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录闲清楚这种时候就得顺毛,但不想全然骗她,以是抬手往脖子上一指,道:“那你在这留个痕,我带着去。” 说话时嘴角挂着笑,漫不经心的样子,自成一股风流气。 又撩人。唯因轻轻白她一眼,耳朵里腾腾冒出热气,顶着满脸烧红骂她:“流氓……” 川录闲低低笑。 被这笑声惹得羞又恼,唯因窸窸窣窣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去打她,巴掌轻飘飘打在肩上,川录闲“哎哟”一声,捂着肩就叫疼。 “你还有脸喊疼?”唯因觉得这人真不要脸。 “噢,那不疼了。”川录闲把手放下。 唯因忍不住笑出来,皱皱鼻子用口型说她神经。 “怎么又骂我?那我是疼还是不疼?”川录闲故作疑惑,话音未落,她扫到唯因脖子上的情形,不自觉喃喃出声,“颜色竟然这么深吗?” “嗯?什么?”唯因是真疑惑了。 川录闲把视线收回来,睫毛一落一抬,动动双唇。 吻痕。 并未出声,唯因思量了几番才辨认出她说的是什么,明晰的一瞬间,她更觉腰迹隐隐作痛。 “真的要怀疑你是不是第一次和人睡觉……”唯因快速低声嘟囔过,没等川录闲隐约觉得漏掉什么话,就接着说,“那、那要遮吗?” 直觉唯因刚在心里诋毁自己,川录闲挑挑眉。 想了想决定放过她,直接回答她摆在明面上的问:“不用。” “真的?”唯因有些惊讶,“万一你师父看到,会不会不太好呀?” “我都快三十了,这很正常。” “这样啊……”唯因内心小小雀跃。 心里那一点点虚荣被满足,唯因更善解人意了:“那你快去吧,我再睡会儿,估计得到中午才醒了。” 将她的小心思猜得清清楚楚,川录闲看着她这副翘尾巴的样儿,嘴角就没下去过。 “那我走了?”川录闲起身,扭头看她。 唯因闭上眼,唇角绷着笑回:“嗯。” 好可爱。川录闲偷摸想着,脚下迈步往外去。 不过几步,她轻轻关上门,唯因听见咔哒一声,将双眼睁开,长呼出一口气。 却是呼到一半,刚出去的人就又推门进来。 “忘了件事儿。”川录闲脚步匆匆,急急忙忙往床头来。 “怎、怎么了?” 唯因听她语气焦急,不免担心,看见川录闲再次回到眼前,正要说话,眼前人却弯腰轻啄她的唇角。 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 眨眼过后,川录闲直起身,道:“好了。这下是真走了。” 说完便溜之大吉,不给唯因哪怕一点反应时间。 唯因呆愣地睁着小狐狸眼,耳边又是一声“咔哒”,两秒后,她抓住被子蒙过头顶,觉得自己该睡不着了。 第104章 卑微又下贱。 川录闲先把乱糟糟的屋子简单收拾了,尤其是被唯因从岛台上拨下去的那个杯子,*瓷片碎了一地,她怕唯因一个不小心被划伤。 把碎瓷装进袋子里,贴上警示条,她再去先前两人待过的地方,仔细擦过,最后耳朵红透了提着垃圾袋出门。 丢了垃圾,打车去酒店,二十多分钟后她下车,走进大堂。前台换了班,因此没人对她没出但进的行径表示异议。 刷卡进门,还是黑成一片,施听云缩在床上安静地睡着,川录闲粗略扫过一眼,而后轻拉上门,坐到沙发上。 原本想掏出手机,但片刻后意识到自己现在哪有手机在身上,而且现在这个时间,手机店怕是都还没开门。 得,干坐着吧。 川录闲动动眉梢,抓过旁边一个抱枕抱在怀里就要出神。 怎么就和唯因睡了呢?她脑袋歪到一边,敛眸思索。倒也不是在后悔,要是后悔的话她就该在唯因刚醒的时候就撂下一句无论听起来是什么内容但内里实际都是不想负责的话,真真正正当一个渣女。 但她没有,她觉得幸福得要命。 尤其是唯因醒来娇娇俏俏地骂她的时候。 软绵绵的语调,欲语还休但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眼神,看一眼对方就又红了的双颊,乍听是在怒实则是在暗暗撒娇闹小脾气的斥。 还有被子里藏着的,每一寸都被她亲吻过的无价之宝。 一想到,心里都像是有猫在挠似的痒。 她总算切身感受到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句话的意思了。一时冲动开了这个口子,往后,想要看着唯因时全无想法,那才真正是一件难事。 又不自觉动动喉头,川录闲翘起嘴角。 ——你敢脱我就敢睡。 自己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川录闲抬手揉揉脸,又揪住耳朵。 ——来啊,睡。我啊。 唯因又是怎么才能把这直白得冲人心波的话说出口的?难不成……之前就有想象过了? 难不成,早就在脑子里一遍遍猜测描绘过二人在床上会是何种模样了? 那昨晚,不,凌晨发生的,她还满意吗? “嘶……别这么猥琐啊川录闲。”川录闲把抱枕一扔,强迫自己不再去回忆那些香艳得腐蚀大脑的画面。 毕竟想再多,也没什么用。 亲也亲了,睡也睡了,那么关于她之前纠结万分的情愫和未来,就没什么意义了,因为她又不是渣女,总不能在做完后说担心后续就逃避责任。 更何况,她又不是不想和唯因在一起。 她又不是不喜欢唯因。 她很喜欢唯因。 这般思索着,川录闲心情快要飘到天上,如一个风筝在万里无云的碧空里随着微风一晃一晃。 那以后她们是不是就该睡一张床了啊?那睡主卧还是次卧?现在家里的装修会不会太刻板了?是不是一点烟火气都没有啊?唯因之前好像说过不喜欢,要不然之后重装一遍? 