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亡国而死的宋明稚。 才不会被轻易被慕厌舟收买! 宋明稚不习惯人服侍:“我自己来就好。” 侍女随即行礼道:“是,王妃。” 宋明稚接过了奶酒,命她们先行退下。接着,便叫来了小厮:“阿琅——” 宋明稚今天早上,已经打探清楚:自己身边的小厮名字叫作“阿琅”。他随原主一道长大,不但精通中原官话,甚至还曾习过武。方才,阿琅一直都在酌花院中,与府内侍从一道布置住处。 听到宋明稚在叫自己。 阿琅忙上前,行礼道:“公子有何吩咐?” 宋明稚坐在了桌边,压低声音说:“稍候,我列个单子给你,等用完午膳,你就带人出府,去将它们全部买回来。” 阿琅愣了愣,便道:“是,公子。” 逃亲自由是自由,可实在太苦…… 见齐王色厉内荏,不敢对公子做出格之事,阿琅也不再着急着要逃离崇京。 只不过…… 还有一件事,他始终放心不下。 阿琅并不着急退下。 他忍不住开口,问宋明稚:“公子之前说的那个人,还需要继续去找吗?” 宋明稚喃喃道:“找人?” 原主要在崇京找什么人…… 阿琅当他忙忘了,提醒道:“就是您幼时来崇京的时候,救过您的那一个人,您昨天不是还在担心,若是真的离开崇京,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找到那个人了吗?” 宋明稚:“……” 难怪原主昨天会犹豫不决。 相比起初来乍到,对京城并不熟悉的阿琅,显然由自己来找,速度会更快。更何况……自己既然占了这个身体,那便要为原主完成这个心愿。 宋明稚心中虽有几分惊讶。 但神色仍旧不变:“此事我自己来就好。” 阿琅当即道:“是,公子!” - 傍晚的徽鸣堂还没有点灯。 暮光穿过正厅,落入次间,只剩下熹微的一丝。 徽鸣堂内的气氛稍显凝重。 花鸟屏风之前,一身黑衣的侍从,正低头、伏跪在花砖上,犹豫着朝慕厌舟道:“启禀殿下,今日辰时,吾等到达尚书府中的时候,发现,发现……” 寒气顺着花砖,漫向了脊背。 黑衣人的身体不禁重重一颤,结结巴巴道:“发现……已经有人,先于吾等,去了杜大人那里。” 绣金的花鸟屏风之后。 慕厌舟落下一枚棋子,漫不经意道:“去做什么了?” 棋盘上随之生出了“笃”一声轻响。 侍从咬牙道:“救人。” 当今朝廷,奸佞当道。 官居尚书,仍旧坚守于正道的杜山晖,不仅仅是朝廷少数清官的主心骨,奸党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更是个实打实的异类。 为了避免人怀疑…… 齐王殿下并不方便直接替他求情。 杜山晖今早被放回府没多久,他们几人,便朝着尚书府而去,准备在私下里为杜山晖疗伤,保住杜山晖的这条命。 谁知道,竟然遇上了一件怪事! 侍从还在继续:“他不但为杜大人止住了血,甚至还仔仔细细包扎好了伤处,手法极其老道……” 慕厌舟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用手撑着下巴,斜倚在榻上问:“尚书府内,可有其他的异常。” 怪就怪在这里! 侍从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咬了咬牙:“回殿下的话,完全没有……” 身为户部尚书,杜山晖虽然清贫了一点,但府内还是有下人的。昨日那人在尚书府,竟如入无人之境。甚至于……还打晕了两个侍从,都完全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绝对是位高人! “笃,笃……” 慕厌舟将棋子,拈在指间。 轻轻地敲了两下棋盘…… 他眼底忽然生出了一丝兴味。 末了,低声道:“会是谁呢……” 杜山晖的子侄,昨天求遍了整座崇京,但众人皆对此事避之不及。而在这其中,就算有人想要出手相助……恐怕也找不到如此的高手。 慕厌舟难得对谁,生出如此的好奇。 见此情形,侍从的额头上,瞬间便冒出了黄豆大小的汗珠:“回殿下,只有杜大人清醒之时,看到过那人……杜大人说,那人穿着一身的素衣,戴着一顶帷帽,身形修长,除此之外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笃,笃,笃……” 慕厌舟还在漫不经心地敲着棋子。 侍从愈发地紧张。 他攥紧了手心道:“杜大人他当时还以为,那个人是殿下您派过去的,所以并没有仔细地询问。” 慕厌舟正欲落子—— 徽鸣堂外,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原本昏暗的前院,也随之亮起了灯来。 灯火映亮了窗上还未撕的“喜”字,与慕厌舟微垂的凤眸。 他侧身就见,一名西域相貌的小厮,正打着灯笼,带宋明稚朝此处而来。 慕厌舟随口道:“退下,去领罚吧。” 说着,他便拨乱了棋盘。 侍从背后一寒:“是,殿下……” 侍从立刻行礼,自后房门退了出去。 元九紧随其后,走进了徽鸣堂中,一盏盏点亮了屋内的灯火。 转眼,屋内便亮了起来。 烁烁的灯烛之下,慕厌舟托着下巴,垂眸看向了棋盘。 他随手拨弄棋子:“头戴着一顶帷帽……” 寻常的暗卫、侍从都是以黑布蒙面,今日去杜家的那个人,却戴着帷帽。 