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众目睽睽之下—— 钟隐月抬着茶杯在干,豪爽如饮酒。 灵泽:“……?” 在座长老瞪直了眼。 就连上玄长老也瞪大了浑圆的眼睛,眨巴了两下。 乾曜长老——耿明机咳嗽了声。 几名长老的目光又移向他。 耿明机道:“话虽如此,可若每年都是一样的,倒也没什么意思。虽说都是大典,但总归是要有些新意才行,不能只是热闹热闹就算了。既然要热闹,那就玩些新的,也能热闹得更痛快些。” 几名长老又下意识看向钟隐月。 玉鸾长老可是出了名的乾曜长老的狗腿子。 这舔狗选择舔谁时,也是看此人实力的。 乾曜长老实力仅次于掌门,玉鸾天天都贴着他走道儿。 时间一长,狗腿子和他的主人都有默契了。往往是这边一说话,那边就立刻能捧上臭脚,立刻跟着美言。 乾曜这可刚给大典提新议,玉鸾该开口了! 然而。 钟隐月把空杯子放到手边,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个器具,抬起手来就开始磨指甲了。 “……” 乾曜脸色黑了。 沈怅雪捂住嘴,好险没笑出声。 幸好,在座长老和弟子们都在看钟隐月,没人瞧见他。 灵泽见状不好,赶紧说:“那依师兄所见,此次大典该如何安排?” 有人接茬,乾曜脸色好转了些。 “若依我所见,不如这次便不要过凡世的元宵,错开一两日,到时将其他习俗一起加进大典中即可。多加些习俗,多上些香火,又非十五之日的话,便不是对任一佳节不敬了。不然,若是在元宵节如此做,怕是会有弟子心生不满。” 上玄长老眼睛一亮,点点头:“不错,不错。” 话说完,一众长老又看向钟隐月。 温寒已经重新给他满上了茶,钟隐月刚端起茶杯来,准备送到嘴里。 他这次终于对上满座投来的视线了。 钟隐月身形一顿,准备送到嘴的茶停在了半空。 “都看我做什么?”他问。 乾曜被他活活气笑了。 “玉鸾,你遭人夺舍了?”他没好气道,“为何今日一言不发?” “我为何要说话?诸位师兄师姐都比我实力强劲,我一个末尾的,听着学习一二就是了。大典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敢插手?” 钟隐月放下茶杯,一脸真诚地望着乾曜,“乾曜师兄此等地位,难不成还想借我的嘴表现什么?” 乾曜脸都青了。 因为他平日里还真就很享受钟隐月的吹捧。钟隐月话碎,好说歹说也是个长老,一开始吹他,旁人就算再不爽,也只能跟着点头称是。 在座长老都没忍住,纷纷捂嘴偷笑一番。 乾曜脸上挂不住,铁青着脸道:“既然玉鸾师弟想学习一二,不如这次大典便安排给你布置!” 钟隐月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了。 “这不好吧?”广寒长老皱眉道。 “何处不好?”乾曜还是没好气。 “何人不知,玉鸾师弟名下人丁稀少?”广寒长老说,“他不似我们,师弟的修道路上阻碍重重,又不精于剑法,无甚扬名机会,至今门下也只有四人,如何布置这盛大的天决大典?” 乾曜闻言,站起身来,向广寒拱手行了一礼:“师弟不必忧心,既然本仙说由他来,那自然是会教他的。” 你教我? 鬼信啊,你肯定是看在我刚下了你的面子的事儿上想让我难堪啊! 钟隐月心中哀嚎,面上也只能佯装平静地又喝了口茶,顺便给自己压压惊。 “他做长老也有二十余年了,至今还未让他主持过大典,也是时候了。”乾曜说罢,侧了侧头,“掌门觉得如何?” 上玄长老抚了抚花白的胡须,点头应:“也好。你说的,在理。也是时候……让玉鸾做些事了。” 乾曜行礼:“谢掌门成全。” 喂,成全什么啊? 钟隐月心中悲凉,却也无法辩驳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乾曜转头:“沈怅雪。” 沈怅雪被点了名,立即弯身拱手:“弟子在。” “今日起,你携同门几人,去玉鸾宫暂住。”乾曜道,“助玉鸾长老办妥大典事宜。” 钟隐月:“?” 他立刻不困了,蹭地坐直身子。 沈怅雪似乎也有些意外,一时都没有答话。 隔了须臾,他才将头埋得更深了些:“弟子谨遵师尊之命。” 第6章 伍 站在上玄山山宫外,吹着迎面而来的风雪,钟隐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没笑出声来。 耿明机居然把他钟隐月最爱的男人亲手送到了他屋子里。 长老大会结束,各个长老前后接连离开。 离去时,他们都各自和钟隐月说了几句话。 其中有一两个幸灾乐祸的,但多的是同情他被耿明机为难的。 “你平日总是跟在后面夸赞着,今日却突然下了他的面子。掌门还在前面,你便让他下不来台,他心中气结也是自然……” 白榆长老唉声叹气,拍着他的手说着,“乾曜师兄爱着急,一时跟你过不去罢了。你且再莫惹他生气,先把这桩子事揽下来罢。