程度,那大美人肯定是会领盒饭的,到时候就是任他揣着金山银山跑路,天大地大独自逍遥的时候了。 算了,还是先想办法弄个孩子出来吧!要不然一个月后他只能在地狱开画铺了。 谢懿空想了半天,被现实打败。他拍拍无岭的手,原本想示意他再用点劲儿,却摸到一片凸起,他愣了愣,转头一看才发现无岭手背上竟有一条不小的疤痕,极为狰狞。 注意到他的眼神,无岭嘿了一声:“这是之前被人一刀扎的。” 谢懿感觉手背一阵剧痛,“谁扎的?” “我也不知道,南伍往他前胸刺了一剑后他就被人救走了,不过我在小本上足足记了三页,等我找到他——”他没再继续说,嘿嘿笑了两声。 谢懿顿时后颈一凉,正想说话便听外面一阵脚步声,随即林谒沉稳冷静的嗓音响起:“有人一把火扔进了藏宝阁,怕是故意为之,调虎离山,无岭,保护好王妃!” “是!” 谢懿闻言倒是不慌,原作并没有详细描写这个时间段内定安王府的内容,他无法确定刺客是谁,但太后既然已经将毒药交给他,应该不会多此一举,狗渣男秋赫现在还没爱上白月光替身,当然不会派刺客来王府,莫非—— 愣神间,两道矫健的身影已经蹿了进来,谢懿眼前一花,便见无岭抽出腰间双刀,兴奋地迎了上去。 当然没忘记将他的糖罐藏得严严实实。 谢懿嘴角一抽,连忙披上衣服,麻溜地躲在了一边。 他蹲在白玉柱后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名堂来,正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眼神却直勾勾地落在其中一个黑衣人腰间。 那处的衣料不小心被无岭的刃擦破,夜行衣破开,露出内里的华锦和一枚白玉佩,佩上双云纹,夜色中玉色更加通透,云烟萦绕其上。谢懿瞳孔一缩,一段不属于他却莫名极为熟悉的记忆蜂拥而来。 “珩之,这是你送我的!”少年看着匣中白玉佩,惊喜溢于言表。 “是,我觉得这个最衬你。”清越之声接上,嗓音平稳,情感内敛:“天下华琅万千,但云纹最衬你,这个送你,生辰快乐,一生欢喜。” “正好我姓云,我要时时刻刻带着这玉,让天下人都知道这是珩之送我的,以后他就是我的身份标志,见此玉佩便如见我!”。 “不可。” 云宪蹙眉:“为何不可?” “你是宁国公府的世子,家门标志岂能变更,云叔会生气的。” “你惯会说教人!”云宪不满又委屈,但也不敢呛声,只得眼巴巴地瞧着谢懿:“那我可以戴着它吗?” 谢懿失笑,又觉得眼热:“当然,这是我送给你的,往后便是你的,任你处置。” “嗯!我必定全力爱护它,像保护我自己一样!我在它在,它毁我亡。” “……” 画面上的两个少年站在湖边,亲近非常,谢懿盯着云宪的脸瞧,瞧得眼睛发涩,心脏倏地一疼。 不知怎的,他好像变成了记忆中的谢懿,他完全感觉到了原主当时的心情——雀跃又欢喜。 谢懿抬袖捂住嘴,堪堪捂住两声咳嗽,下一瞬,一道大力挡在他腰上,他眼前一花,已被人带出了汤泉池。 “王妃!” 无岭惊慌欲追,被另一人横剑拦下。 这人知道无岭不好对付,所以招招不留情,直取无岭命门,无岭一时逃脱不开,气急败坏地将地踩了个凹。 另一边,谢懿被放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捧住下颔,喂了颗药进来。那药入口即化,清凉之感从舌间滑入喉咙,他喘了两口气,感觉好上了一些。 身前之人见状松了口气,压着嗓子道:“我心里着急,跑得太快,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懿摇头:“没事,谁让你进王府来的?” “我自己想来!我被我爹绑回家里去了,再醒来的时候你已经嫁进王府了,那老巫婆着实可恶,怎么能让你嫁过来?还冲喜!我看她的目的没那么单纯,她是不是威胁你了?” 你好聪慧啊! 谢懿清了清嗓子:“云宪,你有事瞒我。” “我没有!”云宪举手发誓:“除了我曾经偷偷将你准备送给秋赫的礼物藏起来弄坏了这件事,我没有任何事情再瞒着你了!” “不,你瞒我了。”谢懿严肃地揭穿他:“你不是被云叔绑回去的,你是在昌平宫外跪晕了,被云叔扛回去的。” “……天太冷了,要是春秋时,我再跪上三日都不会晕。”云宪脸红了,眼睛也红了,盯着谢懿时嘴皮直发颤:“没保住你,受委屈了。” 说到委屈,谢懿就觉得背上的鞭上活了起来,疼得慌,他垂眸掩住冷意,低声道:“还好,留住命了。你快走,要是被逮住了,我看谁能救你!” 云宪:“我爹——” “你爹把你救出去后就会把你打死!”谢懿瞪了他一眼:“还有,当个刺客都不忘了穿好看的衣裳,你那玉佩挂在腰间,生怕人家不知道刺客是云小世子。” 云宪嘿嘿一笑:“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以后我得一直带着它,我在它在,它毁我——” 最后一个字没来得及说出口,云宪已经被捂住了嘴,他懵然眨眼,下一瞬就被谢懿一巴掌打在了脑袋上。 “闭嘴,别说不吉利的!” 谢懿心里一跳,冷不丁又想起了云宪在书中的结局。 正如之前所言,今日所言——“我在它在,它毁我亡”,云宪死在秋赫所令的万箭齐发之下,因为很多年前,谢懿送他的一枚云纹白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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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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