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文还没看完呢。 屏幕亮起,文字入眼,她专心致志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很快就将身上发生的事置之脑后。 没几秒,屏幕黑了。 ? 愕然了下,潼恩悲愤咬牙,为什么这的手机也这么废?!百分之二十的电说关机就关机??? 不过正好,坏女人好像也没给她抹药了,但怎么还坐在她腰上呢?! 潼恩不满回头:“涂好了吧?快下——” 刺啦一声,堵住了潼恩的嘴。 背部忽然涌上大片凉意,潼恩一个激灵,紧紧趴到床上愤怒大吼:“你耍流氓啊你!” 还有这睡衣,纸糊的吗说撕就撕! 艾斯黛拉淡然:“挡住伤口了,别吵。” 潼恩奋力挣扎:“你瞎扯什么你就是耍流氓!” “要不要把你电晕了再上药?” “……” 潼恩安静了。 她的脸埋进枕头,手指紧攥着床单,气得微微发抖。 兰斯洛特家的大小姐,想必从未受过这种对待吧。 但比预想中能忍很多…… 到北境五年学乖了点吗。 艾斯黛拉挑起一点药膏,轻轻抹在伤口上。 伤口猩红狰狞,覆盖了三分之一的白皙肌肤,看着甚是吓人,连她也微微怔楞。 但是没关系……在兰斯洛特的教育里,伤疤是一种荣耀。潼恩手贱嘴欠心大头铁,三天一小伤五天一大伤,打折了腿都能兴高采烈地继续翻墙出去玩,哪会在意这种不涂药也能在两三个小时内自愈的小伤。 纯粹是不满她粗暴的上药方式罢了。 毕竟是豪门的继承人嘛……从小受了伤都是被人捧着哄着的,不习惯也正常。 灵魂飘回遥远的正午,阳光刺眼。静谧的花园人声鼎沸。有圣殿的长老,皇室的医生,她最崇敬的魔药课老师,帝国最年轻的生命系大魔法师……很多人,就是没看见受伤的潼恩。 手中紧捏的草药和地上踩扁的蔷薇一样萎靡,被汗浸湿了,既没用,又恶心。 艾斯黛拉沉默地盯着药草,逐渐发黑的粉色叶片,软趴下来的茎杆和尖刺,尖刺旁竟有一道伤疤,扭曲丑陋,状如蚯蚓,她深深皱眉,却是攥紧了药草,尖刺再一次嵌进了柔软的掌心,伸进未愈的伤口,挤出鲜艳的血-- 仿佛终于感到刺痛-- 艾斯黛拉眨了下眼。 眼前是白里透粉的修长手指,指尖上点缀着奶油般的药膏。 手下,昏黄烛光流泻在曲线优美的肩颈脊背上,照亮了半张不大高兴的脸。 她的心情却高兴起来。 “怎么舍得抬起脸了?” 不自觉地俯下身,贴近那张脸。 轻软银亮的发丝比她更加热切,先一步垂到了潼恩鼻尖前。 好香。 潼恩伸手揉了揉鼻子,没好气道:“不然呢?闷死我?” 艾斯黛拉不置可否,唇角又翘了几分:“疼不疼?” 她的脸离潼恩的脸太近,呼吸轻柔掠过后颈与耳垂,所到之处,晕开丝丝缕缕绯红。 潼恩猛地捂住了耳朵,惊疑不定地瞪了眼对方,强忍着压下可能被电死的话,咬牙切齿地问:“不疼。就是趴着不舒服。还没好吗?” “还有一点点,别急。” 艾斯黛拉若无其事地直起身,手指沾着药膏,轻轻点上后背处的猩红。 手下的身体微颤了一下。 随着指尖慢条斯理地滑动,颤动得越来越明显,周围没受伤的白皙皮肤,也逐渐泛起红色。 害羞了? 艾斯黛拉再也忍不住笑,拿药膏的手抵住了唇瓣。太可爱了。小狗。 要是亲一口,会不会爆炸呢…… 她微微眯起眼,盯着脊背上完美的降落点。靠近,靠近,缓缓闭眼…… 顿住。 纤长睫羽轻轻掀开,注视着已经一动不动的身体。 居然晕过去了。 她戳了戳对方的肩胛骨,没反应。又戳了戳对方的脸颊,好烫。 真的晕了。 艾斯黛拉磨磨蹭蹭地下了床,把扫兴的小狗翻了个身,将脑袋调整到枕上最舒服的位置,掖好被子,亲了一口。 “好好休息,潼恩。”她趴在床边盯着熟悉的面孔耳语,唇角总是不自觉地上扬:“夜晚还很长……”
第10章 衣服 北境。 蛮荒雪野。 月光璀璨。 龙的黑影遮天蔽日。 连绵的暴风雪,呼啸的风声像是生锈的锯子锯着鼓膜。 乱战,刀枪,血,火…… 脏掉的绷带,崭新的绷带,苦涩的药味和铁甲的腥冷窜在一起,生锈炉子里快要熄灭的蓝色火焰…… 潼恩从乱梦里醒来。 温软的床铺,淡雅的幽香,昏暗的暖光,寂静的夜晚。 一切都和梦里迥异。 但梦才是真的…… 潼恩习惯性地伸手,轻轻覆住脸。没有意料中的灼痛传来…… 瞳孔微微瞪大,亮起惊喜的光芒。两秒之后又恢复了平静,慢慢闭上。 “呼……” 梦是真的,这里才是假的啊…… 捂脸的手转而搭在前额上,双眼也重新睁开。梦的痕迹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 屈辱记忆!!! 上什么药能上成那样?艾斯黛拉--不对,是这坏女人,摆明了就是想玩她! 可恶!要不是长了张艾斯黛拉的脸,看她会不会搭理!居然顶着艾斯黛拉的脸做这种事--那个脑残作者竟敢给艾斯黛拉设计这种人设! 潼恩怒而坐起,然后光速缩回。 天杀的! 艾斯黛拉怎么不给她穿衣服?! 潼恩缩在被窝里气得浑身发烫,转念一想,有什么必要呢! 因为对方是艾斯黛拉,她才感到莫名难为情。