大约再过几日,他就会跟你一同商议大典一事去了。” 钟隐月都快憋不住笑了,他捂住嘴,努力装出一副有口难言委屈巴巴的样子。 在上玄山宫门口应付完这一群长老,很礼貌地把他们都送了走,钟隐月才松了口气。 “师尊,这可怎么办啊?”温寒在后面欲哭无泪,“咱山宫就这么几个人,要办天决大典……这也太为难人了!” “行了,推都被推过来了。再说他也说了,会借人过来。他若是给的不多,那就再去找相熟的借。”钟隐月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玉鸾长老。” 这边话音未落,那边又有人叫他。 声音轻柔,似水如柳。 钟隐月听得心里跟着猛地一荡,回头一看,果然是沈怅雪站在他身后。 沈怅雪两手握在一起,笑意吟吟地向他请示:“那弟子现在便回乾曜山为长老寻些人,稍后再去玉鸾山。” “啊,好。”钟隐月有些磕磕巴巴的,“有劳你了。” 沈怅雪向他一拱手,转身离开。 他走后,钟隐月领着温寒回了玉鸾山。 弟子们的吃住都在后山的别宫中。 虽说人少,但玉鸾宫可没亏待任何人。它和其他人的地方一般大,别宫也不小。 那偌大的宫院里就住了四个,空出来的别室多的是。 只是总没人住,都落了灰。 四个弟子进进出出,把别室清干净了好些个。 这可是乾曜宫的人要来暂住,表面功夫必须做足。 为了迎客,苏玉萤把宫院里的雪也扫了扫。 扫到一半,她抱着扫帚走到钟隐月身边,道:“师尊,乾曜宫的沈师兄会领多少人来?乾曜长老有说清吗?” “没。”钟隐月说,“乾曜长老生着我的气,走得快,扔下沈怅雪就先回了。我估计等他回山后,还得听一会儿乾曜的唠叨。要带几个人来,应该也是乾曜长老安排。” 苏玉萤点点头:“希望他多带几人来。要置办大典这么大的事,多带些人来才好办。” 钟隐月苦笑,心说多半不会。 看耿明机今天那沉不住气的死样子,估计小心眼得很。 办这大典,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地让钟隐月吃苦头,不会让他好过。 一炷香的时间后,玉鸾山上落下来几道剑影。 沈怅雪来了。跟他一道来的,只有四个弟子。 钟隐月就知道会这样,完全没意外,只是苏玉萤在他旁边苦了一张脸。 沈怅雪几步向他走来,行礼道:“乾曜宫弟子沈怅雪,见过玉鸾长老。” 钟隐月赶紧把他扶起来:“不必多礼。” 沈怅雪直起身,又低了头:“长老,师尊有话要我代为传达。师尊说,大典准备前期,用不着多少人力,要长老先行拟案一纸,将大典置办的思路与场地如何布置都写好,交由掌门与诸长老过目。待一切落定,能实施后,师尊再将门下诸多弟子交予长老随意差遣。” 钟隐月听懂了。 意思就是让他先写策划案! 草啊,怎么都穿越了还要写这种东西! 钟隐月扶额,抠了抠脑门,很想再骂两句乾曜。 但沈怅雪站在前面,钟隐月愣是生不起什么气火来。 沈怅雪笑眼弯弯眉目温和的,钟隐月都不太敢正眼瞧他。 “行了,我知道了。”钟隐月只好说,“我写就是。可我写这东西的时候,你们也……” 呆在这儿没用啊? 这话太像赶客,钟隐月便只说了半句。 沈怅雪不傻,话说半句他也心领神会。 沈怅雪垂眸轻笑:“长老放心,师尊叫我来,自然是帮得上长老的。往年,每每轮到师尊置办大典,都是我在旁协助。” “师尊有时忙不过来,便让我跟着插手一二,帮着分担。听闻长老对大典之事一概不知,若长老愿意,弟子可为长老排忧解难。” 钟隐月立刻转过身去,背对了沈怅雪。 沈怅雪一怔,脸上笑意消失,愣愣地望着他。 钟隐月背着他,深呼吸了几口气。 沈怅雪要给他排忧解难!! 妈妈!!! 沈怅雪要给他排忧解难啊!!! 这里是天堂吗!!! 钟隐月心潮澎湃,在心里呐喊了足足十遍。 等把祖宗十八代连带着没啥关系的CCTV都感谢了一遍,钟隐月才抹了一把脸,佯装很冷静地回过头来。 却根本压不住自己的嘴角。 他的表情抽搐着说:“那、那就有劳你了。” 沈怅雪见到他这张很明显在努力憋笑的扭曲表情,也憋不住失笑了声:“弟子遵命。” 钟隐月回身,朝温寒和苏玉萤一挥手,示意赶紧迎进去。 二人秒懂。 钟隐月转身走了,他俩便迎了上去:“师兄师姐,里面请!” - 安置好乾曜宫来的这群弟子,下午时沈怅雪便跪在钟隐月的矮案前,为他浅显易懂地简单说明了番天决大典往年的流程,以及草案都该如何去写。 钟隐月听懂了。 他在外面本就是个二十五的社畜,策划案这东西早已写过不少。听完大概的流程后,脑子里就立刻拟出来了一份初版。 他会,脑子里也有东西,写自然是写得出来的。 于是他叫弟子拿出了笔墨纸砚,二话不说就要开干。 温寒在一边磨墨,钟隐月铺开宣纸准备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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