或者是换套房?唯因更喜欢平层还是别墅啊?再或者复式?最好还带阁楼,这样的话,就有更多地方给唯因放衣服了。 要不要养只猫猫,唯因之前说喜欢,但她这“工作”性质跑来跑去的,怕是没时间照顾。 要不然,不干这行了? 反正最开始她的目的早已被抛诸九霄云外,而且现在手上不止那家餐厅一个产业,粗略算算,也是能养得起唯因的。 不说达到施听云方译姜的水平,至少在hermes不计较配货和价格拿下任意一个东西,她是能做到的。 不过唯因好像不太喜欢hermes的设计,她更偏向chanel和miumiu的风格。 那我是不是该加几个这些品牌的sa的微信?好一出新品就让唯因拥有。 川录闲一手摩挲着下巴,考虑的事情已经到了几十年后。 正幸福地思索着,忽地拐弯想起另一件事。 第一次亲吻唯因时,她发现唯因早前不知所踪的七魄归来了其中之二,由此得知唯因并没有真正的过去,且在这世俗记载中尚还是个活人。 虽说这让她此后行事都不必再有所顾忌,但川录闲至今未想通是为什么。 想不通唯因没有过去,也想不通丢失的七魄怎么还会自己回来。 而在今天凌晨,二人动情地唇舌交缠时,她感知到,唯因的七魄又回来了一支。 这属实是难解的问题,她从未遇见过。 “呼……”大脑迅速运转,川录闲呼出一口气。 罢了,回来就回来,又不是让唯因变得更糟糕的变化,应该也没那么必要去刨根问底。 川录闲用这个理由说服自身停掉关于这件事的思索,一看时间过去了快一个小时,便打给前台要了一份早餐。 粗略说完要求,她放下电话,耳朵捕捉到开门声,回头,看见施听云开门靠在卧室门框上,一手抱胸一手揉着太阳穴。 身上是睡袍,系带系得规规整整,光洁修长的小腿在睡袍下晃荡,白皙得如宣纸糊的。 川录闲从沙发上起身,看着她:“师父,您起来啦?我刚叫了早餐,应该一会儿就送来了。” 她选择闭口不提昨晚的事。 施听云半闭着双眼,脑子依旧有些昏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闷着嗓子:“嗯。” 简单应完声,她迈着不太实的步子走到沙发,软着身子坐下,川录闲见状,忙去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手中。 双手捧着杯子喝上两口,混乱的神思才似被洗涤了一遍,总算能动了。 活动活动僵滞的眼珠,施听云凝着一旁的川录闲,看了半晌,问:“你回去了?” 川录闲低头看看自己和昨天截然不同的打扮,点点头:“嗯,回去了一趟。” 见她承认,施听云捧着杯子的双手用力再放轻,却没说什么,垂眸咬着杯沿儿在原位静坐良久,而后端着水走到落地窗前,往远处眺望。 天已经亮了,在宁北冬日里堪称罕见的蓝天铺满半数视野,楼下道路正值早高峰,车流尽数堵住,恍然间能听见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响。 施听云一手虚握着系带,指尖在感受这酒店睡袍的质量做工,远处白云被风吹着慢慢飘荡,一派雪霁初晴的舒心模样。 视线定在极远处天的边际,她低头,笑了。 她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 几乎要强迫自己忘记昨晚川录闲出了房间门之后,她是怎么样把睡袍裹上身,又是怎么样坐到躺椅上静默望着宁北的夜晚的。 可是忘不掉,她喝酒从来不断片。 川录闲逃跑一般的步伐印在她眼底,她当时侧躺在床上,很清晰地感觉到泪水沿着眼角滑落,然后川录闲关门出去,然后床单被泪水洇湿。 她头一次觉得自己低到尘埃里,用身体,去祈求对方一点点的怜悯。 更可笑的是,连怜悯也没得到。 川录闲推开她,接着就回家关心那个小狐狸精去了。 不愿再去想川录闲和那人发生了什么,尽管她已经知道了大致——与生俱来的能力太过敏锐,让她想欺骗自己都不能够。 “川录闲。”施听云轻声唤。 “怎么了师父?”川录闲立马应声。 你就不能,回一下头吗? 松开睡袍系带,施听云背对着川录闲,摇摇头道:“没什么。” 话音未落,她转过身来,面色如常将水杯放到茶几上,随后走到迷你吧,打开柜门拿出一罐苏打水,利落地拉开拉环,仰头喝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顺着食管下落,比温水更清醒神思。 易拉罐底磕到大理石台面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叮咚叮咚—— 早餐来了。施听云回神,挪几步打开门,侍应生推着小推车进门,简单将各种早餐布置到餐桌上,而后便又安静地走了。 五指把铝制易拉罐捏出微小的凹陷,施听云走到餐桌边,拉开椅子坐下,对一边的川录闲说:“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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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烟花漫天,我可以永远靠在你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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