但对方其实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虚构人物罢了,甚至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或者说,她现在这具身体也不是潼恩·兰斯洛特的,而是女仆阿兰的。 被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看见身体有什么关系? 潼恩豁然开朗,种种汹涌情绪须臾平复,体温也迅速下降,周身清爽,心中一片光明敞亮。 潼恩翻身坐起,随手捡起地上破破烂烂的睡衣一套,实在漏的有点多的地方打个结,拿起床头柜上的温牛奶一饮而尽,再将充电的手机一拔,塞进裤兜,大大方方走了出去。 手机屏上显示时间是下午四点,窗外仍旧漆黑一片。她大概昏了两个小时……?也可能没有。艾斯黛拉--不对,是这坏女人,涂药涂的太慢了! 下楼到客厅,烛台上的三根蜡烛都短了一截,坏女人还在看书写字。 脊背挺直却不紧绷,坐姿端正到有种机械感。尤其是她写字都不带停顿的,笔杆倾斜的幅度,握笔的手势,运笔的速度,全都一成不变,看起来更像机器人了。 潼恩敞亮的心没来由地又瑟缩起来。 不是艾斯黛拉,不是艾斯黛拉,不是艾斯黛拉…… 她心中默念了十遍,才敢走下最后一级台阶,语气状似寻常:“还有我换的衣服吗?我想洗个澡。” 美貌机器人抬眸瞥了她一眼。 “没有。” 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 没有你还撕我衣服!! 潼恩不悦,但也只敢不悦一秒,压着性子问:“那我可以穿你的衣服吗?” 艾斯黛拉终于停了笔。 她缓缓抬眸,定定地看着她,眼睛似乎亮了几分,唇角扬起玩味的弧度:“你觉得呢?” “……” 不穿就不穿呗!小气鬼! 潼恩扭头就走了:“我去洗澡。” 艾斯黛拉:…… 目送女仆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大步远去。 怎么……好像变了…… 穿着这种衣服也好意思招摇过市…… 她盯着破布下漏出的大片雪白腰腹,微微皱眉。 怎么会是这样的? 她都准备好看潼恩在床上捂着被子满脸通红地求她给件能穿的衣服了。 砰的一声,浴室门关上了。 那道身影自然也消失了。 目光收回,掠过一旁椅子上放着的小兔子睡裙,又掠过面前的白纸。 潼恩潼恩潼恩潼恩潼恩潼恩潼恩…… 以及一只叼着骨头的简笔画小狗。 指尖轻敲桌面,一个个娟秀的字迹变成了一只只血红蝴蝶,从桌上飞起,翩翩飞入墙上的挂画中。 睡裙也以同样的方式处理掉了。 既然兰斯洛特的大小姐都不管兰斯洛特的家训了,她又瞎操什么心? 浴室内。 潼恩草草冲了个凉,清爽了不少。对着镜子检查了下伤口,竟然一点痕迹都看不见了。而且不痛不痒,没任何感觉,好像受伤也只是一场梦。 昨晚的烫伤也消失得彻底。 自然,北境受的伤也毫无踪迹…… 潼恩盯着镜中腰腹处光滑的皮肤,又摸了摸脚踝和膝盖,扭了扭手腕,对着空气挥了下拳头,五指握紧再松开。 没受那些伤前,她的身体居然这么健康吗? 做完这些,身上也干得七七八八了,潼恩套上衣服,撑在洗手池上方,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面孔。 干净的脸。 虽然潼恩上得烟囱,下得粪坑,风吹日晒满不在乎,打架毁容嗤之以鼻……但一想到艾斯黛拉,她总感觉那道疤疼得难以忍受。 大美人,肯定不愿意和一个丑八怪走在一起。 想远了,现在不是没留疤吗!膝盖脚踝手腕的痛感也没有,手臂还使得上力气--健康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她蹦出浴室,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跳上沙发拿出手机-- 同人文,启动! “阿兰,我有点渴。” “我要热水。” “太烫了。 ” “太淡了。还是煮茶吧。” “太苦了,加一点蜂蜜,在冰箱里。” “把地扫一下。” “再新点一根蜡烛吧。” 启动个毛线啊! 这坏女人嘴里貌似有某种机关,她的屁股一压到沙发,机关就会触发,对方就会张嘴。 屋子不算大,她在里面走来走去,走去走来,一刻不得闲! 她压着不耐烦,将第七杯茶水放到艾斯黛拉面前,又洒下一把糖,放下一瓶蜂蜜,放下一个茶壶,放下三根蜡烛,放下一盒火柴,挤出笑容:“现在没事了吧?” “……” 对方没搭腔。 潼恩望过去,对方盯着自己,目光专注。 看什么? 潼恩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目光落在自己半露不露的腰上,不禁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干脆提起衣摆。 想看啊?给你看个够。 “……” 空气静默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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