这样的麻烦,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王妃到——” 通报声打断了慕厌舟的思绪。 慕厌舟缓缓将视线,自棋盘落到了门口,随后便看见…… 慕厌舟:“?” 除了那名西域小厮以外,宋明稚的背后,竟然还跟着几名王府内的侍从,而他们每个人的怀中,都抱着厚厚的一摞书册。 宋明稚走进门,便朝他行礼道:“启禀殿下,这是我为您准备的书。” 慕厌舟不敢置信道:“等等,爱妃这是何意?” 宋明稚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从阿琅的手中,接过来了一本书,同时认真道:“殿下近来闲散在王府里,空闲时间不如看些书,就算用不到,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坏事。” 宋明稚不相信齐王是不学无术之人。 但是他与天下都赌不起—— 一味枯等、观察,还不如左右开弓,督促齐王读书、议政。待危机来临,天下也不会彻底没救。若殿下并非朽木,那么得罪了他,自己最差……也可以选择逃跑。 慕厌舟拒绝他道:“不是……” 宋明稚不为所动:“殿下不如从这一本看起。” 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常年蹲守在皇宫房梁上的宋明稚,当然知道皇子皇孙平日都要学什么。说着,他便无比郑重地将一本《治世方略》放在了桌案之上。 慕厌舟:“咳咳咳……” 元九:“噗……” 慕厌舟:“?” 元九迅速将视线收了过来—— 这本书,殿下八岁那一年,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没有想到今天,竟还能再见! 齐王殿下整日里信口胡诌,从没有人将他的话放心上,谁知道他这一回,竟然在王妃身上,栽了一个大大的跟头。 他就算不是什么奸细,也是殿下的一劫。 慕厌舟起身,随手翻开了一本,他仍不死心:“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书,这什么时候看得完啊。况且,我平常看书,你又要做什么呢,难不成一起看吗?” 说完,他便转身朝宋明稚看了过去。 王妃不用参与朝堂之事。 宋明稚立刻摇头,拒绝他道:“殿下,我在后宅用不到这些书。” 闪烁的烛火,落入了水蓝色桃花眼中。 他的目光无比真挚。 这倒也是。 慕厌舟:“。” 他满脸都写着:真不公平。 见一堆侍从摇摇晃晃地抱着书,站在这里,半晌也不敢放下,元九终于吩咐道:“你们先把书放在这里,退下吧。” 侍从随即答道:“是。” 说完便将书放在案上,终于长舒一口气,行礼退出了徽鸣堂中。 而就在这时—— 慕厌舟:“嘶……” 他缓缓用力将手抵在了腹间。 再一次戏瘾大发。 宋明稚:“?” 慕厌舟攥紧了手下的衣料。 他不禁蹙起眉,低声道:“完了,本王似乎是胃疾复发,看不了书了。” 宋明稚喃喃道:“胃疾……” 齐王殿下的确患有胃疾,如今正在养病。 但是…… “殿下昨日说,您在装病。” 宋明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无情拆穿他:“况且胃在左侧。” 一回生二回熟,今日他已非常平静。 慕厌舟:“……” 他默默将手移到了另一边。 末了,绝望道:“不是,你怎么连这个都能发现?” 烛火烘暖了那双水蓝色的眼瞳。 宋明稚下意识扬了扬唇角。 慕厌舟恍了恍神:“美人计也不行。” 然而,抗议无果。 就在慕厌舟说话时,宋明稚已经取出笔墨,默默将它与书本一道,放在了他的手边:“殿下,开始吧。” 慕厌舟:“你来真的啊……” 宋明稚显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慕厌舟绝望道:“你就让我自甘堕落吧……” 他轻叹一口气,将手抵在了额间,末了,发自肺腑地朝宋明稚道:“*你就让我,当一个堂堂正正的废物吧。”
第6章 宋明稚的心,比石头还硬。 他转身收走起架上的闲书,坚定道:“殿下绝非废物。” 说着,便将视线落在了《治世方略》之上:“……齐王殿下气度非凡,才智过人,定然不会是等闲之辈。殿下若不信,不如试着背背看。” 同时满怀期待地朝他看了过去。 慕厌舟绝望道:“这怎么背得过。” 宋明稚显然是对此早已有了准备。 他又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一张纸来,真诚建议道:“眼过千遍,不如手过一遍。” 元九:“噗,咳咳咳……” 慕厌舟:“。” 日色西斜,远处升起了袅袅的炊烟。 慕厌舟垂眸看了一眼《治世方略》。 半晌后,尝试着做起了最后的挣扎:“现在已是戌时了,要不然这样?我们先用晚膳吧,用过晚膳之后,再谈什么读书的事。” 说完,还不等宋明稚有反应,他便转身朝元九道:“去,吩咐膳房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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